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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莲子连心

    回回都翻墙,秦念初一度怀疑是不是晏府根本就没有正门。此刻,又站在了东北角门处,她兀自耸着肩,吊着眉梢冲骆问笙开口:“又是因为走这里比较近?”

    “就算是吧。”骆问笙明明是在忍着笑。

    “那就专门备把钥匙啊。”

    “只开这个门有什么用,过了甬巷还有两道门,那门可是晏府的,不会随便给开。”

    “那我们干嘛不直接搬出去,非得寄人篱下?”

    骆问笙变了脸:“原本还有一线可能,现在可是完全没可能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他们能放你走?”骆问笙突然吼了起来。

    “你凶什么啊......”秦念初语气弱下来,有些不好意思。

    “我——”骆问笙卸了力道,“我想起来就有气。”

    秦念初没办法,作势要走:“那你气吧,我回去了。”

    “哎——好了好了,不闹了。”骆问笙伸手拉住她,往怀里一带,纵身翻出去。

    一路上,骆问笙不管看见什么都问一问,这个吃不吃,那个吃不吃,饶是秦念初看着什么都新奇,到底胃口有限,又自觉是大户小姐的身份,不能太过随意,于是看上去能存得住的便买一些带着,预备回去慢慢尝,不一会儿,骆问笙怀里便抱满了,却依然不停地问,恨不能把什么都买回去一般。

    不多时,走到卖杏仁粥那家小店,店主娘子眼尖,看见他们来了忙不迭招呼:“哟,这位姑娘又来了,里面坐,公子快请进。”

    坐在同样的位置上,叫两碗粥,细细品。

    不过隔了一日,秦念初想来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与骆问笙的亲近就像骨子里天生带着的,如果说前日来还有一点点距离感和不适应,今日已经完全像自家人一般。

    她想起骆问菱书里的那些记忆,笙伴,笙伴,笙伴,原来自己也会过上这样的日子,总是有骆问笙在旁,日日相伴。

    “又愣神儿想什么呢?”

    “呃?想到一个故事。”

    “又来!”骆问笙嗔她,又将自己面前的粥推过去,“尝尝这个,有新剥的莲子。”

    “这么早就有莲子了?”秦念初很惊喜,拿勺子舀了舀,果然捞到两颗,还鲜嫩着,的确是今年的新莲,有清甜的味道,并不苦,“哎,你说咱们园子池塘里的莲蓬熟了没?我这几日竟没注意。”

    骆问笙没说话,怔怔地看着她。

    “怎么了?”

    “你说,咱们......”

    秦念初脸一红,有些牵强地解释:“同在一府,可不就是‘咱们’?你也快吃些,刚才还说饿,这会儿又不急了。”将碗推回给他。扪心自问,她的确将骆问笙当作了倚翠园里自家人。

    骆问笙倒是没追问,闷下头来,喝粥。

    秦念初伸手从怀里掏出个纸包,递给店主娘子:“昨日我走得急,想的不周到,这个既是一对,该一同相赠。”

    那娘子迟疑着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是另一只耳环,忙屈膝行个礼:“多谢姑娘,奴家有礼了。”又笑道,“这店奴家能做得主,今后姑娘无论何时来喝粥,都不收钱了,便是不想出府,奴家也打发人给您送去,敢问,您是哪家的小姐?”

    秦念初淡淡一笑,不想说,且不知该如何说。

    “她是晏楚将军新纳的姨娘。”骆问笙突然抬头,面色不虞,“若是送到府里,就说给楚小夫人的。”

    “哎哟,真是贵客,奴家失礼了。”那店主娘子一惊,忙招呼店家过来,夫妻二人一同跪倒在地叩了个头。

    “快快请起。”秦念初伸手扶了一把,已是脸色不好看,极力压了脾气,“不必声张,我这就走了,你们自去招呼生意。”不等对方反应,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越走越快,不多时已经到了晏府墙外,像上次那样,撤了几步,准备助跑,起跳。

    肩上一只手搭过来,秦念初这回没叫,只恨恨地说一句:“放开!”

    “又发什么脾气?”他倒很恼的样子。

    秦念初回过头盯着他:“什么叫又?到底是谁在发脾气?从你回来,都是你在时不时闹性子,我处处忍着,任你冷语。”

    骆问笙张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最终还是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我不过冷语几句,有什么?”

    “没什么?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身份,你还在别人面前强调,就是在故意揭我的短!”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你主动攀上这身份,即便你不承认,这也是事实。”

    “对,是事实,是我无能为力的事实,在府里我没办法,可在这外面,我还是希望我能像个普通人一样。”

    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就又呛了起来,秦念初也压抑不住自己一贯的性子,似乎见了他就想吵着闹着似的,这会儿更是气上心头,狠狠搡他一把,又作势要翻墙。

    骆问笙站在身后冷笑:“这会儿你不愿说又如何,等晏府公开召告,还是会尽人皆知!况且这街上都知你我身份,他们夫妻不知,不过是因为店面新开罢了。”

    秦念初噎住,是啊,他们早晚都会知道,自己这算掩耳盗铃吗?可是,心里那么排斥,总觉得能拖一天是一天。

    眼见着眼眶又湿润了,骆问笙头大:“怎么又要哭,明明是你......弄得倒像是我做错了。”

    “是,错的是我,我明明不爱晏楚,还自投罗网,眼下被囚禁在这深宅大院里,不得自由,是我自作自受,呜——”泪水像断线珠子般落下来,满满的委屈奔涌而出,怎么那么烦,那么燥,这到底是个什么糟心的日子?!

    见她哭,骆问笙也不闹了,忙不迭把所有吃食全拢到一只手上,腾出另一只手来搂她,嘴里嘟嘟囔囔地哄着:“别哭别哭,我想办法,或者,或者晏府没真当回事,你看晏将军不是从来都没来过,只要他不说娶,这事就算作罢了,日子一长,就没人在乎了,我想法子带你走,好不好?”

    “可是,可是,”秦念初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抽抽泣泣,“老夫人不止一次明示暗示要我给她开枝散叶,还说什么已经呈报皇上,叫我等旨意......”

    “这——”骆问笙语滞,过了很久,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但愿,皇上忙碌,顾不上你这小事吧。”

    这话谁信呢?

    所谓天子,总是常人所不能及,他不会有真顾不上的小事,只会有故意不做处置的小事,可是这是小事吗?晏楚的身份在那摆着,骆问藜的事情还没解决,他会轻易放过骆问菱这样一颗棋子吗?将晏骆两家拴在一起,怎么看都是妙招吧。

    为什么?我非得是骆问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