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客房详谈
卢铁辑到了大堂，见两人站在门口，先点点头，又吩咐伙计收拾关门，再过来道：“孟小爷且随我来，今日之事颇为复杂。”
孟榆林不言语，跟着卢铁辑一路上楼，先到二楼，不作停留，又往上来到了第三层客房之处。
打开一间客房，里面陈列床褥桌椅、衣柜夜壶，各类设施一应俱全，角落里有屏风摆设，墙壁上挂着几张字画，倒也算顺眼大方。
袁雄随后进来，端着热水茶叶，将几个杯子一一沏满。
搭手请孟榆林入座，卢铁辑道：“先前孟小爷被黑衣剑客围攻之时，有几人出手协助，可也是中原名捕的人？”
孟榆林摇头道：“不然，这几人皆是江湖游侠，之前与我有过一抱之缘。”
见卢铁辑不解，孟榆林便把晌午纵马大街，与关徐虎四人相遇的事说了个明白，复而想想，又把这四人家世生平也大致相诉。
卢铁辑叹道：“可谓厚衣笑看飞雪，灯明不觉夜黯，只苦难人得见苦难人，若非四人皆有不幸，也不见得如此投机。”
袁雄道：“也是缘分，倒救了孟小爷的性命。”
孟榆林点头道：“也是卢掌柜及时出手，否则不待这四人赶到，我已成剑下亡魂。”
卢铁辑叹道：“只望孟小爷以后多些谨慎，我纵有铜钱千万，也不能次次及时。”
孟榆林尴尬笑笑，喝下一杯热茶，又道：“卢掌柜，这几人居无定所，但身上皆负有武艺，我有心招揽这四人加入名捕，只可惜他们不太愿意。”
卢铁辑道：“方才了解他们的事迹，一个被官宦子弟弄得家破人亡，一个被西门家吃干抹尽，多少都对官府有些怨言，怎还肯为名捕效力。”
孟榆林点头道：“确实如此，所以我提到了二位前辈的名号，借明日来拜访你们，将他们暂时缓下。”
袁雄道：“这等缓兵之计只能拖延一时，到了明日会面结束，又该如何？”
孟榆林道：“这就得麻烦二位前辈了，还望明日多加劝导，打消他们的顾忌，也好留下一两人助力名捕。”
卢铁辑沉默半晌，道：“如今名捕初立，人手短缺，这等人才确实不能放过，不过我与这几人素未谋面，不知性格心意，当下说也无济于事，只看明日会面时如何应答。”
孟榆林拱手道谢，心中一阵舒快，这番不仅是关徐虎四人去留之事，也觉得自己与卢袁二人渐渐熟络，虽是今日刚刚见面，却感觉两方中多了羁绊，彼此间更生默契。
袁雄又续上热水，此时间春末夏初，水汽勃多，正是万物繁茂时节，三人围桌饮茶，只感身上略生燥热，耳旁渐有蚊虫。
过不大时，卢铁辑道：“今日大街鏖战，我与袁雄未曾下场，是担心被西门家所察，丧失隐蔽，不想争斗结束，那西门擎苍却直接找来，左右诉苦，多般抛问，应是得了名捕消息，有敲山震虎的意思。”
孟榆林重重点头，道：“我也是刚刚听说，这西门一族似乎与本地的府官有些瓜葛，而名捕出任时都与各地府官打过招呼，只怕我等未到镇江，他们就早有防范了。”
卢铁辑与袁雄皆是皱眉，这般镇江上下沆瀣一气，名捕失了援助，西门得了内应，孟榆林想要执法镇江更是难上加难了。
沉默片刻，卢铁辑道：“不过方才席上说话，也得了不少西门家的消息。”
孟榆林闻言一动，拱手道：“什么消息，卢掌柜说来听听。”
卢铁辑道：“先前与东大堂争斗的那一帮渔夫，确实是苏州那边的人，乃太湖门门主万玉红所指使，而那一群黑衣剑客，则应是济南府东方世家的人。”
“东方世家的人？”孟榆林大为吃惊，又喃喃自道：“既是他们，怪不得那剑客如此重的杀心......”
