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送礼
萧玫姬眼帘垂下：“这小子杀不了，让他难受倒是容易得很。他的父母在县城里是吧，反正任务已结束，现在是自由时间，本姑娘便不辞辛苦跑一趟吧。”
林风沉下脸，却没有说什么阻拦。
不远处的方大海听闻此言，却是手一抖，身下的巨石顿时碎为两截。
他冷冷道：“你敢去动他父母，我就杀了你。”
他的声音不再是调笑口吻，变得冷酷无情，寒音刺骨。任何人听到都会相信，如果萧玫姬真的对张毅父母动手，他必定是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萧玫姬气得跳了起来：“笨猪，不过是几个npc，至于嘛？”
方大海沉默半晌，道：“你现在宰了这小子，我屁都不放。但迁怒到他无辜的父母的话，哼哼...”
萧玫姬道：“哦，那又如何。”
方大海轻声道：“你可以试试。”
萧玫姬紧咬嘴唇，她从未在一天内吃瘪如此多次。不管在游戏《天诏异魔录》里，还是在现实中，她都是被所有人众星捧月，像公主一样供奉着。
她甩动头发，跺脚道：“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是坏人。”
突然白光一闪，萧玫姬竟直接退出了游戏。
林风长舒一口气，然后盯着方大海萧索的背影，眼中微微闪动。
...
张毅缓缓睁开眼睛。此刻正值下午，阳光正好，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煤灯和熏得发黑的天花板。
在家里啊，而且在自己的小隔间里。
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王哀默和楚云在眼前化为灰烬，自己被陆天山囚禁在潮湿的洞穴里，最后被林风大人和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救出。
这个梦细节如此丰满，像真实发生一样。
张毅突然翻身坐起，掀开自己的上衣，一个硕大而诡异的鸟头赫然出现在眼前，其中不时还闪烁着蓝色光芒。
难道这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张毅顿时冲出隔间，想去王哀默的家里确认事实。但身体毕竟刚刚恢复，不免有些虚弱，脚一软，跪倒在饭厅的地上。
一幕幕场景在眼前划过。哦，那确实不是梦啊。
王哀默的微笑，放浪不羁的甩发和洒脱，他再也看不到了。一股无力感涌现心头，豆大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下，砸碎在地板上，他的心也随着碎开。
...
张母从集市上卖鱼回来，已是太阳下山。看见张毅醒来非常惊喜，当即做了他最喜欢的红烧鱼头。家里的鱼都是用来卖的，很少家里吃，只有在极其重要的日子，张母才会奢侈一把。
张母热火朝天的做饭时，门又开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门口。
是张毅的父亲。
张毅张大嘴巴，怎么也想不到，还在郡城打工的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
张母一边将菜端到桌子上，一边拍了张毅的脑袋：“别愣着，快去帮你爹收拾东西。”
餐桌上，张毅得知，现在张父在县尉当差。在张毅和王哀默失踪那天，张父便被刘郡守举荐，从郡城回来，到安康县尉当差。
张毅将埋在碗里的头抬起：“那王哀默...他怎么样？”
张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说道：“你别伤心。举荐信上说王哀默很英勇，和蓑衣教争斗时不幸误伤死去了。”
他竖起大拇指：“死得其所，值得竖起大拇哥。”
张母挥手打断张父：“吃饭吧你，少说点没人当你哑巴。”
原来刘郡守伪造了现实情况。说成张毅和王哀默发现蓑衣教痕迹，拼命阻挡，王哀默不幸身亡。两人英勇的事迹值得嘉奖，其中之一就是替张父安排安康县城的当差。张毅被刘郡守留在身边，收做关门弟子。
张毅问道：“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张父道：“你不记得了？你又被举荐去镇诡坊当见习镇诡师，在安康县城外遇到一头未化形的大蛇，受了小伤。同来的林风大人把你送回来休息两日。”
张毅“哦”了一声，想把真相告诉家人，但话到嘴边却再也说不出来。有些人不知道真相更加安全，既然林风大人不说，自己也没必要透露。
心事重重，便没了胃口，他当即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回屋休息了。”
张父和张母继续沉默地吃着饭。
突然张父道：“东西准备好了吧？”
张母道：“胭脂鱼、鸡鸭和美酒都准备妥当，花了不少钱呢。金叶子需要还准备吗？林大人何等身份，肯定看不少这点小钱。”
张父呵斥道：“混账，现在还在乎钱的问题。”
张母留着眼泪道：“这可是我们十年来的全部积蓄啊，对林大人无用，我们还送吗?”
