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改变
“到了。”高焕打开车门，叫了一下后座发呆的蓝少，“不累吗？明天还有很多费脑子的会要开。睡前来杯热牛奶？”
蓝少收回所有潜意识的争论，看着高焕满足又平静的脸，仿佛刚才她讲述着别人的故事。他收敛起所有的好奇心，轻声回了一个字，“好。”
错过晚饭的时间。高焕从自己囤积的零食箱里找到两碗泡面，两罐纯牛奶。烧开水后，坐在院子中间的藤椅上，一边赏月一边等泡面变软。
蓝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要洗澡。屋内的香薰必不可少，回老宅住，他总能闻到一股子霉味。尽管每年开春家里都会雇人上上下下除霉，还是心里不踏实。换下来的衣服投进洗衣机，他闻着味来到前院，在她旁边空位坐下，“泡面加牛奶，你不怕闹肚子啊？”
“牛奶是给你的。我喝白开水。”高焕把牛奶递给他，自己捧着闷好的泡面嗦了一口，“回来的路上，我说了那么多。你没什么好奇的？”
“好奇？嗯…”蓝少含着半口牛奶沉思片刻，“你们三个没有埋怨过对方吗？毕竟这个不幸，是你唐哥的父亲引起的。”
高焕呼噜着吃了半碗，“小孩还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就被时间推着往前走。后来周哥的奶奶去世。唐哥就搬过去跟他一起住。我记得，周叔他们所长说的一句话，‘与其记住不幸反复折磨自己，还不如踩出幸福的节奏感染所有不幸的人’。”剩下的汤，她没有喝，用白开水漱漱口，就抱着肩膀抬头看月亮。
蓝少还想问什么，思路被晨儿一句话打断，“呦！哥，你这是睡前牛奶？”他走过来，胳膊搭着蓝少肩膀，顺势挨着他坐下，“中考那会，你是打死也不喝啊？”
“年龄大，变口味了。”蓝少感觉耳朵烧的烫手。
“哦。那我也会这样？”晨儿奇怪的拿起桌上另一杯，喝下去口感还不错，里面多加了一点甜味。他瞟了一眼这两个人，印象里哥哥从不跟员工有工作以外的接触。如今除了睡觉，他们两个走到哪里都要一起，一个大大的问号在他脑子里慢慢形成。
孙宏离开会所，回家的路上接了一个电话。车头调转，去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荒了几年的烂尾楼就连流浪汉也懒得来这里。靠冷山的烂尾楼，当初炒作桃花源小区风格。后来资金链断裂，官司打了好几年也没解决问题。最后连看烂摊子的门卫也走了。
他从车里拿出一个手电筒，照亮远处的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二楼，一个手电向他的方向打出两短一长的提示。
这一夜。钟蓝第一次看到晨儿工作的模样。他比菲姐说的更努力。他认真记下拟定团队名单，喜好，穿着。他对细节，颜色，不同年龄的偏爱了然于心。他的真似在夜晚床边的滴水百合，就算累的几次站起来舒展筋骨，也没有回屋睡觉的意思。
高焕睡得很沉，枕边歪倒的手机屏幕刚刚黯淡下来，上面是发给江舟的一段话，‘海德采访任务靠咱们组了。’
策划被分割成几大块。主要牵头负责人被圈定出来。钟晨和钟蓝分别与这几位负责人谈话，商量时隔不到一个月，就要举办的大型活动。赵沐然和高焕整理着被肢解散在满屋的部分活动细节。那些文字已经印刻在他们兄弟二人的脑袋里，打开办公室门出去时，高焕忍不住赞叹，“真好啊！”
