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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年前，南二十八塘之陈梁列塘。
尹约持剑，只是看着他。
“……你来了……”沁皇湖低声道。
“哼，我来了，来要你的命。”
……
“……你敢不敢告诉我，你这些日子，到底去了哪里？”尹约颤抖着胳膊。
沁皇湖长呼一口气：“……你们不是赢了么？为什么还来找我？”
“……我们……好啊，好，真是好……这就划分你我了……我开始还在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我自己觉得太傻了……我竟然在为一个背叛了我的叛徒说话！”她冷笑。
“哦……谢谢你替我说话。”他道，“……战争结束了，少和赢了，你来寻我报仇，应该的。”
“……哼，都是你当初自己的决定！”她道，“谁让你在就要赢了的时候，背叛我们！活该落得个无家可归！”
“……无家可归……”沁皇湖听了这个词，瞬间心里冻上了一层坚霜。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这样吧。”
“……你都不解释解释？”尹约瞬间心如刀绞，“……就打算，让我杀了你？你傻子么？”
“呵呵呵……”他却忽然笑了，“……是啊，我是傻子……我是傻子……”
尹约一听，只觉得沁皇湖在她的眼里变成了一个……一个勘不透的人。
“……你跑不了了！”虽然她刚才杀几个窀穸士兵有些力尽神危了，但是她仍然要用剑刺穿这混蛋的心脏。
“……我这颗心，本来全都是给你的……”她忽然笑了，“……而……你却这般……你当初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先假装破了狐压部的大营，然后来我这儿，骗我说带领全军投靠少和太渊……你其实就是来骗我的情报的，对不对！”
“……”
“呵呵……”她落泪道，“你们窀穸人，还真是可恶……我……我这么认真，竟然……都下得去手……”
“……”
“……所以，”她忽然停住了流泪，手里握剑的力量强了不止一倍，“……所以我今天，杀了你，心里也会过不去这道坎子……我……也是个傻子，我会把对我‘好’的人烙在心上……我忘不了了……那么，我就先杀了你，再自刎于这里！”
沁皇湖一听，心里大骇尹约是个傻子！
他可不想让她陪他死！
于是，眼见着那剑的冷风趋来，他瞬间化出了一双翅膀，在千钧一发之际，振翅飞上了半空，撕开长空，划去了远方。
尹约被他的翼风狠狠地拍倒在了地下，剑落在了地上。
“……混蛋！你跑什么！贪生怕死的鼠辈！”尹约坐在地上，望着他渐行渐远的地方，泪流满面。
“……我死也要杀了你！”
她揪着地上的乱草，歇斯底里道。
“……后来呢？”
小院子里，小祥云和螳螂精灵问道。
“……后来……我死了。”
“……”螳螂精灵傻眼了，然后笑着拍了拍赫有宛的手背，笑道，“……别闹，你不活着呢么。”
“……是。但是我是后来活着的。”
“……什么意思？”螳螂问道。
“唉呀，”小祥云道，“……你还不知道吧，赫大人是半凡半神之身。”
“……啊？”
两千年前，分别后。
沁皇湖飞了很久，直到月亮出来。
“......真是的，一首哀歌会是我自己编的......”他落了下来，落在了一抹河边，“......尹约，对不起......胜利绝对能比我陪在你身边要能让你高兴......我活不久了，谁也救不了我了......”
说完，边吐出了一口脓血，之后开始双手捂着喉咙，剧烈咳嗽，嘴角的血痕越来越黑......