张父沉声道：“钱少不是问题，不送就是我们的问题。你希望毅儿去镇诡坊受苦吗？”
张母连忙摇头。
张父道：“你赶快把家里的钱全部拿出来，我晚上去钱庄兑换成金叶子，然后送去归园居。”
...
月挂高空，县城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但走到城南，人立马就像蒸发了一般，静悄悄一片，只剩下张父孤零零的月影时长时短。
走到归园居最豪华的套房门口，张父咽了咽口水，轻轻敲了敲门。
“什么人？”温和的声音传来。
张父道：“是我，张毅的父亲。您前几日吩咐过，毅儿醒来，立马到此地通知。小人特地来告知大人的。”
温和的声音道：“好的我知道了，真是麻烦了，你回去吧。”
房间之人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
张父也不敢督促，但他并没有离开，一直站在门口。
一炷香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林风穿着黑色便衣，轻声问道：“你为何还在此地？”
张父不敢抬头：“小人特地送来美酒献给大人。还带了一些安康县城的土特产，特别是这条胭脂鱼，味道鲜美，入口即化，不可多得。请大人笑纳。”
林风道：“哈哈，不必客气，我和张毅是好友关系，怎么好意思收这些礼物呢。”
张父道：“他何德何能，可与大人是好友。能见大人一面就是他天大的福分。除了这些，还有我和拙荆的一点心意。”
说着便把一个黑色小袋塞到林风手中。
袋口开着，林风只是一扫，便知里面是数十片金灿灿的金叶子。
他眉头微皱，道：“这是做什么。”
张父谄媚地笑道：“只是毅儿到玉京的伙食费，还请林大人帮忙收着。”
林风沉声道：“既然是给张毅的，为何要给我。”
张父以为林风没听出他话中之意，怒气乍起。他立马跪下，颤声道：“小人说错了，不是伙食费，是给大人的路费，还请大人笑纳。”
林风叹了口气：“你不必这样，张家生活不易，林某也清楚，还请将这些金叶子拿回吧。那些酒水...我便收下了。”
张父依旧跪地不起，不愿离去。
林风见此也有些不悦起来：“你是用跪地威胁林某吗？”
在林风的无形威压下，张父的身体都不由自主颤抖起来，但他还是保持跪地的姿态。为了儿子，他必须通过这种方式来确认一些事情。
就在此时，方大海抢过黑袋子，在手中颠了颠，笑道：“还挺沉，不少钱呀！林兄，既然你不要，那我就要了。”
他转头对张父道：“你回去吧，收了你的礼，以后张毅就由我方大海罩着了，谁都不能欺负。”
张父长舒一口气，笑得皱纹都连成了一朵花。他连连道谢，一溜烟的功夫就逃离归园居，不是为了儿子，鬼才待着这儿。
林风道：“方兄，你...”
方大海随手把黑袋甩在桌子上，他确实也并没有在意这点金钱。
方大海道：“林兄，你可知张毅的父亲为何长跪不起吗？”
林风道：“应该是为了让我们收下礼品，照顾下张毅吧。”
方大海叹了口气：“只是照顾一下，谁会冒着生命危险跪着呀！”
林风不解地道：“那是为何呢？”
方大海道：“你没当过父亲，所以并不知道父母最关心的是子女的安全。其实吧，他是担心儿子去镇诡坊是当炮灰的。有些镇诡师性情不稳定，杀两个人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他担心儿子处在危险的处境，随时丢了性命。”
林风道：“不会的，镇诡坊不是如此动乱的地方。”
方大海道：“但张毅的父亲并不知道。所以我收下他的钱，做下承诺，他就能心安的回去了。”
林风恍然大悟，突然又笑道：“不错，真不错。那正好，以后张毅就交给你了。”
方大海点头：“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颗钉，既然答应了，就交给我吧。”
林风若有所思，盯着方大海沧桑的脸问道：“话说回来，你为何要主动帮助张毅的父亲呢？”
方大海仰面朝天，良久良久，突然道：“如果小跃还活着，应该也像张毅那么大了吧。”
林风沉下脸，却没有说什么阻拦。
不远处的方大海听闻此言，却是手一抖，身下的巨石顿时碎为两截。
他冷冷道：“你敢去动他父母，我就杀了你。”
他的声音不再是调笑口吻，变得冷酷无情，寒音刺骨。任何人听到都会相信，如果萧玫姬真的对张毅父母动手，他必定是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萧玫姬气得跳了起来：“笨猪，不过是几个npc，至于嘛？”
方大海沉默半晌，道：“你现在宰了这小子，我屁都不放。但迁怒到他无辜的父母的话，哼哼...”
