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因爱有志
王耀烨缓缓地睁开双眼。今天的早晨，没有闹钟烦人的响铃声，也没有叶梓敏出门时故作大力的关门声，甚至没有听到楼下那块空地上，老大妈们跳广场舞放着的喜庆音乐。
这么安逸的的一天，就应该赖个床，睡个懒觉，不然对不起这难得的星期天。王耀烨习惯性地那么想，把被子扯过头，大腿往胸部蜷缩重新闭上了双眼……
不对!
刚刚盖上的被子又被王耀烨踢开了，他猛地起身。
白管!
王耀烨一手摸到了自己床边那光滑冰凉的白管，突然加速的心跳才逐渐缓慢下来。
呼!
王耀烨长舒一口气，腰板放松重新“摔”回床上。
是啊!这一个星期来太紧张了，由于丧尸的缘故，每晚睡觉王耀烨都是白管不离手地浅睡眠，生怕出现意外。昨晚一觉睡得他极其放松，甚至连每天7点的生物钟都没能叫醒他。
所以现在几点了?
王耀烨举起手腕想看看手环，看到那光秃秃的手腕才想起自己手环已经悲伤地坏掉了，也不知怎么坏的。
从外面的阳光看，估计已经八九点了。尽管身体很不愿意离开，但王耀烨还是从床上下来了。昨晚没有时间好好观察少女的房间：少女这间应该是她的另外一个房间，一张一米长、高度直达天花板的书桌，书桌很整洁，一座黑曜石色的台灯安静的立在黑乳白色的桌面上，一个米老鼠的陶瓷杯旁边散落着几只铅笔，除此之外桌子上没有任何东西；书桌上的书柜里摆放着许多不同颜色外皮的书，书本的侧棱有不同程度的磨损，看起来是翻阅过很多遍。书桌旁是一扇正对着椅子的窗户，王耀烨拉开了米色的窗帘看了看外面，街道上依旧的冷清。丧尸爆发后的几天，街上都密密麻麻地游荡着丧尸，最近这几天，丧尸群似乎凭空消失了。只有零星几只普通丧尸在游荡着，王耀烨前两天遇到并且躲着的能力丧尸这几天再也没有看到过了。
咔哒!
褐色的木门刚被王耀烨打开，门外的陈宇萱就与王耀烨对视上了。王耀烨感觉自己的心咯噔一下，陈宇萱的瞳孔也不自主地放大。这种距离很容易让人的脸颊产生一抹红色，王耀烨也感到些不好意思但却又不忍心将视线从陈宇萱身上移开。
两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对方，回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
“嗯……那个，我们进去说吧!”
这距离属实有些暧昧，陈宇萱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房间。
王耀烨跟着陈宇萱走入了房间，这不是王耀烨刚刚待的房间，但布局大致是相同的。陈宇萱直接坐在了床上，而王耀烨则是拉出一张靠椅面对着陈宇萱坐下。
有时候想说的话、想要去分享的事情太多事往往会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王耀烨双手合十放在自己大腿间上，低头看着木头地板。而陈宇萱也不知道说什么，双手撑在背后仰头看着天花板。
的确，不管是对于陈宇萱还是王耀烨而言，这些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两人刚刚醒来时并没有立刻回忆起那个梦境，那个梦境所带来的记忆就像是被放置在阁楼上的一箱布满灰尘的唱片一样，很不起眼并且似乎很久远。但当少女无意中稍微点了点两人的思路时，这些记忆就再次涌入了两人的脑海。
哎怎么会这样？
陈宇萱想着：
短短一天不到，我就被丧尸咬伤并且成为了能力者，我不是那什么天生抗体吗？而且还有多关于病毒的记忆。而且..
陈宇萱的目光由天花板移向了王耀烨。
他为什么...要来找我？这是为什么?
在丧尸刚刚爆发的时候，陈宇萱也有过和其他人一样的害怕和惊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丧尸对她的漠视，陈宇萱逐渐也不怎么害怕丧尸了。但她知道，如果被咬的是王耀烨，自己是绝对没有勇气去寻找他的，恐怕自己连躲他都来不及吧！
这是对自己的希望吗？但我除了好看一点以外又有什么值得他去喜欢的，况且也才认识了几天，相处十几年的情侣都会在危难关头把对方推给丧尸然后保自己的小命呢！
但不管怎样，这是陈宇萱末世开始后感受到的第一份爱，虽然不能理解，但却也真实地感动了她。
对王耀烨而言也是如此：上古病毒、陈宇萱、能力者这三件事让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迷茫感。
当一个人突然接受了很大的、自己从未触及过的信息量后，这个人便会感觉这个世界很大，自己很渺小。就像井底的青蛙第一次跳出井看到蔚蓝的天空和广阔无垠的大海时一样。震撼的冲击力让王耀烨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事情也想不进去，只能反复地咀嚼这一震撼带给自己的渺小感。
铛!铛!铛!