“田蕊没出事前，蓝少手上有一个项目。因为承担数额巨大，邓总预估会赔钱。一直拖着没答应他。田蕊负责的活动资金是蓝少自己的，她跟蓝少合作两年。第一笔生意让蓝少赚了不少，也稳固了在公司的地位。后面配合也很好。田蕊做事仔细，有时候会想在蓝少前头。她跟你的性格相反。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慌乱一阵。前段时间，孙宏带领手下核账，发现一大笔资金有出入。部分有伪造迹象。我和蓝少对财务都不熟。心里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但没有实际证据去反驳。”
赵沐然叙述过往，那种无奈依旧有增无减。他从兜里拿出一个手机递到她面前，“对不起。在不明白来者是哪种人时，我不敢轻易交出证据。上面已经做了指纹提取。”
“谢谢。这是关于田蕊的最后一件遗物。老田一直在找这部手机。”她小心的收起手机。
“里面没有特殊存档。我找这方面的专家检查过。”
“知道了……”
他们沉默着，回忆起和田蕊有关的细节。但更多的画面都被田蕊紧张又怯懦的表情占据。高焕手里攥着整理好的文件，面向窗外站得笔直，高耸的大楼里再也不会有田蕊穿梭的身影。她走过二十几年的时光里，会一点点在朋友的脑海里淡忘，随着时间逐渐消失……
安保组长李友呼的推开门，地上的纸片随着惯性飘起了一角，“沐然，出大事了！”他的目光扫过高焕，微张的嘴又闭上了，额头的汗打湿了头发。刚才他可能是跑上来的。
“李哥，没关系。就在这说吧。”赵沐然走向饮水机，给李哥倒杯水。
“孙宏出事了。警察给我打了电话。不是…昨晚累的很早就睡了。孙宏给我打电话，一开始我没接到。清醒过来，我就给他回拨。直到忙音，我想他可能是喝多了不小心碰到拨了出来。”李哥一口气喝干纸杯里的水，“刚才我接到孙宏的电话，对方亮明警察身份后，问我这个电话的主人跟我是什么关系。我就回答。我是海德安保组长，电话主人是我们财务部长。他们让我找跟孙宏熟悉的人，去殡仪馆辨认遗体。”
高焕没有特别惊慌，她眨了眨眼睛似是短暂思索，淡然的说：“先别告诉蓝少他们。咱们三个先去辨认。剩下的事回头再说。”
蓝少收回所有潜意识的争论，看着高焕满足又平静的脸，仿佛刚才她讲述着别人的故事。他收敛起所有的好奇心，轻声回了一个字，“好。”
错过晚饭的时间。高焕从自己囤积的零食箱里找到两碗泡面，两罐纯牛奶。烧开水后，坐在院子中间的藤椅上，一边赏月一边等泡面变软。
蓝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要洗澡。屋内的香薰必不可少，回老宅住，他总能闻到一股子霉味。尽管每年开春家里都会雇人上上下下除霉，还是心里不踏实。换下来的衣服投进洗衣机，他闻着味来到前院，在她旁边空位坐下，“泡面加牛奶，你不怕闹肚子啊？”
“牛奶是给你的。我喝白开水。”高焕把牛奶递给他，自己捧着闷好的泡面嗦了一口，“回来的路上，我说了那么多。你没什么好奇的？”
“好奇？嗯…”蓝少含着半口牛奶沉思片刻，“你们三个没有埋怨过对方吗？毕竟这个不幸，是你唐哥的父亲引起的。”
高焕呼噜着吃了半碗，“小孩还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就被时间推着往前走。后来周哥的奶奶去世。唐哥就搬过去跟他一起住。我记得，周叔他们所长说的一句话，‘与其记住不幸反复折磨自己，还不如踩出幸福的节奏感染所有不幸的人’。”剩下的汤，她没有喝，用白开水漱漱口，就抱着肩膀抬头看月亮。
蓝少还想问什么，思路被晨儿一句话打断，“呦！哥，你这是睡前牛奶？”他走过来，胳膊搭着蓝少肩膀，顺势挨着他坐下，“中考那会，你是打死也不喝啊？”
“年龄大，变口味了。”蓝少感觉耳朵烧的烫手。
“哦。那我也会这样？”晨儿奇怪的拿起桌上另一杯，喝下去口感还不错，里面多加了一点甜味。他瞟了一眼这两个人，印象里哥哥从不跟员工有工作以外的接触。如今除了睡觉，他们两个走到哪里都要一起，一个大大的问号在他脑子里慢慢形成。
