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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聪明狍子和傻狍子

    而此刻,由赛雷诺所发出的霍普北部聚魂仪式事件综述与报告已经自层层审阅后交到了国王的手中。

    在巨大的显得有些空旷的国王大厅之中,气压低的令人有些害怕,沉闷的空气压在每一个在场官员或者贵族的心头。

    出入的传令侍从们都小心翼翼的迈着自己的步伐,生怕一不小心触了王座上那位的霉头。

    “好得很呐。”巨大王座上的人影蠕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众卿为何一言不发?”

    高台之下仍旧是一片沉默。

    “去宣嘉文那老货过来,我倒要问问他收了多少钱,都吐出来我就饶过他一回。”

    “嘉文卿,你收了多少钱为伦道夫家说话?”隐约间投射在国王大厅墙上的庞大影子似是波动了一下,又像是错觉。

    “……二,二十先令。陛下。”台下一个有些干巴的老头子正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抖的和等着上花轿的小媳妇似的。

    “?”影子这次确实波动了一下,王座上的人似是有些艰难的站起了身,臃肿而起伏的肉山缓缓的靠近了台下的人一点点似是想要看清或者听清些什么。

    “二十先令,陛下。我收到的情报是从塔林发出的,和伦道夫家没关系啊。”干巴老头荣格·嘉文子爵这次抖的更厉害了。

    “噢,二十先令你就把我的脸面给卖了是吧?”庞大的肉山点了点头,带起一阵抖动的涟漪,而后又有些松了口气把自己塞回了那对他来说显得有些小的王座之中。

    “罢了,说都上缴便不追究就这样吧,二十先令少是少了点。你下去吧,老大不小了。”

    “是,是,是。”嘉文子爵用不似这个年纪能有的速度飞快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后缓缓起身退步离开了国王大厅。

    刚出国王大厅的嘉文子爵像是变了一个人般拔腿便跑,有些枯瘦的身形却如同年轻人般飞奔向仓库方向。

    这二十先令在他手上宛如催命符般烫手,没有交出去之前可不敢多耽搁。

    而大厅中沉闷的气氛仍在继续,国王看嘉文老了愿意放一马仅是因为相对于教廷发出的严肃警告而言,嘉文的事属实是太微不足道了。

    淡淡的问话声响起:“那么,谁有信心处理好这件事?”

    台下微微骚动一番后,自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人,看着与保尔有几分相似。

    “陛下,我去吧,不会让他们走脱一个的。”

    台上的国王看看眼前的人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他去吧:“还得是劳伦斯家的挑得起大梁呐,爱卿们。”

    众皆默然。

    平时热闹的王都大街此刻却显得有些压抑,整队的国王卫队自四面八方开赴城中。平时见到路人都要吠几声的狗子都夹着尾巴缩回了窝里。

    位于北大街的百林工匠协会总部此刻也显得有些冷清,来此办事的也有些奇怪,最近两天一直驻扎有挺多人手的总部,如今却只有不到一半的办事窗口有人在服务。

    不多时无数的披甲持锐的卫兵将整个工匠协会所在的大楼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潮缓缓分开,个子在一群大只佬中显得有些矮小的劳伦斯家长子库里·劳伦斯分开人群走到了人群最前面。

    脸色肃然的库里示意身边拎着纸喇叭的传令兵开始往里喊话,明显有过专业训练的传令兵举着喇叭便开始对着大门嚷嚷。、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国王卫队包围了,放下武器将手背在头后蹲在原地,以太武装丢到门口。”

    一连数遍喊话后本还有些稀稀落落声音的厅堂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库里也不管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待传令兵喊的差不多了后扶着腰间挂着的长刀便大跨步往楼内行去,而跟在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上去就把只开了一半不到的门给往前“垮擦”一声拆了下来。

    只见大厅内不足二十余人尽皆背着手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场景看的库里有些皱眉。在资料中这个百林工匠协会也算是王都第二大的工匠组织了,怎么可能才这么点人。

    “管事的,站起来说话。”冰冷的声音在有些空旷的大厅内显得有些回音,可半天也不见有人应答。

    库里的眉头越皱越紧,伸手指了一个柜员问道:“你来说,这里的人都去哪了?”