党怡家的时钟还是十九世纪末的那种吊钟，吊钟自动报时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格外清晰。长久宁静中的声音，王耀烨都有些担心这声音是否会引来丧尸。他偷看了下陈宇萱，陈宇萱也正好看向他，窗户外透进的月光洒在两人脸上好让彼此看清对方。
“你……困吗？”
“嗯?”
王耀烨有些没听懂陈宇萱的话，但既然陈宇萱先打开了话匣子，气氛也就缓和了许多。王耀烨转移话题道：
“那只丧尸，为什么直奔你?”
王耀烨指的是昨天上午那只拦截汽车的丧尸。其实王耀烨不知道，在这有些暧昧的夜晚加上这有些暧昧的距离真的不太适合聊这些话题。
“这…我也不知道。”
陈宇萱歪了歪脑袋，回忆道：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是一条龙在跟我讲故事，故事是关于病毒的前世还有……我们的祖先?”
很显然，王耀烨的梦，陈宇萱也梦到了。王耀烨绝不相信这是偶然，他感觉很诡异：自己成为能力者，这已经是幸运女神降临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同一时间，自己身边的陈宇萱竟然也成为了能力者，这未免太离谱了吧?
关于那个记忆，王耀烨可以判断为那是一段保存在病毒里的记忆片段，只要是被病毒感染的人都会获得那段记忆。
当一件事情发生的概率过低时，那件事就等价于不可能发生。BGS出身的王耀烨觉得这里面有蹊跷。而且，为什么自己和陈宇萱昏迷能被少女发现，在那荒山野岭的地方，谁会去那里?但目前来说这并没有危及到王耀烨，谜底的解开也只能等以后再慢慢了解了。
王耀烨把自己梦到龙的事情也告诉了陈宇萱，两人“核对”以后，发现惊人的相似。但陈宇萱没有王耀烨那么敏感，她似乎不太愿意在病毒这件事情上多做思考。正当王耀烨绞尽脑汁在想要理清头绪时，陈宇萱突然用手拍了拍王耀烨的手背。
“怎么了?”
陈宇萱本想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拍完后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王耀烨把视线转移到陈宇萱身上，两人就这么对视上了。陈宇萱刚想开口，看到王耀烨的眼睛却又突然不知怎么开口，只好瞥开自己的目光，看向王耀烨背后的台灯。
抛开了陈宇萱之外的事情，王耀烨才注意到此时的氛围有些许暧昧。王耀烨第一次安静地、仔细地观察着陈宇萱；她真的很美，哪怕可能只是对于王耀烨而言，哪怕这里面有多巴胺的干扰。淡淡的眉毛下面是一双王耀烨第一次想到怎么形容的眼睛：用含情眼来形容最贴切不过，不过此时的含情眼正半眯着，一根根翘起的眉毛随着双眼皮的微微颤抖而上下扑扇着，就像一只顽皮的蝴蝶在传粉时还不忘在花朵中央跳支舞蹈，而那可能是因为上火而红得滴血的嘴唇，那脸颊逐渐泛起的涟漪般的绯红竟让王耀烨联想到了古时十六成年的女子出嫁被掀开红头巾时那一让人感到迷恋而又惋惜的面容。充满诱惑的玫瑰茉莉花田、站在村口破烂衣履的妙龄少女、童话里生活在城堡里一尘不染的公主殿下，让人想去触碰、想去拥抱，想去给她整个世界但又怕损坏她纤细的腰肢。王耀烨不是画家，不知道怎么去描绘陈宇萱，但她那张侧脸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一道电流在黑暗中产生，在王耀烨的体内顺着血管蔓延着...然后直击心脏。一股热流因为触电而传遍全身，王耀烨的耳根红了，那是血液因为热流加快流动的证据。
陈宇萱正紧张着不知道说什么，她不敢看王耀烨，但过了一会周围依旧安静，陈宇萱更紧张了，刚想再次看向王耀烨，一双温暖并且有些粗糙的手突然放在了自己手背上。
“王耀烨!”
陈宇萱身体一颤，她来不及说话，一道闪电突然划过她的脑。紧接着，一个少年的身影突然出现。陈宇萱认得那个人，却想不起他的名字，想不起他是谁，当她像平时想要去回忆那些古老记忆一样去搜索自己大脑的储存库时，一道闪电再次划过，陈宇萱正在那浩瀚的记忆海洋中搜寻时，突然被那道闪电带入了一个奇怪的记忆里……
陈宇萱刚刚进入那段记忆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中，紧接着，怪事发生了。在以往，陈宇萱进入一段记忆后都是以第一人称将记忆重新过一遍，相当于时光倒流。但此时的记忆却没有向前走，在黑暗中，陈宇萱看到了一段楼梯，这段楼梯是陈宇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陈宇萱猛然意识到，自己进入到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她猛然警惕，想要立刻退出去。下一秒，她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这个声音我记得!陈宇萱转过头，这个声音她曾经无数次在一些特定的场景听到过，她能够肯定这个声音的主人她是认识的，但却想不起来了。
背后，依旧是一片漆黑，紧接着，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数三二一，就关灯一起往楼梯跑!”
