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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天道好还

    “你说什么?你让本官和你们一起谋反!姓汤的,这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对不对?你始终要将李光地置于死地,假意镇压申立驹叛乱,原来都是为了今天...”听到谋反二字,海哈吉大惊失色,他家世代忠良,祖父两代更是为大清开国立下过赫赫战功,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做谋反这桩辱没祖宗、不忠不孝之事...

    “海哈吉,你还有的选择吗?”汤泉奸笑道

    “来人啊,快将反贼汤泉拿下!”

    “海大人,你别费力气了!除了李光地,府衙上下都是我的人。”

    “你要做什么?你想杀本官?”

    “我才不会杀你。谋反失败了,康熙老儿会活剐了你。谋反成功了嘛,你就可以睡个好觉了。呵呵...”

    “汤泉,你个小人!本官怎么会信任你!”

    “这怎么能怪老夫?怪只怪你愚钝、贪财、胆子又小...”

    帷幕后走出师爷沈义与刚扣押吴世燔的四名壮汉,将海哈吉手脚尽皆绑缚...

    “海大人,借你官印用用。眼下昆明知府可号令整个云南,权力不小哇!哈哈哈...”汤泉在海哈吉怀中摸出官印,扣在一封信件上。

    “尔等听好了,谁敢走漏今日消息,老夫屠其全家!”

    “你们四人将海哈吉藏好,对外张贴公告,称海大人身体欠佳,近期不升堂...”

    “沈师爷,你亲自将这封书信交给大理孙苑辉,告诉他昆明政变成功。婚礼事宜按照原计划执行...”

    吴世燔被关在府衙最西方位的重监2分区。从远看,每片分区都像个头顶带尖的金字塔。外围墙厚1尺5,高1丈5,长度约8米。内部中间是一条狭长走廊,两边是8个两平米左右的弧形窑洞,每个洞里都关押着一名经济重犯。洞内低矮,成人无法站直身体,只能蹲坐或屈身躺卧...

    原本未到提审期的吴世燔应该佩戴重枷锁的,但吴世燔极会示弱,给了看管他的4位牢头每人10两银子,收钱的牢头破例将枷锁给他解开,他顺便留意到监门钥匙放在了哪位身上。

    今日汤泉又额外派了4位牢头监管2分区,这4人来头不简单,各个身手敏捷,带着特殊任务...

    “小子,监狱里环境腥臊恶臭的,你要拉屎尿尿可别熏到我?”我调侃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调侃我,想办法救我出去啊?”

    “如此高墙壁垒,逃出去怕是比登天还难,除非你会遁地术...”

    “小贼克守心关在这里吗?快带我进去提审。”我们交谈甚欢,忽听李光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见是通判李光地,新来的4位牢头前后各两人,陪其探监...

    “这4位牢头是来杀李光地的,他与你隔窗对话时,4人就会动手...”我对吴世燔说道

    “这可怎么办,我现在无法出去啊?”

    “你怀中不是有采鹄圣姑留下的毒针吗?等他们靠近窗口,你手法一定要准,将数支毒针投入敌人咽喉处...”

    “可会伤人性命?我可不想为此连累了师傅。”

    “采鹄圣姑研制的巫蛊毒物,很少有害人性命的,只会让恶人痛苦不堪...”

    李光地弓腰双手拽着铁窗栏杆,4名牢头围成半弧型分立其身后...

    “小贼,你也有今天?我待你不薄,你却私放疑犯,毁我名声?”

    吴世燔并没马上搭话,他注意到李光地后身的两名牢头正欲掏出匕首,身侧的两人正准备伸手按倒李光地...

    “师傅,快趴下!”

    李光地反应疾速,双手抱头直接蹲下。四牢头手上动作已出,双双扑了个空...

    毒针只有1寸长,头发丝般粗细,无色锋利。吴世燔见势先抛出10几根,稳稳刺中李光地身后拿匕首两人,转手又分别刺倒余下二牢头...

    四人不知被何物所伤,备感周身痛苦难耐,四肢不能动,口舌不能语,倒地翻滚...

    在门口守备的余下四人,听见牢房内有异动,拔出佩刀进来巡视...

    李光地见此情景,顾不得儒生仪表,也效仿那四人模样满地打滚...

    “李大人,你们怎么了?谁把你们伤成这样?”提刀牢头问道

    李光地手不能动,口不能语,用眼神使劲调向吴世燔方向。

    “克守心,又是你这小贼!看来你是活腻了!”提刀牢头愤怒说道

    吴世燔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半空中散落的数枚无影神针,让面前这四人也身临颠颤其境...

