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陆梓尧一路把车开到了莫与姝家门口，门卫倒是想拦人，但是有点眼力见谁还没在报纸上见过陆梓尧，尤其是他们这种高档小区。加上上次他来过一次，这不，见他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瞪着自己，保安哪里还敢拦，松开手就把人放了进去，这也是他职业生涯的滑铁卢啊。
“怎么这就放进去了？也不问问是找谁的？”
“陆梓尧。”
“什么？”
“我说那是陆梓尧，我敢拦么？”
“……”行吧，那我就当没看见吧。陆梓尧车子停在莫与姝门口，他看着这间屋子却不敢下车。也不是不敢，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敲开了门要说什么呢?这一等就是一夜，地上一堆香烟屁股，肉眼可见的烦躁。莫与姝打开车门就看见他那辆大G停在自己门口，她愣了下，犹豫了下才走了过去，陆梓尧就那样在车上睡着了，睡着的他似乎和很多年前一样，没了商场上的凌厉和算计，看起来平和了很多。她敲了敲车窗，陆梓尧睁开迷蒙的眼，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茫然的看着她问道：
“阿与，几点了？”这熟稔的口气，莫与姝差点以为他们从未分开。陆梓尧见她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后知后觉的清醒了下。他揉了一把力脸定了定神，这才从车上下了来。
“你在我家门口待了一晚上？”
“……没，才来。”莫与姝看了眼地上的烟头，顺着她的目光陆梓尧自然也看见了。莫与姝聪明的当做不知道，陆梓尧自然也不会刻意去提那一茬。
“找我有事？”
“……”
“如果没事的吧，我就先走了，我早上还有个会。”说完就绕开他往外走，陆梓尧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拖了回来。
“你真要和郁南初订婚？”
“请柬都给了，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你不喜欢他。”
“你又知道了？”
“你要是真心开心的时候，笑起来不是这样的。”莫与姝一愣，所以嘲讽的笑了笑。
“人都是会变的，你说的那是五年前的我，可是我已经不是五年的模样了。”
“你别和他订婚。”
“陆梓尧，你到底想干嘛。”
“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原本我确实没打算这么快订婚的，不过莫氏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郁家填窟窿，总需要个理由，没有比莫氏的未来女婿更合适的了。”
“……”陆梓尧忽然有种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错觉，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我会想办法处理。”
“你在逗我么？我之前问过你了吧？是你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不可能。而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的帮忙了。”
“阿与……”
“我叫莫与姝，不是你口里的阿与。”
“你是。”
“那个人，五年前就死了。”
“别闹了。”陆梓尧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他这一生的挫败感好像都来自于眼前这个女孩，不，或许她已经不再是女孩了。
“我没有和你在闹，陆梓尧，我们已经分开了。”
“我知道。”
“那么，我过的好不好，怎么过，要和谁过，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郁家也不是那么单纯的…你…”
“我知道，但是陆梓尧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分手是你提的，你现在的做法真的让人觉得很困扰。”
“我让你觉得困扰？吴姝与，你敢说你不爱我？”
“我不爱你。”
“呵。不爱我？不爱我你为什么谁都合作偏偏除了陆氏，不爱我你为什么所有我会出席的场合你都推掉，不爱我，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你爱不爱郁南初。”
“第一，莫氏不是我的，我说了不算。第二，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应酬那些过家家一样的聚会，第三，我爱不爱郁南初那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王婶很想你。”莫与姝一愣，确实，那五年里她没有爸妈，王婶是他的管家，是保姆，却在很多时候更像是她的家长。
“如果有空，我会去看她。”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我？”
“不想。”