陈宇萱再次转过头，她不知道声音的出处，在黑暗里，只有她面前的那条楼梯是发着暗黄色的光，是可见的，陈宇萱往楼梯走去，但无论她怎么走，她距离那段楼梯的距离却始终不变。
“emmm那行吧！”
这是一个女生的声音!陈宇萱开始感到恐慌，她往身后的黑暗走，走了几步后回头，自己距离那楼梯的长度依旧不变。
陈宇萱，走不出这个空间。
“我开始数啰!三……”
那个男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声音来源于四面八方。
这不是我的记忆!我要出去!陈宇萱开始拼命挣扎，老天赋予了她过目不忘的能力和强大大脑的同时也给她制造了些麻烦，在她刚刚知道自己能够进入自己以前一段记忆的时候，她曾经陷入过以前的回忆无法回到现实。
“二……”
经过那一次，她知道了自己不能沉溺于回忆，并且也摸索出了许多强制退出回忆的办法。但这一次，无论她怎么尝试都无法退出记忆。
“跑!”
“喂——”
奔跑的脚步声在自己耳边传来，并且离自己越来越近……
陈宇萱吓得开始尖叫。下一秒，一只手突然握住了自己，陈宇萱感觉自己心脏猛然骤停，呼吸突然变得困难，当她逐渐要闭上眼睛时，她看到那楼梯前出现了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牵着手，而那个男的正是突然出现在陈宇萱脑海中那个背影。陈宇萱想要上前，但却突然失去了意识……
陈宇萱再次睁开眼，自己眼前的楼梯和黑暗消失了，只剩下王耀烨和安静的屋子。
“怎么了?陈宇萱?”
王耀烨看到陈宇萱刚刚呆住了。
“啊?没事……”
陈宇萱意识到王耀烨还握着自己的手，连忙把手抽了出来，用手撩了撩跑到面前的发髻，微微喘息着盯一旁。
“你……是不是喜欢我?王耀烨?”
这很突然，王耀烨有些被吓到的感觉。
“啊?”
陈宇萱突然一问，让王耀烨有些措不及防。他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看陈宇萱，就像是被抓住的小偷一样不好意思。陈宇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刚刚的记忆对她来说犹如幻觉一般，一闪而过，虽然那记忆他还记得，但回到现实后就像是尘封了很久一样，已经很难引起她的情绪波动了。
“我……是喜欢你……”
王耀烨不敢去看陈宇萱，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陈宇萱看到王耀烨的表现，感觉他是第一次接触男女之情。不免有些惊讶，虽然陈宇萱没有谈过恋爱，平日都是听八卦一样的听自己宿友在讨论。但她对待男女之情也没有像王耀烨这么害羞。好歹也是二十多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想到这里，陈宇萱有些忍俊不禁了。
过了一会，见王耀烨还是没有抬起头来，陈宇萱似乎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居高临下了。她伸出手拍了拍王耀烨的肩膀然后说：
“嗯……我也没有其它意思……就是问问嗯……”
陈宇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哎你别这样……”
“啊?”
王耀烨终于把头抬起来了。但却依旧没有和陈宇萱对视，而是有些呆滞地看着一旁。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
“你……喜欢我什么啊！哎呀不是……”
陈宇萱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这不能怪她，是她觉得现在的王耀烨太好笑了。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但这本不应该的一笑反而活跃了气氛。
“你笑什么…?”
王耀烨也跟着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无语而感到可笑吧。
“没有……我就是觉得……哎算了，以后在和你说吧！”
陈宇萱停止了笑声，但脸上依旧挂着残余的笑容。王耀烨也停止了笑容，他发现自己可以直视陈宇萱了。他挺直了腰板，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王耀烨舔了舔嘴唇，问道：
“所以……你对我……有感觉吗？”
这算表白吗？王耀烨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如果算，那这表白方式也太烂了；如果不算，那之前那句话算什么?耍流氓?不管怎样王耀烨都觉得自己的做法很不浪漫。
“呃……没有唔……”
陈宇萱抿着嘴摇了摇头，听到陈宇萱的回答王耀烨难免有些失落。
“但……我还是挺想谢谢你的，虽然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但你那天的做法真的让我感到意外，你在印象里还是挺不错的一个人。我们……可以做朋友……真的!很好很好那种朋友……哎呀其实现在的正常人也不多了。你算是我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吧！”
“算是?”王耀烨笑着问。
“呃……是我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王耀烨再次笑了，他心里有些酸溜溜的，有些失落，但他也知道这并不能怪陈宇萱。毕竟爱情就是这样，可遇不可求。他突然想起了Ais亦和他哥哥，两人虽然彼此喜欢，但最后也没能走在一起，自己能够待在心爱的女孩身边其实王耀烨也满足了。
“那好吧！就做很好很好的朋友!”