“……九魄……真的是回不来了吧……”他低声道。
“......你是不是把九魄生气给他们作为交换了？“一个声音缓缓道。
“谁！”沁皇湖眼神一冽，拔出腰间的刀，望向声音的来处。
在他左边，冒出了一个幻影。
看样子，却是个老态龙钟的影子。
“你是谁？”沁皇湖警惕地问他，“……你是人还是鬼？”
“......天庭药王，药理天神，田保不勒。我是天神。”田保不勒道，“......你相信么，你这一闹，改了她的天道大命。这少和与窀穸之战，天帝本都定好了棋局的，窀穸胜，少和亡，然后统一中原。而你却用九魄生气换来了天援窀穸大使手里的破阵图......那个大使收取贿赂，影响棋局，必须处以斩刑。但你就算了，你也活不长了。”
“……那个人……也是天神？”
“……能有破阵图的，只有天庭天神。而其中最有嫌疑的，就是那个援窀穸的大使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要窀穸太渊赢？还给他们阵法助战？”
“战争早结束早好。”田保不勒说，“苍生都不愿意打仗。而且西域的还有天堂蠢蠢欲越，我们这里不能乱。”
“......你是老天爷派来看着我死的么？”沁皇湖笑道，“那你算来对了，我马上就要死了，你等我死了之后就可以回去复命了。很快的，不要着急，哈哈啊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咳咳......哈！”
“......不，我是来告诉你，你的那个少和朋友会在你死之前死掉。”
沁皇湖的笑凝固在了脸上，这句话忽然如晴天霹雳穿过他的脑子，猛地大呼：“放你娘的屁！”
“我娘他早就入土为安啦，不会放屁的。”他打笑道，“但是她真的会死的。”
“......为什么......”沁皇湖跪在地上，抬头噙着泪水，看着眼前的这个影子。
“……你把换来的破阵图给她了。她就是罪人。”他道。
“……罪人……不应该是我么……”
“……你们都有罪。”他道，“她被判了厄运纠身之刑。而你，”他看了沁皇湖一眼，“你要死了，就不判刑了。”
“……为什么要治她的罪……”
影子似乎也不想过多的废话了，就丢下一句话：“......她，我帮你救下；你，我救不了。但愿她可以记住你的好。”话罢，便似流光般消散了，只丢下了将死的沁皇湖。
“......谢谢......”他看着幻影化作的光点在扬起，吐出最后一句话，“......尹约......一生挚爱......临终前......希望你正在在想着我......有天神庇佑你无伤......我知足了.....”
“......所以大人......你......你本来叫......什么......沁......沁皇湖？爷爷哦，你这名字得劲儿！俺就没见过什么姓沁的。”
赫有宛右手狠狠掐住了自己的左侧胸膛，沉吟许久，才说：“......什么哥哥爷爷的......你在感情这方面，比我成熟太多了......你以后就是我亲哥......大哥啊，大哥，你说我怎么这么傻！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怕她伤心，便骗她说我不爱她了......但是我竟然被悠游的神魄给救活了，还得了一身的神力，自此长生......”
“那你应该后来找她啊！”螳螂道。
“我都说那话了，还有脸么......”
“你还是要面子......“螳螂无奈。
“......其实，我当初偷偷找过她......但是果然如那个药王所说，她因为我违背天帝棋局意志而遭到厄运纠身的罪罚，因为私自进入窀穸寻找我这个叛徒而被免除了将军的军衔。”
“什么？可是她什么也没干啊，还给了他们那个破阵图，去抓叛徒，应该升官才对吧？怎么就会被降职？”
“……厄运纠身之刑。”
“啥？就离谱！什么狗屁刑罚......”
“说了你应该不信，这个理由的结果本来是要处死她......但是药王以天神降临来向少和首领求情，才饶了她一命。后来为了防止窀穸的细作和厄运纠身之刑伤害她，药王收她做了门下唯一弟子。还顺手封了她的记忆。她不再记得我了。”
“为什么？”他问，“这药王有病吧？没媳妇吧？看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要是我有能个儿，直接打飞了他的槽牙！”
“他救了尹约，我必须听他的。况且，他给我理由也充分。”
“什么理由？”
“他说，我伤了她的心。她不会原谅我的。忘记才是真的对她好。”
“兄弟，你真遭罪......”螳螂道。
“……不对啊，”祥云琢磨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事实？为什么背叛她们去窀穸做细作？”
“……我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就想让她因为恨我而忘了我，这样对她好。可是谁能想到我会重生……
“我现在只是后悔，遗憾.......”赫有宛说，“但是我不能再去打扰她了。我改了名字，就是为了忘记那个地方......沁皇湖......但是我还是没忘记......就像你等了她九百年......但是我们有不一样，你可以有机会找回她，可我呢？她不会再记起我了......我只能在天地间想念她，看她活得开心......其实也挺好的，有时候去药王府里看药王，还能瞥见她一眼......她看见我还是笑，笑得多好......我就是遗憾不能想看见她就看见她......沁皇湖......也死了......”
