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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德恩勒语

    从异世界带来的不祥之物,兜中诡异的黑土。

    没有黑日的照耀,黑土也逐渐丧失了活性,最后化为沙砾,漂浮在空中,尘归尘,土归土。

    蒙莱特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捂着额头的两个大包,他也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存在精神病这种症状了,或者,他活在了虚无缥缈的臆想之中。

    间接性失忆症、疯狂臆想症、被害妄想症……

    也难怪自己会被关在监狱,不知为何,蒙莱特产生了抽烟的想法,或许,一根烟,就能完成蜕变,只可惜,无烟可抽,他还是想想怎么去保释,据说,越狱的家伙,无一例外,皆数阵亡在最前线,可真是糊弄,这么扯淡的消息。

    吃下黑土的人承受不住里面的特性,从而炸裂开来,那么,这是否含有某种生化病毒,一开始会处于潜伏期,再然后,就位于爆发期了。

    忽然,一阵诡异的冷风吹来,他紧张的向后望去,周围的场景,出现了一层层在不断蠕动的肉壁,清晰可见的粗大的血管,还有毛孔,再回头,空无一人,又回到了那个该死的村庄。

    蒙莱特呆呆的愣在了原地,他不知道,眼前的肉壁是什么,从外观上来看,这是座房屋,不过这个房屋也未免有些太恐怖了,堪比鬼片。

    就在这时,一个人出现在他的后背,未曾发出脚步声,胆怯的伸出手,拉住了蒙莱特的手。

    “!!!”蒙莱特迅雷不及掩耳,反手就是锁喉。

    当他仔细辨认清了来人的身份后,他又连忙松开了,来者正是露娜,见此情形,他打算赶快道歉,而露娜却是直接做起了个噤声的手势。

    “???……”蒙莱特不解,但秉持着信任,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跟在露娜的身后。

    “吃!吃!吃!马上我就是狰狞者了!哈哈哈!”

    蒙莱特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头一颤,这不正是村长的声音吗?这吃,它究竟是指什么呢……

    由于肉壁的阻隔,视线根本无法穿透其中,只能听见些许嚼碎骨头的嘎嘣脆的声音,让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紧盯着。

    他看着厚厚的肉壁盖成的建筑,表面的细胞在呼吸,内层的组织在蠕动,这座肉屋,仿佛能吞噬一切误入歧途的家伙,他甚至怀疑这间肉屋的真实性,想要去摸,但他却又不敢去摸。

    冥冥之中,他好似产生了错觉,这一堵肉墙壁垒上好像有着大大小小的眼睛在窥视着自己以及露娜,观测着二人,甩了甩脑袋,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思想踢出脑外,将有用的珍贵信息埋藏在脑内,宛若挖宝人总会去留下宝贝尸骸。

    他无法确定是否被看到,只希望,此处无人。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这就是『未来』迷人之处,预言与预兆,仅限于『预』。

    回到房屋,露娜从墙角与柜子的夹缝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本子,伸出手拭去上面所堆积的灰尘,然后轻轻的递给了茫然无措的蒙莱特。

    “这是?”蒙莱特翻开本子,尽是些鬼画符文字。

    “非凡者文字,德恩勒语。”露娜指着本子上面。

    蒙莱特嘟了嘟嘴巴,这字也未免太抽象了,这是哪个文明流传的陋习文化,这种文字,应该很小众吧?每个国度都有自己的专属的语言。

    “接下来,我会努力教你德恩勒语,我研习了许多,略懂一二。”露娜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道,呆毛翘立,似乎恢复了自信,“《创世纪传簿》这本书,就当我露娜赠送给你的礼物吧。”

    说着,露娜抽出了《创世纪传簿》,亲手递给了蒙莱特,然后紧盯着对方的瞳孔,噗嗤的笑了起来,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悦耳且动听。

    蒙莱特摸着脑袋不知所措,将创世纪揣在衣服内侧夹层,然后摆出严肃的表情,看了看房屋的四周,发现无人之后,一脸郑重的述说道。

    “你的哥哥霍恩·克勃格有什么特点吗?”

    “霍恩哥哥吗?他很善良,很友好啊。”

    蒙莱特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那位该死的狱长可不像慈眉善目的家伙,反而像是个恶贯满盈的罪犯,罪恶滔天,不可饶恕,又或者机械改造之后,被侵蚀了大脑,产生幻觉,受人控制。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世间万物,皆有可能。