王耀烨对着陈宇萱露出了笑脸，陈宇萱也笑了……
“那……早点睡吧！我有些困了!你要睡这吗？”
“啊?”、
王耀烨突然感到不可思议，但他还是成功的掩饰了自己的惊讶：
“嗯……我可以回去睡……”
王耀烨说的是“可以”而并非“要”，这明摆着王耀烨还是有些小期待能和陈宇萱睡在一起的。不过两人现在的关系，王耀烨觉得不太现实。他站了起来打开了房门，正想回自己的房间睡，看到那空荡荡的门框才想起了那木门早就被自己打碎了。
“这门……”
起身准备和王耀烨道晚安的陈宇萱也看到了地上可怜的木门...
说实话，真的不是王耀烨故意制造出来的理由，王耀烨长叹了口气，学着古人被怀才不遇的样子摇了摇头，装作惋惜的样子。还好他以前欺骗叶梓敏的时候经常需要演戏，深呼吸几次以后终于把自己内心的欣喜压制住了。
...
“你晚上打呼噜吗？”
陈宇萱侧躺在床的最左边，把被子工工整整地铺在自己身上，王耀烨则从隔壁抱来了一床空调被把它随随便便地仍在床的最右边。
“不会，我从来不打呼噜，如果打我估计就活不到现在了。”
陈宇萱没有听清王耀烨后面的那句话。她调整自己的姿势，找到一个舒适的角度后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不仅是陈宇萱，可能是受到刚变异的影响，王耀烨也发觉自己有些头晕晕的。王耀烨看了看陈宇萱的位置，又看了看床的大小：床很大，女孩子的身躯本来就细小些，加上陈宇萱是侧躺着的，所以只占了一张床的四分之一。少女家的床很软，王耀烨躺下去的时候能明显地感觉到整张床都以自己为中心“塌陷”下去，同时，舒服带来的倦意立刻向王耀烨涌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感染的缘故，王耀烨将手叠在左脸颊旁侧躺，他本想多看会陈宇萱的背影，但那倦意很快就让他闭上了眼睛。
嗯……好舒服啊……好久没有睡过床了……
王耀烨的眼睛虽然闭上了，但脑子里仍旧在思考着。不知为何，王耀烨闭上眼后，倦意就消失了许多。这可能与他末世前的夜生活作息有关。
困意还是有的，但那个梦境里发生的事却比睡觉更为吸引他。那梦境就像解压包一样在他脑海中解密，而王耀烨再一次陷入那个带有传奇色彩的记忆。
梦境里的回忆是王耀烨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去体验，而现在，王耀烨站在第三视角，带着对轮回的思考、对万物的感慨、对生命的思考去剖析和体会这一地球时间线上的一段记载。人类历史记载王耀烨不感兴趣，那都是人与人之间的野心。而地球的历史记载，则是体现了一套生命系统的意义和神奇……
是啊！
过了很久，他终于从那段迷人的记载中有了自主意识。他长嘘一口气。
人类能够在众多生物中脱颖而出，真是幸运啊！王耀烨不由得想象，如果统治地球的不是人类，而是其它动物……那人类岂不是就是统治者的玩物了？
“红烧...”、“...皮大衣”、“....小酥肉”这些词语突然从王耀烨脑子里蹦出来。
太可怕了!
王耀烨打了个寒颤。
所以……真的要感谢龙、感谢老天啊！人类文明从建立到现在，都不容易啊！
一股热血突然涌上王耀烨的心头，他暗暗握紧了拳头。
这么优秀的文明，我不能让它毁掉，不仅是为了人类，更是为了龙…
陈宇萱的身体因为床某个地方的压力突然变大而缓缓滚向王耀烨。王耀烨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他睁开眼：陈宇萱那微微张开的小嘴，一撮头发粘在了她的嘴边，不知为什么，王耀烨突然看到陈宇萱的嘴角突然上扬了一点……
还为了你，陈宇萱!
王耀烨用手将那撮头发从陈宇萱的嘴角撩开，柔软的触感直击王耀烨大脑。王耀烨用手将自己凌乱的留海往上弄，原本快遮住眼睛的留海此时从中往两边分开，露出了他那似乎散发着光芒的眼睛。他看着窗外的夜空，心脏猛烈地跳动着，那黑色的眼瞳突然变成了白色，但这并不妨碍他炽热的眼神。
这个从前是个没有什么人生目标对自己没有什么要求，甚至因为过去而有些颓废的少年，在这一人迹罕至的地方的一个夜晚里，暗自下定决心要为了爱、为了责任，去为人类的群星而战。
王耀烨暗自发誓，既然那片群星曾经闪耀起，那自己就要让它永远不要熄灭!