“你们现在也是罪人吗……”
“当然！”赫有宛恶狠狠道，“你，没想到吧……我坐拥八大颜，手有天神部下一万六千余众。可……终究只是罪人。”
“罪人，就要离别……”螳螂精灵哼哼道，“……罪，就是要背负的。真扯！”
“哼，”赫有宛笑了，“……罪……我可是个很好罪人，”他摸摸自己的胸口，“我犯罪，是为了天下。”
“你是为了你们沁家的忠义和她吧。”小祥云笑道。
“嗯……但是主要还是为了天下。”他笑了笑，“只不过，现在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我为什么最近总是会做梦梦见她……”
“兴许是想她了吧。”小祥云笑道，你可以去药王谷看看她。
“……”赫有宛想了一会儿，“这不着急。往后看她的机会多着呢。”
“我原想着咱俩一起去看看她。”小祥云哈哈大笑，“这样我可以把这个故事换了主人公然后慢慢告诉她哦。她知道了这个故事，一定会很感动滴。最后呢，我再告诉她你就是那个男子，她却是那个女将军，这样，不就成了么！哈哈哈哈……”
“……呃……”螳螂看向它：“你可以去试一试的。”听了螳螂的话，小祥云又开始得意洋洋了。
“不准！”赫有宛连忙道，“……她，她不需要……”
“可是你需要啊。”小祥云道，“你每天的噩梦，白做了么？”
“可是我告诉了她，她也会噩梦的！”
“那也比你天天噩梦强得多！”
“你以为我会为了让自己不做噩梦而让那个我爱的人做噩梦吗！”
赫有宛的吼声惊醒了院子里的几只栖鸟。
“……你……”
“我？我是谁！我是沁皇湖还是赫有宛还是聆睿先生！我是隐姓埋名在天庭苦熬了两千多年的，从不敢抱怨的沁皇湖！我若是在八大颜为自己的罪恶赎罪的赫有宛！我是为天下痴男怨女都常怀欢笑、解开心结的聆睿先生！”
他说着说着，泪水留下来。
“谁刚才放屁了？给我熏出眼泪了都……”说着还揉着眼睛。
“可没有嗷，”螳螂精灵认真解释道，“俺们螳螂从来不放屁的。”然后看向小祥云。
“你别看我呀！”小祥云在瓶子里拍着瓶壁，“我在瓶子里，熏也熏自己！再者说了，你是屁熏的么！你太激动了吧，都落泪了！”
“……是……是么……”赫有宛抬起手，摸了摸滚烫的眼睛和泪水，“……我说的是什么……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装什么！”小祥云道，“为啥每次你说真话都是说一半！你知道憋死人也偿命么！天庭法律可不归你管！你别想逃脱罪名！”
“……我记起来了，我要说的是……”他又变得仿佛崩溃道，“我为什么要当初就不答应她留下来？是因为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而实际上，我确实死了……但是又被悠游神魄救活了……我意思是，我当初既然死了，现在只是有着前世一般的记忆……既然只是记忆，不如忘了或者当成一个别人的故事来听……”
他指了指螳螂：“就像你的故事我听了，我就成了你，也在找她，千年未改。只不过，你的故事我没有历历在目，只是听闻和想象。而……沁皇湖的故事……我要搂在心里去听。”
“……你意思是，你要忘记她？”
“……不是忘记，”他眼里仍然继续含着泪水，“我要和她重新开始……”
螳螂和小祥云一震。
“当年……沁皇湖让她伤心了……现在，赫有宛来了……”
林子里，小园外，鸟声起，白云荡。
