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秘辛的一角 自由的权力
“王位？我们只是替人保管罢了，这个位置所负担的东西远远不是佩雷尔曼家族能承担的，我不行，你也不行。”
“你问我为什么处决那些命运术士？你了解过预言术的原理吗？人类是不可能得知那段时间的所有预言的，他们只是在撒谎骗经费而已，只有我才清楚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哪段时间?我……这是我对你唯一的亏欠，孩子，恐怕你是见不到那段时间的。”
“或许这是最后一面了，格里戈力，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抱歉，最后没有选择你。”
“愿神保佑你，愿光明永耀。”
撤离后，城防事务已经一概交接给了克伦威尔，医生给的建议是即刻静养，或许能赶上守城。
雨罕见的在夜晚停了，一轮圆月在夜空中安静的停着。或许没有帕金斯严重，但是格里戈力也受了不小的伤。大骑士全身缠满绷带，坐在城墙上安静的看着月亮，脑海中是纷飞的思绪。
几乎没人知道皇帝陛下居然是信徒，在银骑士出发以前，格里戈力也不知道，直到亲耳从父亲口中听到那句“愿神保佑你”。
他在向谁祈祷？人族明明没有半神，后半句像是类似太阳和光明的神职，和现存的所有半神也基本对不上号。格里戈力后续查询了所有的典籍均一无所获，这是一位没有被任何人知道的神明，唯一的信徒或许就是皇帝陛下。
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半神毕竟只是半神，祂们伟大而残缺，需要各自的种族来锚定自身的形态。一人做锚是压根不可能的事情，只有传说中的真神可以摆脱锚的影响。
这也是不存在的事情，要是人族有真神，真神庇护下他格里戈力就敢带着银骑士冲进兽人首都玩千里奔袭斩首，至于现在龟缩守城和孙子一样吗？
先前制止帕金斯继续谈论皇位继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父亲明确表示皇位不属于任何人。佩雷尔曼家族只是代管者，他以及他的两位弟弟都不可以对皇位有任何想法，具体的原因父亲从来没明说过。几十年来皇帝陛下就像一直按照着什么剧本在严格执行着，没人清楚他在想什么。
这事确实有很多的疑点，但是好在格里戈力身为大王子却也没有一点野心，人类要是真有半神，也不错。
他眼眸低垂，不再去看月亮，低声轻轻说道。
“如果真的有神灵，请庇佑人类吧.....”
耳边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是帕金斯。
“殿下，造神的祭品是什么意思？这场战争之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副官穿着有些单薄便服走上前来，左手袖管空空荡荡。尽管他及时接受了治疗，但是手臂依旧是保不下来了，或许这场战役过后就得申请因伤退役了。
“帕金斯，你现在应该静养。”大骑士连头都没有回，话语也重新变的冷硬。
副官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听从命令。他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只在退回楼梯以前，留下一句话：“殿下，兽人打通隧道还需要一段时间，只要您愿意，从晨曦奔袭帝都轻而易举，银骑士全体绝对忠于殿下。”
“哼，晨曦不要了吗？收起你的想法，回去休息吧，人族的力量不应该拿来内耗，陛下自有安排。”格里戈力一点都不为所动，鼻音轻哼了一声：“真是毫不犹豫就背叛了。”
驱离帕金斯后，不知道为什么倦意深沉地席卷了他，这段时间里他连甲胄都很少离身，现在为了治疗而脱下，总感觉不是很习惯，身体轻飘飘的。疼痛让骑士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刚的战斗。
如果我的【启示】威力能再大一点，如果克伦威尔能早一点发现【启示】的另一种功能，或许就能把那个兽人王子留下了.....
像是命运.....
高大的身躯倚靠着城墙缓缓下滑，坐到了地上的格里戈力很快就沉沉睡去。
“好久不见，殿下。”
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很长又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格里戈力被一阵重重叠叠的声音喊起，大骑士恍惚睁开了双眼，敏锐的觉察到了周围的环境已经变化了。
幽深的大厅里什么都看不真切，厚厚的帷幕遮蔽了王座上的人影，语气带着一些某名的怀念。
像是故人重逢。
格里戈力有些迟疑，他感觉眼前的人气息很熟悉，应该是刚刚才见过，但是又不知道是谁，所以询问道：“您是？”
“那不重要.....我只是想在我最后能干涉的一点时间里，见见老朋友。”帷幕之后的黑影缓缓地说着话，但是王子却一点都听不懂他试图表达什么。
最后能干涉的时间.....