这么安逸的的一天，就应该赖个床，睡个懒觉，不然对不起这难得的星期天。王耀烨习惯性地那么想，把被子扯过头，大腿往胸部蜷缩重新闭上了双眼……
不对!
刚刚盖上的被子又被王耀烨踢开了，他猛地起身。
白管!
王耀烨一手摸到了自己床边那光滑冰凉的白管，突然加速的心跳才逐渐缓慢下来。
呼!
王耀烨长舒一口气，腰板放松重新“摔”回床上。
是啊!这一个星期来太紧张了，由于丧尸的缘故，每晚睡觉王耀烨都是白管不离手地浅睡眠，生怕出现意外。昨晚一觉睡得他极其放松，甚至连每天7点的生物钟都没能叫醒他。
所以现在几点了?
王耀烨举起手腕想看看手环，看到那光秃秃的手腕才想起自己手环已经悲伤地坏掉了，也不知怎么坏的。
从外面的阳光看，估计已经八九点了。尽管身体很不愿意离开，但王耀烨还是从床上下来了。昨晚没有时间好好观察少女的房间：少女这间应该是她的另外一个房间，一张一米长、高度直达天花板的书桌，书桌很整洁，一座黑曜石色的台灯安静的立在黑乳白色的桌面上，一个米老鼠的陶瓷杯旁边散落着几只铅笔，除此之外桌子上没有任何东西；书桌上的书柜里摆放着许多不同颜色外皮的书，书本的侧棱有不同程度的磨损，看起来是翻阅过很多遍。书桌旁是一扇正对着椅子的窗户，王耀烨拉开了米色的窗帘看了看外面，街道上依旧的冷清。丧尸爆发后的几天，街上都密密麻麻地游荡着丧尸，最近这几天，丧尸群似乎凭空消失了。只有零星几只普通丧尸在游荡着，王耀烨前两天遇到并且躲着的能力丧尸这几天再也没有看到过了。
咔哒!
褐色的木门刚被王耀烨打开，门外的陈宇萱就与王耀烨对视上了。王耀烨感觉自己的心咯噔一下，陈宇萱的瞳孔也不自主地放大。这种距离很容易让人的脸颊产生一抹红色，王耀烨也感到些不好意思但却又不忍心将视线从陈宇萱身上移开。
两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对方，回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
“嗯……那个，我们进去说吧!”
这距离属实有些暧昧，陈宇萱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房间。
王耀烨跟着陈宇萱走入了房间，这不是王耀烨刚刚待的房间，但布局大致是相同的。陈宇萱直接坐在了床上，而王耀烨则是拉出一张靠椅面对着陈宇萱坐下。
有时候想说的话、想要去分享的事情太多事往往会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王耀烨双手合十放在自己大腿间上，低头看着木头地板。而陈宇萱也不知道说什么，双手撑在背后仰头看着天花板。
的确，不管是对于陈宇萱还是王耀烨而言，这些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两人刚刚醒来时并没有立刻回忆起那个梦境，那个梦境所带来的记忆就像是被放置在阁楼上的一箱布满灰尘的唱片一样，很不起眼并且似乎很久远。但当少女无意中稍微点了点两人的思路时，这些记忆就再次涌入了两人的脑海。
哎怎么会这样？
陈宇萱想着：
短短一天不到，我就被丧尸咬伤并且成为了能力者，我不是那什么天生抗体吗？而且还有多关于病毒的记忆。而且..
陈宇萱的目光由天花板移向了王耀烨。
他为什么...要来找我？这是为什么?
在丧尸刚刚爆发的时候，陈宇萱也有过和其他人一样的害怕和惊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丧尸对她的漠视，陈宇萱逐渐也不怎么害怕丧尸了。但她知道，如果被咬的是王耀烨，自己是绝对没有勇气去寻找他的，恐怕自己连躲他都来不及吧！
这是对自己的希望吗？但我除了好看一点以外又有什么值得他去喜欢的，况且也才认识了几天，相处十几年的情侣都会在危难关头把对方推给丧尸然后保自己的小命呢！
但不管怎样，这是陈宇萱末世开始后感受到的第一份爱，虽然不能理解，但却也真实地感动了她。
对王耀烨而言也是如此：上古病毒、陈宇萱、能力者这三件事让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迷茫感。
当一个人突然接受了很大的、自己从未触及过的信息量后，这个人便会感觉这个世界很大，自己很渺小。就像井底的青蛙第一次跳出井看到蔚蓝的天空和广阔无垠的大海时一样。震撼的冲击力让王耀烨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事情也想不进去，只能反复地咀嚼这一震撼带给自己的渺小感。
铛!铛!铛!
