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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缘由

    蛤蟆河子村村民,感念其恩,在宁云死后,为其建庙立碑,以为供奉,凡此村民之中,每家每户皆有其牌位。

    后来此村路过一老道,听其事迹,为其恩义所动,以大神通封宁云为蛤蟆山山神,此后宁云受蛤蟆河子村香火供奉,渐渐融合修炼,得了山神正位。

    宁云即得此山神之位,受其香火供奉,也保佑蛤蟆河子村免受灾劫,如此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二十年。

    这二十年之间,蛤蟆河子村风调雨顺,无灾无劫,山神香火也越发旺盛。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时也命也,造化弄人,没人能说得清楚,二十年的平静生活一朝被打破,迎来了这一场劫难,此劫为蛤蟆河子村和山神都带来了灭顶之灾。

    当年的一天夜晚,月光暗淡,群星闪动,宁云盘坐在自己的山神法界之内,正在吸纳香火炼化法力,突然感到心中一阵悸动,感觉有大事发生,宁云急忙停止修炼,起身化遁光一道出了法界。

    宁云出了法界之后,在蛤蟆山顶按落遁光,站定身形,发丝飞舞,衣袖猎猎作响,抬头朝空中看去,突然群星之间,有一颗星辰突然亮起血光,一闪而逝,等宁云再想去寻找之时,却已消失不见,再无踪影。

    宁云在山顶站立良久,心中悸动并没有消散而去,反而危机越发强烈,但自己却无法察觉危险从何处而来?是隐约猜测应与刚才血色星光有关。

    宁云没有放松,心中略一沉思,突然大喝一声,振袖跃入空中,此时宁云头顶浮现一片幽光,幽光中一座神庙升起,那神庙庄严肃穆,正大堂皇,放出道道清光,那清光照彻天地,不断搜寻蛤蟆山及其周边,那清光也是奇特,凡人竟无法察觉,如若无物。

    清光照耀之下,宁云发现蛤蟆山之中竟有一道血光不断游走,直往地底而去。

    宁云心中惊疑,动作中却不停止,双手掐了一个法印,一声大喝:“镇!”

    只见头顶那庄严神庙之中,竟飞出一古朴大印,那印纽如一尊蛤蟆,正是蛤蟆山山形模样,底部刻四个大字:“山神执掌”,此方大印,正是蛤蟆山山神印玺。

    随着宁云一声大喝,山神印玺飞出,放出一道红光印在蛤蟆山之上,天地立时如静止一般,蛤蟆山之上一切山川草木也全都凝固不动,再看那道血光竟如同被困在中琥珀一样,动弹不得。

    但还未等宁云放下心来,就见那血光极速变动,不断闪烁,猛然缩小,渺若微尘,仔细看去竟已消失不见。

    宁云心中惊疑不定,这道血光不知是何物,神通非常,山神印玺之下竟还能脱身而出,端是不凡。

    宁云又查看了片刻,那血光了无踪迹,遍寻不着,心中无奈,只能收了法力。

    正当宁云要飞身下落,落至山顶之时,心中突然危机大作,宁云猛然转身,瞳孔猛然一缩,全身僵硬,如临大敌。

    只见宁云十丈之外,竟站立着一头梳高髻,衣裙飘曳,肩披彩带,项饰璎珞,臂饰宝钏,赤膊露脐,身材修长,容貌娇好,肤如处子的女子,横空而飞,巾带飘舞,四周天花飞落,云气流动,如天女下凡一般,让人心生敬仰,不敢亵渎。

    但宁云更相信自己心中感觉,没有一刻放松,全身法力运起,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才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宁某忝为此地山神,不知仙子何来?到此所为何事?”

    只见那女子灿然一笑,顿时如天地生春,微启双唇,声音如环佩相击,清脆悦耳,缓缓说道:“见过山神爷!小女子名叫夕瑶,本在九天之外修道,因感应五百年之内有一场劫难降世,遂下凡来此,应劫解难,拯救众生。”

    “哦?蛤蟆山地处偏远,人烟稀少,不知是何劫难?竟劳动仙子降临此处!”宁云心中疑惑更深,全身严阵以待,虽面露惊讶,但也是如常人一般,并无其他异样。

    那女子微微抬头,看了宁云一眼,轻轻说道:“此非寻常劫难,关系到天地大势,五百年之间,必有一天外魔星降世,此魔星凶威滔天,魔性难除,一经降世,必然天地反复,众生遭难,夕瑶此来是想前往蛤蟆山地底深处修炼,以待天时来临,除去那魔星,还请山神爷行个方便。”

    宁云闻言警惕大作,脸上不动声色,紧紧盯着夕瑶那姣好的脸庞,缓缓说道:“原来如此!但据宁某所知蛤蟆山地底深处乃是一道幽冥血河入口所在,仙子气质高洁,不染凡物,恍若天人,何以前往这等污秽之地修炼?只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夕瑶闻言,脸色一变,一脸恼火,厉声说道:“本想好言相商!哪知你不通情理,冥顽不灵,此为你自取灭亡,不要怪夕瑶手段狠辣了!”

