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索诡水
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是最深沉最寂寞的。因为此时没有清亮如许的月光，也没有温和不刺眼的初阳，只有那挟裹万事万物的黑暗，压抑在人们的心头喘不过气来。人不能没有希望，而在黎明前夕是最没有希望的时刻。
张毅两人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站在斗诡之地，顿感恍如隔世。地上满是狼藉，并没有收拾过的痕迹，让他们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王哀默此时面黄肌瘦，头如鸡窝，仿佛一周都没有吃饭，全花在大街上乞讨，没有丝毫时间来打理自己。他的衣服那能叫白衣呢，东一块蓝色颜料，西一块红色酱汁，衣领袖口沾着厚厚的泥污。若是叫一个熟悉王哀默的人站在面前也很难认出他，因为这形象与平日里潇洒风流的帅气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非要指出一处永恒不变的地方的话，就是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的寂寞，那样的痛苦。
在一片灰寂之中，王哀默缓缓走到黑色石头前，从腰间的布袋中掏出一罐又一罐五颜六色的药瓶，然后单手拿着瓶身，艰难地用牙齿咬开粗厚的木塞。
见到老友无声的动作，张毅感觉比看见他恸哭还要难受。张毅坚毅的脸上抽动着，走到王哀默面前，柔声道：“瓶子这么多，需要帮忙吗？”
王哀默手停了下来，抬头凝视着张默，半晌后，微微点头，继续用他的牙齿咬着紧紧的木塞。
两人静静地拔着木塞，默然无语。
王哀默突然道：“你知道这些药是干什么的吗？”
张毅平静回答：“不知道。”
王哀默继续问道：“你知道我这几天去干什么了吗，搞成这幅模样。”
张毅眼中虽闪出一丝疑惑，还是道：“我也不知道，但以你为人，做什么肯定有深层次含义的。”
王哀默身子一颤，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我找你帮什么忙吗？”
这次张默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更不用知道，我们是好兄弟，无论什么事，我都会无条件帮你的。”
王哀默只觉胸中热血上涌，手中一顿，几个呼吸后，沉声道：“对，好兄弟。谢谢你。”
良久，瓶子上的木塞终于拔完了。数十个瓶子中飘散出五颜六色的气体，交织在一起，竟似一副美丽的山水画。
王哀默突然道：“今天我来是想追踪楚云，而现在正在配置索诡水。”
张毅简单道：“好。”
王哀默又反问道：“你难道不问，在林风大人探寻无果后，我为什么还要试图追踪。”
张毅微笑道：“我早已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我都无条件帮助你。”
王哀默心头一震，眼中不禁湿润了，他上前扶住张毅的肩头，又觉不够，便紧紧抱住张毅。他激动得嘴角颤抖，久久说不出话来。
松开手后，张毅才发现，王哀默又重新恢复放浪不羁的姿态，即使被人告知楚云不在了，他也要靠自己，来证明最终真相怎样。无论结果如何，就算是徒劳，他也执着地去做，这就是王哀默。
他拿出一个透明小碗道：“索诡水必须现调现配。我不是镇诡师，只能依赖药剂了。”
王哀默指着面前的药剂，又促狭一笑：“这些都是世间罕见的毒药，任意一滴，都可以杀死十头巨虎哦。”
张默微微吃惊，想到方才拔塞子没太注意，液体可能滴落到手上，慌忙翻手查看。
王哀默没再管他，扶额思索一阵，拿起一瓶淡紫色药剂，倒入透明小碗：“先是纹云剂，再是盘鹤散...”
