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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情淡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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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淡缘浅

    秦念初暗自嘘了一声,果然收买人心最好的办法是救人。

    一边想着,无意中看了庄元一眼,正见他盯着自己,大约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于是意有所指道:“救人虽能换取忠心,但出手的刹那可不会想那么多,或许仅仅是处于本能,所以被救的人也不必背负上什么压力。”

    庄元没说话,郭宜炳干笑两声接口道:“那倒没有,我这没心没肺的,公子不嫌弃就好。自然,现在要请坊主不要嫌弃了,我就每天守在这,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眼下还真有事。”秦念初忽的严肃起来。

    郭宜炳略一躬身:“您讲。”

    “问笙他除了晏府,哪里还有落脚点?”

    “......”

    “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这,我......”

    秦念初冷笑一声:“呵!那天房梁掉下来怎么砸的不是你呢?也好让我救你一回。”

    郭宜炳满脸尴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求助地看看庄元。

    结果秦念初又笑笑:“得了,逗你呢,走吧,不难为你。”

    郭宜炳赶紧应了,弯着腰退出去。

    ..

    庄元眼见着门关上,上前一步压低着嗓子问一句:“要查吗?”

    “不必了,我这一问就已经露了,最多转天他就会知道。”

    庄元愣一下,抬眼看见秦念初的脸色慢慢沉下来,目光已经变得凉薄,迟疑着开口:“您是说,郭宜炳......他是公子放在这的眼线?”

    “何止他呢?”

    秦念初眸色暗沉,嘴角却带了笑,这表情颇有些可怕,庄元心里紧跳了两下,赶忙解释:“坊主,我不是。”

    秦念初没有接话,慢慢起身,一步一步踱向窗边,再去看着楼下园子里青春姣好的美女少年们,借以疏散心情,良久,幽幽问了一句:“庄元,你觉得茑萝变了吗?”

    ..

    茑萝变了。

    纵然秦念初不认识之前的茑萝,她也早从众人嘴里勾勒出一个饱满的形象,活泼机灵,天真烂漫,周到体贴,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姑娘,是大小姐骆问菱自幼长大的陪伴,是她可以依靠的左膀右臂。

    可她秦念初看见的呢?是一个眼神里含有谨慎,说话间有所保留的“心机少女”,而这位据说还喜欢着骆问笙并让他带她远走高飞。

    秦念初抱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是以前的骆问菱太单纯没看出来而已,而不是茑萝变了,毕竟当一个人改变的时候,你不知道她变的成分到底有多少,是表面上那些,还是内心里还有许多更为深沉的东西。

    可是当庄元沉吟过后终于默默点了点头,秦念初心里溢出淡淡的失望。

    是的,失望,仅仅是失望。

    她对她没有记忆,更没有感情,还谈不上什么伤心难过之类的,只是原本盼着一个臂膀归来,有所助益,可这臂膀有所变化,这人便叫人没数了。

    而失望带来的次之的情绪便是无力感,是身处异世周身的无力,到底,还有谁可依靠?

    这不得不逼她再一次想起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却又至为重要的事:必须多培养自己的人。这自己人必须全心全意为她打算,而不是总三心两意另有心思。

    于是再想到骆问笙,心里便是闷闷的难过,虽然刚刚得知他为自己辞掉了大好前程,十分感动,心里的气已经消掉了大半,但深处那股子别扭的后劲儿还在,说不清道不明,这会儿又翻上来,心里冷一阵热一阵。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得了心病了。

    楼下景色宜人,楼上愁情满怀。

    世子府的先排除,其余的桑枝胆小,萧鹅清冷,米有年轻,尹风眉倒是稳当,还有莲须、棣棠、银蕉这些个,人是都伶俐,心就不了解了......选哪一个呢?

    ..

    自从那日她盛怒之下撞碎了屏风,骆问笙甩门而去,等她回过神来想要追去,却发现不知往哪儿去追。于是她才意识到,她对骆问笙有多么不了解,比如她真的不确定这阵子他在忙什么,的确是在忙着辞职?忙着安顿手下?那么,救了茑萝之后,她是住在哪里,甚至,他们两个一起住在哪里?

    庄元几次表示要去查一下,她都阻止了,莫说一点头绪都没有,就算是有,庄元武功不骆问笙,万一被发现反而尴尬,他不想说,那就不说吧。

    秦念初想不明白,也懒得去弄明白了,眼下她只看得见邀月坊的事情越堆越多,时间也越来越紧,每日里忙忙碌碌加紧训练,也半是借此逼自己放一放感情的事。

    ..

    然而等过些时候骆问笙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转回头来,秦念初早就从最初的愤怒情绪中渐渐平静下来,话也懒得多说了,于是骆问笙看她这样,也赌了一口气,便也不软不硬起来。

    秦念初虽说学不来黏腻倒贴的做派,后来也曾试着殷勤一下,对着骆问笙冷着的脸哄上几句,可是没能及时得到回馈,自己也便冷了心。

    两个人这么着你错过我我错过你,又加上各自忙碌,有时候三两天才能打上个照面,偶尔遇上了,开始是互相别扭不搭理,后来也就剩下吃好喝好天气好这样无关紧要的打哈哈。

    明明更自由了,明明和骆问笙在一起的可能性更大了,可是距离却是远了,仿佛云淡风轻,仿佛岁月静好。

    秦念初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就突然走到了这一步。

    他不多说,她不多问,他冷淡,她就更冷。

    她觉得骆问笙有点不像之前那个问笙,可又没道理。

    ..

    叫尹风眉和小有儿上楼的次数却多了起来,有时候是和舞姬们一起,有时候只是他们两个。

    她甚至还叫人摆了张简易的书案在后院凉亭里,有时候一边排练一边随时修改曲谱,又顺带安排坊里其它琐碎事务,倒真像是把家安在了这里。

    只是,因为和骆问笙的斗气,秦念初变得消沉了许多,对着坊里这些人也没什么好声气。舞照练,歌照唱,却再不如从前般积极热情了,稍不如意便呵斥几句,他们本来也摸不清她脾气,这下更是谨慎了。

    初秋风凉,坐在凉亭里的她身上多加了件外衫,裹起满怀的心事,做一个心思深沉的邀月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