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怪物
夏果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并且他还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亡灵也是会做梦的。
之前在古堡的暗牢里，夏果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也从来没有做过一个梦。而昨晚，夏果梦见了自己在地球时的生活。
收敛了思乡的情绪，夏果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太阳高悬，旁边的床上空空荡荡，猎魔人并没有叫他。
这家伙不会是偷偷提前跑路了吧……
夏果的脑海里划过了一个尼特灿烂的笑容，同时伴随着“撒有哪啦”的背景音……
检查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伤痕，夏果发现尼特说的没错，那道割伤太过明显，他要是在外面露出脖颈，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看上去伤痕消失还要一段时间，夏果犹豫了一下，选择用酒馆提供的毛巾充当新的遮挡物。
虽然这样也很怪异，但是至少人们第一时间不会把面前的苍白青年和亡灵画上等号。
下楼来到大厅，夏果看到了正在吃饭的尼特和坐在旁边桌子上，面容有些憔悴的女魔法师。
猎魔人冲他招了招手，同时对着吧台的老板喊道。
“老板，再来一份和我这个一样的！”
注意到夏果换了脖颈处的遮挡物，妮娅的眼神有些飘忽，她昨晚本来想要通过冥想获得心灵的平复，未曾想却发现了小镇的秘密，联想到这次由管家图鲁尔主导的任务，女魔法师感觉自己昨晚心头的那丝阴霾变得更大了。
夏果坐在了尼特对面，猎魔人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对着一边的魔法师说道。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们坐到一张桌子上来，既然我们要相处一些时日，我不希望因为某些可笑的原因而引起更大的麻烦。”
妮娅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她还是妥协了，在片刻的纠结之后，女魔法师坐在了夏果这边，她似乎不是很想坐在尼特旁边。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夏果看起来没有什么战斗力。
猎魔人注意到女魔法师的举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同时对着夏果说道。
“我看你睡得很沉，就没有叫你起来，反正我们不用太着急，在材料送到之前……”
尼特没有把话说完，他朝夏果挤了挤眼睛。
猎魔人这句话说的非常有意思，在魔法师妮娅听来，尼特这是在暗示他们完成交易之后有可能会再次撕破脸。
而夏果很清楚，尼特朝图鲁尔索要的材料，大概率与他之前说的猎魔人试炼有关，尼特这是在说，如果没有搞到材料，他们就算是提前到达帝国首都也没有用。
试炼么……夏果默默点了点头，既然选择成为猎魔人，他自然要承担该承担的风险和痛苦。
酒馆老板大别这时把餐食端了过来，那是煎牛肉还有一些饼子，这也是夏果来到这个世界后吃过最好的食物了，之前亡灵法师给夏果提供的食物最多能被称为——“面糊糊”。
“享受美食吧，这是和日出一样值得珍惜，但是只有错过才知道宝贵的体验。”
上菜的酒馆老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桌边的三人都有些发愣，不过尼特的反应最快，猎魔人笑着说道：“我倒是想再来一份牛肉，只可惜囊中羞涩……”
“一个银币，概不赊账。”
酒馆老板瞬间换了一个表情，猎魔人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真的从怀中抛给老板两枚银币。
等到大别再次把牛肉和饼子端上来，尼特把这份餐食推到了妮娅面前。
“小姐，你也得吃点东西，我不记得魔法师像亡灵那样可以几天只吃一顿。”
夏果猛地咳嗽起来，他因为吃惊把饼子呛到了不该去的地方，等到年轻的亡灵缓过劲来，却发现一旁的魔法师没有太过吃惊。
尼特看了一眼周围，低声说道。
“你是需要遮掩身份，但是对于魔法师来说，被遗忘者真的算不上什么奇怪的东西，如果你离开帝国，你会发现很多地方对于被遗忘者都是一种忽视的态度，你们和正常人看上去也没有多大区别，不是吗？只有在受伤之后才能显示出你与普通人类的不同。”
“但是你们这个组合确实……很奇怪。”
妮娅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猎魔人笑了笑，他拿了两个新的木杯，在里面倒满清泉水，推到夏果和妮娅面前，同时说道：“这没什么奇怪的，高傲的魔法师还会和泥潭里的刺客一起行动，猎魔人和亡灵又算什么新鲜事呢？”
