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魔：我在期待什么？
‘是时候添置两件新衣了。’
贴身的亵衣经污流熏染，显然是不能再穿了。
余庆审视自身，强忍不适，没有去管现在的自己还是一副污浊不堪的状态，仔细感受着身体变化。
架起胳膊，摆了一记太极起手式。
身随意动，脚掌同步画圆，轻轻一转。
体内真气流转带起阵阵风声，相较于前日，不知充盈了多少倍。
‘看来《感应篇》入门，要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强的多。’
‘这还仅仅过去了一夜，提升就这么明显。料想之后，随着真气进一步的改造，我的身体也会变的更加敦实内壮。’
“这便是王建所述的“凡”和“真”的区别了。”
余庆喟叹，收手吐气，迎着窗边即将升出的第一缕朝阳，打开了房门。
趁着夜色尚未褪尽，他踏步来到井边，打上来一桶凉水，顺着脚面、小腿、大腿、双臂、前胸，依次向上冲洗，四九寒天却感受不到一点冷意，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通泰爽利。
凡俗之人，肉体凡胎受外界环境所扰，畏惧严寒。
但对于练气士而言，依托着真气这种利器，小小严寒，在身如熔炉的他们面前，根本不足为虑。
两三桶凉水浇下，冲刷掉污渍，余庆跟没事人一样，扯过一条汗巾，擦干身体，看了一眼前院。
昏暗的茅草屋中油灯点亮，中堂木门打开，露出了余张氏的身影。
“阿奴，跟娘说实话，你上工的那个东家到底是不是那人？”
余张氏眼睛红彤彤的走了出来，眼角密布着血丝，果如余庆所料，担忧的一夜没睡。
吃小孩的赖婆婆并非空穴来风，余张氏根本连“她”的名讳都不敢提，甚是忌讳。
余庆温和一笑，摇了摇头：“娘，瞧把你吓的。我那是扯虎皮，故意吓唬余钱的。”
“没想到，你还当真了。”
“什么余钱！那是你爹！”余张氏明显松了口气：“就你作怪，吓死你娘嘞。”
“以后不许这样，千万不要对外提那个人的名讳。”
“是...是......”余庆赔笑。
“你呀——”余张氏佯装要打，手到半途放下，嗔了余庆一眼，扭身钻入了灶房：“上回的黄窝窝还剩下嘞，娘给你热去。”
说着她一边走一边絮叨着：“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背对着余庆，却没有看到，挂在余庆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消退。
‘娘，抱歉，我骗了你。’
‘另外，自今日起，我没爹了。’
寒风吹来，撩动余庆的一头乌发，向后披散。
天际现出了一抹鱼肚白。
余钱已死，接下来就是...老魔了。
余庆喃喃自语，探手摸了摸肚脐，目光逐渐坚定。
.......
赖家庄。
就着一碗热茶，囫囵干掉两个窝窝头。
余庆准时前来点卯。
前院，靠西的那间停尸房中，纸人小丸双臂环抱，立在房中，安静无声，早早等候。
相较于前两日，厢房中多添了几张桌子，同时也多了几张生面孔。
余庆垂下眼帘，低着头走向自己的位置。一如往日，不说话，不乱看，更不乱动，静待命令。
不经意间，却在路过小丸的身畔时，鼻翼一动，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真气！’
《感应篇》还没有入门时，还没什么感觉。
但是今天，余庆仔细分辨，眼角余光散去，分别在纸人小丸的关节脊柱处看到了一连串的细微真气光点。
这些真气光点首尾相连，组成了一个人形的轮廓，正是小丸的面貌。
‘果然，这老魔也是位练气士！’
并且看起来境界还不低！
能够将真气寄存在纸人上，单单这一点，就不是练气初期的修士能够做得到的。
‘就是不知道真气外放，需要的条件是什么？’
‘练气期能不能做到，还是说必须要修炼到练气以上？’
余庆心潮翻涌，面上不动声色，决定傍晚回去之后，继续补全《感应篇》，至少要将《感应篇》第二卷补出来。
现在他已经修出了真气，精神力也非前些天可比，说不定能在第二卷，或者王建新冒出来的心得和功法中发现点什么。
‘不对！’忽然——
余庆想到了什么，后背立时冒出了涔涔冷汗！
既然他都能察觉到纸人小丸身上的真气，那老魔境界比他高，肯定会也有所察觉。
没道理境界低的能看到境界高的，境界高的看不穿境界低的！
所以...“我不会已经暴露了吧？”
余庆的一颗心脏蓦然收紧！
“噗通~噗通~”直跳！
他眼帘颤动，差点连面上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
这时听到——
纸人小丸等到全部人都到齐之后，开腔说话了：“婆婆交代，今日继续练习摸骨。”
“在此之前，有没有感觉自己身体出现变化的？”
“站出来告诉我。”
没人出声。
所有人都低着脑袋。
余庆也跟着低着头，感受到纸人小丸的视线从自己身上掠过，并无停留，紧张的情绪这才松懈了下来。
‘是了，既然老魔能够察觉到，何必还要多此一举的询问？’
‘她指定是修炼《感应篇》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说还有别的什么其他原因......’
