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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彼此消磨

    “这样不是挺好吗?自由自在的。”

    秦念初没在意,随口答着,目光却一直黏在楼下花园里,少年人精力充沛,鼓声震天,周围舞伎们随着鼓点款摆腰肢,踢踏起舞,一派积极昂扬的景象,这一切比之以前困在那倚翠园里,可不是好百倍吗?

    “可是......好端端的一个校尉.......您可问过少爷他甘心不甘心?”茑萝再问。

    甘心?秦念初终于注意她一直说的是“甘心”这个词,而不是“开心”,扭回头来看她,见到了一副颇有些抱屈的脸色。

    骆问笙即便“开心”但也会不“甘心”吗?

    “茑萝,你不妨有话直说,刚才你说我似乎不像以前那样同你讲话,你自己呢,是不是对我也有些生疏了,是......”秦念初顿了顿,本来很不想再提,可还是说了,“六月十九那夜的事,你怪我连累了你,怪我放任你被卖,怪我没有及时救你?”

    茑萝冷不防被她这样质问,脸上顿时涨红了,退了一步跪下来:“小姐,不是,我......奴婢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怨了就是怨了,谁还能左右自己的内心情绪。”秦念初笑了一声,伸手扶她,“我没及时救你出来,可问笙救了,你承他的情就是,只要你人好好的,这才重要。”

    茑萝似是神色有异,可是偏咬紧了嘴唇,将眼泪生生咽下:“是。奴婢谢谢小姐,谢谢少爷。”

    ..

    “菱儿!......这是,怎么了?”骆问笙突然闯进来,看这窗前主仆涕泪相对便是一愣。

    “你就不能敲敲门?”秦念初不悦,只是这不悦并不为敲门,而是对于他时不时消失不见的怨念,此时不过借机发作罢了。

    骆问笙毫无做错事的自知,反而呛她:“我还需要敲门?再说了,你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怎么说话呢?”

    眼见着两人杠上,茑萝悄无声息地起身退出去,在门外迟疑了一下,将门关了。

    骆问笙斜觑着眼睛见门关上,这才轻笑了一声,上前一步就把秦念初抱在怀里:“菱儿,我想你了。”

    “叫我念初。”秦念初重重的强调。

    “有什么关系,门口是自己人。”

    “那也不保险,万一......”

    “没有万一,留下的都是自己人,谁敢说出去半个字,小命就没了。”这话骆问笙依然笑着说的,同前些日子那话一样,表面云淡风轻,可听上去十分阴狠。

    秦念初推开他,看了又看,总觉得的这些日子他和晏府里的他有什么不一样,仿佛他也是和自己一样,府里府外两副面孔。

    “怪我说话狠毒?”骆问笙似乎看透了她,“既然出来自立,老老实实的岂不是给人欺负,自然要板起脸狠下心才好做事。”

    那倒也是,秦念初心里默念,自己不也是板起脸来做出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想了想,开口问道:“你刚才说留下的?他们同你一起辞了职位?”

    “也没几个,”骆问笙抬手蹭蹭鼻子,“好歹亲自带了这两年,心腹还是有的,反正够用。”

    “两年就有心腹了,你也是够厉害。”

    “那也不及你,为了收买庄元命都不顾了。”

    “什么话?我哪里是为了收买!”说着说着这又呛起来。

    “也是,你小时候救他那一次就够他一辈子效忠的了。”

    秦念初下意识要回嘴,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她不记得这事的详情,说出来露馅,立刻转了话头:“说正事,你辞完了没?这些天都轻易见不到你人,总是来去匆匆的。”

    骆问笙顿了一下:“快了,估计再有两日差不多了。”

    “校尉......官职很大?”

    “六品小官儿,不是讲过嘛。”骆问笙看着她的眼睛,噗嗤一乐,嘴唇探上耳畔轻轻咬着,又紧紧拥住她往房里推,“你是等我着急了?等我办完了事,天天陪着你。”

    耳垂的麻酥感让秦念初羞红了脸,一边推拒着一边呛他:“谁等不及了?大白天的这是......”眼见着骆问笙越来越不老实,越发要恼了,“你快松手!”

    “嘶——”骆问笙口中细碎一声,松手退了两步,一手摸着下巴,有些着恼的看着她。

    指甲太尖,刚才拉扯之时竟不小心给他划破了脸,下巴上几点小小的血珠沁出来。

    秦念初有些尴尬,赶忙伸手掏出手帕来给他擦,“别生气嘛,等晚上——”等晚上做什么,半句话咽在嘴里不好意思说出来,“我们日子还远着。”

    “远着?离你嫁给晏楚也没几天了。”骆问笙伸手一挡,甩着脸子往外走。

    “问笙!”

    骆问笙头也不回:“我以为出来了这便是我们的家,原来你依然当做你一个人的地盘。”

    “你胡说什么呢?站住!”秦念初腿脚不便,追不上去,只站在屏风边急急地喊。

    骆问笙果真站住了,停在门口,回头看着他,目光冷冷的,说出来的话更冷:“上次来你推说脚伤不方便,这次又是什么理由?推三阻四的倒要为晏楚守身吗?还是想着要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问笙!你怎么这样说,我们要长远在一起,也不急这几天,可你这些日子要么不来,来了就只想着欢好,我倒要问你拿我当什么?”

    骆问笙似乎又被戳中,一下子面色涨红。

    秦念初有心求和好,于是放了软话:“问笙,我开这歌舞坊还不是为了我们?!”

    “我们?”骆问笙冷哼了一声,“你开店也不曾跟我商量,我知道的时候你连戏台子都搭好了,可不是在瞒着我?自始至终就在拿我当外人吧!”

    “你——”秦念初一下子滞住,无从反驳,随后口不择言,“你救茑萝的事也不曾跟我讲,从她救出到回来坊里隔了半个多月,这段时间你们又有什么瞒着我?”

    话说出来,秦念初自己却先愣住了,埋在心里好几天的话就这样讲在当面,却一时间自己先觉得尴尬,然后才是害怕,从她一开始选择不问的时候,就是因为她怕得到她不想要的答案。

    而他说的对,她做这一切的时候的确不曾同任何人商议,除了默默执行的庄元,没有第三个人知晓,她不能不承认自己当时多留了一分心思,总觉得任何人都不可靠,生怕自立门户的打算被谁阻拦。

    可是,可是茑萝这算一回事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骆问笙看着她,慢慢的一边嘴角弯上去,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一男一女还能有什么?她喜欢我,想让我带她走,不过商量了很久,还是决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