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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义乌缘

    2020年,庚子疫卷华夏,封城千座人空巷。举国抗疫,万村隔离,直到复工复产,已逾半载未到义乌。

    九月重阳,登高独立于德胜岩之巅,阵阵秋风掠过,如曼妙女子的玉手轻抚脸庞,令人顿时神清气爽。站在高山之上,俯瞰义乌商城,高楼林立,堪于杭城媲美。反思故乡,浦阳山水虽然秀美,也曾哺育出诸如方凤、金德兰、宋濂、你尚忠、倪仁吉、张世简、吴山明、金良吉等历代文人墨客,但是县治城廓与今日之义乌相比,无异于小巫见大巫。

    义乌印象

    曾几何时,尚在幼年的我,常听祖母讲起义乌的过往。改革开放之初,义乌小商品市场刚从湖清门新马路露天的地摊市场起步,并没有今日的气象。1979年末,我的祖父病入膏肓,放下剃刀不理发已有四年了,当时家中以卖水果维持家计。我的祖母是最早拿到水果店经营许可的个体户,进货都是由我的父亲开着拖拉机到义乌农贸市场采购,那时的市场很是简陋,完全没有现在的义乌副食品市场这般规模。刚起步的义乌市场虽然小了点,但是人流也不少,只是没有现在这般整齐。在那个年代,地面也没有硬化,一场磅礴大雨下过,便满是泥泞,行人走路也是多有不便。但是义乌人敢想敢闯,有部分爱吃螃蟹的人,就会挑着装有红糖的货郎担,手摇着拨浪鼓到处走街串巷,上门用红糖换鸡毛,拿鸡毛回去做鸡毛掸,然后又拿鸡毛掸拿到各地集市上卖。每逢一、四、七的浦江潘宅集市就会看到一些鸡毛掸的义乌人,现在已经见不到了,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卖冰糖葫芦的。

    我的祖母说,义乌人不光会做生意,而且能文能武,“义乌拳头”也是很有名的。因为有佛堂奇侠“金台”大闹少林寺的传说,后有戚继光率领“义乌兵”在东安沿海抗倭的故事,所以“义乌拳头”也就家喻户晓了。

    祖母口中所讲的义乌,在我幼年的脑海里留下的是落后野蛮与聪明勇敢的义乌印象。

    初识义乌

    直到1990年腊月二十日,我第一次坐在拖拉机上,看着沿途的风景,跟着家父来到义乌早期宾王市场采购瓜子、花生。这时的宾王市场,位于城中路(当时叫环城路)以东,市场硬件还是杠精混泥土棚架结构,是一个半露天的小商品市场,应该算是义乌的第三代宾王市场。虽没有现在的高楼大厦,但是市列商品应有尽有,在市场里逛,各式各样的小玩意是琳琅满目,根本数不清有多少种类。而且人流很多,跟潘宅二月廿七日庙会似的,人山人海。据说此时的宾王市场,已经过两次扩建,叫义乌小商品市场,是我国最大的小商品专业批发市场,年成交额已突破了10亿元。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么大的小商品市场,在童年人的眼中,就像是一个商品的海洋,应该没有比这还大的超市了。

    义乌业缘

    2004年10月,我通过高考被义乌工商学院(原杭州大学分校)录取,从而踏上了在义乌求学的生涯,也许冥冥之中注定了与义乌的缘分。

    当浦义大巴车驶过义乌宾王市场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感到有种天翻地覆的变化。曾经所见的宾王市场,和经我外公黄世涛参与设计建设的第四代宾王市场相比,简直有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觉。短短不过十三年光阴,义乌的市场竟有如此脱胎换骨般的魔力。然而,浦江的发展速度慢如乌龟,想当初还不如不与义乌分县,那样的话浦江是否也会有所大变样呢?

    从我踏入义乌工商学院的校门,结识了来自省内各地的同学、校友,尤其是义乌本地的同学,直到2007年毕业工作后还依然保持着良好的校友情谊。也许,这就人生中注定的缘,即使我从义乌工商学院毕业了,依然留在义乌务工奋斗,一呆就是十余年。在义乌这座充满活力的城市,洒下了汗水与热血,留下了悲苦与欢乐。义乌——俨然成了我的第二故乡。

    义乌蜕变

    今日,从德胜岩下来乘车进入市区,在地下商城边竟看不到朝阳门附近的建筑了,大片楼宇已为平地,记忆中的街巷由此步入尘封的历史。

    一批八、九十年代的建筑,消失了。这对于老义乌人而言,会有种莫名的疼痛,一代人的乡愁没了。但是,新一代义乌人的希望来了,看那三五成群的建筑工人在工地上忙活,不就是为了“复兴一座门,繁华一座城。”么!

    看着建筑工人们日夜赶工的时候,我想他们是承载着多少义乌人的期盼。

    恐怕,我又将见证义乌的鸡毛,要再度飞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