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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审案

    看来心中的怨气不少啊,望着言不由衷的魏宗贤,卢九德心里暗暗道。

    慢悠悠地给自己再倒一杯茶,端起放在鼻前轻嗅。

    卢九德缓缓道。

    “陛下早知你与东林党不对付,为保你我二人的身家性命,特意从京营中抽调两千名将士护送。”

    “此言当真?”

    魏忠贤搭在茶桌的手微微颤抖一下。

    “当然!陛下此前欲任命尔为浙江巡抚,但百官反对,只好改为巡按。

    京营的两千名将士如今驻扎在城外,就等你我动身。”

    卢九德把茶水全倒进嘴里,吧唧了一下,再把茶杯放在桌面上。

    魏忠贤激动得在屋子里打转,边走边喃喃不止。

    “我就说嘛,满朝文武,除了我魏忠贤,还有谁敢动东林党。

    陛下如今终于想起我的好了。”

    魏忠贤停下脚步,转过身,迫不及待地道。

    “事不宜迟,我们明日就动身。”

    第二日,京营的两千名将士,护送着卢九德、魏忠贤二人前往江浙。

    随行的,还有都察院选派的浙江道御史房可壮、福建道御史周宗建。

    江浙的官员,得知魏忠贤顶着浙江巡按的名头要来浙江,个个又愤恨又恐惧。

    魏忠贤当年让锦衣卫整死东林六君子的阴影,依然笼罩在各人的心头上。

    天子启用这个魔头来浙江,定不会有好事。

    今日,浙江巡抚张延登在城内的百花楼,宴请府内大大小小的官员。

    觥筹交错间,场内一派祥和安乐。

    只可惜,一句询问打破了这快乐的场面。

    “知府大人,据在下得到的消息。

    那阉人还有两日,就要达到浙江。

    我等该如何应对呢?”

    杭州府知府张拱宸,放下手中酒杯。

    见有人率先发问,其余的官员都停下了筷子。

    侧耳,静静地听杭州府一哥发话。

    张延登收起了笑容,沉思了好一会,最后开口道。

    “诸位不用担心,魏忠贤奉陛下之令,前来我浙江清查冤狱。

    笑话,我浙江人人安居乐业,哪有什么不平之事。

    魏忠贤只是一条过气的老狗而已,伤不了人,诸位各司其职便是。”

    “张公,魏阉此人素来仇视我浙江同僚。

    此番过来,所图肯定不小啊。”

    提刑按擦使解学龙,忧心忡忡地接过话。

    张延登扫视了一眼众人,摆手笑道。

    “诸位,案宗在我等手上。

    不转交,他也无可奈何。

    再者,府内的其他事,还轮不到他来说三道四。”

    张延登的话,令众人安心不少,场内的气氛重新热烈起来。

    两日后,张延登率领浙江大小官员出城迎接卢九德、魏忠贤等人。

    张延登整理了下衣服,向前几步,拱手道。

    “浙江巡抚张延登见过两位公公。”

    卢九德满脸笑容地回礼道。

    “有劳张大人和诸位大人,杂家内心惶恐啊。”

    众人一番寒暄后,张延登提议道。

    “我看几位旅途劳顿,不如我们先去百花楼休息一会,喝上几杯粗茶解解乏可好?”

    一路上,浙江的官员围着房可壮、周宗建叙话。

    魏忠贤看着众星捧月的房、周二人,不屑地对卢九德道。

    “看来浙江的官员很不待见你我二人啊,这么快就把我二人晾在一旁。”

    “人家是不待见你,杂家可是第一次出宫。”

    卢九德毫不客气地揭露魏忠贤祸水东引的烂招。

    席间,气氛相当融洽。

    卢九德虽为阉人,但为陛下的贴身太监,张延登不敢过分忽视。

    二人遥举杯后,张延登主动开口问道。

    “公公常伴陛下左右,不知陛下可有训示。”

    卢九德仰头把酒喝了,而后道。

    “东南诸地,历来为富庶之地。

    陛下希望浙江的官员,各安其位,各尽其责,做好百姓的父母官。”

    “替天牧民,臣等自然各司其职,还请公公回京多多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

    卢九德打个哈哈应付了过去。

    一场接风宴在虚与委蛇中结束,魏忠贤全程不出声,独自慢斟。

    但在场的官员,没有人敢忽视他。

    第三日,杭州城内的大街小巷贴满了大字报。

    上面大致写着:代天子巡狩,谁有怨屈,当众审案......

    除此,魏忠贤还带着几队京营将士,闯进杭州府官署,抢走近几年的诉讼案卷。

    被人偷了老家,提刑按擦使解学龙自然气不过,带领属下十几人登门追讨案卷。

    魏忠贤懒得搭理这群人,任由其在门外大吵大闹,始终不开门回话。

    “老魏,如此鲁莽行事,恐怕会引发浙江官场震动。”

    房间内,时时往外张望的卢九德担忧道。

    “嗤,你难道还指望这帮人能配合我。

    既然仇结已解不开,不如直接撕破脸。

    非常时期行非常事,大事才可定。

    再说了,有两千京营将士压阵,乱不了。”

    魏忠贤把手藏在袖中,毫不在意地道。

    接连几日,魏忠贤让人重新审阅刑事案宗。

    凡有疑问的,全贴到街上,呼吁苦主重新上诉。

    开始时,苦主们根本不相信魏忠贤可以帮他们主持公道,无人喊冤。

    毕竟魏公公的名声,在浙江地区早已臭不可闻。

    苏州城外虎丘山前面山塘河大堤上,五人之墓足以说明。

    魏忠贤派人收买城内的说书人、乞丐、孩童,让他们穿街过巷呐喊,沉冤昭雪,善恶有报之类的话术。

    没多久,便有一个年青人踏入魏忠贤下榻的客栈。

    据年青人哭诉,其与妻青梅竹马,恩爱无比。

    有一日,妻上街买菜。

    有一富少垂涎其美貌,便动手动脚。

    年轻的妇人不堪其辱,回家后投河而亡。

    年青人为讨回公道,便将富少告上官府。

    但官府以无人证、物证,驳回了年青人的诉状,还打了一顿板子。

    年青人多日观察后,才敢进来伸冤,还望大老爷主持公道。

    魏忠贤看着哭得鼻涕横流的年轻人,心中不禁一阵畅快。

    任尔铜墙铁壁,最后还不是被老子咬开一个洞。

    魏忠贤办案可不管什么程序,问清富少为何人后,便下令京营将士前去绑人。

    流连花间的富少,还不知道发生何事,就被将士们绑到客栈。

    年青人看到富少后,咆哮地冲上前,想要掐死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