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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两不相欠

    高倾远本来不屑地一笑,可是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终归是自己伤了她,于是敛了容:“罢了罢了,其实我也并不信来生,我只管当下,不过你要喜欢给你便是,来生,我留一远字做记号,有冤有仇你只管凭此来报。”

    秦念初突然眼眶里蓄了泪,心想谁要报仇,来生你是我的向远,与我和和美美一辈子,我若有机会离了这里回去,必不再对你凶对你恼,我只想好好地宠你爱你。

    ..

    “你看你,哭什么,女人就是麻烦。”高倾远无奈的抱着胳膊看她,又看看天,“得了,我送你回去,从今后咱们两不相欠了。”

    秦念初跟着他往巷子外面走,一面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两不相欠,说的轻巧!我还没怪你怎么偷的我的账本,又是怎么给我改的账目,我就知道我那坊里到处都是眼线,却不料竟还有你的。”

    高倾远没接她的话,这会儿是真沉默了,过了很久,秦念初以为他大概是不会说的,毕竟谁会出卖了自己的人,可没想到本来都要放弃了,他竟又自己开口了。

    “是路宝。”

    “......什么?”

    “我这不是出卖他,只是你若回去查也太容易,与其那时候你迁怒于他,还不如我先说了,再替他求个情,这事是我做的,还望不要连累不相干的人。”

    “不是,等等,路宝怎么会帮你做事?他不是玉容郡主的人吗,后来跟着问笙到了坊里,怎么会与你有牵扯?”秦念初不是不信,他一说她就想起来路宝慌慌张张从她房内出来那回,之前还为了醉酒的事教训过他几次,难保不会怀恨在心,只是,高倾远?

    他大约也知道这事有点乱,若不说清楚以后了结不了,她也对他们再无信任可言,于是干脆停下来,站住面对她:“这事责任在我,他的母亲在我城外庄子里做事,我拿她要挟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他是苦求过的,说你对他不错,并不想这么做。”

    这就对上号了,城外高家庄园,路宝说过的。

    秦念初此时警觉的心又活泛起来,突然问了句:“高成也是你本家吧?他也是你庄子里的?”

    “......是。”

    “所以冯葱儿那事背后也是你?”

    “谁?”高倾远没听清。

    秦念初换了个说法:“哦,你大概不会记得那些琐碎小人的名姓,就是前阵子,高成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小相公送我房里去了。”

    高倾远迷之沉默。

    所以这是默认了?呵!

    “真想不到啊,高将军,我以为你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大丈夫,原来背地里的肮脏手段一点都不少。”

    高倾远难得的脸红了一红:“不是,那不是我做的,只不过,我也撇不清,高成这人我并不熟识,是我家中的管事有次提起来他这个主意,我顺水推舟叫管事给他推荐了人,或许就是你刚才说的什么聪儿。”

    秦念初都气笑了:“真是好眼光,那孩子的确是年轻貌美体贴周到,我笑纳了。”

    高倾远看她神色,似乎也有些想笑:“你还真喜欢这样的?高管事认识不少堂子里的,我叫他多送你几个。”

    “......”

    这是什么相爱相杀的前世怨侣?

    秦念初一甩袖子就走,嘶一声扯到了伤口,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

    忽然,前面传来马蹄声,一匹高头大马远远奔来,扬起满巷烟尘,看见他们,立刻长吁一声。

    秦念初一惊,只以为又有什么杀手,下意识往高倾远身后一躲,而他则立刻举了剑伸了出去。

    “坊主!”小有儿扯住缰绳,那马儿长嘶一声立在人前。

    “有儿!”秦念初惊喜的叫出声来,仰面看着他,顿时觉得他的形象无比高大,像救世主降临一般。

    小有儿翻身下马,立刻拖住秦念初双臂:“你怎的受伤了?给我看看。”

    “不妨事,咱们先走。”秦念初抽回胳膊,不想在这里啰嗦。

    小有儿看了高倾远一眼,抱了抱拳:“高将军,请了。”将秦念初往马上一托,自己也翻身上去,坐到她身后,将人护在怀里,缰绳一拉,飞驰而去。

    两边景色飞闪后移,秦念初将高倾远彻彻底底地丢在了身后,也彻彻底底地从脑子里抛开了。

    ..

    “这巷子如此偏僻,你怎么寻过来的?”秦念初问了一句,想了想又说,“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出来?”

    风声将人言压得很低,几乎听不清楚,小有儿往前凑一凑,把嘴唇靠近怀中人的耳畔,如同情人密语一般:“坊主,我回来看不到你要急死了,只说这几日会出来,却不知是究竟哪一日,我没办法,只好天天在衙门门口等着,不料今日还是晚了,他们说你跟着高将军来了这个方向,我只好远远地寻了过来。”

    “天天等着?我要是不出来呢,你就不做别的事了?”话是嗔他的,心里却满满是感动。

    “怎么不做?姐姐放心好了,坊里我打理得井井有条,咱们回去立刻就能开张。”

    听他那么顺嘴地喊了声姐姐,秦念初有些异样,忍不住回头看他,一下子将那面容撞在眼前头,只是一个月没见,他却有点像变了个人儿,不但装扮上不再是之前的童子模样,而是扎了高高的马尾,戴着银丝网巾,身着曳撒质孙袍,一股子俊秀雅致的青年气息,连面上亦是坚定而稳重的神色,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一般,有点像生辰那日的感觉,他的成长不是像普通人那样一点一点变化的,而是占着某些个节点,突然地拔了一节,又突然地拔了一节。

    恍然间,他就长大了。

    ..

    终于回到邀月坊,前门的封条竟还没撤,便只从后门绕回来。

    这一阵子晨昏颠倒,日夜不明,这一日里更是波折动荡,惊心动魄。秦念初需要很好的休息一下。

    一进门,米有看见冯葱儿竟然还在那陪塌上坐着,立刻火又上来了,冯葱儿却似乎看见靠山一样,并不害怕他,奔着秦念初就冲了过来。

    “坊主,您可算回来了。”声音里就带了哭腔。

    秦念初刚要开口安慰他,就见小有儿抬手拎起他的后衣领子,把人丢了出去,还骂了一声:“滚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