“那栋别墅我买回来了，我不想那里有别人的痕迹。”
“随你。”
“阿与。我错了。”有那么一瞬间，莫与姝是错愕的，她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来，他开玩笑一样说过这句话，一本正经的道歉却是没有的，因为高傲，所以从来不肯低头，以前两人闹别扭也都是笑着笑着就过去了，要不然就是她哄他，那时候她多喜欢他啊。可是现在这个人在她面前低下了头，她却只觉得满心都是酸涩。
“陆梓尧，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什么都没错。而且我觉得你还是放手比较好。你一个有未婚妻的人这样拉着一个即将订婚的我，你觉得好么？我可不想上头条。”陆梓尧听出她的讽刺，可是他却还是不想松手。这双手他当年一不小心松了开了，这一丢就丢了五年，这一次呢？再一个五年？还是更长时间？
“不要和他订婚。”
“你是在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这句话？”
“你想我是什么身份？”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吴姝与却避开了目光。她缓缓却坚定的拨开了他是手，道：
“我希望你是陌生人。”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这就是我的真心话，陆梓尧，我有时候甚至希望，我从来没认识过你。”陆梓尧定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不明白，他们不过是吵个架，分了手，就算是误会怎么就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如果两个人该互相喜欢就不能和好么？
“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会话么？我就是想好好和你谈谈。”
“我真不知道我们到底还能有什么好谈的，要说的，当年都表达的够明确的了。”
“你要么和我坐下来好好谈，要么我直接去你公司谈？”
“你选。”
“我哪个都不选。”
“怎么，怕他误会？误会我们余情未了？”
“是啊。”
“吴姝与！”
“我听得见。”
“你一定要这样吗，我当年不过是一时气话，你就跑了。”
“一时气话？”莫与姝压了压心底升上来的戾气，看向他的目光总觉得含着些什么，那种眼神实在太复杂，所以陆梓尧这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居然没看懂。
“你……”
“随你吧，都不重要了。”说完不在管他，自顾自的向她的车走去。身后是他的声音：
“晚上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不会去的。”
“我会一直等，等到你来为止。”回答他的，是莫与姝呼啸而过的车。他这才注意到她的车居然是跑车，那是她曾经最不喜欢的车，因为不实用，可是现在的莫与姝就开着这辆车从他身边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下意识的握了握拳，他终于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东西可能真的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而这一天的莫与姝都有些魂不守舍，在她连续签错了两张单子后，莫橘颂才皱着眉头敲开了她的门。见她过来莫与姝倒是有些诧异。扫了眼已经关上的门，这才问道:
“不是要装不好？你这还往我办公室跑？”
“我不来才奇怪。”
“怎么了？”
“怎么了？我倒是想不来，但是大姐，你好歹看看再签啊。”说着把手中的文件啪的一声扔在她面前。窗外偷窥的几人纷纷缩了回去，看这架势，两人又要吵架了。莫与姝看了一遍没发现哪里有问题。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她道：
“有什么问题？”莫橘颂被她一噎，有些不可置信。
“你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没问题啊。”
“没问题？你再看看！你签的什么玩意儿！你签的可是吴姝与啊姐姐。”
“……”莫与姝一看，果然，她签名的时候下意识的写了吴姝与三个字。她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这才开口道：
“抱歉，让你助理重新整理一份过来吧。”
“亏的是我的单子，你怎么回事？”
“没事。”
“你是不是见过陆梓尧了？”
“……”见她不说话，莫橘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就知道，景少禹那个大嘴巴肯定说了些什么。陆梓尧去找你了？”
“嗯。