    “英雄,打的好!两套钥匙,一套在黑心狼曲京身上,另一套藏在书案下方抽屉中。”众囚犯喊到

    李光地寻到钥匙,将吴世燔释放出来。吴世燔又依次打开众囚犯牢门...

    “大家不要声张,以免引来隔壁片区狱卒。听我说,我们换上地上这8名狱卒的衣服,浑水摸鱼,逃出去!”

    若在往日,有好事狱卒听见2分区有动静,肯定会冲进来看看。但今日不同,大家早上还见府尹海哈吉好好的,怎么会刚过晌午突然病倒,因此众说纷纭,无人用心看管牢营...

    “我听说,新抓来的小贼克守心是九尾狐精,他用妖法打的海大人魂飞魄散。”

    “你说的不对,是李光地跟大理江湖术士学的一阳指,对着海哈吉胸前一指,瞬间皮开肉绽。”

    “都别瞎传了!告诉你们啊,昆明府要出大事了,咱们府尹大人是被人绑架了...”

    “你从哪听说的?谁给绑架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们别管,这段时间都老实点。谁有胆量绑架知府大人,你们应该心知肚明...”

    吴世燔一伙儿假狱卒混在其中,听得心里暗暗发笑...

    “哎,你们几个是哪片分区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刚知道内情的那名牢头,冲人群中的吴世燔等人问道

    “昆明监牢工作繁忙,我们是特地从大理借调来的,找府尹海大人报道...”吴世燔说道

    “你们没看到衙门口张贴的公示吗?海大人积劳成疾,近期不能办公。这里不需要你们帮忙了,回去等消息吧!”

    一听这话,吴世燔等人恨不得多长几条腿,赶紧溜走...

    “等一下!”

    被突然叫住,吴世燔一伙儿以为牢头反悔,要查看他们腰牌...

    “刚才我们议论的,回大理别乱传,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明白,放心吧军爷!”说罢,众人一溜烟的走散了

    趁众人议论间,李光地早就借口公事办案,逃出昆明城,在郊外等候吴世燔。陪同他的还有扮做车夫的张鼎、高彪、蔓蕾丝姐妹四人...

    “守心,情况紧急,昆明已发生政变。我这就给左都御史余大人写信,让他带人进入城内。昆明三面环水,身带火铳的刺客们欲混入城内,必须从西门潜入。守心,你与张鼎、高标兄弟三人埋伏在西门郊外,估计今夜他们就要行动...”李光地说道

    吴世燔沉默了,他想起两年前明珠围攻昆明时的惨状。湖水被投毒,百姓们流离失所...

    “师傅,你还要回城吗?汤泉在派刺客杀你,现在回去太危险了...”

    “无妨,有蔓蕾丝姐妹在城中保护,汤泉不敢贸然行动。汤泉给我送了邀请函,三日后其公子婚礼,我必须到场...”

    何大成功完成了使命,一路上兴致勃勃。距孙苑辉院落尚有百米远时,远远看到季亮、巴典等人向自己走来...

    “喂,在孙老丈家说话多有不便,我正要找你们出来...”何大说道

    “何大哥,此行可还顺利?海大人态度如何?”季亮说话未见异常,只是略显底气不足

    “你们跟我算是遇到贵人了!汤老爷帮忙求情,海大人不仅未追责我们办案不利,还让我们回昆明参加汤大公子婚礼。”

    “那李光地呢?他回昆明了吗?海大人怎么处置他的?”

    何大环顾下左右,将季亮等人带入胡同角,小声说道:“哎呀!我们都被假象蒙蔽了,海大人与李光地官官相护,亲如一奶同胞!朝廷真正要对付的是反贼申立驹及孙苑辉,他二人谋逆铁证如山,我兄弟何二就是被申立驹杀害的!”

    “这么说,此地不可久留...海大人准备如何行动?”

    “我们今夜就打道回昆明。海大人派绿营军千总崔兴盟将军,率1000甲士来缉拿申、汤二贼,三日内必到...”

    众人说话间,何大完全没留意从自己身后墙顶正顺下一根粗麻绳套,不偏不倚的套在了自己脖子上...

    何大头大脖细、个矮体轻,只感觉敌方的力气远大于自己,瞬间被这股强劲的向上拉力拽的双脚悬空...

