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的小伙伴，他的弟弟，死了，一片悲伤。我，还有我母亲，算上他，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奇怪的是，我对他这个弟弟，我没有任何印象，他本不应该出现。他没有提及他弟弟的死因，我多问了一嘴，他像是听不到的样子，也不回答我。好吧，那我不过问了。我总觉得我在这之前做过了什么，但是我没有印象。他家里有一条大黑狗，纯黑纯黑的。我进来的时候，它一直对着我叫，末了还抱着我的裤腿，我踢开它，它居然呲牙对着我笑。和人一样的表情，我有点害怕，就没有动，还是我那个小伙伴把它拽开了，末了。它就蹲在不远处盯着我笑。其实这都无所谓。这一家子人悲伤了一会儿，居然开始讨论去哪里玩，说是去城市外围，那里有个大湖，是一个死湖，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我想跟着他们去，但是母亲不让。于是我们回去了。

    回家了，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困。我总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小孩子在围着我转圈圈，我又看到我的小伙伴离我越来越远。我抓不住他们。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都是汗，我睡的屋子也变了，是一个小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是农村的那种土炕，这也不算什么，对面墙上挂着一个长头发女孩的照片，那应该就是我了，我松了一口气。我起身，出去。外面是一条小走廊，两边都有屋子，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短头发女孩，我不喜欢她，但是她身材真心不错，还有另外两个男生紧跟着她的后面，看来是她的追求者，那两个人似乎并不对付，泡妞嘛，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没有掺和的意思，就是和他们打个碰面。就走了。外面比较乱吧，我才到院子里，外面的声音各种嘈杂。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我好像听懂了一两个字，死，他们，走。

    我回屋子里了。他们在那里唠嗑，我和他们不熟，所以我回屋子里了。回屋子里后，我听到有猫在叫，我开门看他们，他们摊手，意思他们没有听到。我一想快算了，指望你们也无望。我们订的外卖，晚上，是什么我不记得了，不过应该不好吃，味道不对的样子，我扔掉的那份，让那个男的偷偷带走了。蛮恶心的，算了算了。回屋子里之前，那个女的给了我一件睡衣，告诉我这是她多买的一件，她留意过我的身材，我对她表示感谢。也只是感谢，我不记得她今天出去过。

    晚上，我还在睡觉，她突然开始敲门。我开门了，她表情很慌张的意思，她拿出手机给我看，嗯，是个聊天交友软件，她说她们得罪了一个人，现在就得跑路，躲起来，但是她们得带上我，因为已经连累到我了。我当时很“感动”的表情，我说好的，大家一起走。我换了身衣服。和她们出发，本来是要走大门的，但是考虑到有摄像头，穷乡僻壤还有摄像头？我是这么想的，但是没办法，他们说有那就是有。我们来到她那屋，窗户可以卸下来，房后是柴火堆积起来的小山堆，我们一个接着一个从上面下去，轮到我的时候，下面聚过来两只土狗，一只灰褐色，一只土黄色，齐刷刷的对着我笑，我有点害怕，不敢下去，这时候过来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女孩意思可以接住我，我下去了，对她表示感谢。她说不用不用。

    其实我们也没有走多远，房后面没几个小转弯就到了，还是老平房，是其中一个男生的，他说狡兔三窟，笑了笑，让我们进去，我是第二个进去的，我不懂那个女的，她进去之前把衣服往上面拽了拽，她的腰很好，很白，还能看到胸的雏形，我听到后面两个男的咽口水的声音。我们进屋了，屋子里好乱，地上垃圾，卫生纸。还有鸡骨头，有点像一个小型垃圾场。那两个男的围着女的转圈圈，献殷勤。不过这卫生该打扫还是要打扫的。我找来了扫帚，打扫还是比较轻松的，那两个男的一开始还出点力，后来干脆就坐在沙发上不动了。三个人像木乃伊一样直愣愣的坐着。我想叫他们也没办法。毕竟人在屋檐下。

    其实我想不通为什么要和他们来这里。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吧。他们也不说自己得罪了什么。晚餐的时候，他们说，未来三四天都会住在这里了。我反对了。我说我最多待一天，他们默认了，没有说话。晚上我是和那个女孩一起睡的，她和我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我只能点头，表示很赞同的意思。末了，我和她说，你们不决定这个软件会监控你们去哪里吗？她的表情很精彩，她害怕了，慌忙起身，她想跑，我跟她说再等一宿吧，得罪的人要是大人物的话，离这里应该还远着呢，她把手机关机了。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她挺可怜的，也不讨厌她了。她和我扒拉扒拉说了一堆那两个男的话，意思是她是个女的，占便宜什么的，男的天经地义之类的，我心想没你厉害，你话多你说的算。半夜了，实在是撑不住了，我和她说我困了，我刚要睡，门外就有敲门声，我记得那两个男的睡另一个屋，那个房子的主人，那个男生大意是能不能一起睡，意思两个女生不安全，还没等我说什么，她先开口了，给那个男生嘲讽了一下，外面没声音了了。我说你该改变了。她没说话。应该是装睡吧。

    第二天，我一早上就走了。毕竟这里，我觉得还是不靠谱。我是回家。家离这里蛮远的，我一直走一直走，应该是大早上的缘故，没有人，奇怪的是，我后面一直有一只猫跟着，我看不清它的样子，身后都是雾，不过它是喵喵叫的，我知道它是猫。

    再然后，我醒了。我发现我的猫在扒拉门。它叫的声音太大了，我这场梦截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