“你们不会和好了吧？”见莫与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给自己，她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也说不出到底是她和好开心点，还是永远一个人令她更心安些。因为唾弃自己肮脏的想法，她居然有些待不住，她总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有那么一些了然。正想找个理由出去，莫与姝的电话就想了，她皱眉看着手机，不太相接的样子。莫橘颂想了想，大概知道是谁了。
“南初？”
“嗯。”
“不想接？”莫与姝看了她一眼，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嗯。好的。”
“那晚上见。”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
“好，拜拜。”
“做什么？约你出去？”
“嗯。”
见她不愿多说，莫橘颂便也没多问，只是临走时候她忽然问了一句：
“你觉得郁南初不好吗？”莫与姝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突兀的问这么一句话，想了想才道：
“就是太好了？”
“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而有时候不论他好不好，只有不是爱就觉得难以忍受。”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接受他，再爱他呢？”
“我正在努力。”莫橘颂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拿起桌上的文件走了出去，甚至贴心的给她带上了门，只是终究是忍不住回头透过玻璃看向她，也许她真的不该回来的。还说是因为公司回来的，分明是自己内心想要回来而已，骗骗自己而已。
晚上，莫与姝如约来到了郁家，一家人看见似乎都挺高兴，还特意开了一瓶好酒。
“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我开车，我就不喝了。”
“好好好，你喝饮料就行，南初，今个儿高兴，我们爷仨来点？”后来许是喝高兴了，讲话也没那么多顾忌。
“阿姝。有些话，爷爷还是得和你说一说。”莫与姝放下筷子笑了笑道：
”爷爷你说，我听着呢。”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照理说你们莫氏的事情我们不该插嘴，但是你也得留个心眼。”
“什么意思？”
“你看橘颂啊，虽然是个好姑娘，爷爷也知道你们关系好，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说是不是？再说莫氏的股份就这么多，莫董有说过关于股权分配的事么？”
“爷爷！”郁南初看不下去了，想阻止，但是他爸去将他拦了下来。
“你爷爷说话呢，你插什么话。”
“爸！”
“闭嘴。”说完才笑嘻嘻的看向莫与姝道：
“阿姝，你也知道，爷爷一直很疼爱你，说这些虽然不好听，也是为了你好。”莫与姝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们一眼，笑了笑道：
“我知道。”
“那我们就有话直说了。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我们是一家人，虽然这次出了事莫家伸了援手，但是莫氏毕竟不是你说了算，我想着，马上就有一个新案子要上线了，其实这个合作我们之前就看了很久，但是因为大部分精力和资金都投在眼前这个案子上了，所以拖了很久。眼见着就要搁置了，我想着既然是一家人，莫氏是不是可以和我们合作？”
“合作？”
“是啊，我们提供技术和脉络，莫氏提供资金。”
“比例呢？”
“都是自家人，自然不会亏了你，我们三七开。”莫与姝挑了桃眉，笑道:
“爷爷对我可真好。居然给我七。”
“那是自然，我…等下，你七？”
“啊？爷爷不是说三七吗？”
“……阿姝啊，爷爷是说，我们三，莫氏七。”
“爷爷你可不要和我开玩笑哦？”说完就笑的一脸纯善。郁家几人对视一眼，也有些尴尬。
“其实爷爷有一句话说对了，这莫氏啊，我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橘颂是有自己的决定权的。我们属于互不干涉。马上我妈就回来了，这个案子如果可以谈的话明天可以将合作意向书放到我办公室，我会和我妈谈的，都是商人，肯定不会让谁吃亏的。”众人没有说话，郁家老爷子有些审视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和几年前相比成熟了不少，说话也滴水不漏的。
“阿姝。实话说吧，郁家最近资金紧张，你和我们的家缘分，我觉得可以拉一把。”莫与姝勾了勾唇，不置可否的笑道：
“那是，我们的缘分自然不浅。你说是不是？爷爷。”这话里的意思是在太明显，想让人忽略都难，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变了几变。莫与姝没说什么，擦了擦嘴角笑着站了起来。
“谢谢您的晚餐，我就先走了。”说完就淡定的向外走去，郁南初皱眉看了眼几人，也快步追了出去。
“爸，这丫头精明的很。”
“是啊，所以我才喜欢她。”
“可是……”
“没事，这俩姑娘一个都不傻，一个比一个精，看这意思，早就知道我们当初的打算了，既然人家没有说破。我们当不知道就行。”
“这样，好吗?”
