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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使者

    “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都邀请了什么人,名单拿来。”沮授目光渐渐泛冷,盯着魏婴上下打量,回头对身边的书佐道,“传本官口谕,出门将本官命令传给镇守此地的郑姜,叫她即刻引大军,包围此地!”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响彻在府上,闻言之人无比面容惊骇,就连魏婴都面容一惊,内心掀起惊天波澜,慌忙站出身,拦住了沮授身边的书佐,惊慌失措道,“沮公这是何意?你我之间本有交情,岂能因这种小事而伤了情分?”

    “在公事面前,没有私情。”沮授冷着脸伸手道,“若果真无事,沮某也不会为难你,现在,把来客名单给我。”

    “沮公要名单,魏某给你便是,魏某坦坦荡荡,经得起查,来人,把名单拿来,送给沮公观看。”魏婴的笑脸也渐渐僵了下来,淡然道。

    气氛也逐渐僵持,双方剑拔弩张,倒是魏婴这边显得底气十足。

    待名单到手后,沮授一目十行,观阅了一番后,将名单送还给魏婴,朝着旁边的书佐吩咐道,“传我命令,让郑姜引军回营。”

    这也就是沮授,才能够对西河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换做普通的郡守敢如此作为,估计就会像历史当中一般,形成文武不合的隐患。

    “魏长青,近日来幽地战事不断,本官也是奉主公之命办事,若无主公号令,便不会有出兵之举,此事就算换任何人来劝,也是无济于事,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沮授走到魏婴面前,拍了拍魏婴的肩膀,借着这个时机,沮授低着头,语含深意的对魏婴低声道。“回去告诉刘虞,让他别费力了。”

    “哈哈哈,沮公误会了。”魏婴忽而大笑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看来是沮某猜错了?好,前面带路。”

    少时,魏婴领着沮授,一路来到了后院一间僻静幽静的小木屋,推门走了进去,将门一关,魏婴目光炯炯的盯着沮授,抱拳拜礼道,“实不相瞒,在下受冀州别驾田丰之托,受命前来此地,特来与君会晤。”

    “呵呵,敢问魏大人现居何职?”沮授一脸的皮笑肉不笑,眉目间带着一丝冷意。

    “不敢隐瞒沮公,下官才疏学浅,当不得袁将军看重,故而只任了魏某一个虚职,中牟校尉。”魏婴话里话外都是谦虚,但神情间流露着一股洋洋得意,格外欠揍。

    “呵呵呵,那可真是让沮某羡慕得紧呐。”沮授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魏婴,内心里却在想着待会怎么抄家从哪里抄,沮授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胸前的衣襟,嘴里问道,“对了,据沮某所知,冀州牧韩大人如今正励精图治,发展农桑,敢问魏大人来此,所为何事呢?”

    “韩大人?哈哈哈,沮公的耳目,可不行啊,这消息也太堵塞了吧?如今的冀州牧,乃是四世三公袁公之子嗣,诸侯联军盟主,袁绍袁本初!”魏婴意味深长的盯着沮授,希冀能够看到沮授震惊的神情,但是他失望了,沮授自始至终,脸色都不曾变过半分。

    “那沮某这里就恭喜袁将军,喜获冀州百万居民,数十万石粮草,终于可以坐镇一方,将来也能匡扶汉室,青史留名呐。只是不知袁将军初纳冀州富饶之地,不在冀州老老实实的稳定局势,派人跑来上谷郡这穷乡僻壤作甚?”沮授淡淡道。

    魏婴自幼经商,为人也算机灵,嘴皮子也算利索,但在沮授这种老油条面前,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魏婴咬了咬嘴唇,索性全盘托出,于是他语速加快道,“既然沮公有所发问,那下官也就不再隐瞒。我主昔日与北平太守公孙瓒结怨,前不久,公孙将军结合万余人之众,大破百万青州兵,气势如隆,得精兵一万有余,严加训练,如今内叛刘幽州,外攻我主,分兵作战,其势如过江之龙,下山之虎,无人可挡。我主仁慈,幸得韩将军识大局,退位让贤,迎我主入冀,今宜整顿内政,富民强国,因此百般退让,奈何公孙将军苦苦相逼,冀与晋,有太行之联,可往来有无,故而我主派我前来向骠骑将军求援,止戈纷争,还幽冀安宁。”