他细细揣摩着这句话，隐隐约约有些领悟，没等他说什么，黑影再次缓缓张口：“原谅我有很多事情不能向您透露，请原谅我对佩雷尔曼家族的亏欠。”
黑影的话语里疲惫又带着祈求的意味，像是在说，求求你不要再问下去了，就这样随意的交谈一下吧。
“您是我父亲信仰的那位吗？”但是出于好奇，格里戈力还是将这句话问出了口。他话音刚刚落下，大厅外的黑暗突然涌动了起来，像是向内部迫近了些许。
许久之后，黑影回复了一个字：“是。”
明智的，格里戈力没有再问下去，确定了黑影尊贵的身份，但是眼前的半神状态非常奇怪。他并不能理解那种状态，但是【战斗直觉】在向他低低示警，周围的黑暗是非常危险的事物。
“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我转达您父亲最后没对你说完的话吧.....”一声悠长的叹息之后，黑影轻轻地挥了挥手。
坚实地石板地面突然像流沙般将格里戈力吞没了下去，他这一下猛然沉下去了半腰，脚底一片虚无的感觉让他拼命挣扎了起来。黑影的声音变成了奥尔德斯·佩雷尔曼的声音。
他父亲的声音。
“或许这是最后一面了，格里戈力，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任何事情都不用考虑我，相信帕金斯的判断......抱歉，最后没有选择你。”
在完全的没入黑暗前，他中听清了这一句话，像是父亲最后那句话的完整版。
格里戈力不太明白，但是又感觉有点好笑。
父亲啊，相信帕金斯那我不就要带着银骑士团反冲帝都了吗？这样也没关系吗？！
脸颊完全被黑暗吞没之前他脑海里只剩下了这句话。
刹那间天已渐明，大骑士像是溺水后逃出生天的人，身形不稳，双手扶地才能勉强保持平衡，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殿下？你怎么在城墙上睡了一晚？”
边上站着的人伸手扶住了他，声音非常稚嫩，一听就可以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格里戈力做了两圈深呼吸，稍微缓过劲了些，站直了身子，环顾四周。天已经透亮，水汽又变得饱和起来，像是预示了又一场雨水的到来。稍后，他询问道：“阿诺，你是什么时候到我边上的？之前有看到什么人吗？”
“时候？刚刚啊，就刚才。”男孩耸了耸肩回复：”克伦威尔大哥昨天交接了一晚上的工作，现在去补觉了。他说昨天情况紧急，只能跟殿下你提了一下火药版本的【启示】，今天睡觉前让我过来详细和你说一下情况。”
说罢他四面看了看，疑问道：“之前什么人？没看到啊，我上来就看见殿下你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个月的相处也让阿诺小小地摸清楚了格里戈力的性格，私下里也没有那么拘束了。
“不不不，没事......没事。”格里戈力摆摆手，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指了指城墙下：“快下雨了，找个挡雨的地方聊？”
男孩也看了看周围，点点头：“当然可以，殿下，我们后来试验了一些不同的方法，可以大幅度提升火药的威力......”