    说完身形一转,不复为原先清纯天女形象,竟化为一身披红纱,肌肤赤裸,璎珞缠绕,身躯如羊脂白玉若隐若现,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女子。

    红纱缠绕之间,让人血气上涌,心神激动,那遮掩之处似有无穷魔力,吸引人不断观看,沉浸其中。

    其实自从夕瑶现身之后,就不断施法迷惑控制宁云,减少其怀疑,好顺利前往地底深处,但可惜自从宁云自山神法界之中心神悸动,感应有危机袭来,就一直凝聚法力保护心神,时刻警惕,以防有妖魔突然袭来,即使与夕瑶对话之时也没有放松,山神之位,本为天地正道,凛气浩然,不易受侵染。

    夕瑶本为域外天魔降临,本就擅长魔染侵袭魅惑之术,施法也无有痕迹,常人几无法察觉,但几经施法之下,都奈何不了宁云,这才恼羞成怒,不再隐藏,现了本相。

    夕瑶现了本相之后,身姿摇曳之间,伸手一拿,手中现一碧玉琵琶,怀抱琵琶,风情万种,轻轻拨动琴弦,发动六欲天魔阵,靡靡之音,如诉如呓,让人欲念横生,如坠温柔之乡。

    琴声一起,宁云如入幻境,夕瑶以一化六,媚骨天生,风情万种,或清纯,或魅惑,或成熟,或娇羞,或淫荡,或冰冷,全都身姿百态,眼波流转,向宁云扑来。

    只要宁云稍动欲念,就会被琴音所伤,轻则欲火焚身,被天魔所控,不能自主,重则形神俱灭,无法超脱。

    宁云站立不动,头顶现出山神法庙,一片清光照下,清光笼罩之中,宁云口中念念有词:“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惟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此为止心消欲之法,也是道家清心咒的一种。

    声音宏大庄严,响彻天地,但那念诵之声,却不是从宁远口中传出,而是从宁云头顶神庙之中传出,咒语声中,宁云看着周围那魅惑景象,直如水中观物,月中幻影,见过即灭,却无法在心中留下丝毫痕迹。

    宁云心中如空如寂,不受侵染,一指头顶,神庙冲飞出一山神大印,滴溜溜一阵旋转,猛然一涨,化为与巍峨高山,只一击,就涨破六欲天魔阵。

    宁云一跃而出,飞遁之间,往身后一挥衣袖,那巍峨高山飞速朝夕瑶压去,声威震天,如天地反覆。

    夕瑶眼看宁云破了六欲天魔阵,脱困而出,又催动山神大印袭来,心知不好,此地为宁云主场,神祗在自己神域范围之内,如鱼得水,能发挥出远超寻常的法力神通,眼看那巍峨高山袭来,身躯顿如压了千斤重担,沉重非常。

    夕瑶运起法力,一挥云袖,那云袖顿如匹练飞空,越长越长,盘旋而上,渐渐抵住那巍峨高山,两者一时旗鼓相当,相持不下。

    眼看如此,夕瑶又一挥左袖,左袖却如长鞭铁索一般击在那大山之上,顿时轰隆作响,那巍峨高山微微一歪,见此一击奏效,夕瑶猛然抽出右袖,随后双袖齐出,左右交替不断拍打在高山之上,顿时打的那高山不断翻滚,又化为一颗山神大印,滴溜溜乱转。

    此时宁云已飞出百丈之外,随后按落遁光转过身来,收回山神大印,看着夕瑶,声音坚定说道:“宁某身为一地山神,镇压此地,职责在身,必要护此方平安,只要仙子放弃前往幽冥血河,转身离去,宁某可以不再追究。”

    夕瑶眼波流转,魅态横生,轻轻一笑,如银铃一般:“夕瑶只是想前往地底修炼,山神爷为何要百般阻拦?”随后姿态柔弱,语气可怜,让人不忍拒绝“只要山神爷放夕瑶过去,夕瑶愿意自荐枕席,予取予求。”

    “宁某已知汝之根脚,汝乃域外天魔化生,如放你下去,虚实相合,必将生灵涂炭,酿出大祸。”宁云丝毫不受夕瑶影响,凛然道。

    夕瑶闻言一阵恼怒:“既如此,就看你挡不挡的住我。”说完云袖乱舞,匹练横空。

    宁云又祭出山神印玺,发出道道红光,不断射在那云袖之上,那飞舞云袖受此红光一照,顿时柔弱无力,夕瑶虽不断运转法力,但也时好时坏,断断续续,不能持久。

    原来那山神印玺在宁云所辖范围之内,可以定住灵机流转,神通法力。

    那云袖受山神印玺一照,顿时法力运转滞待,灵机不畅。

    虽然夕瑶的法力神通都要比宁云强上一筹,但在此山神法域之内,却处处受制,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

    夕瑶渐渐不耐,一声娇喝,双臂上撑,如同伸个懒腰一般,只见夕瑶身上缠绕的红色丝纱顿时飞起,弥漫无边,遮天蔽日。

    那无边红纱越涨越大,竟要把整座蛤蟆山全都笼罩在内,随着蛤蟆山不断被那红纱笼罩,宁云竟感到与此山的联系渐渐衰弱,宁云心知不好,情急之下,祭起山神大印,那大印放出道道光芒,也渐渐长大,如翻天印玺一般朝那红纱印去。

    正当那山神大印落在那红纱之上时,那红纱弥漫之势一缓,竟朝那山神大印反拢而去,那大印还未落在红纱之上,就被此纱一下兜住,裹做一团。

    随着红纱的兜裹,大印也渐渐缩小,此印虽还不在不断挣扎跳动,但宁云却一时无法御使,宁云失去了大印,虽不至无了法力神通,但却无法随时调动山势灵机,少了不少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