稍稍出神，又道：“竟然如此，这等事关乎重大，得赶快回应天上报郭大人才是。”
卢铁辑道：“孟小爷莫急，待明日说服关徐虎等人，再回应天不迟。”
复而想想，又道：“据西门擎苍所说，西门射虎深居族中三年，这对倒是个好消息。”
孟榆林奇怪道：“有这等事？先前说西门擎苍三年前北上拜师，那这几年里西门家如何运作的？”
袁雄忽而笑道：“西门家说到底不过镇江的大地主，一个地主家的事能有多少，想我先帝三十年不上朝，这天下不是照样安乐。”
孟榆林一皱眉，严肃道：“袁大哥，这等先帝往事还是不要提了，免得.....”
袁雄哈哈一笑，自不再言语，卢铁辑忽而也道：“不过当今天启皇帝纳前首辅齐大人之谏，停用道方之后，体质每日愈健，如今在位十载，善用人才，多施恩令，确有贤圣明君之貌！”
孟榆林又皱眉道：“卢掌柜，圣上纳谏停药，这等朝廷秘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卢袁二人相望一眼，袁雄笑道：“孟小爷，想天启帝十年前停药之时，我二人还在混迹江湖，那时世况与现在大不相同，莫说地方的士官按察，就是宫里的锦衣们也多少打过些交道。”
孟榆林连连点头，复而也笑道：“说起来，那时候我还是个娃娃，这十年间的差别确实不曾注意。”
几人闲聊随扯，不觉间话题说的远了，卢铁辑不知怎得，说起当今皇帝后涛涛不绝，到兴时奋身而起，执杯敬北，似有万般崇仰欲发。
且听他道：“推行健体九式，强百姓筋骨，广发肉蛋米面，壮人民体魄，废除各府地禁，通婚嫁联姻，大办地方私塾，育孩童而不讳，复兴君子六艺，养精神于内心。”
“设大萌日报，使万众活跃，理四方富贾，变商乱为安，现又创立中原名捕，携圣上亲谕，将执法天地正道！”
卢铁辑大叹道：“此一等等壮举，十年间铺展施行，使得国振民安，兵强敌怵，若非炬火神目、超人之思不能为哉！”
孟榆林沉默半晌，道：“虽说这都是圣上下令推行的，可......”
卢铁辑平复心情，笑道：“孟小爷想说，可大部分都是前任首辅齐大人的功劳是吧？”
孟榆林缓缓点头，却见卢铁辑转身望北，只道：“是啊，这都是齐大人的功劳，可惜天地因他覆貌，可他如今却已烟消云散。”
孟榆林不言语，跟着卢铁辑一路上楼，先到二楼，不作停留，又往上来到了第三层客房之处。
打开一间客房，里面陈列床褥桌椅、衣柜夜壶，各类设施一应俱全，角落里有屏风摆设，墙壁上挂着几张字画，倒也算顺眼大方。
袁雄随后进来，端着热水茶叶，将几个杯子一一沏满。
搭手请孟榆林入座，卢铁辑道：“先前孟小爷被黑衣剑客围攻之时，有几人出手协助，可也是中原名捕的人？”
孟榆林摇头道：“不然，这几人皆是江湖游侠，之前与我有过一抱之缘。”
见卢铁辑不解，孟榆林便把晌午纵马大街，与关徐虎四人相遇的事说了个明白，复而想想，又把这四人家世生平也大致相诉。
卢铁辑叹道：“可谓厚衣笑看飞雪，灯明不觉夜黯，只苦难人得见苦难人，若非四人皆有不幸，也不见得如此投机。”
袁雄道：“也是缘分，倒救了孟小爷的性命。”
孟榆林点头道：“也是卢掌柜及时出手，否则不待这四人赶到，我已成剑下亡魂。”
卢铁辑叹道：“只望孟小爷以后多些谨慎，我纵有铜钱千万，也不能次次及时。”
孟榆林尴尬笑笑，喝下一杯热茶，又道：“卢掌柜，这几人居无定所，但身上皆负有武艺，我有心招揽这四人加入名捕，只可惜他们不太愿意。”
卢铁辑道：“方才了解他们的事迹，一个被官宦子弟弄得家破人亡，一个被西门家吃干抹尽，多少都对官府有些怨言，怎还肯为名捕效力。”
孟榆林点头道：“确实如此，所以我提到了二位前辈的名号，借明日来拜访你们，将他们暂时缓下。”
袁雄道：“这等缓兵之计只能拖延一时，到了明日会面结束，又该如何？”
孟榆林道：“这就得麻烦二位前辈了，还望明日多加劝导，打消他们的顾忌，也好留下一两人助力名捕。”