一边说，阿诺一边离开城墙。但是现在格里戈力心思却完全不在威力大幅度提升的【启示】上，他还在思考那位奇怪又神秘半神话语间的含义，还有父亲对他的最后一句嘱托。
而且刚才的情形也很奇怪，一般来说，圣者，传奇然后晋升到半神后，位格就会高于这个世界相当多，会自发的被主世界驱逐。一个西瓜想强行塞进杯子里的结果只能是把杯子撑爆。
半神独立于世界之外，想像刚才那样干扰世界，只能依赖自己的信徒或者，自我削减位格，变成一个强一点的传奇。
这也是皇帝陛下依靠帝都大魔法阵可以抗衡半神的原因，削减位格的半神威胁性大幅度降低，抵挡也会变得轻易很多。
如果刚刚没有其他人靠近我的话，那位奇怪的半神是通过什么方法来将力量投射到我身上的呢？
粘腻的，像是命运般的丝线像是笼罩了整个晨曦城，格里戈力感觉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了的木偶戏。父亲的剧本，兽人的剧本，那位半神的剧本，他站在剧本的第一幕，像是看见了初幕结尾。
一切都从晨曦开始。
他真的像父亲所说的，有能按自己想法去自由选择的权力吗？
“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你问我为什么处决那些命运术士？你了解过预言术的原理吗？人类是不可能得知那段时间的所有预言的，他们只是在撒谎骗经费而已，只有我才清楚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哪段时间?我……这是我对你唯一的亏欠，孩子，恐怕你是见不到那段时间的。”
“或许这是最后一面了，格里戈力，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抱歉，最后没有选择你。”
“愿神保佑你，愿光明永耀。”
撤离后，城防事务已经一概交接给了克伦威尔，医生给的建议是即刻静养，或许能赶上守城。
雨罕见的在夜晚停了，一轮圆月在夜空中安静的停着。或许没有帕金斯严重，但是格里戈力也受了不小的伤。大骑士全身缠满绷带，坐在城墙上安静的看着月亮，脑海中是纷飞的思绪。
几乎没人知道皇帝陛下居然是信徒，在银骑士出发以前，格里戈力也不知道，直到亲耳从父亲口中听到那句“愿神保佑你”。
他在向谁祈祷？人族明明没有半神，后半句像是类似太阳和光明的神职，和现存的所有半神也基本对不上号。格里戈力后续查询了所有的典籍均一无所获，这是一位没有被任何人知道的神明，唯一的信徒或许就是皇帝陛下。
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半神毕竟只是半神，祂们伟大而残缺，需要各自的种族来锚定自身的形态。一人做锚是压根不可能的事情，只有传说中的真神可以摆脱锚的影响。
这也是不存在的事情，要是人族有真神，真神庇护下他格里戈力就敢带着银骑士冲进兽人首都玩千里奔袭斩首，至于现在龟缩守城和孙子一样吗？
先前制止帕金斯继续谈论皇位继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父亲明确表示皇位不属于任何人。佩雷尔曼家族只是代管者，他以及他的两位弟弟都不可以对皇位有任何想法，具体的原因父亲从来没明说过。几十年来皇帝陛下就像一直按照着什么剧本在严格执行着，没人清楚他在想什么。
这事确实有很多的疑点，但是好在格里戈力身为大王子却也没有一点野心，人类要是真有半神，也不错。
他眼眸低垂，不再去看月亮，低声轻轻说道。
“如果真的有神灵，请庇佑人类吧.....”
耳边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是帕金斯。
“殿下，造神的祭品是什么意思？这场战争之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副官穿着有些单薄便服走上前来，左手袖管空空荡荡。尽管他及时接受了治疗，但是手臂依旧是保不下来了，或许这场战役过后就得申请因伤退役了。
“帕金斯，你现在应该静养。”大骑士连头都没有回，话语也重新变的冷硬。
副官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听从命令。他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只在退回楼梯以前，留下一句话：“殿下，兽人打通隧道还需要一段时间，只要您愿意，从晨曦奔袭帝都轻而易举，银骑士全体绝对忠于殿下。”
“哼，晨曦不要了吗？收起你的想法，回去休息吧，人族的力量不应该拿来内耗，陛下自有安排。”格里戈力一点都不为所动，鼻音轻哼了一声：“真是毫不犹豫就背叛了。”
驱离帕金斯后，不知道为什么倦意深沉地席卷了他，这段时间里他连甲胄都很少离身，现在为了治疗而脱下，总感觉不是很习惯，身体轻飘飘的。疼痛让骑士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刚的战斗。
如果我的【启示】威力能再大一点，如果克伦威尔能早一点发现【启示】的另一种功能，或许就能把那个兽人王子留下了.....
像是命运.....
高大的身躯倚靠着城墙缓缓下滑，坐到了地上的格里戈力很快就沉沉睡去。
“好久不见，殿下。”
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很长又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格里戈力被一阵重重叠叠的声音喊起，大骑士恍惚睁开了双眼，敏锐的觉察到了周围的环境已经变化了。
幽深的大厅里什么都看不真切，厚厚的帷幕遮蔽了王座上的人影，语气带着一些某名的怀念。
像是故人重逢。
格里戈力有些迟疑，他感觉眼前的人气息很熟悉，应该是刚刚才见过，但是又不知道是谁，所以询问道：“您是？”
“那不重要.....我只是想在我最后能干涉的一点时间里，见见老朋友。”帷幕之后的黑影缓缓地说着话，但是王子却一点都听不懂他试图表达什么。
最后能干涉的时间.....