党怡家的时钟还是十九世纪末的那种吊钟，吊钟自动报时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格外清晰。长久宁静中的声音，王耀烨都有些担心这声音是否会引来丧尸。他偷看了下陈宇萱，陈宇萱也正好看向他，窗户外透进的月光洒在两人脸上好让彼此看清对方。
“你……困吗？”
“嗯?”
王耀烨有些没听懂陈宇萱的话，但既然陈宇萱先打开了话匣子，气氛也就缓和了许多。王耀烨转移话题道：
“那只丧尸，为什么直奔你?”
王耀烨指的是昨天上午那只拦截汽车的丧尸。其实王耀烨不知道，在这有些暧昧的夜晚加上这有些暧昧的距离真的不太适合聊这些话题。
“这…我也不知道。”
陈宇萱歪了歪脑袋，回忆道：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是一条龙在跟我讲故事，故事是关于病毒的前世还有……我们的祖先?”
很显然，王耀烨的梦，陈宇萱也梦到了。王耀烨绝不相信这是偶然，他感觉很诡异：自己成为能力者，这已经是幸运女神降临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同一时间，自己身边的陈宇萱竟然也成为了能力者，这未免太离谱了吧?
关于那个记忆，王耀烨可以判断为那是一段保存在病毒里的记忆片段，只要是被病毒感染的人都会获得那段记忆。
当一件事情发生的概率过低时，那件事就等价于不可能发生。BGS出身的王耀烨觉得这里面有蹊跷。而且，为什么自己和陈宇萱昏迷能被少女发现，在那荒山野岭的地方，谁会去那里?但目前来说这并没有危及到王耀烨，谜底的解开也只能等以后再慢慢了解了。
王耀烨把自己梦到龙的事情也告诉了陈宇萱，两人“核对”以后，发现惊人的相似。但陈宇萱没有王耀烨那么敏感，她似乎不太愿意在病毒这件事情上多做思考。正当王耀烨绞尽脑汁在想要理清头绪时，陈宇萱突然用手拍了拍王耀烨的手背。
“怎么了?”
陈宇萱本想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拍完后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王耀烨把视线转移到陈宇萱身上，两人就这么对视上了。陈宇萱刚想开口，看到王耀烨的眼睛却又突然不知怎么开口，只好瞥开自己的目光，看向王耀烨背后的台灯。
抛开了陈宇萱之外的事情，王耀烨才注意到此时的氛围有些许暧昧。王耀烨第一次安静地、仔细地观察着陈宇萱；她真的很美，哪怕可能只是对于王耀烨而言，哪怕这里面有多巴胺的干扰。淡淡的眉毛下面是一双王耀烨第一次想到怎么形容的眼睛：用含情眼来形容最贴切不过，不过此时的含情眼正半眯着，一根根翘起的眉毛随着双眼皮的微微颤抖而上下扑扇着，就像一只顽皮的蝴蝶在传粉时还不忘在花朵中央跳支舞蹈，而那可能是因为上火而红得滴血的嘴唇，那脸颊逐渐泛起的涟漪般的绯红竟让王耀烨联想到了古时十六成年的女子出嫁被掀开红头巾时那一让人感到迷恋而又惋惜的面容。充满诱惑的玫瑰茉莉花田、站在村口破烂衣履的妙龄少女、童话里生活在城堡里一尘不染的公主殿下，让人想去触碰、想去拥抱，想去给她整个世界但又怕损坏她纤细的腰肢。王耀烨不是画家，不知道怎么去描绘陈宇萱，但她那张侧脸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一道电流在黑暗中产生，在王耀烨的体内顺着血管蔓延着...然后直击心脏。一股热流因为触电而传遍全身，王耀烨的耳根红了，那是血液因为热流加快流动的证据。
陈宇萱正紧张着不知道说什么，她不敢看王耀烨，但过了一会周围依旧安静，陈宇萱更紧张了，刚想再次看向王耀烨，一双温暖并且有些粗糙的手突然放在了自己手背上。
“王耀烨!”
陈宇萱身体一颤，她来不及说话，一道闪电突然划过她的脑。紧接着，一个少年的身影突然出现。陈宇萱认得那个人，却想不起他的名字，想不起他是谁，当她像平时想要去回忆那些古老记忆一样去搜索自己大脑的储存库时，一道闪电再次划过，陈宇萱正在那浩瀚的记忆海洋中搜寻时，突然被那道闪电带入了一个奇怪的记忆里……
陈宇萱刚刚进入那段记忆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中，紧接着，怪事发生了。在以往，陈宇萱进入一段记忆后都是以第一人称将记忆重新过一遍，相当于时光倒流。但此时的记忆却没有向前走，在黑暗中，陈宇萱看到了一段楼梯，这段楼梯是陈宇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陈宇萱猛然意识到，自己进入到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她猛然警惕，想要立刻退出去。下一秒，她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这个声音我记得!陈宇萱转过头，这个声音她曾经无数次在一些特定的场景听到过，她能够肯定这个声音的主人她是认识的，但却想不起来了。
背后，依旧是一片漆黑，紧接着，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数三二一，就关灯一起往楼梯跑!”