孙宏离开会所，回家的路上接了一个电话。车头调转，去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荒了几年的烂尾楼就连流浪汉也懒得来这里。靠冷山的烂尾楼，当初炒作桃花源小区风格。后来资金链断裂，官司打了好几年也没解决问题。最后连看烂摊子的门卫也走了。
他从车里拿出一个手电筒，照亮远处的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二楼，一个手电向他的方向打出两短一长的提示。
这一夜。钟蓝第一次看到晨儿工作的模样。他比菲姐说的更努力。他认真记下拟定团队名单，喜好，穿着。他对细节，颜色，不同年龄的偏爱了然于心。他的真似在夜晚床边的滴水百合，就算累的几次站起来舒展筋骨，也没有回屋睡觉的意思。
高焕睡得很沉，枕边歪倒的手机屏幕刚刚黯淡下来，上面是发给江舟的一段话，‘海德采访任务靠咱们组了。’
策划被分割成几大块。主要牵头负责人被圈定出来。钟晨和钟蓝分别与这几位负责人谈话，商量时隔不到一个月，就要举办的大型活动。赵沐然和高焕整理着被肢解散在满屋的部分活动细节。那些文字已经印刻在他们兄弟二人的脑袋里，打开办公室门出去时，高焕忍不住赞叹，“真好啊！”
“田蕊没出事前，蓝少手上有一个项目。因为承担数额巨大，邓总预估会赔钱。一直拖着没答应他。田蕊负责的活动资金是蓝少自己的，她跟蓝少合作两年。第一笔生意让蓝少赚了不少，也稳固了在公司的地位。后面配合也很好。田蕊做事仔细，有时候会想在蓝少前头。她跟你的性格相反。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慌乱一阵。前段时间，孙宏带领手下核账，发现一大笔资金有出入。部分有伪造迹象。我和蓝少对财务都不熟。心里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但没有实际证据去反驳。”
赵沐然叙述过往，那种无奈依旧有增无减。他从兜里拿出一个手机递到她面前，“对不起。在不明白来者是哪种人时，我不敢轻易交出证据。上面已经做了指纹提取。”
“谢谢。这是关于田蕊的最后一件遗物。老田一直在找这部手机。”她小心的收起手机。
“里面没有特殊存档。我找这方面的专家检查过。”
“知道了……”
他们沉默着，回忆起和田蕊有关的细节。但更多的画面都被田蕊紧张又怯懦的表情占据。高焕手里攥着整理好的文件，面向窗外站得笔直，高耸的大楼里再也不会有田蕊穿梭的身影。她走过二十几年的时光里，会一点点在朋友的脑海里淡忘，随着时间逐渐消失……
安保组长李友呼的推开门，地上的纸片随着惯性飘起了一角，“沐然，出大事了！”他的目光扫过高焕，微张的嘴又闭上了，额头的汗打湿了头发。刚才他可能是跑上来的。
“李哥，没关系。就在这说吧。”赵沐然走向饮水机，给李哥倒杯水。
“孙宏出事了。警察给我打了电话。不是…昨晚累的很早就睡了。孙宏给我打电话，一开始我没接到。清醒过来，我就给他回拨。直到忙音，我想他可能是喝多了不小心碰到拨了出来。”李哥一口气喝干纸杯里的水，“刚才我接到孙宏的电话，对方亮明警察身份后，问我这个电话的主人跟我是什么关系。我就回答。我是海德安保组长，电话主人是我们财务部长。他们让我找跟孙宏熟悉的人，去殡仪馆辨认遗体。”
高焕没有特别惊慌，她眨了眨眼睛似是短暂思索，淡然的说：“先别告诉蓝少他们。咱们三个先去辨认。剩下的事回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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