随着一罐又一罐的液体倒入，竟完全没有溢出小碗，液体无声交融，变成千奇百怪叫不出名的颜色。终于最后一瓶药剂倒入，小碗中的混合液体却仍旧是半碗左右，变成纯黑颜色，黑黝黝的看不见底，如同笼罩在竹林的黑暗，久久不散。
“最后就是最重要的材料，追龙蟒的蛇胆。为了它，我可是在断剑山上伏地三天三夜，受尽苦头。”
断剑山在隔壁龙跃郡的南部，是极险峻的山峰，酷似一把断去剑锋的利刃的，故而得名。原来这几日王哀默竟跋山涉水去那里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带着血丝的黄色椭锥状物体，缓缓放入小碗中。
碗中猛地发出呲呲声响，蛇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黑色液体也是迅速褪色，几个呼吸后，变得无色也无味。那一碗黑色墨汁竟变成仿佛积雪融化的泉水，清冽甘甜。
若不是张毅全程在旁边观看，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这碗泉水是由数十瓶药剂调配而成。
张毅问道：“这索诡水算是配好了？”
王哀默眉头仍旧紧锁：“不，还有最后一步。”
他从布袋又拿出一个瓷瓶，小心地将瓶中粉状物倾倒入小碗边。
那黑色粉末刚暴露到空气中，一股剧烈的异香飘散而出，让张毅晕晕沉沉。但气味瞬间消失了，张毅也立刻恢复清明，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王哀默长舒一口气，道：“透明无色，纳尽天下气味，连天藏鹿的麝香都尽数吞没，不留一丝痕迹。这索诡剂呐，应该是成功了。也只有它能改造人的身体，使其能采纳诡的气息。”
王哀默吞咽着口水，似下定好大决心，突然，仰头将碗中液体一饮而尽。
索诡水是用世间罕有的数十种毒药混合而成，尽管用极善追踪，剧毒之身的追龙蟒的蛇胆来中和，药力之大，也是难以想象。
索诡水刚入口，王哀默发现很是甘甜，但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胃里，事情变得不那么简单。索诡水如同浓度极高的烈酒，灼烧着王哀默的胃。王哀默不是没喝过酒的人，反而极为嗜酒，一餐无酒，饭菜索然无味。但此刻他觉得喝下的索诡水比任何酒都烈，不是烈十倍，而是烈千倍万倍，似乎他喝得不是酒，而是一团熊熊烈火，下一秒就能将他的身体生生烧穿。
张毅急忙上前，搀住他的胳膊：“这可都是毒药，你怎么能闭着眼喝下去呢。”
王哀默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他只会伏在地上抽搐着，无力的嘶吼。身上的汗水淋透了他的衣服，额头上、胳膊上、大腿上布满了因极端痛楚而肿胀的青筋。他用力抓着泥地，想缓解痛苦，即便是指甲掀翻，满手鲜血，依旧是无能为力。是的，胸膛内的痛苦早已将王哀默烧得精神涣散了，只剩下野兽的本能。
不过身体上的痛苦比起精神上的折磨又算得了什么。涣散中他又想起楚云，想起她趴在背上的柔软，想到她害羞时的红扑扑的俏脸，想到她成诡后僵硬的面颊，心中忽得涌现出一股强大的意志力，他不能弃她而不顾。凭借这股力量，即便是身处熔岩地狱的阵阵灼热，王哀默依然守住灵台中的一丝清明，屹立不倒。
不知过了多久，王哀默缓缓坐起身。疼痛褪去，他终于熬过来了。
晨阳的第一束阳光透过竹林缝隙照射进来，黎明前竹叶上结住的寒霜缓缓融化，滴落在王哀默的头上，让他睁开眼睛。那双眼睛竟然是一片雪白。
张毅扶在他身上的手一颤：“你的眼睛？”
王哀默靠在竹上喘息道，“无妨，索诡水改造我的身体，让我能收集诡的气息。不过只能维持两个时辰，得快点了。”
他想站起来，身子踉跄不稳，又倒了下去。张毅按住他的肩膀道：“先歇息一下，两个时辰长的很，恢复体力才能事半功倍。”
王哀默微微点头，突然笑了：“好烈的酒，从未喝过如此烈的酒。你有机会也喝一下吧。”
张毅觉得他估计被毒傻了，明明是毒药，哪是酒呢。他可不喝毒药的。
