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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米有开悟

    这事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只路宝挨了一顿打,别的也没再说什么,至于他是怎么被人要挟的,又是怎么偷的账本子,秦念初没细问,路宝几次大着胆子开口想解释她也不听,反正无非是那些说辞,若是真的,她已经知道了,若是假的,不如不知。

    她只想教训他一下,并杀鸡骇猴,这就够了。

    不过这事最大的后遗症是秦念初和骆问菱实为同一人这事确实泄露了,经管衙门一查,便知她有两重身份,虽然事后衙门里卸了封条,允她继续开业,可管不住衙役小吏们八卦的嘴,于是,不过几日,王城里都传了个遍,只是版本有异,都说是当初骆问菱为了弟弟骆问笙顺利开业才假扮舞伎,最后不得不假戏真做,倒还落了她一个仗义的名声。

    因此,有人骂她身为大小姐不顾廉耻去跳那有伤风化的舞蹈,也有人夸她做大事不拘小节,为全亲情不惜自降身份,乃是有情有义。

    秦念初才不管这些,闭了双耳,该怎样过还怎样过。

    只是,她这样无欲无求,别人不一定怎么想。一连几日,来看演出的人比之前多了许多,想也知道,这底下有多少是奔着骆问菱这大小姐来的,深闺娇女如今抛头露面跳艳舞,怎么想都是极好的谈资。

    秦念初日子照旧,每日里依旧按演出名单来,有她便上场,无她喊也不去,时早等人带了兵刃围在场子里,那些看客又只敢喊一喊逗个闷子,倒也没人真怎么样。

    ..

    外人且不管,这几日坊里最反常的却是米有了。

    那日路宝挨打之时下面众人齐聚,偏偏米有没来,他一个人堵着气在房内待了一整天,秦念初也不问也不管,任他去。

    再几日,除了上台时该怎么演怎么演,其余也没个笑脸,尹风眉觉得不对劲,前去问他:“你这几日怎么了?”

    米有先是一本正经:“没怎么呀。”

    尹风眉不屑:“你骗的过别人骗不过我,平日里谁都没你黏得紧,可这几日那个冯葱儿天天在坊主跟前待着,你倒坐得住?”

    “坐不住又能如何?有得宠就有失宠,况且他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还能翻出花儿来?”

    “哟,这会儿你倒想得开,是谁那日一看见便恼了的?”

    米有脸色一变:“去去去!找你的棋子儿去,别来烦我!”直把尹风眉推出了门。

    尹风眉可不怕他,还在门口臊他,“别说来个冯葱儿,就算没有什么葱儿蒜儿,你也没什么指望,早点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才是正经。”

    “滚!”一个杯子摔过来,乓啷啷碎在门边上。

    ..

    近来草木皆兵的庄元偏又听见了这声碎响,几步奔了过来,只见尹风眉莫名冲他笑了笑,也不说话便扭头走了。

    庄元看着门内小有儿阴沉着脸,也不想招惹他,自说自话地圆了一句:“你们师兄弟闹别扭我就不掺和了,不过小点声哈,别吵了旁边那位。”指指秦念初的房门。

    结果米有嘴一撇,委屈地快掉下泪来:“小师父——”

    “这,这是怎么了?”庄元有点无措。

    米有闷了几天,早就烦的难受,刚才又被尹风眉一激,顾不上许多,伸手就把面前的庄元扯进屋子来,门一关,对着他诉苦:“不是师兄的事,是、坊主打我了。”

    “哦。”庄元应了一声,等着他往下说,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动静,“没了?”

    “这还不严重吗?”

    “......哦。”庄元不是很理解。

    米有拧了眉头:“她竟然打我。”

    庄元的逻辑并不在“竟然”上,木哒哒地问道:“为什么打你?”

    “我说错了话。”

    “那是该打。”

    “可,她竟然打我。”

    “这有什么稀奇?她向来是气急了抬手就打。”

    “可平时看着脾气挺好啊。”

    “脾气好是一回事,爱打人是另一回事。前几天不还打了路宝吗?前阵子还有时晚高成,再说还有我呢......反正我认识的人里没几个没挨过她的打。”

    “......小师父,我说句话您别多心啊,她气急了打下人打奴婢这我理解,我自降身份伺候她也是我愿意的没错,可她不能对我抬手就打呀!我没想到她真那么低看我。”

    “......”

    庄元噎了一下:“我知道你在气头上,这话我不计较,可你也别钻牛角尖吧,她恼的时候谁都打,还管你什么身份?”又想了想,突然开悟似的看他一眼,又四下里看了看,没人,压低了声音:“她还打过二少爷呢。”

    “谁?”米有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忽然惊讶了,“二少......骆问笙?”

    “嗯。”

    米有顿了一下,忽地笑了:“谢谢小师父。”开心地推门跑了。

    “这孩子是打傻了吗?”庄元嘀咕。

    ..

    秦念初正在房内画画,冷不防米有推门闯了进来,径直过来起着一旁候着的冯葱儿后领子,又把人丢出去了。

    冯葱儿乍着两只手呼救:“哎,你做什么?坊主救我!”

    秦念初提着笔看着这俩:“没事,你先外面等会儿。”

    米有关了门,走过来,尴尬的清清嗓子:“坊主,你这画什么呢?”

    画什么?

    窗外园子里那棵梅花已经谢败,有豆子大小的青梅果儿露出头来,正在逐渐长大,可这树此时在秦念初的画儿里,开的正艳。

    红艳艳的梅花树下,有身着青玉色舞衣的少年正在击鼓,看不清面容,却由着那恣意潇洒的姿态里流露出蓬勃的激情,似是热切,似是期待,有满满的跃跃欲试,想要跳出画纸之外。

    画已近尾声,秦念初当着米有的面收了尾,换墨色狼毫,题字“梅乡雁影”,落款“犹念初心”。

    米有看清楚了,这是那日他生辰时击鼓跳舞的场景,一时间又是惊喜又是感动,忙问道:“坊主这是送给我的吗?”

    秦念初揶揄道:“原是打算送给你的,冯葱儿想要,我就——”

    “不行,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他!”米有立刻抗议。

    “哪里就是你的东西了?落款上明明是我的字。”

    “可这画中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