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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入伙与兄弟情

    在王哀默的带领下,二人来到城南的归园居,还没走到店门口,气温不知不觉升高了许多,少了些初秋的沁凉,多了些春意的温暖。

    归园居坐落在一眼千古涌流的温泉之上,即使在严寒的冬日,附近也会温暖如春。店家老板购买附近大片区域,不做住宿建筑,却种下大片红花绿柳,奇珍异草。这些植被面对冷风如刀,大雪纷飞的天气,也会勃勃生机,引得众多游人驻足。

    但此时归园居附近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剩下红花的微笑。

    张毅二人不知道的是,归园居只有一个住客林风。只留下一个厨师,一个小二和一个前台账房维持旅店的运转,甚至附近的民居都早已搬空。

    二人走进空无一客的饭铺,吵醒了账房老者。老者认得王哀默,有些诧异,疑惑地问道:“王公子又来住店?现在可不是好时机。”

    王哀默轻笑道:“非也,在下和好友前来拜访林大人,还请萧老通报一番。”

    萧姓老者更为诧异,想到王哀默的身份,倒也了然,道:“王公子稍等片刻。”

    很快萧姓老者回来说林风同意了,并把他的房号告诉王哀默。

    归园居不大,却环境清幽,风景极美。二人来到天字一号房门口,房门无风自动,缓缓开启,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请进。”

    外面阳光明媚,屋里却被窗帘遮盖的严严实实,昏暗无比。书桌上点着一根极粗的蜡烛,灯光闪烁,张毅终于看清屋内的情况了。

    林风手持一把流月金剑,正用黑色丝帕小心擦拭着。此剑古朴内敛,虎头玉柄,堂皇大气,不似凡物。远远观看,张毅竟能感受到锋利的气息,刮得他脸颊生疼。见二人进屋,林风手一抖,金剑竟凭空消失,神乎其神。

    林风笑道:“二位小友前来,所为何事。”

    张毅二人恭敬地站在客房中央,不敢乱动。王哀默道:“林大人,有关此间诡案,在下认为涉及到邪教献祭的严重问题。”

    林风眼角笑意更浓:“不错,那你们有何计划呢。”

    王哀默踌躇不语,张毅却抢先道:“我二人愿听候林大人差遣,剿灭邪教逆贼,为死去的众人报仇。”

    林风摇摇头:“你们实力太弱,若是跟着,林某反而要花心思保护。你们得证明自己的价值才够,所谓等价交换正是如此。”

    王哀默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此次受害人楚云的所有信息,包括她的生辰,住址,学业成绩...”

    林风笑了:“这些信息县尉处很容易查到。”

    王哀默道:“但是她什么时候笑过,什么时候哭过,喜欢哪类小动物,喜欢哪门功课,喜欢在什么地方发呆,县尉可查不到,甚至她的父母都不知道。”

    “有意思。”林风盯着王哀默的眼睛突然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你就是三年前的那个奇怪孩子,被选中进入预备镇诡师,却拒绝去玉京任职。此等绝佳机会说放弃就放弃,了不起。”

    张毅不敢置信地看向王哀默:“真的吗?”

    他不敢相信自己朝思暮想,挑灯夜战的梦想,在王哀默面前弃如敝履。

    林风笑道:“错不了,林某当时作为审核官见过一面。凡是见过面的人,哪怕过去三年,我都不会忘记。我还知道他的爷爷是镇诡师,而且王小友五年前还给玉京写过一封请求调查信。”

    王哀默无言以对,也表明林风完全没有说错。

    林风继续道:“既然如此,王小友确实当得了林某的助手。倒是张小友。”

    他的目光转移到张毅身上,凝视许久,道:“张小友乃举世罕见的武道奇才,林某正想请教武功一番。说来惭愧,在下灵术有一些天赋,侥幸进入镇诡坊,武道修为,却是难以上台面。”

    张毅脸色微红,连说几句不敢。他觉得对方只是客套话,留给二人薄面罢了,当然他也很高兴沾了王哀默的光。

    林风正色道:“能获得二位的协助,林某深感荣幸。我简单说明现在情况。刚刚王小友说的不错,可能是蓑衣教所为,但可能性极小。真是如此也不必林某到场。”