他细细揣摩着这句话，隐隐约约有些领悟，没等他说什么，黑影再次缓缓张口：“原谅我有很多事情不能向您透露，请原谅我对佩雷尔曼家族的亏欠。”
黑影的话语里疲惫又带着祈求的意味，像是在说，求求你不要再问下去了，就这样随意的交谈一下吧。
“您是我父亲信仰的那位吗？”但是出于好奇，格里戈力还是将这句话问出了口。他话音刚刚落下，大厅外的黑暗突然涌动了起来，像是向内部迫近了些许。
许久之后，黑影回复了一个字：“是。”
明智的，格里戈力没有再问下去，确定了黑影尊贵的身份，但是眼前的半神状态非常奇怪。他并不能理解那种状态，但是【战斗直觉】在向他低低示警，周围的黑暗是非常危险的事物。
“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我转达您父亲最后没对你说完的话吧.....”一声悠长的叹息之后，黑影轻轻地挥了挥手。
坚实地石板地面突然像流沙般将格里戈力吞没了下去，他这一下猛然沉下去了半腰，脚底一片虚无的感觉让他拼命挣扎了起来。黑影的声音变成了奥尔德斯·佩雷尔曼的声音。
他父亲的声音。
“或许这是最后一面了，格里戈力，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任何事情都不用考虑我，相信帕金斯的判断......抱歉，最后没有选择你。”
在完全的没入黑暗前，他中听清了这一句话，像是父亲最后那句话的完整版。
格里戈力不太明白，但是又感觉有点好笑。
父亲啊，相信帕金斯那我不就要带着银骑士团反冲帝都了吗？这样也没关系吗？！
脸颊完全被黑暗吞没之前他脑海里只剩下了这句话。
刹那间天已渐明，大骑士像是溺水后逃出生天的人，身形不稳，双手扶地才能勉强保持平衡，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殿下？你怎么在城墙上睡了一晚？”
边上站着的人伸手扶住了他，声音非常稚嫩，一听就可以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格里戈力做了两圈深呼吸，稍微缓过劲了些，站直了身子，环顾四周。天已经透亮，水汽又变得饱和起来，像是预示了又一场雨水的到来。稍后，他询问道：“阿诺，你是什么时候到我边上的？之前有看到什么人吗？”
“时候？刚刚啊，就刚才。”男孩耸了耸肩回复：”克伦威尔大哥昨天交接了一晚上的工作，现在去补觉了。他说昨天情况紧急，只能跟殿下你提了一下火药版本的【启示】，今天睡觉前让我过来详细和你说一下情况。”
说罢他四面看了看，疑问道：“之前什么人？没看到啊，我上来就看见殿下你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个月的相处也让阿诺小小地摸清楚了格里戈力的性格，私下里也没有那么拘束了。
“不不不，没事......没事。”格里戈力摆摆手，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指了指城墙下：“快下雨了，找个挡雨的地方聊？”
男孩也看了看周围，点点头：“当然可以，殿下，我们后来试验了一些不同的方法，可以大幅度提升火药的威力......”
一边说，阿诺一边离开城墙。但是现在格里戈力心思却完全不在威力大幅度提升的【启示】上，他还在思考那位奇怪又神秘半神话语间的含义，还有父亲对他的最后一句嘱托。
而且刚才的情形也很奇怪，一般来说，圣者，传奇然后晋升到半神后，位格就会高于这个世界相当多，会自发的被主世界驱逐。一个西瓜想强行塞进杯子里的结果只能是把杯子撑爆。
半神独立于世界之外，想像刚才那样干扰世界，只能依赖自己的信徒或者，自我削减位格，变成一个强一点的传奇。
这也是皇帝陛下依靠帝都大魔法阵可以抗衡半神的原因，削减位格的半神威胁性大幅度降低，抵挡也会变得轻易很多。
如果刚刚没有其他人靠近我的话，那位奇怪的半神是通过什么方法来将力量投射到我身上的呢？
粘腻的，像是命运般的丝线像是笼罩了整个晨曦城，格里戈力感觉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了的木偶戏。父亲的剧本，兽人的剧本，那位半神的剧本，他站在剧本的第一幕，像是看见了初幕结尾。
一切都从晨曦开始。
他真的像父亲所说的，有能按自己想法去自由选择的权力吗？
“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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