余庆松了口气。
总之，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暂时是安全了。
至于以后老魔会不会恢复？继而发现？
不敢赌，也不能赌，计划还需变一变才行。
回去之后，还是暂时先把补全《感应篇》的事放一放，着手修炼王建传下来的那本《觅影无踪术》。
最起码也要修炼到入门——“身融敛息”之境，达到可以隐匿修为的地步才最为稳妥。
‘好在我还有点时间。’
‘这几天老魔不会过来，她说过，旬日后检查摸骨。”
‘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也就是说我还有八天的时间。’
‘而八天...足够了.......’
余庆细细盘算，拢在袖中的拳头悄然攥了起来。
恨不得现在插上翅膀飞回家中。
但这显然不可能。
眼前...纸人小丸在环视了一圈之后，发现没人说话，摇头放弃了：“既然没有，那就开始摸骨吧。”
“是。”
今日份摸骨开始。
除了几个生瓜蛋子，不知所措，需要纸人小丸出面讲解之外。
厢房中的血腥气逐渐加重......
直到摸骨结束，众人作鸟兽状散去。
唯命是从的纸人小丸，身体摆动间，逐渐扁平，最终化作一张纸飞向了城东。
城东，下河县县衙后宅，一处阴森昏暗之地。
正在缝补着一具尸体的赖婆婆听到风声，抬手一抓，将纸张抓入手中，打了开来，面无表情的随意扫了一眼，似乎料定会如此，哂笑一声道：“亏我还在期待着什么。”
“猪猡就是猪猡......”
“小小下河县断然不会存在那种一日引气入体的天才。”
“果然还是等养肥了，全部杀了吃了好了......”
贴身的亵衣经污流熏染，显然是不能再穿了。
余庆审视自身，强忍不适，没有去管现在的自己还是一副污浊不堪的状态，仔细感受着身体变化。
架起胳膊，摆了一记太极起手式。
身随意动，脚掌同步画圆，轻轻一转。
体内真气流转带起阵阵风声，相较于前日，不知充盈了多少倍。
‘看来《感应篇》入门，要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强的多。’
‘这还仅仅过去了一夜，提升就这么明显。料想之后，随着真气进一步的改造，我的身体也会变的更加敦实内壮。’
“这便是王建所述的“凡”和“真”的区别了。”
余庆喟叹，收手吐气，迎着窗边即将升出的第一缕朝阳，打开了房门。
趁着夜色尚未褪尽，他踏步来到井边，打上来一桶凉水，顺着脚面、小腿、大腿、双臂、前胸，依次向上冲洗，四九寒天却感受不到一点冷意，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通泰爽利。
凡俗之人，肉体凡胎受外界环境所扰，畏惧严寒。
但对于练气士而言，依托着真气这种利器，小小严寒，在身如熔炉的他们面前，根本不足为虑。
两三桶凉水浇下，冲刷掉污渍，余庆跟没事人一样，扯过一条汗巾，擦干身体，看了一眼前院。
昏暗的茅草屋中油灯点亮，中堂木门打开，露出了余张氏的身影。
“阿奴，跟娘说实话，你上工的那个东家到底是不是那人？”
余张氏眼睛红彤彤的走了出来，眼角密布着血丝，果如余庆所料，担忧的一夜没睡。
吃小孩的赖婆婆并非空穴来风，余张氏根本连“她”的名讳都不敢提，甚是忌讳。
余庆温和一笑，摇了摇头：“娘，瞧把你吓的。我那是扯虎皮，故意吓唬余钱的。”
“没想到，你还当真了。”
“什么余钱！那是你爹！”余张氏明显松了口气：“就你作怪，吓死你娘嘞。”
“以后不许这样，千万不要对外提那个人的名讳。”
“是...是......”余庆赔笑。
“你呀——”余张氏佯装要打，手到半途放下，嗔了余庆一眼，扭身钻入了灶房：“上回的黄窝窝还剩下嘞，娘给你热去。”
说着她一边走一边絮叨着：“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背对着余庆，却没有看到，挂在余庆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消退。
‘娘，抱歉，我骗了你。’
‘另外，自今日起，我没爹了。’
寒风吹来，撩动余庆的一头乌发，向后披散。
天际现出了一抹鱼肚白。
余钱已死，接下来就是...老魔了。
余庆喃喃自语，探手摸了摸肚脐，目光逐渐坚定。
.......