卢铁辑沉默半晌，道：“如今名捕初立，人手短缺，这等人才确实不能放过，不过我与这几人素未谋面，不知性格心意，当下说也无济于事，只看明日会面时如何应答。”
孟榆林拱手道谢，心中一阵舒快，这番不仅是关徐虎四人去留之事，也觉得自己与卢袁二人渐渐熟络，虽是今日刚刚见面，却感觉两方中多了羁绊，彼此间更生默契。
袁雄又续上热水，此时间春末夏初，水汽勃多，正是万物繁茂时节，三人围桌饮茶，只感身上略生燥热，耳旁渐有蚊虫。
过不大时，卢铁辑道：“今日大街鏖战，我与袁雄未曾下场，是担心被西门家所察，丧失隐蔽，不想争斗结束，那西门擎苍却直接找来，左右诉苦，多般抛问，应是得了名捕消息，有敲山震虎的意思。”
孟榆林重重点头，道：“我也是刚刚听说，这西门一族似乎与本地的府官有些瓜葛，而名捕出任时都与各地府官打过招呼，只怕我等未到镇江，他们就早有防范了。”
卢铁辑与袁雄皆是皱眉，这般镇江上下沆瀣一气，名捕失了援助，西门得了内应，孟榆林想要执法镇江更是难上加难了。
沉默片刻，卢铁辑道：“不过方才席上说话，也得了不少西门家的消息。”
孟榆林闻言一动，拱手道：“什么消息，卢掌柜说来听听。”
卢铁辑道：“先前与东大堂争斗的那一帮渔夫，确实是苏州那边的人，乃太湖门门主万玉红所指使，而那一群黑衣剑客，则应是济南府东方世家的人。”
“东方世家的人？”孟榆林大为吃惊，又喃喃自道：“既是他们，怪不得那剑客如此重的杀心......”
稍稍出神，又道：“竟然如此，这等事关乎重大，得赶快回应天上报郭大人才是。”
卢铁辑道：“孟小爷莫急，待明日说服关徐虎等人，再回应天不迟。”
复而想想，又道：“据西门擎苍所说，西门射虎深居族中三年，这对倒是个好消息。”
孟榆林奇怪道：“有这等事？先前说西门擎苍三年前北上拜师，那这几年里西门家如何运作的？”
袁雄忽而笑道：“西门家说到底不过镇江的大地主，一个地主家的事能有多少，想我先帝三十年不上朝，这天下不是照样安乐。”
孟榆林一皱眉，严肃道：“袁大哥，这等先帝往事还是不要提了，免得.....”
袁雄哈哈一笑，自不再言语，卢铁辑忽而也道：“不过当今天启皇帝纳前首辅齐大人之谏，停用道方之后，体质每日愈健，如今在位十载，善用人才，多施恩令，确有贤圣明君之貌！”
孟榆林又皱眉道：“卢掌柜，圣上纳谏停药，这等朝廷秘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卢袁二人相望一眼，袁雄笑道：“孟小爷，想天启帝十年前停药之时，我二人还在混迹江湖，那时世况与现在大不相同，莫说地方的士官按察，就是宫里的锦衣们也多少打过些交道。”
孟榆林连连点头，复而也笑道：“说起来，那时候我还是个娃娃，这十年间的差别确实不曾注意。”
几人闲聊随扯，不觉间话题说的远了，卢铁辑不知怎得，说起当今皇帝后涛涛不绝，到兴时奋身而起，执杯敬北，似有万般崇仰欲发。
且听他道：“推行健体九式，强百姓筋骨，广发肉蛋米面，壮人民体魄，废除各府地禁，通婚嫁联姻，大办地方私塾，育孩童而不讳，复兴君子六艺，养精神于内心。”
“设大萌日报，使万众活跃，理四方富贾，变商乱为安，现又创立中原名捕，携圣上亲谕，将执法天地正道！”
卢铁辑大叹道：“此一等等壮举，十年间铺展施行，使得国振民安，兵强敌怵，若非炬火神目、超人之思不能为哉！”
孟榆林沉默半晌，道：“虽说这都是圣上下令推行的，可......”
卢铁辑平复心情，笑道：“孟小爷想说，可大部分都是前任首辅齐大人的功劳是吧？”
孟榆林缓缓点头，却见卢铁辑转身望北，只道：“是啊，这都是齐大人的功劳，可惜天地因他覆貌，可他如今却已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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