妮娅用叉子狠狠地插了一块牛肉，夏果怀疑这位女士把牛肉想象成了猎魔人的一部分。
“所以，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尊敬的魔法师。”尼特继续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很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夏果意识到尼特很善于和人交流。当然，不一定是友好的交流。
“妮娅。”
魔法师简短地回答道，她打定主意不再和猎魔人多聊，最好之后路上他们能忽略掉自己的存在。
尼特像是看出了魔法师的想法，他也确实没有再撩拨法师。猎魔人转而给夏果开始了基础的“科普”。
妮娅虽然决定不参与他们的讨论，但是魔法师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猎魔人说的很多东西都非常基础，或者说就是常识。她旁边的亡灵看上去也不像是刚被唤醒的存在，为什么会对“大陆上有几个国家”这种话题产生兴趣。
直到三人离开酒馆，猎魔人也没有停止他的“科普”，他们沿着小镇的道路朝商道走去，尼特这会儿正在兴致勃勃地讲“大陆英雄传”。
“精灵一族也是出过剑圣的，虽然精灵在魔法上有额外的天赋，但是精灵剑术也是整个大陆少有的能够触及规则的……”
“啊！！！！！！！”
尼特的讲解被一阵惨叫打断，三人朝着那哀嚎的方向看去，发现是一个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瘫坐在路边。
“有怪物……喝血的怪物……怪物……”
尼特翻身下马，朝着那男子跑了过去，然而他很快放慢了脚步，最后，猎魔人停在了男子面前。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过来，中年男子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夏果正在好奇尼特怎么停在男子面前没了动作，就听见猎魔人说道。
“他已经死了。”
这时候，夏果才意识到，他没有看见瘫坐男子的情绪颜色，那里什么颜色都没有，就像是不存在他这个人一样。
尼特轻轻拉了那男人一把，瘫坐在地上的商人仰面倒下，他的背后有一个巨大的血洞，有什么存在已经把这个人从后面掏空了。
谁也不知道，那男子之前是怎么发出最后的哀嚎的。
妮娅猛地捂住了嘴，从早上就隐约盘绕的阴霾，现在变成了一片笼罩的阴影。
她记得，昨晚刺客阿里就是从这个方向离开的小镇。
之前在古堡的暗牢里，夏果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也从来没有做过一个梦。而昨晚，夏果梦见了自己在地球时的生活。
收敛了思乡的情绪，夏果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太阳高悬，旁边的床上空空荡荡，猎魔人并没有叫他。
这家伙不会是偷偷提前跑路了吧……
夏果的脑海里划过了一个尼特灿烂的笑容，同时伴随着“撒有哪啦”的背景音……
检查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伤痕，夏果发现尼特说的没错，那道割伤太过明显，他要是在外面露出脖颈，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看上去伤痕消失还要一段时间，夏果犹豫了一下，选择用酒馆提供的毛巾充当新的遮挡物。
虽然这样也很怪异，但是至少人们第一时间不会把面前的苍白青年和亡灵画上等号。
下楼来到大厅，夏果看到了正在吃饭的尼特和坐在旁边桌子上，面容有些憔悴的女魔法师。
猎魔人冲他招了招手，同时对着吧台的老板喊道。
“老板，再来一份和我这个一样的！”
注意到夏果换了脖颈处的遮挡物，妮娅的眼神有些飘忽，她昨晚本来想要通过冥想获得心灵的平复，未曾想却发现了小镇的秘密，联想到这次由管家图鲁尔主导的任务，女魔法师感觉自己昨晚心头的那丝阴霾变得更大了。
夏果坐在了尼特对面，猎魔人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对着一边的魔法师说道。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们坐到一张桌子上来，既然我们要相处一些时日，我不希望因为某些可笑的原因而引起更大的麻烦。”
妮娅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她还是妥协了，在片刻的纠结之后，女魔法师坐在了夏果这边，她似乎不是很想坐在尼特旁边。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夏果看起来没有什么战斗力。
猎魔人注意到女魔法师的举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同时对着夏果说道。