一刻钟后，王哀默脸色红润起来，从布袋中抽出一张紫色卷轴。此刻他骤然肃穆，与之前取出药瓶截然不同，手一抖，卷轴徐徐展开，显露在张毅面前。
只见卷轴之内纯白锦缎打底，边缘处用金线绣着祥云圆月，喜鹊梅花。图案古朴素雅，栩栩如生。只看一眼便知价值不菲。但锦缎上书写的内容却让张毅大吃一惊。
锦缎上张狂地写着咒语，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印”字。而书写痕迹不是墨水，也不是金粉，更不是彩泥，而是鲜红欲滴的鲜血！
晨光打在鲜红的咒语上，并没有盖住他的本色，反而使其更加娇艳，发出淡淡的红光。
张毅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有些邪门呐。
王哀默解释道：“这幅卷轴能增加使用者诡的气息，探索那些群诡聚集的地方甚是好用，他们会认为使用者是同伴，不去攻击他。这可是我祖父留下的，价值不菲，仅剩一张。”
张毅恍然道：“是给我用的？增加楚云的气息？“
王哀默点头：“不错，只需将手放到‘印’字上即可。”
张毅片刻不待，便将右手按到红色的印上。
对于王哀默的话，他是十分的信任。过去如此，现在也如此。
卷轴上红光大放，忽的收敛成一条细线钻入张毅手里。卷轴顿时冒出火光，无风自燃，在空中变成一捧灰烬，随风飘散。
再看张毅，他感觉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只觉体表有些寒意罢了。但在王哀默眼中就大大变了样，他看到张毅脖子上的点点蓝色火星瞬间燃了起来，以燎原之势迅速扩张，覆盖了全身每一寸皮肤。
看见王哀默盯着自己，张毅摸摸脸，道：“生效了是吧。”
王哀默笑了：“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火球。”
接着王哀默猛吸一口气，张毅身上的蓝光尽数钻入他的鼻中，他的眼睛也变成淡蓝颜色。
他环顾四周，看向黑石和竹林，到处也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蓝光。他又猛吸一口气，这些蓝光也聚集在一起，形成小一号的淡蓝火球，没入王哀默的口中。
张毅两人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站在斗诡之地，顿感恍如隔世。地上满是狼藉，并没有收拾过的痕迹，让他们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王哀默此时面黄肌瘦，头如鸡窝，仿佛一周都没有吃饭，全花在大街上乞讨，没有丝毫时间来打理自己。他的衣服那能叫白衣呢，东一块蓝色颜料，西一块红色酱汁，衣领袖口沾着厚厚的泥污。若是叫一个熟悉王哀默的人站在面前也很难认出他，因为这形象与平日里潇洒风流的帅气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非要指出一处永恒不变的地方的话，就是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的寂寞，那样的痛苦。
在一片灰寂之中，王哀默缓缓走到黑色石头前，从腰间的布袋中掏出一罐又一罐五颜六色的药瓶，然后单手拿着瓶身，艰难地用牙齿咬开粗厚的木塞。
见到老友无声的动作，张毅感觉比看见他恸哭还要难受。张毅坚毅的脸上抽动着，走到王哀默面前，柔声道：“瓶子这么多，需要帮忙吗？”
王哀默手停了下来，抬头凝视着张默，半晌后，微微点头，继续用他的牙齿咬着紧紧的木塞。
两人静静地拔着木塞，默然无语。
王哀默突然道：“你知道这些药是干什么的吗？”
张毅平静回答：“不知道。”
王哀默继续问道：“你知道我这几天去干什么了吗，搞成这幅模样。”
张毅眼中虽闪出一丝疑惑，还是道：“我也不知道，但以你为人，做什么肯定有深层次含义的。”
王哀默身子一颤，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我找你帮什么忙吗？”
