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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淮桑身份揭晓

    今晚,是近几日来,最安静的一个晚上了。

    众人安置好事情后,已到了深夜,唯有淮桑和袁逸轩久久未醒。

    苼烟寸步不离的照看着淮桑,他灵根虽未受损,但是心脉却受损严重,众人合力为他施法,却也只是暂时的护住心脉,用不了多久,他的心脉就会彻底陨碎。

    苼烟哭泣着,拉着淮桑的胳膊不撒手,茹烟怎么也拉不走,索性就放弃了。

    一旁的云枫也不知所措,只得跪在茹烟面前,求她救救淮桑。茹烟连忙过去将他拉起来,但他根本听不进去,一味的央求着。

    茹烟十分无奈,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忽然惊异的盯着云枫。云枫并未发现她的异样,直到听她说:“旻天,你,你的脸,怎么......”

    一旁的七叶先是一惊,随后才将铜镜递给了云枫,云枫这才知道,不过自淮桑受伤起他就料想到了,只见他淡定道:“我是灵君座下护法旻天,在人间,公子习惯叫我云枫。”

    七叶道:“旻天?云枫?原来你们一直在骗我们。”

    云枫道:“何为骗,何为真。未曾主动表明身份是骗?还是说为了救茹烟姑娘,公子不惜以身抵挡,导致心脉灵根受损是骗?公子虽是魔族,却救了我和云瑶,还收留了我们,这也是骗吗?”

    七叶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当先便道了歉:“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就是一时嘴快,没有其他意思。”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云枫还要用自己的脸比较好看,虽然面目非常清冷,但是看着却比旻天的模样要舒服些。

    茹烟知道七叶心思善良,其实云枫也知道,但大家现在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哪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思像平日里一样思前想后的顾忌那么多。所以七叶有什么话,也是脱口而出了。

    云枫依然跪着,对茹烟道:“茹烟姑娘,你知道公子对你的感情,他就算是骗了天下所有的人,也断然不会骗你分毫。公子寻了你千年,自他找到你后,你知道他有多开心吗。但是他不敢贸然与你相认,因为世过千年,你的记忆里早就没了他,就连你的心,都给了旁人。”

    云枫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淮桑和茹烟。特别是李献君和苼烟。

    苼烟看着躺在床上的淮桑,她眉眼微微张开,眸色一沉,泪停了,心中隐隐发闷作痛。

    “玄启城遇难,你为了苼烟姑娘不顾飞身下去,公子见那结界有问题,特将你骗了上去,你可知公子那次差点遇难。还有在西灵山的时候,你可知公子是如何救得你,他用的是......”

    “咳咳......”苼烟再也忍不住咳嗽了一下,只是她的脸转向另一侧,众人并看不到她的表情,等茹烟过去的时候,她早已将嘴角的血丝擦干净了,而不小心咳洒在淮桑身上的血渍竟也莫名消失了。

    苼烟朝茹烟露出一个不用担心的笑容,继而又看向淮桑。

    茹烟又问道:“你为何说,我能救他?”

    云枫已起身来到茹烟面前,看了看淮桑,道:“因为在你体内有公子的心脉之血,只要你将灵气引进公子的心脉上,公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云枫并未解释茹烟体内为何会有淮桑的血,但是他是淮桑的心腹,茹烟心想他应该不会骗她。而且又看到苼烟眼里的恳求,她还是心软了。

    很快茹烟就证实了云枫所说的话,她将体内流窜的另一股灵气,也就是她之前在西灵山喝下的那瓶淮桑的心头血,全部又渡还给了淮桑。血灵被茹烟引近他心脉周围没多久,她方一收手,就看见淮桑苍白的脸色已好了很多。

    直到天快大亮,淮桑的灵息也总算稳定下来,众人也累了一天一夜,都回去休息了,但苼烟却不愿,她死活不愿离开,众人也只能随她,云枫和七叶则在房外守着。

    凤裘将梓渊的尸体安置好后,再出现时,已临近傍晚。

    凤裘虽恨老庄主,但也知道,梓渊应该还想在见他爹一面,就像他所说,那毕竟是他爹。但其实,凤裘明白,梓渊因有遗憾,所以不愿他爹再有遗憾,而此时若不带梓渊去见见老庄主,那老庄主这辈子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的儿子了。

    天人永隔,最后一面也不让见,这是凤裘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老庄主见到梓渊的时候,特别的平静,跟凤裘当时的反应差不多,好像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天竟来的这么快。