    不以一事,概论全貌。

    记忆中浮现而出,源源不断涌来的道理彰显着智慧,这毋庸置疑,好比迎着风裸奔,大街上一定会有人来斥责自己,羞辱、侮骂自己般。

    其中蕴含的智慧对于他来说,可以受用一辈子了,像是盲人得到了导盲犬与拐杖不离手般。

    价值也就像乞丐讨要到了富豪嘱托的遗产般。

    蒙莱特取出胸前口袋中的鎏金色钢笔,上面烫着灿烂的金色卡通玩偶,这样的礼物,露娜应该会喜欢吧?礼尚往来,绅士淑女基本礼节。

    “这支笔送给你吧……”蒙莱特捂住胸口,故作心痛的说道,他想要作秀,彰显出这支笔昂贵不菲的价值。

    “啊?谢谢……”露娜呆了几秒,捂住脸庞,害羞的感谢道,小心翼翼接过了笔,轻轻的放入了自己胸前。

    二人盯着记满了德恩勒语的本子,露娜伸着手指指指点点,时不时拿出自己的笔去标注些许读法还有拼音,至于刚收到的礼物,她舍不得用,毕竟,做工那么精细,花里胡哨,看起来像是大作坊中生产出来给达官贵人的宝贝,可不便宜,也不廉价,她要把它当做宝贝供着。

    “啊~跟我读,这个字读赛克斯,它的拼音来源可就得追溯很久之前了,意为答案。”露娜认真的开始手把手的教学,她很喜欢这种氛围感。

    “那这个呢?这个歪七歪八的字母,又意味着什么东西?”蒙莱特有些好奇,这些文字为何如此复杂,非凡者们的日常交流都用这种方式吗?

    “这个字母意味着依偎……”露娜支支吾吾的害羞道,说出这两个字母,她的面皮本来就薄,牵个手,接个吻,约个会,从来都未曾发生过。

    蒙莱特紧紧盯着露娜害羞的脸庞,还有那摇摆不定的呆毛,左摇右晃,煞是可爱,他欲言又止,他蠢蠢欲动,他痴心妄想,他茅塞顿开……

    你逃,我追,你跑,我逐,你溜走,我尾随……

    “我讲的这些,你听懂了吗?”露娜询问道,略带疑惑的转向了蒙莱特,她需要一个确切答案。

    听到露娜在呼喊自己,沉浸在美好中的蒙莱特回过神来,随后,他就感到莫名的尴尬,灿笑一声,一笑了之,心虚的手插兜,吹着口哨。

    “没事,再来……”露娜鼓足了勇气,重新来过。

    蒙莱特不禁想到了学校里上课时,他跑出课堂外,抓蝴蝶,要么上课时睡觉,要么上课时打盹,要么上课时冥想,除此以外,也记不清校园生活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极乐教室。

    “咳咳!”露娜轻轻咳嗽两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事不过三,事不过三,事不过三。”蒙莱特举着手,对着天发誓道,至此,露娜才露出笑容。

    二人在小屋中研习了许久,德恩勒语的难度远远超乎蒙莱特的想象,想要融会贯通,这听起来貌似很不可思议,不由得高看了露娜几眼。

    “德恩勒语好难。”蒙莱特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

    “知识改变命运。”露娜缓缓闭合上了那本笔记。

    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着哲理,殊不知,阶层的转化,着往往会意味着离经叛道与背弃。

    人生轨迹早已注定,只需安稳执行即可,产生不好的想法,可是要承担风险的,敌人也是无法企及的存在,后果也通常伴随着出乎意料。

    听到这句早已经被淘汰的鬼话,蒙莱特嘴角抽搐不已,自从创世纪以来,社会的阶层早已改变,被定格于此,平民贫困潦倒,贵族通享万物,二者之间的差距,简直完全无法去想象。

    理想主义者付出实践,也无法改变当前所处的局势,只会在现实之前落荒而逃,迎接所谓的败北,现实之所以『现实』,因为它永远处于『胜利』的地位,理想在现实面前展开决斗与对决,那么理想就必然再起不能,一蹶不振。

    “好了,我们得去祭台上进行祭祀了,村长担任祭司,迎接新任降临者。”露娜不紧不慢的提醒道,随后将本子塞入抽屉,向着房屋外走去。

    蒙莱特也知道,估计他这次必须去,不走恐怕不行,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紧紧的跟在露娜的身后,说来也好笑,他居然会感觉到安心。

    不知何时起,一座宽宏壮丽的建筑被缔造完成了,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它的外貌,因为这可不是所谓的钢筋水泥混合支撑的建筑物,它可是由血肉尸骼搭建而起的冲天建筑,更像是巨型的封闭场所,从外描述,似魔方,血肉模糊。

    厚厚的肉壁,蠕动的细胞,翻涌的组织,惊悚怪异,形成了『艺术』,描绘了『盛景』,融合了『舞台』,至高无华,步入『剧场』的方法仅一条,共九层梯子,表达了敬意,别无亵渎之愿,融合了尊重情谊,寓意着登神长阶。

    “这不是村长的屋子吗?怎会如此巨大?明明刚刚还是那么渺小。”蒙莱特惊愕道,腿脚止不住的颤抖着,眼前的一幕,足以令他此生难忘。

    机械孱弱,血肉飞升,如若将密度进行无限的压缩,它终将会超脱累赘的机械,蕴含力量。

    “村长的仪式,已经完成了,梯级九,狰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