这次张默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更不用知道，我们是好兄弟，无论什么事，我都会无条件帮你的。”
王哀默只觉胸中热血上涌，手中一顿，几个呼吸后，沉声道：“对，好兄弟。谢谢你。”
良久，瓶子上的木塞终于拔完了。数十个瓶子中飘散出五颜六色的气体，交织在一起，竟似一副美丽的山水画。
王哀默突然道：“今天我来是想追踪楚云，而现在正在配置索诡水。”
张毅简单道：“好。”
王哀默又反问道：“你难道不问，在林风大人探寻无果后，我为什么还要试图追踪。”
张毅微笑道：“我早已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我都无条件帮助你。”
王哀默心头一震，眼中不禁湿润了，他上前扶住张毅的肩头，又觉不够，便紧紧抱住张毅。他激动得嘴角颤抖，久久说不出话来。
松开手后，张毅才发现，王哀默又重新恢复放浪不羁的姿态，即使被人告知楚云不在了，他也要靠自己，来证明最终真相怎样。无论结果如何，就算是徒劳，他也执着地去做，这就是王哀默。
他拿出一个透明小碗道：“索诡水必须现调现配。我不是镇诡师，只能依赖药剂了。”
王哀默指着面前的药剂，又促狭一笑：“这些都是世间罕见的毒药，任意一滴，都可以杀死十头巨虎哦。”
张默微微吃惊，想到方才拔塞子没太注意，液体可能滴落到手上，慌忙翻手查看。
王哀默没再管他，扶额思索一阵，拿起一瓶淡紫色药剂，倒入透明小碗：“先是纹云剂，再是盘鹤散...”
随着一罐又一罐的液体倒入，竟完全没有溢出小碗，液体无声交融，变成千奇百怪叫不出名的颜色。终于最后一瓶药剂倒入，小碗中的混合液体却仍旧是半碗左右，变成纯黑颜色，黑黝黝的看不见底，如同笼罩在竹林的黑暗，久久不散。
“最后就是最重要的材料，追龙蟒的蛇胆。为了它，我可是在断剑山上伏地三天三夜，受尽苦头。”
断剑山在隔壁龙跃郡的南部，是极险峻的山峰，酷似一把断去剑锋的利刃的，故而得名。原来这几日王哀默竟跋山涉水去那里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带着血丝的黄色椭锥状物体，缓缓放入小碗中。
碗中猛地发出呲呲声响，蛇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黑色液体也是迅速褪色，几个呼吸后，变得无色也无味。那一碗黑色墨汁竟变成仿佛积雪融化的泉水，清冽甘甜。
若不是张毅全程在旁边观看，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这碗泉水是由数十瓶药剂调配而成。
张毅问道：“这索诡水算是配好了？”
王哀默眉头仍旧紧锁：“不，还有最后一步。”
他从布袋又拿出一个瓷瓶，小心地将瓶中粉状物倾倒入小碗边。
那黑色粉末刚暴露到空气中，一股剧烈的异香飘散而出，让张毅晕晕沉沉。但气味瞬间消失了，张毅也立刻恢复清明，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王哀默长舒一口气，道：“透明无色，纳尽天下气味，连天藏鹿的麝香都尽数吞没，不留一丝痕迹。这索诡剂呐，应该是成功了。也只有它能改造人的身体，使其能采纳诡的气息。”
王哀默吞咽着口水，似下定好大决心，突然，仰头将碗中液体一饮而尽。
索诡水是用世间罕有的数十种毒药混合而成，尽管用极善追踪，剧毒之身的追龙蟒的蛇胆来中和，药力之大，也是难以想象。
索诡水刚入口，王哀默发现很是甘甜，但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胃里，事情变得不那么简单。索诡水如同浓度极高的烈酒，灼烧着王哀默的胃。王哀默不是没喝过酒的人，反而极为嗜酒，一餐无酒，饭菜索然无味。但此刻他觉得喝下的索诡水比任何酒都烈，不是烈十倍，而是烈千倍万倍，似乎他喝得不是酒，而是一团熊熊烈火，下一秒就能将他的身体生生烧穿。
