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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南无红豆

    “你别拿这种吃藕的眼神看我!我是有底线的!”皂化强调。

    “我也想有底线。可玉虚和永劫会有底线吗?”紫阳一句话噎到皂化。

    紫阳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没有底线的玉虚和永劫很可能已经要找到有志青年了。

    可是——

    皂化还是懒得背。

    “要不你背我吧,我背脾虚。”皂化提议。

    “你俊俏还是我俊俏?”紫阳问。

    “你俊俏。”皂化不假思索。

    紫阳看皂化,皂化想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你这么吃藕——这么俊俏的脸背着他跳就行了?

    唉!冤孽!

    皂化长叹一声,默默蹲下。

    ……

    脾虚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高高在上,什么都没做,就有一群人给他鼓掌,欢呼。

    这两个人好像是杂技团过来的,尤其是最下面的那个,背着两个人,还能自由地跳动,连最微小的律动都没错过。

    一曲跳完,跳舞机给出了历史最高分数,可那已经不重要了。

    脾虚回到地面上,环视众人,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女孩。

    女孩在前台,正跟老板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还指向脾虚这里。

    女孩的眼神是落寞和哀伤的,好像错过了一件会让她终生念念不忘的人。

    脾虚很满意。

    满意那女孩的眼神,满意那两个人的表现。

    他坐下来,示意紫阳和皂化可以开始问问题了。

    也许是之前他在跳舞机上的表现太好,现在没人上去跳舞,就算有,也只是上去踩了几下,就黯然退了下来,似是意识到自己的不自量力。

    紫阳问脾虚:“你跟有志青年是什么关系?”

    脾虚答:“亦师亦友的关系。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最重要的就是借假修真。”

    皂化直接问:“你知道他在哪吗?”

    脾虚摇头:“不知道。我们只在线上交流,他很久没出现了。”

    皂化:“那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他?”

    脾虚看看紫阳和皂化,问:“你们为什么要找他?”

    紫阳:“喜欢看他的书,一直等他的新书出来,可就是没消息。”

    脾虚点头,表示理解,站起来走了几圈。本来热闹的跳舞机前空无一人,只有屏幕一闪一闪,众人看脾虚的眼神充满了敬畏,甚至包括一起在电子游戏厅里打工的员工。

    这种敬畏的眼神脾虚以前还从没体会过。

    脾虚又多走了几圈,让自己在这种目光中沐浴了一回,这才走回来,对紫阳二人说:“这样吧。我给你们几条线索。能不能找到他,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

    脾虚:“我能说的都说完了。你们走吧。我要工作了。”

    脾虚站起来,看到女孩和老板一起走过来。

    也许是女孩要跟自己告白。

    脾虚心潮澎湃,脸上却毫无表情。

    紫阳和皂化还没走,脾虚并不介意,总要有人在边上看着才能烘托出此时此刻的气氛。

    女孩和老板来到他身前,女孩一指脾虚:“就是他。”

    脾虚的心猛地一跳,看到女孩拉着老板的手,亲昵自然的动作,突然意识到什么。

    老板的女儿吗?

    原来不经意间,我竟俘获了老板女儿的心,就像老板常常俘获我的工资拖到下个月再发一样。

    “老板。”

    脾虚咳了一声,作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那意思是:你女儿看上我,我也没办法。我吃个亏,先叫你声岳父吧。

    女孩指着跳舞机说:“爸,就是他把跳舞机踩坏的!”

    “嗯?”

    脾虚看跳舞机,还跳上去踩了几下,果然毫无反应,只有音乐循环往复。

    “不是!那个——其实——不是我——”

    脾虚扭头去找紫阳、皂化两人,长椅上却是空荡荡一片,人早不见。

    ……

    紫阳和皂化一边赶路一边讨论刚刚拿到手的线索。

    为了防止皂化上背,紫阳强制让皂化走到自己前面。

    紫阳:“脾虚说了,有志青年的创作理念是借假修真。所有内容的立足点都是真实。借由真实戏谑式地展开,幻化出无穷假相。”

    皂化:“也就是说,有志青年小说里出现的人物也好,事件也好,很多信息其实就是他身边实际发生过的。很多写手都会将自己的亲身体验放入创作中,但有志青年做的更进一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就是转换角度,重新临摹一遍自己的生活。”

    紫阳:“对。所以像他书中常出现的双龙公园,其实就是他家边上的双龙公园。他写痔疮写得出神入化、细致入微,也是因为他本身得过痔疮。”

    皂化击掌:“有志青年、有志青年、其实是有痔青年!太棒了!范围缩小了!我们要找的就是一个住在双龙公园边上有痔疮的青年!”

    紫阳也喊太棒了!跟皂化击掌。

    皂化拉着紫阳的手转圈圈,哈哈哈。

    转完圈圈,皂化说头有点晕,就往紫阳背上靠。

    紫阳一脚踢飞皂化。

    皂化飞开十米远,摔地上,抱怨:“不背就不背,踢人干嘛?”

    紫阳皱眉,“可是——我们怎么去找一个住在双龙公园边上有痔疮的青年呢?”

    ……

    《双龙公园良心通下水道修空调清洗抽油烟机翻新旧沙发辅导小学语文数学功课》群里又有新任务了。

    还是群发的任务,每个人都能接,也没有设置任何门槛。

    可是在看到任务的时候,群里非常安静。

    也许是大家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任务吧。

    一个正直的男人:找一个住在双龙公园边上有痔疮的青年,找到有重奖。

    一个男人出重奖找一个有痔疮的青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的正直都是可疑和反常的。

    不过这是接散活的任务群,不是质疑群主人格品质兴趣取向的群。

    在“重奖”的激励下,群里的人开始踊跃发言提问。

    正大广场二楼刨冰店里的红豆真难吃:不是双龙公园边上的人行不行?我深度怀疑正大广场二楼刨冰店里的满脸痘店员有痔疮!否则刨出的红豆沙冰不可能这么难吃!