    一番长篇大论,说的真情实意,听起来倒也中肯。

    但......沮授可不这么认为。

    “呵呵,魏大人说笑了,公孙将军和袁将军的事,沮某可没资格去管。”沮授顾左言他,转移话题道,“魏大人既然已是袁公账下,总在上谷郡住着,也无法为袁公效劳啊,不如这样,明日沮某就派郑将军,将您一家老小,送出上谷郡,你看可好?”

    沮授这厮也是满肚子坏水,现如今上谷郡之外,一片战事,几乎幽青冀三地都处于战乱阶段,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光靠几百个护院想要从上谷郡赶到冀州,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估计没到一半就被乱军吃掉,连骨头渣都不会吐出来。

    “呵呵。”魏婴听在耳中,心里唰的一沉,沮授话里的杀意已经不言而喻,让他心里有些发毛,但他既然决定找沮授摊牌,自然也做足了心理准备。

    他现在所面临的情况,不亚于当年楚霸王破釜沉舟临江一战,他已经没有退路,只有说服沮授出兵,才有一条出路。

    冀州的情况,并没有外界看起来那么乐观,所谓的百万带甲之士也不过是当时冀州官吏用来吹嘘的,百万青壮倒是能够集齐,但一百万套甲衣,就算是最廉价便宜的皮甲,韩馥也凑不足一百万套。冀州主要的兵力,用来防卫青州黄巾军,这支军队是整个冀州的精锐所在,就算当初吕布奉天子诏令都无法征召,就像始终停留在雁门以外的龙城防守军,是属于长久驻扎,非生死存亡之际,不可调离。

    而这支兵马,就由后世大名鼎鼎的名将鞠义带领,声名赫赫的先登营!

    这支先登营也是导致韩馥将冀州拱手让给袁绍的最重要原因,这件事在冀州闹得沸沸扬扬,冀州上将鞠义,聚众三万反叛,至于其反叛缘由,却是无从知晓,当鞠义造反扬言要打进冀州,取韩馥狗命之时,韩馥就彻底慌了神,因为冀州上下,能够拿得出手的军队,也就是这支先登营,可以说是倾尽冀州全力打造的钢铁之师,当这支钢铁之师反伤其主时,主人也会怖恐震惊,夜不能寐。

    如果袁绍能够收复这支军队,才能以这支军队为核心,为矛头,打造属于他的钢铁之师,但...这绝非一日之功,公孙瓒已经打到了门口,袁绍只能采纳田丰的意见,向吕布求援。

    但这种事,必须要保密。

    “咳咳。”魏婴理了理思绪,朗朗开口道,“沮公,我主袁绍,英明神武,忠义肝胆,昔日与董贼拔剑相抗,有魄力也有胆识,今召集天下忠义士子,文武济济一堂,冀州地广宽阔,有百万户之民,富裕丰盈,钱粮充足甲戈皆备,若与骠骑将军联手天下间谁人能当?公孙瓒那厮,上不敬朝廷,下不安百姓,为人残暴狠厉,纵容士兵烧杀抢掠,为祸一方,又以下犯上,将刘幽州围在易京,如今易京岌岌可危,素闻骠骑将军忠烈之名,岂能不伸出援手,救一救刘幽州?”