“没事。都是聪明人。”
“那南初呢？”
“那孩子单纯，这两年倒是长进了些，但是到底还是差了些，她不会告诉她的。”
“怎么这就放进去了？也不问问是找谁的？”
“陆梓尧。”
“什么？”
“我说那是陆梓尧，我敢拦么？”
“……”行吧，那我就当没看见吧。陆梓尧车子停在莫与姝门口，他看着这间屋子却不敢下车。也不是不敢，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敲开了门要说什么呢?这一等就是一夜，地上一堆香烟屁股，肉眼可见的烦躁。莫与姝打开车门就看见他那辆大G停在自己门口，她愣了下，犹豫了下才走了过去，陆梓尧就那样在车上睡着了，睡着的他似乎和很多年前一样，没了商场上的凌厉和算计，看起来平和了很多。她敲了敲车窗，陆梓尧睁开迷蒙的眼，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茫然的看着她问道：
“阿与，几点了？”这熟稔的口气，莫与姝差点以为他们从未分开。陆梓尧见她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后知后觉的清醒了下。他揉了一把力脸定了定神，这才从车上下了来。
“你在我家门口待了一晚上？”
“……没，才来。”莫与姝看了眼地上的烟头，顺着她的目光陆梓尧自然也看见了。莫与姝聪明的当做不知道，陆梓尧自然也不会刻意去提那一茬。
“找我有事？”
“……”
“如果没事的吧，我就先走了，我早上还有个会。”说完就绕开他往外走，陆梓尧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拖了回来。
“你真要和郁南初订婚？”
“请柬都给了，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你不喜欢他。”
“你又知道了？”
“你要是真心开心的时候，笑起来不是这样的。”莫与姝一愣，所以嘲讽的笑了笑。
“人都是会变的，你说的那是五年前的我，可是我已经不是五年的模样了。”
“你别和他订婚。”
“陆梓尧，你到底想干嘛。”
“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原本我确实没打算这么快订婚的，不过莫氏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郁家填窟窿，总需要个理由，没有比莫氏的未来女婿更合适的了。”
“……”陆梓尧忽然有种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错觉，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我会想办法处理。”
“你在逗我么？我之前问过你了吧？是你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不可能。而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的帮忙了。”
“阿与……”
“我叫莫与姝，不是你口里的阿与。”
“你是。”
“那个人，五年前就死了。”
“别闹了。”陆梓尧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他这一生的挫败感好像都来自于眼前这个女孩，不，或许她已经不再是女孩了。
“我没有和你在闹，陆梓尧，我们已经分开了。”
“我知道。”
“那么，我过的好不好，怎么过，要和谁过，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郁家也不是那么单纯的…你…”
“我知道，但是陆梓尧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分手是你提的，你现在的做法真的让人觉得很困扰。”
“我让你觉得困扰？吴姝与，你敢说你不爱我？”
“我不爱你。”
“呵。不爱我？不爱我你为什么谁都合作偏偏除了陆氏，不爱我你为什么所有我会出席的场合你都推掉，不爱我，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你爱不爱郁南初。”
“第一，莫氏不是我的，我说了不算。第二，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应酬那些过家家一样的聚会，第三，我爱不爱郁南初那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王婶很想你。”莫与姝一愣，确实，那五年里她没有爸妈，王婶是他的管家，是保姆，却在很多时候更像是她的家长。
“如果有空，我会去看她。”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我？”
“不想。”
“那栋别墅我买回来了，我不想那里有别人的痕迹。”
“随你。”
“阿与。我错了。”有那么一瞬间，莫与姝是错愕的，她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来，他开玩笑一样说过这句话，一本正经的道歉却是没有的，因为高傲，所以从来不肯低头，以前两人闹别扭也都是笑着笑着就过去了，要不然就是她哄他，那时候她多喜欢他啊。可是现在这个人在她面前低下了头，她却只觉得满心都是酸涩。