赖家庄。
就着一碗热茶，囫囵干掉两个窝窝头。
余庆准时前来点卯。
前院，靠西的那间停尸房中，纸人小丸双臂环抱，立在房中，安静无声，早早等候。
相较于前两日，厢房中多添了几张桌子，同时也多了几张生面孔。
余庆垂下眼帘，低着头走向自己的位置。一如往日，不说话，不乱看，更不乱动，静待命令。
不经意间，却在路过小丸的身畔时，鼻翼一动，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真气！’
《感应篇》还没有入门时，还没什么感觉。
但是今天，余庆仔细分辨，眼角余光散去，分别在纸人小丸的关节脊柱处看到了一连串的细微真气光点。
这些真气光点首尾相连，组成了一个人形的轮廓，正是小丸的面貌。
‘果然，这老魔也是位练气士！’
并且看起来境界还不低！
能够将真气寄存在纸人上，单单这一点，就不是练气初期的修士能够做得到的。
‘就是不知道真气外放，需要的条件是什么？’
‘练气期能不能做到，还是说必须要修炼到练气以上？’
余庆心潮翻涌，面上不动声色，决定傍晚回去之后，继续补全《感应篇》，至少要将《感应篇》第二卷补出来。
现在他已经修出了真气，精神力也非前些天可比，说不定能在第二卷，或者王建新冒出来的心得和功法中发现点什么。
‘不对！’忽然——
余庆想到了什么，后背立时冒出了涔涔冷汗！
既然他都能察觉到纸人小丸身上的真气，那老魔境界比他高，肯定会也有所察觉。
没道理境界低的能看到境界高的，境界高的看不穿境界低的！
所以...“我不会已经暴露了吧？”
余庆的一颗心脏蓦然收紧！
“噗通~噗通~”直跳！
他眼帘颤动，差点连面上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
这时听到——
纸人小丸等到全部人都到齐之后，开腔说话了：“婆婆交代，今日继续练习摸骨。”
“在此之前，有没有感觉自己身体出现变化的？”
“站出来告诉我。”
没人出声。
所有人都低着脑袋。
余庆也跟着低着头，感受到纸人小丸的视线从自己身上掠过，并无停留，紧张的情绪这才松懈了下来。
‘是了，既然老魔能够察觉到，何必还要多此一举的询问？’
‘她指定是修炼《感应篇》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说还有别的什么其他原因......’
余庆松了口气。
总之，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暂时是安全了。
至于以后老魔会不会恢复？继而发现？
不敢赌，也不能赌，计划还需变一变才行。
回去之后，还是暂时先把补全《感应篇》的事放一放，着手修炼王建传下来的那本《觅影无踪术》。
最起码也要修炼到入门——“身融敛息”之境，达到可以隐匿修为的地步才最为稳妥。
‘好在我还有点时间。’
‘这几天老魔不会过来，她说过，旬日后检查摸骨。”
‘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也就是说我还有八天的时间。’
‘而八天...足够了.......’
余庆细细盘算，拢在袖中的拳头悄然攥了起来。
恨不得现在插上翅膀飞回家中。
但这显然不可能。
眼前...纸人小丸在环视了一圈之后，发现没人说话，摇头放弃了：“既然没有，那就开始摸骨吧。”
“是。”
今日份摸骨开始。
除了几个生瓜蛋子，不知所措，需要纸人小丸出面讲解之外。
厢房中的血腥气逐渐加重......
直到摸骨结束，众人作鸟兽状散去。
唯命是从的纸人小丸，身体摆动间，逐渐扁平，最终化作一张纸飞向了城东。
城东，下河县县衙后宅，一处阴森昏暗之地。
正在缝补着一具尸体的赖婆婆听到风声，抬手一抓，将纸张抓入手中，打了开来，面无表情的随意扫了一眼，似乎料定会如此，哂笑一声道：“亏我还在期待着什么。”
“猪猡就是猪猡......”
“小小下河县断然不会存在那种一日引气入体的天才。”
“果然还是等养肥了，全部杀了吃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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