尹约持剑，只是看着他。
“……你来了……”沁皇湖低声道。
“哼，我来了，来要你的命。”
……
“……你敢不敢告诉我，你这些日子，到底去了哪里？”尹约颤抖着胳膊。
沁皇湖长呼一口气：“……你们不是赢了么？为什么还来找我？”
“……我们……好啊，好，真是好……这就划分你我了……我开始还在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我自己觉得太傻了……我竟然在为一个背叛了我的叛徒说话！”她冷笑。
“哦……谢谢你替我说话。”他道，“……战争结束了，少和赢了，你来寻我报仇，应该的。”
“……哼，都是你当初自己的决定！”她道，“谁让你在就要赢了的时候，背叛我们！活该落得个无家可归！”
“……无家可归……”沁皇湖听了这个词，瞬间心里冻上了一层坚霜。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这样吧。”
“……你都不解释解释？”尹约瞬间心如刀绞，“……就打算，让我杀了你？你傻子么？”
“呵呵呵……”他却忽然笑了，“……是啊，我是傻子……我是傻子……”
尹约一听，只觉得沁皇湖在她的眼里变成了一个……一个勘不透的人。
“……你跑不了了！”虽然她刚才杀几个窀穸士兵有些力尽神危了，但是她仍然要用剑刺穿这混蛋的心脏。
“……我这颗心，本来全都是给你的……”她忽然笑了，“……而……你却这般……你当初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先假装破了狐压部的大营，然后来我这儿，骗我说带领全军投靠少和太渊……你其实就是来骗我的情报的，对不对！”
“……”
“呵呵……”她落泪道，“你们窀穸人，还真是可恶……我……我这么认真，竟然……都下得去手……”
“……”
“……所以，”她忽然停住了流泪，手里握剑的力量强了不止一倍，“……所以我今天，杀了你，心里也会过不去这道坎子……我……也是个傻子，我会把对我‘好’的人烙在心上……我忘不了了……那么，我就先杀了你，再自刎于这里！”
沁皇湖一听，心里大骇尹约是个傻子！
他可不想让她陪他死！
于是，眼见着那剑的冷风趋来，他瞬间化出了一双翅膀，在千钧一发之际，振翅飞上了半空，撕开长空，划去了远方。
尹约被他的翼风狠狠地拍倒在了地下，剑落在了地上。
“……混蛋！你跑什么！贪生怕死的鼠辈！”尹约坐在地上，望着他渐行渐远的地方，泪流满面。
“……我死也要杀了你！”
她揪着地上的乱草，歇斯底里道。
“……后来呢？”
小院子里，小祥云和螳螂精灵问道。
“……后来……我死了。”
“……”螳螂精灵傻眼了，然后笑着拍了拍赫有宛的手背，笑道，“……别闹，你不活着呢么。”
“……是。但是我是后来活着的。”
“……什么意思？”螳螂问道。
“唉呀，”小祥云道，“……你还不知道吧，赫大人是半凡半神之身。”
“……啊？”
两千年前，分别后。
沁皇湖飞了很久，直到月亮出来。
“......真是的，一首哀歌会是我自己编的......”他落了下来，落在了一抹河边，“......尹约，对不起......胜利绝对能比我陪在你身边要能让你高兴......我活不久了，谁也救不了我了......”
说完，边吐出了一口脓血，之后开始双手捂着喉咙，剧烈咳嗽，嘴角的血痕越来越黑......