萧玫姬道：“哦，那又如何。”
方大海轻声道：“你可以试试。”
萧玫姬紧咬嘴唇，她从未在一天内吃瘪如此多次。不管在游戏《天诏异魔录》里，还是在现实中，她都是被所有人众星捧月，像公主一样供奉着。
她甩动头发，跺脚道：“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是坏人。”
突然白光一闪，萧玫姬竟直接退出了游戏。
林风长舒一口气，然后盯着方大海萧索的背影，眼中微微闪动。
...
张毅缓缓睁开眼睛。此刻正值下午，阳光正好，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煤灯和熏得发黑的天花板。
在家里啊，而且在自己的小隔间里。
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王哀默和楚云在眼前化为灰烬，自己被陆天山囚禁在潮湿的洞穴里，最后被林风大人和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救出。
这个梦细节如此丰满，像真实发生一样。
张毅突然翻身坐起，掀开自己的上衣，一个硕大而诡异的鸟头赫然出现在眼前，其中不时还闪烁着蓝色光芒。
难道这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张毅顿时冲出隔间，想去王哀默的家里确认事实。但身体毕竟刚刚恢复，不免有些虚弱，脚一软，跪倒在饭厅的地上。
一幕幕场景在眼前划过。哦，那确实不是梦啊。
王哀默的微笑，放浪不羁的甩发和洒脱，他再也看不到了。一股无力感涌现心头，豆大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下，砸碎在地板上，他的心也随着碎开。
...
张母从集市上卖鱼回来，已是太阳下山。看见张毅醒来非常惊喜，当即做了他最喜欢的红烧鱼头。家里的鱼都是用来卖的，很少家里吃，只有在极其重要的日子，张母才会奢侈一把。
张母热火朝天的做饭时，门又开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门口。
是张毅的父亲。
张毅张大嘴巴，怎么也想不到，还在郡城打工的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
张母一边将菜端到桌子上，一边拍了张毅的脑袋：“别愣着，快去帮你爹收拾东西。”
餐桌上，张毅得知，现在张父在县尉当差。在张毅和王哀默失踪那天，张父便被刘郡守举荐，从郡城回来，到安康县尉当差。
张毅将埋在碗里的头抬起：“那王哀默...他怎么样？”
张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说道：“你别伤心。举荐信上说王哀默很英勇，和蓑衣教争斗时不幸误伤死去了。”
他竖起大拇指：“死得其所，值得竖起大拇哥。”
张母挥手打断张父：“吃饭吧你，少说点没人当你哑巴。”
原来刘郡守伪造了现实情况。说成张毅和王哀默发现蓑衣教痕迹，拼命阻挡，王哀默不幸身亡。两人英勇的事迹值得嘉奖，其中之一就是替张父安排安康县城的当差。张毅被刘郡守留在身边，收做关门弟子。
张毅问道：“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张父道：“你不记得了？你又被举荐去镇诡坊当见习镇诡师，在安康县城外遇到一头未化形的大蛇，受了小伤。同来的林风大人把你送回来休息两日。”
张毅“哦”了一声，想把真相告诉家人，但话到嘴边却再也说不出来。有些人不知道真相更加安全，既然林风大人不说，自己也没必要透露。
心事重重，便没了胃口，他当即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回屋休息了。”
张父和张母继续沉默地吃着饭。
突然张父道：“东西准备好了吧？”
张母道：“胭脂鱼、鸡鸭和美酒都准备妥当，花了不少钱呢。金叶子需要还准备吗？林大人何等身份，肯定看不少这点小钱。”
张父呵斥道：“混账，现在还在乎钱的问题。”
张母留着眼泪道：“这可是我们十年来的全部积蓄啊，对林大人无用，我们还送吗?”