    “老爷,两天前我们来上班就没几个人来了,都以为是超凡者老爷们有什么事一起出去了,我们普通人哪里管得着他们的事。”那个有些瘦弱的女柜员跪在地上断断续续的回答道。

    “哼,鼻子倒是灵,先都带回去,这里封好别让人把文件也烧了。”

    士兵们鱼贯而入将厅中乃至楼上的所有人都一一押解而出。库里也未再管工匠协会,大步出门直飞天穹往更北而去了,那里是他今天的第二个目标——伦道夫家。

    当库里到达时国王卫队早已控制住了场面,落地后他直接询问在此的副官:“人都在?”

    副官点点头,库里叹了口气描述了下百林工匠协会的情况,副官用有些怜悯的眼神看着正被一一押解而出的劳伦斯家一干人等。

    不多时亲卫来报:“将军,有一个干瘦老头我们不敢动,怕动他就死了。”

    “?”库里阴鸷的脸色都有些愕然,随之大步跟着亲卫进入了不大的公馆。

    一直来到最深处的一个小房间,房门已被整个拆掉丢在一边,在昏暗的灯光下,库里看到了一个彷如骷髅般的老头戴着个奇怪的面罩发出低低的喘息声。

    他也并未畏惧,扶着刀迈步而入,仔细看了看房间内的陈设后淡淡道:“请教堂的人来处理这里,他们会感兴趣的。”

    一箱箱的各种证据自各处搬出装车封装,最后走出来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高壮中年人,此人身材伟岸,肌肉虬结,一头细碎的头发覆盖到耳边,高挺的鼻梁上镶嵌着深褐色的眼瞳。

    已回到门口的库里看着来人淡淡道:“希尔,你家干了件震惊全国的大事啊。”

    “……我以为他们只是杀了威尔士,家门不幸,居然出了这等令人羞愧之事。”有些自嘲的声音自希尔·伦道夫的喉间发出,他身周也无士兵看护,却很自觉的走上了囚车,与其他大吵大闹的伦道夫家人画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是非黑白自有神能评判,”库里拍拍眼前曾经战友的肩膀,“清白的自是清白的。”

    希尔未曾多言,点点头钻进了囚车中,安静的坐在角落里。

    库里也未曾让自己这个老战友难堪,挥挥手让士兵将还未有其他人进入的囚车关门落锁,一块黑布被盖在了囚车之上,外面再也无法看到其中的人。

    而另外的囚车中此刻却如装了八百只老鼠般的喧闹着。

    “不就弄死了点农奴和平民吗,那也算事吗,你们这些大头兵,给我放尊重点,我可是子爵夫人。”

    “教会算什么东西,天天喊着农奴平民,也不见他们给平民送钱送粮,呸”

    “几个农奴也要我伦道夫家的人抵命?国王是不是疯了,我要见国王。”

    “你很快就会见到国王的,别急。”盖着黑布的囚车中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出,听见此话后车里的人更急了。

    “你个窝囊废,儿子死了你都不皱一下眉,你是男人嘛你,但凡你有一点用老娘现在也不至于坐在这里。”泼辣尖锐的声音彷如一台噪音制造机般不断的向四周喷洒着喧闹。

    很快便有听不下去的超凡者往车里丢了一个沉默术,顿时四周的空气仿佛都清新了几分。

    教会的人收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伦道夫家的公馆,踏入最深处那间小小的房间之前众人便感觉到丝丝的灵魂在其中翻腾,哀嚎。

    几名主祭互望了一眼皆加快了步伐往里走,直到他们看到那几乎枯瘦成骷髅的老头和那怪异的头罩装置,在神恩的加护下他们的视野中在那头罩的顶端连接着的漂浮的四面体中,哀嚎着的灵魂们在其中沉浮。

    “你好大的胆子,使用众生灵魂为自己延续性命!”一位暴脾气的主祭就要出手直接将这距离入土仅仅一口气的老帮菜一巴掌劈死。

    “等等,还得走程序,先用神术吊他几天吧。”身后穿着镶着金边的华丽月白色长袍的妇人拉住了冲动的同伴,“让他死在神罚里,也不算便宜他这两天了。”

    两位主祭走出,闭上眼遥遥朝着大教堂方向行了一礼,随后做了个祷告的起手式,再睁开眼时目中已是一片炽白。

    二人手自然相挽,另一只手则互相抵在一块做了一个倒水的动作,看似无物的指尖却流淌下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只见那枯瘦的老帮菜先如同注入了活力一般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发出一丝金芒,而后又成了痛苦的忍耐,自喉间不似人声的压抑嘶吼回荡在小房间内,仔细看还会发现自那枯瘦的双腿上似乎还开始燃起了常人无法察觉的透明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