“……九魄……真的是回不来了吧……”他低声道。
“......你是不是把九魄生气给他们作为交换了？“一个声音缓缓道。
“谁！”沁皇湖眼神一冽，拔出腰间的刀，望向声音的来处。
在他左边，冒出了一个幻影。
看样子，却是个老态龙钟的影子。
“你是谁？”沁皇湖警惕地问他，“……你是人还是鬼？”
“......天庭药王，药理天神，田保不勒。我是天神。”田保不勒道，“......你相信么，你这一闹，改了她的天道大命。这少和与窀穸之战，天帝本都定好了棋局的，窀穸胜，少和亡，然后统一中原。而你却用九魄生气换来了天援窀穸大使手里的破阵图......那个大使收取贿赂，影响棋局，必须处以斩刑。但你就算了，你也活不长了。”
“……那个人……也是天神？”
“……能有破阵图的，只有天庭天神。而其中最有嫌疑的，就是那个援窀穸的大使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要窀穸太渊赢？还给他们阵法助战？”
“战争早结束早好。”田保不勒说，“苍生都不愿意打仗。而且西域的还有天堂蠢蠢欲越，我们这里不能乱。”
“......你是老天爷派来看着我死的么？”沁皇湖笑道，“那你算来对了，我马上就要死了，你等我死了之后就可以回去复命了。很快的，不要着急，哈哈啊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咳咳......哈！”
“......不，我是来告诉你，你的那个少和朋友会在你死之前死掉。”
沁皇湖的笑凝固在了脸上，这句话忽然如晴天霹雳穿过他的脑子，猛地大呼：“放你娘的屁！”
“我娘他早就入土为安啦，不会放屁的。”他打笑道，“但是她真的会死的。”
“......为什么......”沁皇湖跪在地上，抬头噙着泪水，看着眼前的这个影子。
“……你把换来的破阵图给她了。她就是罪人。”他道。
“……罪人……不应该是我么……”
“……你们都有罪。”他道，“她被判了厄运纠身之刑。而你，”他看了沁皇湖一眼，“你要死了，就不判刑了。”
“……为什么要治她的罪……”
影子似乎也不想过多的废话了，就丢下一句话：“......她，我帮你救下；你，我救不了。但愿她可以记住你的好。”话罢，便似流光般消散了，只丢下了将死的沁皇湖。
“......谢谢......”他看着幻影化作的光点在扬起，吐出最后一句话，“......尹约......一生挚爱......临终前......希望你正在在想着我......有天神庇佑你无伤......我知足了.....”
“......所以大人......你......你本来叫......什么......沁......沁皇湖？爷爷哦，你这名字得劲儿！俺就没见过什么姓沁的。”
赫有宛右手狠狠掐住了自己的左侧胸膛，沉吟许久，才说：“......什么哥哥爷爷的......你在感情这方面，比我成熟太多了......你以后就是我亲哥......大哥啊，大哥，你说我怎么这么傻！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怕她伤心，便骗她说我不爱她了......但是我竟然被悠游的神魄给救活了，还得了一身的神力，自此长生......”
“那你应该后来找她啊！”螳螂道。
“我都说那话了，还有脸么......”
“你还是要面子......“螳螂无奈。
“......其实，我当初偷偷找过她......但是果然如那个药王所说，她因为我违背天帝棋局意志而遭到厄运纠身的罪罚，因为私自进入窀穸寻找我这个叛徒而被免除了将军的军衔。”
“什么？可是她什么也没干啊，还给了他们那个破阵图，去抓叛徒，应该升官才对吧？怎么就会被降职？”
“……厄运纠身之刑。”
“啥？就离谱！什么狗屁刑罚......”
“说了你应该不信，这个理由的结果本来是要处死她......但是药王以天神降临来向少和首领求情，才饶了她一命。后来为了防止窀穸的细作和厄运纠身之刑伤害她，药王收她做了门下唯一弟子。还顺手封了她的记忆。她不再记得我了。”
“为什么？”他问，“这药王有病吧？没媳妇吧？看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要是我有能个儿，直接打飞了他的槽牙！”
“他救了尹约，我必须听他的。况且，他给我理由也充分。”
“什么理由？”
“他说，我伤了她的心。她不会原谅我的。忘记才是真的对她好。”
“兄弟，你真遭罪......”螳螂道。
“……不对啊，”祥云琢磨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事实？为什么背叛她们去窀穸做细作？”
“……我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就想让她因为恨我而忘了我，这样对她好。可是谁能想到我会重生……
“我现在只是后悔，遗憾.......”赫有宛说，“但是我不能再去打扰她了。我改了名字，就是为了忘记那个地方......沁皇湖......但是我还是没忘记......就像你等了她九百年......但是我们有不一样，你可以有机会找回她，可我呢？她不会再记起我了......我只能在天地间想念她，看她活得开心......其实也挺好的，有时候去药王府里看药王，还能瞥见她一眼......她看见我还是笑，笑得多好......我就是遗憾不能想看见她就看见她......沁皇湖......也死了......”