    说完一番话后,魏婴目光炽烈的盯着沮授看,期待着沮授的回复。

    “哈哈哈。”沮授大笑,拍了拍魏婴的肩膀,低声道,“别白费力气了,你今天就算把天说破,没有主公的命令,沮某也不会出兵的。”

    “......”魏婴心顿时凉了半截,不甘心的抱拳道,“还请沮公通融。”

    “哼。郑姜何在?”沮授扬声道。

    话音刚落,顶盔掼甲,浑身散发着凛冽气势的郑姜腰跨大刀,猛然踹开大门,昂首阔步的走进屋内,身后跟着一个个气势森然的西河营将士,正手持佩刀,冷冷地注视着魏婴。

    “把魏婴带下去,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本官需要将冀州派来上谷郡的细作,统统挖出来,明白了吗?”沮授满脸威严之势,凛然不可犯。

    “喏!”郑姜抱拳凛然应诺。

    这一夜过后,上谷郡将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沮授的一句话。

    翌日清晨。

    沮授披着锦衣,从魏府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魏府,冷冷一笑,低声道,“在沮某面前当说客,本事还没练到家呢。”

    魏府门外的大街上,原本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今日却空无一人,显得有些萧条,因上谷郡全体郡吏出动,挨家挨户的对照户籍,任何非上谷郡的外客,都将被逐出,若有嫌疑者,会被关押在大牢中,其中的重点关注对象,就是像魏婴一样的商贾。

    这时,神情略带疲倦的郑姜从大街另一头快步走来,向着沮授抱拳施礼道,“府君,末将...末将已经封锁上谷郡通往外界的道路,严禁任何人出入。”

    郑姜顿了顿,略微担忧道,“只是...不知此事为何非要上报主公?公孙瓒与刘虞袁绍相争,实属自取灭亡之道,若我军协助刘虞袁绍共同攻击公孙瓒,就可坐收公孙瓒城池......”

    “哈哈,你呀,把事情想的都太简单了,今日的并州已不同往日,此事必须上报给主公。吾料不出三日,必有主公消息到此,我等在此静候便是,莫要自作主张。”沮授耐心的解释道,“你做事素来独断专行,这种坏毛病日后若不收敛,必将惹出大祸。”

    话音刚落。

    一道马蹄声从远及近。

    郑姜横锁绣眉,手按刀柄,冷哼道,“哼,城中严禁纵马,违令者斩!这人简直不知死活!当本将军令不严乎?”

    “莫急。”沮授摆手拦住郑姜道,“马蹄甚急,必有大事。”

    “报——!晋阳使者已至三里外!”

    “传令,召集吏以上的官员至城门,迎接使者。”

    ......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张琪就是其中的典型,依靠着对吕布的一份忠心,一路熬着资历,从原本一个默默无闻的守城小吏,摇身一变,变成了骠骑将军府大管家,将军府长史之一,龙越校尉。

    身上的衣袍华贵考究,川蜀的丝绸让人爱不释手,穿着舒适,穿着锦衣大红袍,面无表情的张琪骑着一头产自雍凉的高头大马,这马是高原血统,体型纤长,犹如龙腾之状,马首上长着一撮小红毛。

    张琪左右,分别有两个力士护卫拱卫着,就连一郡之守的杜曦也必须落后他一个马头的距离,张琪杜曦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军队,犹如一条漆黑的长龙,蜿蜒在上谷郡的小道上。

    领军的主将,是黑袍黑甲,手持开山大斧的徐晃,其中阎行和庞德两员大将也赫然在列,三员大将戎甲在身,目不斜视,一股凛然的气势无形散发。

    面对军容壮观的无当营,负责迎接的西河营内心产生了些波动。

    这两个分营都是吕布从西河郡选拔壮丁建军,西河营与无当营,自然有很多熟识之人。

    张琪回头看了眼带来的军队,内心有点忐忑,他毕竟只是个无名小卒,只是依赖着吕布对他的信任才爬到这个位置,后面跟着一群能征惯战的军中猛将,他自然会觉得害怕。

    “上谷郡太守沮授,拜见上使。”

    “西河营主将郑姜,拜见上使。”

    “末将侯成,拜见上使。”

    “末将曹性,拜见上使。”

    “下官......拜见上使——”

    整齐划一的拜礼声,突兀响起,吓得张琪浑身一抖,幸亏旁边的杜曦扶住,这才没有出糗。

    张琪昔日只是个守城小吏,后来攀上吕布的高枝后也常年居住在将军府中,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当时吓得小脸煞白,半天吭不出声。

    没有得到允许,沮授等人也只能保持着躬身的姿势。

    场面的气氛几乎凝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