张父沉声道：“钱少不是问题，不送就是我们的问题。你希望毅儿去镇诡坊受苦吗？”
张母连忙摇头。
张父道：“你赶快把家里的钱全部拿出来，我晚上去钱庄兑换成金叶子，然后送去归园居。”
...
月挂高空，县城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但走到城南，人立马就像蒸发了一般，静悄悄一片，只剩下张父孤零零的月影时长时短。
走到归园居最豪华的套房门口，张父咽了咽口水，轻轻敲了敲门。
“什么人？”温和的声音传来。
张父道：“是我，张毅的父亲。您前几日吩咐过，毅儿醒来，立马到此地通知。小人特地来告知大人的。”
温和的声音道：“好的我知道了，真是麻烦了，你回去吧。”
房间之人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
张父也不敢督促，但他并没有离开，一直站在门口。
一炷香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林风穿着黑色便衣，轻声问道：“你为何还在此地？”
张父不敢抬头：“小人特地送来美酒献给大人。还带了一些安康县城的土特产，特别是这条胭脂鱼，味道鲜美，入口即化，不可多得。请大人笑纳。”
林风道：“哈哈，不必客气，我和张毅是好友关系，怎么好意思收这些礼物呢。”
张父道：“他何德何能，可与大人是好友。能见大人一面就是他天大的福分。除了这些，还有我和拙荆的一点心意。”
说着便把一个黑色小袋塞到林风手中。
袋口开着，林风只是一扫，便知里面是数十片金灿灿的金叶子。
他眉头微皱，道：“这是做什么。”
张父谄媚地笑道：“只是毅儿到玉京的伙食费，还请林大人帮忙收着。”
林风沉声道：“既然是给张毅的，为何要给我。”
张父以为林风没听出他话中之意，怒气乍起。他立马跪下，颤声道：“小人说错了，不是伙食费，是给大人的路费，还请大人笑纳。”
林风叹了口气：“你不必这样，张家生活不易，林某也清楚，还请将这些金叶子拿回吧。那些酒水...我便收下了。”
张父依旧跪地不起，不愿离去。
林风见此也有些不悦起来：“你是用跪地威胁林某吗？”
在林风的无形威压下，张父的身体都不由自主颤抖起来，但他还是保持跪地的姿态。为了儿子，他必须通过这种方式来确认一些事情。
就在此时，方大海抢过黑袋子，在手中颠了颠，笑道：“还挺沉，不少钱呀！林兄，既然你不要，那我就要了。”
他转头对张父道：“你回去吧，收了你的礼，以后张毅就由我方大海罩着了，谁都不能欺负。”
张父长舒一口气，笑得皱纹都连成了一朵花。他连连道谢，一溜烟的功夫就逃离归园居，不是为了儿子，鬼才待着这儿。
林风道：“方兄，你...”
方大海随手把黑袋甩在桌子上，他确实也并没有在意这点金钱。
方大海道：“林兄，你可知张毅的父亲为何长跪不起吗？”
林风道：“应该是为了让我们收下礼品，照顾下张毅吧。”
方大海叹了口气：“只是照顾一下，谁会冒着生命危险跪着呀！”
林风不解地道：“那是为何呢？”
方大海道：“你没当过父亲，所以并不知道父母最关心的是子女的安全。其实吧，他是担心儿子去镇诡坊是当炮灰的。有些镇诡师性情不稳定，杀两个人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他担心儿子处在危险的处境，随时丢了性命。”
林风道：“不会的，镇诡坊不是如此动乱的地方。”
方大海道：“但张毅的父亲并不知道。所以我收下他的钱，做下承诺，他就能心安的回去了。”
林风恍然大悟，突然又笑道：“不错，真不错。那正好，以后张毅就交给你了。”
方大海点头：“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颗钉，既然答应了，就交给我吧。”
林风若有所思，盯着方大海沧桑的脸问道：“话说回来，你为何要主动帮助张毅的父亲呢？”
方大海仰面朝天，良久良久，突然道：“如果小跃还活着，应该也像张毅那么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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