    他痛恨自己,前两日为何不好好与梓渊说话,又为何不多说些。

    凤裘把梓渊死后对他说的话,一字一句,不多不少的,全都告诉了老庄主。

    良久,老庄主一直保持着沉默,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尸体,不说话,直到凤裘将梓渊的尸体带出去后,才从将要紧闭着的石门的那最后一寸石缝中传出一声嘶哑的怒吼和哭泣。

    随着石门的关闭,声音瞬间被淹没。凤裘知道,在这道石门的后面,在这一刻,他是真的相信,老庄主只是一个父亲。

    凤裘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他没有辟谷,不吃东西,身子肯定是撑不住的。天色渐暗,笛桓端了一碗米粥给他,只喝了一半,就再没动过了。喝完后,他又随笛桓去看了袁逸轩,他已经昏睡了快两天,还没醒过来。

    凤裘刚为他把了脉,李献君就过来了。

    经过昨日一战,其实有些他们还不明白的事,也都已经猜出来了。

    事后,凤裘回想过,才终于知道梓渊说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一句是‘你为何还没走’,一句是‘我对不起你’。

    袁逸轩之所以突然想要回京,是因为他知道了害他爷爷的人是谁,而他那日在虚无湖旁神情恍然的看着李献君,是因为知道了他体内有引魂,还有梦魇咒,他还知道凤裘和笛桓都知道,但却都没有告诉他。所以那时候,他应该是不敢相信的,但是事实却是如此,他又不得不信,所以才会想要逃避。他很无助,也很恐慌。

    而告诉他这一切的人,正是无名山庄的少庄主梓渊,他的话信服度很高,他知道袁逸轩一定会相信他说的话。而他也算到倘若袁逸轩离开了这里,凤裘肯定也会一起离开,这样三日后的一战,凤裘就不会出事了。

    至于梓渊说的对不起一事,是因为他知道凤裘痛恨魔族、痛恨杀戮,可是他却成了第二个老庄主,也投靠了魔族,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凤裘,或许这才是为何这么多年,他一直远离跟凤裘的真正原因。

    只是凤裘却一直在想,倘若他那日离开了,或许,梓渊就不会死。

    李献君沉眸,看着床上的袁逸轩,说道:“按照逸轩的性子,他既已做了决定就应该不会反悔才是,为何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还有,他是怎么知道淮桑是灵山君,又是害他爷爷的人。按照你所说,少庄主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你回京,而且他又是假意投靠,那他应该不会贸然告诉逸轩这些才对。”

    凤裘看着一副认真分析模样的李献君,问道:“难道李公子,真的从未怀疑过淮桑?”

    李献君垂了垂眸,眼中的苦涩一闪而过,只听他道:“我不知道,原来在逸轩的心里承受了这么多,有关他爷爷的事,他从未与我提过。我这个朋友挺失败的,不过还好在他身边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他们二人都是答非所问。可能有些问题,本身就是没有答案。

    凤裘又道:“那有关引魂一事,你又该如何解释?”

    李献君道:“此事我确实不知,我想定是有人需要用引魂来掩盖他自身的灵力。”

    凤裘想了想,紧了紧眉心,道:“你可曾去过沓青山?”

    李献君舒了口气,脸色平淡,带着丝丝好奇,道:“未曾听过,更未曾去过。凤裘兄何出此言?”

    “前段时间,我和笛桓去过一次,那里荒魂遍野,邪气横生,我们在那里发现了引魂之气!”

    李献君这次真的是惊到了,不由陷入沉思,而这时辛有却走了进来。

    自前几日庄内来了很多江湖门派后,李献君就让辛有去查了查,看是不是真的是所有的门派都来了,顺便也查看一下,他们到底为何全部聚集在这里。

    只不过此事十分蹊跷,辛有竟没查出什么有效的线索,而唯一的收获,就是近两年在江湖上横空出世的云中门,但在几个月前云中门的门主突然消失了,后又宣布解散该派,不过却被门派中的一名堂主阻止了,而那个堂主就是云枫,据说他还有一个妹妹,叫云瑶。

    所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云中门门主,就是淮桑。他本为西灵山魔族灵山君,为寻百纸画卷,特来人间,还创立了云中门。

    但此时淮桑到底是何身份已不重要了,不管他是云中门的门主,还是魔族的灵山君,他昨日都没有选择逃走,这就是正义。

    正义本该不分三界之别,更不该被世俗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