    “季亮,快...帮我割断绳索!”何大被勒的面容发紫,嘶哑的叫道

    “好,何大哥!我助你一臂之力!”季亮拔出匕首,一刀割向何大咽喉,众人恐其未完全毙命,又复刺数十刀。

    “哼!你个狗腿子何大,还想来抓老夫!老夫家中正缺花肥,那30罐燃油炸弹正好留给这1000鞑子!”孙苑辉从墙顶跳下,踢翻何大尸体骂道

    “季亮,你们今日就动身去昆明,明日夜间从西城门悄悄潜入。进城后,分别埋伏于海、汤二人府宅...”

    孙苑辉用腰刀割下何大首级,盛入一精致木雕礼盒内,说道:“听说这狗腿子何大办事麻利,汤老贼很是欣赏,已收他做了义子。参加婚礼,我们是不是得陪衬些礼物啊?呵呵...”

    “孙老丈,小的在路上巡视,遇见昆明府沈师爷。他让您速回家中,说有要事相告!”巴典一路小跑的向孙苑辉汇报

    “你们快将尸首藏好,千万别让沈义发现,我这就去会会这位沈师爷!”孙苑辉说道

    沈义将昆明政变情况及汤泉亲笔书信递给孙苑辉...

    “多谢汤老爷和沈师爷舍命相救,孙某感激不尽!我这就写信告诉申立驹,让他带兵来大理歼灭崔兴盟的1000甲士...”

    孙苑辉心想:申立驹若真在版纳造反成功了,我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周折吗?

    “事不宜迟,孙老丈宜早日躲避。婚礼当天,汤老爷会聚集全云南各地官员,但有不从者,就地处决!”沈义说道

    “孙某明白,沈师爷请先回。官方不曾知晓,去昆明有条险峻山路,老夫明早就携小女动身...”

    孙苑辉猜的没错,申立驹当晚就从自家地下隧道逃跑了。不过,少主龙宓及侯树升三人对他已产生怀疑,他想再次煽动版纳众首领们起义实难如愿...

    滕远知道申立驹孤身一人,必会去布朗山区投奔好友-天照王凌志,二人私交深厚,就算到了山穷水尽地步,凌志也会出手相助的...

    为避免与申立驹直接接触,滕远将30坛美酒卖给山脚货站,申立驹再已高昂价格收购,将这30坛美酒作为礼物馈赠给天照王凌志...

    “凌兄,崔兴盟的1000甲士马上就要到了,李光地手下又多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侠客,我们必须早做准备,殊死一战!”

    “贤弟,我不过是个山寨小部落首领,手下100多壮丁,又尽是些流民草寇。若与朝廷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此事你还需大土司龙宓少主帮忙啊?”

    “哎!不知道龙宓这小子哪根神经错乱了!其对外宣称,深夜看见一天降仙姑,仙姑告诉他是我杀掉的其父龙戈大土司。自此后这小子就誓要与我不共戴天...”

    “版纳多妖孽之人,怕是有人想投降清军,故意乱其心智、恶意蛊惑。贤弟想让为兄如何助你?”

    “兄长,我与版纳众首领素来无怨,多是误会,不应该让众首领只信龙宓那小子的一面之辞...贤弟想让兄长做回和事佬,邀请版纳众首领来你家中饮酒做客。期间您多帮衬调和,重首领未必想真心投降清军,你我兄弟若能说服众人联手抗清,何愁大业不成啊?”

    “哈哈哈,我就说你小子今天为什么这么大方,原来不是单给我一人送的美酒?行,你的事就是为兄的事,这个忙我帮你了...”

    “兄长,邀请函上别说我在您这,否则他们会猜到为何事受邀...”

    “你小子鬼机灵着,都依你!版纳重首领们重义气识大体,为兄自认在首领中还有些声望,相信多数人都会支持我们的...”

    滕远自认为他与孙苑辉设计的计谋天衣无缝,离开货站,骑乘快马向缅甸方向行进...

    他一路上都在提防着山贼、官军、酋长部落,小心谨慎的绕过所有陌生领地。但他却忘记提防一类神圣物种--女人。确切的说,是两位女强人...

    通往缅甸的山路异常崎岖,雨热潮湿的气候造就了当地植被的粗干阔叶。藤蔓树根间的相互绞杀,就如两位较上手劲的壮汉,实难分出胜负。雄伟高耸的树木,好似一座座森严的九层妖塔,镇压住无数夺人心魂的狐妖鬼魅...