“陆梓尧，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什么都没错。而且我觉得你还是放手比较好。你一个有未婚妻的人这样拉着一个即将订婚的我，你觉得好么？我可不想上头条。”陆梓尧听出她的讽刺，可是他却还是不想松手。这双手他当年一不小心松了开了，这一丢就丢了五年，这一次呢？再一个五年？还是更长时间？
“不要和他订婚。”
“你是在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这句话？”
“你想我是什么身份？”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吴姝与却避开了目光。她缓缓却坚定的拨开了他是手，道：
“我希望你是陌生人。”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这就是我的真心话，陆梓尧，我有时候甚至希望，我从来没认识过你。”陆梓尧定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不明白，他们不过是吵个架，分了手，就算是误会怎么就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如果两个人该互相喜欢就不能和好么？
“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会话么？我就是想好好和你谈谈。”
“我真不知道我们到底还能有什么好谈的，要说的，当年都表达的够明确的了。”
“你要么和我坐下来好好谈，要么我直接去你公司谈？”
“你选。”
“我哪个都不选。”
“怎么，怕他误会？误会我们余情未了？”
“是啊。”
“吴姝与！”
“我听得见。”
“你一定要这样吗，我当年不过是一时气话，你就跑了。”
“一时气话？”莫与姝压了压心底升上来的戾气，看向他的目光总觉得含着些什么，那种眼神实在太复杂，所以陆梓尧这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居然没看懂。
“你……”
“随你吧，都不重要了。”说完不在管他，自顾自的向她的车走去。身后是他的声音：
“晚上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不会去的。”
“我会一直等，等到你来为止。”回答他的，是莫与姝呼啸而过的车。他这才注意到她的车居然是跑车，那是她曾经最不喜欢的车，因为不实用，可是现在的莫与姝就开着这辆车从他身边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下意识的握了握拳，他终于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东西可能真的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而这一天的莫与姝都有些魂不守舍，在她连续签错了两张单子后，莫橘颂才皱着眉头敲开了她的门。见她过来莫与姝倒是有些诧异。扫了眼已经关上的门，这才问道:
“不是要装不好？你这还往我办公室跑？”
“我不来才奇怪。”
“怎么了？”
“怎么了？我倒是想不来，但是大姐，你好歹看看再签啊。”说着把手中的文件啪的一声扔在她面前。窗外偷窥的几人纷纷缩了回去，看这架势，两人又要吵架了。莫与姝看了一遍没发现哪里有问题。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她道：
“有什么问题？”莫橘颂被她一噎，有些不可置信。
“你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没问题啊。”
“没问题？你再看看！你签的什么玩意儿！你签的可是吴姝与啊姐姐。”
“……”莫与姝一看，果然，她签名的时候下意识的写了吴姝与三个字。她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这才开口道：
“抱歉，让你助理重新整理一份过来吧。”
“亏的是我的单子，你怎么回事？”
“没事。”
“你是不是见过陆梓尧了？”
“……”见她不说话，莫橘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就知道，景少禹那个大嘴巴肯定说了些什么。陆梓尧去找你了？”
“嗯。
“你们不会和好了吧？”见莫与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给自己，她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也说不出到底是她和好开心点，还是永远一个人令她更心安些。因为唾弃自己肮脏的想法，她居然有些待不住，她总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有那么一些了然。正想找个理由出去，莫与姝的电话就想了，她皱眉看着手机，不太相接的样子。莫橘颂想了想，大概知道是谁了。
“南初？”
“嗯。”