    煮豆燃豆葺豆问红豆泥:内痔还是外痔?

    南无红豆佛:站在树上的人也算吗?

    红豆不可辱:?

    皂化和紫阳一起看手机。

    皂化指着“红豆不可辱”这个id问:“这是谁?”

    紫阳:“哦。玉虚。”

    皂化:“玉虚在你群里?”

    紫阳:“对啊。”

    然后紫阳和皂化四目相对,紫阳渐渐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皂化揪住紫阳的衣领,冲他喷口水:“你个白痴!要是让玉虚抢先找到有志青年怎么办!”

    ……

    双龙公园。

    河边。

    今天天气很好。公园里很多人。

    有人带着孩子在公园中间的草地上踢球,有人站在河边闲聊,有一群人戴着手套在地上爬过。

    爬行的人中有男有女,互相鼓励着,大声加油。

    路过的人偶尔会有停下来看的,大部分人都熟视无睹,径直走过去。

    偶尔爬行的人群中会溜过来一条狗,不过很快狗就被踢出人群。

    狗委屈地汪汪直叫,都是四只脚,为什么要为难我?

    爬行是一种健康的全身运动,有多种益处……

    南无红豆佛站在河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思绪也跟着飘来荡去,没有定处。

    一个人走过来,站在他身边,不说话,也盯着河水发呆。

    过了好久,那人说话了:“你站在这多久了?”

    南无红豆佛恍惚了一下,试图计算,却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一天?两天?无所谓了,反正他只记得看到两次月亮升起,两次月亮消失,月亮每次都会走到柳树梢头,可柳树上就是没有那飘飘白衣。

    红豆泥叹了口气,“最近很多人找我敲墙,夸我敲得快,敲得安静,没影响到邻居。我叫你跟我一起去敲墙,你不愿意。现在这个活你也不打算接了吗?”

    南无红豆佛慢慢扭头看红豆泥。

    红豆泥的脸很干净,头发也洗了,衣服上也没有灰或是油漆的斑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清爽了许多,和以前那个蹲在路边冲女人吹口哨的流里流气的男人完全不是一个人。

    看来红豆泥说的没错,敲墙挺赚的。

    可是他还是没兴趣。

    他的魂在白衣离去的那天也一并勾走了,至今还没回来。

    南无红豆佛摇头。

    红豆泥嘴张了张,似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转身走了几步,让开几个爬行的人,然后停下来,对南无红豆佛说:“我在公厕等你,要是你想通了的话。”

    南无红豆佛没说话,红豆泥走了。

    河水涂改着蓝天的色调,也涂改着南无红豆佛,他的影子在水里流动、泛滥、扭曲、破碎、甚至在零星的漩涡里回淌、倒卷,无论如何就是追不上河面上的风。

    南无红豆佛看乏了眼,换了个姿势,继续盯着河水,突然身后起了一阵骚动,一股劲风刮过。

    有小孩惊呼:“妈妈!大狗!白色的大狗!”

    南无红豆佛回身,看到一个穿白衣的人,四脚爬行,呼啸而过,快得像头兴高采烈的豹子穿上了滑冰鞋,嗖的一声溜过。

    南无红豆佛还没来得及心悸,那个妈妈就耐心地给孩子解释:“不是狗。是人。是一个穿着价值两万五的巴宝莉羊毛牛角扣大衣在地上爬行的败家娘们!”

    南无红豆佛追上去,虽然那爬行白衣人的气质跟那个站在柳树上的飘飘白衣形象不符,但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就像红豆泥不想在公厕里错过任何一个痔疮一样。

    白衣人爬行的速度快的惊人。

    南无红豆佛跟不上,还好后面还有一串爬行的人跟着,南无红豆佛跟着爬行的大队绕了公园整整一圈,又回到了原点,人还是没找到。

    南无红豆佛停下来喘气,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趴到地上开始爬行。

    也许只有那样做,才能见到刚才那个白衣人。

    他环目四顾,身子一震,僵直起来,远处那棵柳树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抹白色。

    白色很多,羊是白的,云是白的,雪是白的,女人的手臂是白的。

    可夹在柳树中的白色,不可能是羊是云是雪,只能是那个喜欢站在树上背负双手眺望远方的白衣女子。

    南无红豆佛飞奔过去,跑到柳树下,往上看,柳树叶遮住了那人的脸,但那人确确实实是个穿白衣的女人。

    “你好呀!”南无红豆佛开心地大叫,就像第一次出门碰见幼儿园同学的小小鸭子,迫不及待地要给鸭子妈妈介绍就是这个同学分我零食吃,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白衣女人拨开树叶往下看,和南无红豆佛的眼对上,“你谁呀?”

    南无红豆佛愣了一下,由于从下往上看的角度和平常的视角不一样,同样的面貌都会有些许变化。

    这个女人低头的时候,多出一层浅浅的双下巴,可就算这样,也是个大美女,眉宇间还有凌厉的英气,不怒自威。

    她很漂亮,可她不是红豆不可辱。

    南无红豆佛呆住了,仰头看着那个女人,眼前的柳叶晃来晃去,像一场支离破碎的梦。

    “喂!说你呢!什么事?”那女人问。

    南无红豆佛结结巴巴,说不出话。这个女人很凶。

    女人不耐烦起来:“有话就说。不要耽误我练武!”

    南无红豆佛这才发现女人的右手打了石膏,完美地和白衣融在一起,一眼看去,很难发现。

    南无红豆佛怕女人跳下来打他,绞尽脑汁想借口,脱口而出:“你有痔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