    林风缓缓述说,此世未知的一面也缓缓向张毅二人展露。

    对高等诡的献祭分为两种:供奉和祭祀。这两种方式截然不同。

    供奉一般是邪教所为,邪教徒疯狂崇拜某些高等诡,在他们心里高等诡就是神明,无所不能。而向神明索取是不虔诚的。他们供奉奇珍异宝,活人甚至自己给高等诡,不求一丝回报,只希望死后能获得神明怜悯,得到永恒。

    而祭祀却是某些心术不正者所为。他们深知高等诡想要什么,他们向高等诡祭祀贡品,从而获得强大力量。因此贡品满足条件非常苛刻。

    供奉是诡出手将活人转变立马吞噬,初生之诡从高等诡手中逃走几乎不可能。而祭祀是祭祀神官运用手中获得的高等诡之力,强行先将活人转变成诡,谈好交换条件后并进行祭祀,差别巨大。

    在镇诡坊看来,祭祀神官十恶不赦,他们为了力量不惜牺牲同胞,违背了作为人族的基本道德。同时从高等诡手中获得的力量往往是不可控的,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他们危害极大,一旦出现,务必不惜一切代价除掉。相比而言,供奉危害较小,本地祛诡司处理即可。

    近六十年来,安康县青年无故死亡的案件被定为邪教蓑衣教所为,平阳郡祛诡司接手调查。但楚云成诡案件一出,镇诡坊坐不住了,派出林风,彻查此事。

    林风瞥了一眼王哀默道:“若不是炼体之躯,断肢断臂皆是小事,去玉京镇诡坊一趟,即使四肢全断都可以长出来。”

    然后他又扔了一个白玉瓷瓶给张毅,道:“这颗气血丹吞下,不出一个时辰,身子就会恢复的。”

    张毅赶忙鞠躬道谢。

    林风戴上厚厚圆顶高帽,继续道:“我去县尉一趟,取些文件,然后一起做最后的调查吧。”

    房间里只剩下噼里啪啦的烛火声和摇曳的影子。

    张毅叹道:“原来只有我在下笨功夫,练武功有什么用。”

    王哀默安慰道:“就算进入镇诡坊,无尽的破事会跟随你,等到你有时间有能力报仇又需要多久。别指望其他人,除了至亲,谁会愿意在邪教定论的案件中细细排查呢。”

    张毅轻笑道:“如此说来,楚云成诡后惹来镇诡坊,虽然更危险了,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王哀默眼神闪烁,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道:“张兄,你恨我吗?”

    张毅愣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王哀默惨然道:“我就是个窝囊废,五年前我本该跳入湖中救她的,但...我不敢啊,我怕啊,我看到那只手臂就已然怕的要死。我听到楚雪的求救,我呆住不得动弹,能动时第一时间转身就跑。我真的不是人,我根本没有资格进镇诡坊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毅一拳打倒在地。张毅骑在他的身上,一拳接着一拳,极为用力。虽然张毅身体虚弱,但烛火在拳风下也差点熄灭了,这是发自内心的痛苦。张毅泣不成声,大吼道:“你这个混蛋,混蛋...”

    张毅气喘吁吁,王哀默目光呆滞,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任凭拳打脚踢。

    张毅拎着他的衣领,疯狂摇晃,道:“你还手啊,打我啊,打我啊...”

    鼻青脸肿的王哀默一脚踢在张毅的背上,翻身坐起,一脚接着一脚踢向他的腹部:“叫你打楚云,叫你打楚云...”

    踢得张毅像熟透的大虾,可笑至极。

    张毅捉住他的脚,用力一拉,两人都摔倒在地,扭打在一起,撞断了桌子,屋内变得漆黑一片。

    拳肉相击声渐渐变弱,只剩下疲劳喘息声。

    良久,黑暗中传来王哀默的叹声:“对不起。”

    张毅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五年的积怨如山洪般爆发,不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