“你们现在也是罪人吗……”
“当然！”赫有宛恶狠狠道，“你，没想到吧……我坐拥八大颜，手有天神部下一万六千余众。可……终究只是罪人。”
“罪人，就要离别……”螳螂精灵哼哼道，“……罪，就是要背负的。真扯！”
“哼，”赫有宛笑了，“……罪……我可是个很好罪人，”他摸摸自己的胸口，“我犯罪，是为了天下。”
“你是为了你们沁家的忠义和她吧。”小祥云笑道。
“嗯……但是主要还是为了天下。”他笑了笑，“只不过，现在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我为什么最近总是会做梦梦见她……”
“兴许是想她了吧。”小祥云笑道，你可以去药王谷看看她。
“……”赫有宛想了一会儿，“这不着急。往后看她的机会多着呢。”
“我原想着咱俩一起去看看她。”小祥云哈哈大笑，“这样我可以把这个故事换了主人公然后慢慢告诉她哦。她知道了这个故事，一定会很感动滴。最后呢，我再告诉她你就是那个男子，她却是那个女将军，这样，不就成了么！哈哈哈哈……”
“……呃……”螳螂看向它：“你可以去试一试的。”听了螳螂的话，小祥云又开始得意洋洋了。
“不准！”赫有宛连忙道，“……她，她不需要……”
“可是你需要啊。”小祥云道，“你每天的噩梦，白做了么？”
“可是我告诉了她，她也会噩梦的！”
“那也比你天天噩梦强得多！”
“你以为我会为了让自己不做噩梦而让那个我爱的人做噩梦吗！”
赫有宛的吼声惊醒了院子里的几只栖鸟。
“……你……”
“我？我是谁！我是沁皇湖还是赫有宛还是聆睿先生！我是隐姓埋名在天庭苦熬了两千多年的，从不敢抱怨的沁皇湖！我若是在八大颜为自己的罪恶赎罪的赫有宛！我是为天下痴男怨女都常怀欢笑、解开心结的聆睿先生！”
他说着说着，泪水留下来。
“谁刚才放屁了？给我熏出眼泪了都……”说着还揉着眼睛。
“可没有嗷，”螳螂精灵认真解释道，“俺们螳螂从来不放屁的。”然后看向小祥云。
“你别看我呀！”小祥云在瓶子里拍着瓶壁，“我在瓶子里，熏也熏自己！再者说了，你是屁熏的么！你太激动了吧，都落泪了！”
“……是……是么……”赫有宛抬起手，摸了摸滚烫的眼睛和泪水，“……我说的是什么……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装什么！”小祥云道，“为啥每次你说真话都是说一半！你知道憋死人也偿命么！天庭法律可不归你管！你别想逃脱罪名！”
“……我记起来了，我要说的是……”他又变得仿佛崩溃道，“我为什么要当初就不答应她留下来？是因为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而实际上，我确实死了……但是又被悠游神魄救活了……我意思是，我当初既然死了，现在只是有着前世一般的记忆……既然只是记忆，不如忘了或者当成一个别人的故事来听……”
他指了指螳螂：“就像你的故事我听了，我就成了你，也在找她，千年未改。只不过，你的故事我没有历历在目，只是听闻和想象。而……沁皇湖的故事……我要搂在心里去听。”
“……你意思是，你要忘记她？”
“……不是忘记，”他眼里仍然继续含着泪水，“我要和她重新开始……”
螳螂和小祥云一震。
“当年……沁皇湖让她伤心了……现在，赫有宛来了……”
林子里，小园外，鸟声起，白云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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