“不想接？”莫与姝看了她一眼，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嗯。好的。”
“那晚上见。”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
“好，拜拜。”
“做什么？约你出去？”
“嗯。”
见她不愿多说，莫橘颂便也没多问，只是临走时候她忽然问了一句：
“你觉得郁南初不好吗？”莫与姝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突兀的问这么一句话，想了想才道：
“就是太好了？”
“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而有时候不论他好不好，只有不是爱就觉得难以忍受。”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接受他，再爱他呢？”
“我正在努力。”莫橘颂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拿起桌上的文件走了出去，甚至贴心的给她带上了门，只是终究是忍不住回头透过玻璃看向她，也许她真的不该回来的。还说是因为公司回来的，分明是自己内心想要回来而已，骗骗自己而已。
晚上，莫与姝如约来到了郁家，一家人看见似乎都挺高兴，还特意开了一瓶好酒。
“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我开车，我就不喝了。”
“好好好，你喝饮料就行，南初，今个儿高兴，我们爷仨来点？”后来许是喝高兴了，讲话也没那么多顾忌。
“阿姝。有些话，爷爷还是得和你说一说。”莫与姝放下筷子笑了笑道：
”爷爷你说，我听着呢。”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照理说你们莫氏的事情我们不该插嘴，但是你也得留个心眼。”
“什么意思？”
“你看橘颂啊，虽然是个好姑娘，爷爷也知道你们关系好，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说是不是？再说莫氏的股份就这么多，莫董有说过关于股权分配的事么？”
“爷爷！”郁南初看不下去了，想阻止，但是他爸去将他拦了下来。
“你爷爷说话呢，你插什么话。”
“爸！”
“闭嘴。”说完才笑嘻嘻的看向莫与姝道：
“阿姝，你也知道，爷爷一直很疼爱你，说这些虽然不好听，也是为了你好。”莫与姝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们一眼，笑了笑道：
“我知道。”
“那我们就有话直说了。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我们是一家人，虽然这次出了事莫家伸了援手，但是莫氏毕竟不是你说了算，我想着，马上就有一个新案子要上线了，其实这个合作我们之前就看了很久，但是因为大部分精力和资金都投在眼前这个案子上了，所以拖了很久。眼见着就要搁置了，我想着既然是一家人，莫氏是不是可以和我们合作？”
“合作？”
“是啊，我们提供技术和脉络，莫氏提供资金。”
“比例呢？”
“都是自家人，自然不会亏了你，我们三七开。”莫与姝挑了桃眉，笑道:
“爷爷对我可真好。居然给我七。”
“那是自然，我…等下，你七？”
“啊？爷爷不是说三七吗？”
“……阿姝啊，爷爷是说，我们三，莫氏七。”
“爷爷你可不要和我开玩笑哦？”说完就笑的一脸纯善。郁家几人对视一眼，也有些尴尬。
“其实爷爷有一句话说对了，这莫氏啊，我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橘颂是有自己的决定权的。我们属于互不干涉。马上我妈就回来了，这个案子如果可以谈的话明天可以将合作意向书放到我办公室，我会和我妈谈的，都是商人，肯定不会让谁吃亏的。”众人没有说话，郁家老爷子有些审视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和几年前相比成熟了不少，说话也滴水不漏的。
“阿姝。实话说吧，郁家最近资金紧张，你和我们的家缘分，我觉得可以拉一把。”莫与姝勾了勾唇，不置可否的笑道：
“那是，我们的缘分自然不浅。你说是不是？爷爷。”这话里的意思是在太明显，想让人忽略都难，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变了几变。莫与姝没说什么，擦了擦嘴角笑着站了起来。
“谢谢您的晚餐，我就先走了。”说完就淡定的向外走去，郁南初皱眉看了眼几人，也快步追了出去。
“爸，这丫头精明的很。”
“是啊，所以我才喜欢她。”
“可是……”
“没事，这俩姑娘一个都不傻，一个比一个精，看这意思，早就知道我们当初的打算了，既然人家没有说破。我们当不知道就行。”
“这样，好吗?”
“没事。都是聪明人。”
“那南初呢？”
“那孩子单纯，这两年倒是长进了些，但是到底还是差了些，她不会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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