陈宇萱再次转过头，她不知道声音的出处，在黑暗里，只有她面前的那条楼梯是发着暗黄色的光，是可见的，陈宇萱往楼梯走去，但无论她怎么走，她距离那段楼梯的距离却始终不变。
“emmm那行吧！”
这是一个女生的声音!陈宇萱开始感到恐慌，她往身后的黑暗走，走了几步后回头，自己距离那楼梯的长度依旧不变。
陈宇萱，走不出这个空间。
“我开始数啰!三……”
那个男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声音来源于四面八方。
这不是我的记忆!我要出去!陈宇萱开始拼命挣扎，老天赋予了她过目不忘的能力和强大大脑的同时也给她制造了些麻烦，在她刚刚知道自己能够进入自己以前一段记忆的时候，她曾经陷入过以前的回忆无法回到现实。
“二……”
经过那一次，她知道了自己不能沉溺于回忆，并且也摸索出了许多强制退出回忆的办法。但这一次，无论她怎么尝试都无法退出记忆。
“跑!”
“喂——”
奔跑的脚步声在自己耳边传来，并且离自己越来越近……
陈宇萱吓得开始尖叫。下一秒，一只手突然握住了自己，陈宇萱感觉自己心脏猛然骤停，呼吸突然变得困难，当她逐渐要闭上眼睛时，她看到那楼梯前出现了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牵着手，而那个男的正是突然出现在陈宇萱脑海中那个背影。陈宇萱想要上前，但却突然失去了意识……
陈宇萱再次睁开眼，自己眼前的楼梯和黑暗消失了，只剩下王耀烨和安静的屋子。
“怎么了?陈宇萱?”
王耀烨看到陈宇萱刚刚呆住了。
“啊?没事……”
陈宇萱意识到王耀烨还握着自己的手，连忙把手抽了出来，用手撩了撩跑到面前的发髻，微微喘息着盯一旁。
“你……是不是喜欢我?王耀烨?”
这很突然，王耀烨有些被吓到的感觉。
“啊?”
陈宇萱突然一问，让王耀烨有些措不及防。他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看陈宇萱，就像是被抓住的小偷一样不好意思。陈宇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刚刚的记忆对她来说犹如幻觉一般，一闪而过，虽然那记忆他还记得，但回到现实后就像是尘封了很久一样，已经很难引起她的情绪波动了。
“我……是喜欢你……”
王耀烨不敢去看陈宇萱，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陈宇萱看到王耀烨的表现，感觉他是第一次接触男女之情。不免有些惊讶，虽然陈宇萱没有谈过恋爱，平日都是听八卦一样的听自己宿友在讨论。但她对待男女之情也没有像王耀烨这么害羞。好歹也是二十多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想到这里，陈宇萱有些忍俊不禁了。
过了一会，见王耀烨还是没有抬起头来，陈宇萱似乎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居高临下了。她伸出手拍了拍王耀烨的肩膀然后说：
“嗯……我也没有其它意思……就是问问嗯……”
陈宇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哎你别这样……”
“啊?”
王耀烨终于把头抬起来了。但却依旧没有和陈宇萱对视，而是有些呆滞地看着一旁。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
“你……喜欢我什么啊！哎呀不是……”
陈宇萱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这不能怪她，是她觉得现在的王耀烨太好笑了。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但这本不应该的一笑反而活跃了气氛。
“你笑什么…?”
王耀烨也跟着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无语而感到可笑吧。
“没有……我就是觉得……哎算了，以后在和你说吧！”
陈宇萱停止了笑声，但脸上依旧挂着残余的笑容。王耀烨也停止了笑容，他发现自己可以直视陈宇萱了。他挺直了腰板，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王耀烨舔了舔嘴唇，问道：
“所以……你对我……有感觉吗？”
这算表白吗？王耀烨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如果算，那这表白方式也太烂了；如果不算，那之前那句话算什么?耍流氓?不管怎样王耀烨都觉得自己的做法很不浪漫。
“呃……没有唔……”
陈宇萱抿着嘴摇了摇头，听到陈宇萱的回答王耀烨难免有些失落。
“但……我还是挺想谢谢你的，虽然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但你那天的做法真的让我感到意外，你在印象里还是挺不错的一个人。我们……可以做朋友……真的!很好很好那种朋友……哎呀其实现在的正常人也不多了。你算是我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吧！”
“算是?”王耀烨笑着问。
“呃……是我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王耀烨再次笑了，他心里有些酸溜溜的，有些失落，但他也知道这并不能怪陈宇萱。毕竟爱情就是这样，可遇不可求。他突然想起了Ais亦和他哥哥，两人虽然彼此喜欢，但最后也没能走在一起，自己能够待在心爱的女孩身边其实王耀烨也满足了。
“那好吧！就做很好很好的朋友!”