    瓢泼大雨倾注而下,空中瞬时被水汽蒸腾的云雾缭绕。周围能见度极低,滕远环顾四周也没发现有好的避雨场所。继续向前小跑数十步,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两棵口对口的大榕树洞...

    树干底端的洞隙很宽敞,足够容纳一位成年人栖身。钻进树洞的滕远,感觉脊背骨软筋舒,像是贴在了一位温热体表,香气四溢,绵软柔滑的少女身上...

    “啊!臭流氓,滚开!”少女尖叫呼喊,双手用力将滕远推出树洞

    滕远回见是位面红羞涩、斜挎箩筐采药的妙龄少女,忙为自己刚刚的冒失行为道歉:“姑娘,对不住!我没看到你在洞内,我这就寻别处躲雨。”

    “莎尼,别大惊小怪的!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这位小哥,你来老身这桩树洞吧,我们娘两挤一挤没关系的。下这么大雨,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从另一桩树洞走出位老妇说道

    为确保安全,滕远早就将银票用多层防水布包好,密密缝制在斗笠中间夹层。他脱掉蓑衣斗笠,放下腰刀行李,准备先控干衣服上的雨水,休息片刻...

    “喂,你这小哥怎么不知好歹?我娘亲好心给你腾出桩树洞,你怎么一点表示没有?”莎尼故意说道

    滕远以为这小姑娘因为刚才吃了亏,想耍点小女子脾气。笑着回复道:“好,拿人手短。你看一吊钱可以吗?我可是出的高价哦?”

    “一吊钱太少了吧,你住的可是上古天尊时期的金刚菩提树,我看最少也要10万两白银...”

    她怎么知道自己正好有10万两银票?滕远被吓的一激灵。转念一想,这小姑娘不过是脱口而出的玩笑戏语,不必当真...

    “我要是有那么多钱,早成王公贵族了,还用得着在这避雨吗?”

    “你当然有那么多钱啊,银票就藏在你的斗笠里...”

    滕远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二位不是普通百姓,她们是有备而来的强人盗匪...只见那老妇将左手双指抬到胸前,开口念起连珠咒语...

    他欲俯身拾起腰刀,但为时已晚。身后树洞内已伸出数百条舞动的藤蔓,交错咬合,死死的将滕远捆绑严实。

    “师傅,您看这些藤蔓像是有了灵性,完全听你指挥,真是太好玩了!您一定要把这套巫咒教给我...”

    “我和你们素不相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滕远?你不认识我,我们可认识你。你和申立驹想在版纳造反,去缅甸搬救兵对不对?”

    “是又怎样?休想从我口中套到一个字,劝你们赶紧杀了我,免的浪费时间。”

    “师傅,我看这小子是属花斑癞蛤蟆的,即狡猾又恶心。干脆一刀砍了算了,留着真没什么用...”莎尼拔出苗刀,欲结果滕远

    “莎尼,此人不能杀!滕远,老身告诉你。我是大理苗疆采鹄圣姑,她是我徒弟莎尼阿桑。我们是接到李光地指令,在此拦截你。如今申立驹已恶贯满盈、众叛亲离,你却要助他毒杀版纳众首领?你好好想想,就算你们诡计得逞,版纳众将士会饶恕尔等?缅甸莽白收了你的钱会心甘情愿的出兵?想想龙戈当年收了后主吴世璠的钱是怎么做的吧...”

    滕远当然知道江湖上声名远扬的采鹄圣姑,只是他不知道李光地有何魅力,能让采鹄圣姑、万源这档高手为其所用。他行走江湖多年,会些武艺,本身并不愿造反。一来他与孙苑辉是亲戚,抹不开情面。二来自龙戈死后,版纳地区一团乱麻、群龙无首。孙苑辉的威逼利诱,让他误认为这是条最好的出路...

    “忠臣不事二主!你们还是杀了我吧,我没有理由替李光地出力...”

    莎尼上前一步,拿起滕远的大斗笠,调侃道:“这不就是理由吗?10万两白银的见面礼,朝廷会饶你不死。”

    “莎尼,别闹!把斗笠还给人家!”

    “为什么要还?这些银钱本身就是孙老贼搜刮的民脂民膏...”

    “滕远,李光地是位侠肝义胆的正人君子,只要你能弃恶扬善,他是不会亏待你的!难道你想让云南永远战火纷飞,不想过安宁富足的生活?”