张毅急忙上前，搀住他的胳膊：“这可都是毒药，你怎么能闭着眼喝下去呢。”
王哀默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他只会伏在地上抽搐着，无力的嘶吼。身上的汗水淋透了他的衣服，额头上、胳膊上、大腿上布满了因极端痛楚而肿胀的青筋。他用力抓着泥地，想缓解痛苦，即便是指甲掀翻，满手鲜血，依旧是无能为力。是的，胸膛内的痛苦早已将王哀默烧得精神涣散了，只剩下野兽的本能。
不过身体上的痛苦比起精神上的折磨又算得了什么。涣散中他又想起楚云，想起她趴在背上的柔软，想到她害羞时的红扑扑的俏脸，想到她成诡后僵硬的面颊，心中忽得涌现出一股强大的意志力，他不能弃她而不顾。凭借这股力量，即便是身处熔岩地狱的阵阵灼热，王哀默依然守住灵台中的一丝清明，屹立不倒。
不知过了多久，王哀默缓缓坐起身。疼痛褪去，他终于熬过来了。
晨阳的第一束阳光透过竹林缝隙照射进来，黎明前竹叶上结住的寒霜缓缓融化，滴落在王哀默的头上，让他睁开眼睛。那双眼睛竟然是一片雪白。
张毅扶在他身上的手一颤：“你的眼睛？”
王哀默靠在竹上喘息道，“无妨，索诡水改造我的身体，让我能收集诡的气息。不过只能维持两个时辰，得快点了。”
他想站起来，身子踉跄不稳，又倒了下去。张毅按住他的肩膀道：“先歇息一下，两个时辰长的很，恢复体力才能事半功倍。”
王哀默微微点头，突然笑了：“好烈的酒，从未喝过如此烈的酒。你有机会也喝一下吧。”
张毅觉得他估计被毒傻了，明明是毒药，哪是酒呢。他可不喝毒药的。
一刻钟后，王哀默脸色红润起来，从布袋中抽出一张紫色卷轴。此刻他骤然肃穆，与之前取出药瓶截然不同，手一抖，卷轴徐徐展开，显露在张毅面前。
只见卷轴之内纯白锦缎打底，边缘处用金线绣着祥云圆月，喜鹊梅花。图案古朴素雅，栩栩如生。只看一眼便知价值不菲。但锦缎上书写的内容却让张毅大吃一惊。
锦缎上张狂地写着咒语，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印”字。而书写痕迹不是墨水，也不是金粉，更不是彩泥，而是鲜红欲滴的鲜血！
晨光打在鲜红的咒语上，并没有盖住他的本色，反而使其更加娇艳，发出淡淡的红光。
张毅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有些邪门呐。
王哀默解释道：“这幅卷轴能增加使用者诡的气息，探索那些群诡聚集的地方甚是好用，他们会认为使用者是同伴，不去攻击他。这可是我祖父留下的，价值不菲，仅剩一张。”
张毅恍然道：“是给我用的？增加楚云的气息？“
王哀默点头：“不错，只需将手放到‘印’字上即可。”
张毅片刻不待，便将右手按到红色的印上。
对于王哀默的话，他是十分的信任。过去如此，现在也如此。
卷轴上红光大放，忽的收敛成一条细线钻入张毅手里。卷轴顿时冒出火光，无风自燃，在空中变成一捧灰烬，随风飘散。
再看张毅，他感觉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只觉体表有些寒意罢了。但在王哀默眼中就大大变了样，他看到张毅脖子上的点点蓝色火星瞬间燃了起来，以燎原之势迅速扩张，覆盖了全身每一寸皮肤。
看见王哀默盯着自己，张毅摸摸脸，道：“生效了是吧。”
王哀默笑了：“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火球。”
接着王哀默猛吸一口气，张毅身上的蓝光尽数钻入他的鼻中，他的眼睛也变成淡蓝颜色。
他环顾四周，看向黑石和竹林，到处也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蓝光。他又猛吸一口气，这些蓝光也聚集在一起，形成小一号的淡蓝火球，没入王哀默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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