王耀烨对着陈宇萱露出了笑脸，陈宇萱也笑了……
“那……早点睡吧！我有些困了!你要睡这吗？”
“啊?”、
王耀烨突然感到不可思议，但他还是成功的掩饰了自己的惊讶：
“嗯……我可以回去睡……”
王耀烨说的是“可以”而并非“要”，这明摆着王耀烨还是有些小期待能和陈宇萱睡在一起的。不过两人现在的关系，王耀烨觉得不太现实。他站了起来打开了房门，正想回自己的房间睡，看到那空荡荡的门框才想起了那木门早就被自己打碎了。
“这门……”
起身准备和王耀烨道晚安的陈宇萱也看到了地上可怜的木门...
说实话，真的不是王耀烨故意制造出来的理由，王耀烨长叹了口气，学着古人被怀才不遇的样子摇了摇头，装作惋惜的样子。还好他以前欺骗叶梓敏的时候经常需要演戏，深呼吸几次以后终于把自己内心的欣喜压制住了。
...
“你晚上打呼噜吗？”
陈宇萱侧躺在床的最左边，把被子工工整整地铺在自己身上，王耀烨则从隔壁抱来了一床空调被把它随随便便地仍在床的最右边。
“不会，我从来不打呼噜，如果打我估计就活不到现在了。”
陈宇萱没有听清王耀烨后面的那句话。她调整自己的姿势，找到一个舒适的角度后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不仅是陈宇萱，可能是受到刚变异的影响，王耀烨也发觉自己有些头晕晕的。王耀烨看了看陈宇萱的位置，又看了看床的大小：床很大，女孩子的身躯本来就细小些，加上陈宇萱是侧躺着的，所以只占了一张床的四分之一。少女家的床很软，王耀烨躺下去的时候能明显地感觉到整张床都以自己为中心“塌陷”下去，同时，舒服带来的倦意立刻向王耀烨涌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感染的缘故，王耀烨将手叠在左脸颊旁侧躺，他本想多看会陈宇萱的背影，但那倦意很快就让他闭上了眼睛。
嗯……好舒服啊……好久没有睡过床了……
王耀烨的眼睛虽然闭上了，但脑子里仍旧在思考着。不知为何，王耀烨闭上眼后，倦意就消失了许多。这可能与他末世前的夜生活作息有关。
困意还是有的，但那个梦境里发生的事却比睡觉更为吸引他。那梦境就像解压包一样在他脑海中解密，而王耀烨再一次陷入那个带有传奇色彩的记忆。
梦境里的回忆是王耀烨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去体验，而现在，王耀烨站在第三视角，带着对轮回的思考、对万物的感慨、对生命的思考去剖析和体会这一地球时间线上的一段记载。人类历史记载王耀烨不感兴趣，那都是人与人之间的野心。而地球的历史记载，则是体现了一套生命系统的意义和神奇……
是啊！
过了很久，他终于从那段迷人的记载中有了自主意识。他长嘘一口气。
人类能够在众多生物中脱颖而出，真是幸运啊！王耀烨不由得想象，如果统治地球的不是人类，而是其它动物……那人类岂不是就是统治者的玩物了？
“红烧...”、“...皮大衣”、“....小酥肉”这些词语突然从王耀烨脑子里蹦出来。
太可怕了!
王耀烨打了个寒颤。
所以……真的要感谢龙、感谢老天啊！人类文明从建立到现在，都不容易啊！
一股热血突然涌上王耀烨的心头，他暗暗握紧了拳头。
这么优秀的文明，我不能让它毁掉，不仅是为了人类，更是为了龙…
陈宇萱的身体因为床某个地方的压力突然变大而缓缓滚向王耀烨。王耀烨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他睁开眼：陈宇萱那微微张开的小嘴，一撮头发粘在了她的嘴边，不知为什么，王耀烨突然看到陈宇萱的嘴角突然上扬了一点……
还为了你，陈宇萱!
王耀烨用手将那撮头发从陈宇萱的嘴角撩开，柔软的触感直击王耀烨大脑。王耀烨用手将自己凌乱的留海往上弄，原本快遮住眼睛的留海此时从中往两边分开，露出了他那似乎散发着光芒的眼睛。他看着窗外的夜空，心脏猛烈地跳动着，那黑色的眼瞳突然变成了白色，但这并不妨碍他炽热的眼神。
这个从前是个没有什么人生目标对自己没有什么要求，甚至因为过去而有些颓废的少年，在这一人迹罕至的地方的一个夜晚里，暗自下定决心要为了爱、为了责任，去为人类的群星而战。
王耀烨暗自发誓，既然那片群星曾经闪耀起，那自己就要让它永远不要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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