    采鹄圣姑像是会读心术,能洞悉滕远内心世界,说的话针针见血...

    “好吧!既然事已至此...你们说,让我怎么做?”

    “这就对了嘛,兄弟!”霍迁和另外两人笑着从树上跳下,拔出腰刀将缠绕滕远的藤蔓斩断。

    “好生面熟,三位是?”

    “二十年未见,当年寨中的小霸王霍老大你都不认识了?”

    “哦?你是霍老大,霍跃群?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合谋来算计我。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

    “说来话长,我少小离家,遍访天下武学名师。后在青海伏魔山遇到万源,我们彼此志同道合,棋逢对手,整整争斗了三昼夜,最终还是我稍逊一筹。至此后扶危救贫,专杀贪官污吏、奸商恶霸。他号称“活神荼”,我号称“赛郁垒”。我们现在已经有10位忠肝义胆的拜把兄弟,这二位就在其中...”

    “原来江湖上神出鬼没的神级刺客,说的就是你二位。霍兄,我从小就想成为一名仗剑天涯的侠客,看来这些年我是荒废了...”

    “就你?我看还是拉倒吧!刚还被我们耍的团团转,可别侮辱侠客了...”莎尼故意插话说道

    滕远见莎尼完全不给自己面子,生气道:“好男不跟女斗,真要动起手,十个你也不是我对手!”

    “好了莎尼,别斗嘴了。霍迁他们还有任务,赶快让他们带上滕远行动吧...”采鹄圣姑说道

    天照王凌志给版纳50多位大小头目发送邀请函,称本月二十八日是自己50岁生日。自己在山寨已备好美酒佳肴,诚邀诸位莅临...

    滕远10日后回到山寨,称莽白收了他10万两银票,先期已派波尔基将军率领1000精锐急行军,后日便到。后续还有5000步兵,留备镇压版纳乱民...

    申立驹听后大喜道:“天照王,您听到了吧。有缅军的支援,版纳乱民定会不堪一击。依我看让先到的1000精锐守备山寨,后到的5000步兵堵截绿营崔兴盟。”

    “贤弟,你我本就与版纳众头领们相交甚好,宴请是为化解误会,切不可兵戎相见啊!”

    “兄长放心,原本版纳各族就团结一心,万不得已才让缅甸外族参入。我是想让缅军防备龙宓背后偷袭,你我此举顺应天意,相信众人定会极力劝说他步入正道。届时,你我继续拥护龙宓为大土司,摆脱清廷剥削,永享富贵!”

    “如此甚好,清廷苛捐杂税严重,真不如做个部落首领逍遥快活...”

    二人交谈间,哨探小蚂蚱带回一则重要情报...

    申立驹见是日常与岳父孙苑辉通信的信鸽,遂赶紧拆下竹筒内信笺阅道:“昆明政变成功,二贼反目,汤泉已挟持府尹海哈吉。我已将燃油炸弹分别埋在他两家,婚礼当天可顺利引爆...”

    “哈哈哈,兄长您看,正所谓好事成双!海、汤二贼反目,我岳父孙苑辉正好就此机会将他们通通炸掉!我们南北辉映,整个云南再也不受清廷控制了...”

    宴会当晚,重首领如约而至。未得凌志应允,申立驹始终躲在幕后观察情况...

    “凌志兄,今日是您寿诞,我等本不该提及此事。申立驹这个奸贼在剑阁劫杀了我们龙戈大土司,现在又煽动我们起义,引来朝廷派兵围剿...”首领甲说道

    “他还想嫁祸给李光地。他收买了大批山贼扮做汉兵模样,杀害版纳许多无辜百姓...”首领乙说道

    “他岳父孙苑辉老贼更可恨,孙老贼怕我们找他报复,举家偷偷迁到大理,却在那里与汤泉相互勾结,在中缅边境做着走私私盐的黑贸易,坑害商贾百姓...”首领丙说道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没听过,可是事实?”凌志问道

    “我们知道您与申立驹私交甚笃,生怕您被其蒙骗。没有真凭实据,谁敢无端造谣啊?您让侯先生给讲讲整个过程...”首领甲说道

    “先前在昆明,我三人与申立驹合谋陷害李光地。但李光地不计前嫌,知道我等也是被申立驹利用的,并未打击报复。他将龙戈死亡现场搜到的证据告诉我等,其中就包括申立驹给龙戈联络的谋反书信与其家中的信鸽。后来,在申立驹家中又发现了数封其与汤泉、孙苑辉的往来信件。前些天朝廷下派的青年侍读学士张廷玉,带领数名医道高明的医官,将昏迷数日的申立驹家属救醒,其家人们对申立驹所犯罪恶供认不讳...”侯树升说道

    “这么说,是我大意了,申立驹就在我这...”