“我看你睡得很沉，就没有叫你起来，反正我们不用太着急，在材料送到之前……”
尼特没有把话说完，他朝夏果挤了挤眼睛。
猎魔人这句话说的非常有意思，在魔法师妮娅听来，尼特这是在暗示他们完成交易之后有可能会再次撕破脸。
而夏果很清楚，尼特朝图鲁尔索要的材料，大概率与他之前说的猎魔人试炼有关，尼特这是在说，如果没有搞到材料，他们就算是提前到达帝国首都也没有用。
试炼么……夏果默默点了点头，既然选择成为猎魔人，他自然要承担该承担的风险和痛苦。
酒馆老板大别这时把餐食端了过来，那是煎牛肉还有一些饼子，这也是夏果来到这个世界后吃过最好的食物了，之前亡灵法师给夏果提供的食物最多能被称为——“面糊糊”。
“享受美食吧，这是和日出一样值得珍惜，但是只有错过才知道宝贵的体验。”
上菜的酒馆老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桌边的三人都有些发愣，不过尼特的反应最快，猎魔人笑着说道：“我倒是想再来一份牛肉，只可惜囊中羞涩……”
“一个银币，概不赊账。”
酒馆老板瞬间换了一个表情，猎魔人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真的从怀中抛给老板两枚银币。
等到大别再次把牛肉和饼子端上来，尼特把这份餐食推到了妮娅面前。
“小姐，你也得吃点东西，我不记得魔法师像亡灵那样可以几天只吃一顿。”
夏果猛地咳嗽起来，他因为吃惊把饼子呛到了不该去的地方，等到年轻的亡灵缓过劲来，却发现一旁的魔法师没有太过吃惊。
尼特看了一眼周围，低声说道。
“你是需要遮掩身份，但是对于魔法师来说，被遗忘者真的算不上什么奇怪的东西，如果你离开帝国，你会发现很多地方对于被遗忘者都是一种忽视的态度，你们和正常人看上去也没有多大区别，不是吗？只有在受伤之后才能显示出你与普通人类的不同。”
“但是你们这个组合确实……很奇怪。”
妮娅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猎魔人笑了笑，他拿了两个新的木杯，在里面倒满清泉水，推到夏果和妮娅面前，同时说道：“这没什么奇怪的，高傲的魔法师还会和泥潭里的刺客一起行动，猎魔人和亡灵又算什么新鲜事呢？”
妮娅用叉子狠狠地插了一块牛肉，夏果怀疑这位女士把牛肉想象成了猎魔人的一部分。
“所以，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尊敬的魔法师。”尼特继续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很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夏果意识到尼特很善于和人交流。当然，不一定是友好的交流。
“妮娅。”
魔法师简短地回答道，她打定主意不再和猎魔人多聊，最好之后路上他们能忽略掉自己的存在。
尼特像是看出了魔法师的想法，他也确实没有再撩拨法师。猎魔人转而给夏果开始了基础的“科普”。
妮娅虽然决定不参与他们的讨论，但是魔法师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猎魔人说的很多东西都非常基础，或者说就是常识。她旁边的亡灵看上去也不像是刚被唤醒的存在，为什么会对“大陆上有几个国家”这种话题产生兴趣。
直到三人离开酒馆，猎魔人也没有停止他的“科普”，他们沿着小镇的道路朝商道走去，尼特这会儿正在兴致勃勃地讲“大陆英雄传”。
“精灵一族也是出过剑圣的，虽然精灵在魔法上有额外的天赋，但是精灵剑术也是整个大陆少有的能够触及规则的……”
“啊！！！！！！！”
尼特的讲解被一阵惨叫打断，三人朝着那哀嚎的方向看去，发现是一个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瘫坐在路边。
“有怪物……喝血的怪物……怪物……”
尼特翻身下马，朝着那男子跑了过去，然而他很快放慢了脚步，最后，猎魔人停在了男子面前。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过来，中年男子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夏果正在好奇尼特怎么停在男子面前没了动作，就听见猎魔人说道。
“他已经死了。”
这时候，夏果才意识到，他没有看见瘫坐男子的情绪颜色，那里什么颜色都没有，就像是不存在他这个人一样。
尼特轻轻拉了那男人一把，瘫坐在地上的商人仰面倒下，他的背后有一个巨大的血洞，有什么存在已经把这个人从后面掏空了。
谁也不知道，那男子之前是怎么发出最后的哀嚎的。
妮娅猛地捂住了嘴，从早上就隐约盘绕的阴霾，现在变成了一片笼罩的阴影。
她记得，昨晚刺客阿里就是从这个方向离开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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