    “天照王,你这是何意?奸贼申立驹藏在你处,为何不事先通知我们?”重首领诧异道

    “我原想就此宴会,调解你们之间的误会,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歹毒...”

    “不好,我们中计了!大家快下山...”侯树升警惕到危险将至,极速喊道

    刚还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众人转瞬归于沉默,氛围安静的令人胆寒。座中人惊悚到死神驾临,山顶端呼啸着鬼差的狂笑,山谷里回荡着孤魂的哀嚎...

    一阵彻骨寒意袭过,众人再次举首,见堂间赫然矗立着一位白衣秀士与三位全副铠甲武装的蒙面将军...

    “申某在此,看尔等能奈我何?”申立驹蔑视着众首领

    “天照王,逆贼申立驹如此胆大妄为,您还不号令将其拿下吗?”侯树升喊道

    “姓侯的,只恨当初申某心慈面软,没在昆明除掉你,让你苟活数日!”

    “申立驹,你...你疯了吗?你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妻儿老小,与我们这帮出生入死的兄弟吗?”天照王说道

    “哼,兄弟?龙戈把我当兄弟吗?我助他12年出谋划策、浴血拼杀,才让他坐拥为整个版纳地区的大土司,而他却要将版纳拱手献给康熙?直到皇帝老儿负了他,才又重新想到我。你们说像这种无能之主,我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天照王本就不想投降清朝,听申立驹如此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辩答...

    “申立驹,你狼子野心,就算死我们也不会支持你的!李光地、张廷玉等官员秉公任直,对百姓们更是爱民如子,我等归复之心已定!”见众人语塞,仍是侯树升最先发言

    “既然尔等如此不识抬举,那就休怪申某手下无情了...波尔基将军,你们动手吧!”申立驹欠开身,对身后的三位蒙面将军说道

    “波尔基将军,怎么还不动手???”

    为首的将军缓缓摘下面罩头盔,冷面寒光,眸露杀气,却是刺客万源...

    “申大人,好久不见,让万某好找哇?”万源笑道

    “怎么是你?缅甸波尔基将军呢?滕远,滕远你快出来!”

    “你是在叫他吧!”霍迁将滕远五花大绑推了出来

    “哼,此计不成,尔等也休想活命!我已在酒中投入七步断肠红,黄泉路上有诸位陪伴,申某此生无憾!呵呵...”

    “申立驹,你...你居然连我也不放过!亏我如此信任你...”天照王气得语无伦次

    众首领见刚喝的酒水中确有颗粒沉淀物,越发恐惧起来...

    “诸位别怕!”万源说罢,用小刀划破自己手指,在酒水碗内蘸了数下。

    “七步断肠红接触到伤口,七步之内必会要人性命。若我等食用毒酒,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命丧黄泉。眼见这位壮士完好无损,确定酒中没有毒药...”侯树升说道

    闻侯树升此语,众人一齐将目光扫向滕远...

    “滕远,你不过是一贩酒郎,为何要替申立驹运送毒酒,行此大不违之事?又是如何被识破的?”凌志问道

    滕远遂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及孙苑辉交待的谋反计划,采鹄圣姑等在雨林区劫持自己,及众人劝说自己改邪归正的过程叙述一遍...

    “我不想害死众首领,所以在酒中掺入的是一包无毒粉末...”滕远说道

    “是他!就是他收了我的金条,杀掉的龙戈一行人,你们的仇家就在眼前!”申立驹见大势已去,如恶狗争食般撕咬,期盼众人将矛头对准万源

    “我看谁敢动手!”霍迁横刀拦在万源身前,呲嘴獠牙,露出恶魔般狰狞面容

    “霍迁,你让开!确是我杀的龙戈大土司,冤有头债有主,诸位要寻万某报仇,万某绝无怨言!”

    在场的侯树升等50几位首领拔刀起身,将万源、霍迁等围困在核心。毕竟万源将如何应对危机?恶魔申立驹会束手就擒吗?孙苑辉在昆明的计划能否得逞?请看下集: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