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今夜月色正浓
来到之前驻足的老实人摊位前，很直接的问道：“你的项链卖不卖？”
老实人抬头看是王水。有点丧气的说：“我确实没文化，问了很多人，都说是请灵项链，没什么用的东西。可我们弟兄好不容易发现一点宝贝，因此还把手弄伤了。不能就这么便宜卖了。不过，肯定得卖。你出个价！”
“四文钱卖不卖？”王水懒得再去墨迹，不想在这里再停留太久。
“不行！绝对不行！哎——你别走啊！”老实人一看王水要走，一步抢上去拉住胳膊。
“你既然再次回来买我这项链，说明这东西肯定是个宝贝！卖的太便宜，说明我太笨，在我们弟兄面前抬不起头！”
“你放我走。我看走眼了，你的项链确实是个宝贝，留着传给你儿子，肯定能做传家宝！”王水离开的心思更重。
“你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你说个价钱，我不同意，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嘛。一言不合，立马就走，这哪是做生意？”老实人急切告知王水怎么做生意。
“怎么说？”王水言语坚决。
“再加一文。我们弟兄四个，一人分一文，显得我这个知识分子没有存在感。只要我多拿一文，并且是我生意上谈判多来的一文，这是凭本事赚的，他们也没话说。”老实人甩了甩他那自信的头发。
“好，给你，你放我走。另外你得搭我一件不值钱的东西。这是我最后的倔强。不同意的话，咱们今天的买卖就别做了。”王水目光平静，语气平静。
“依你。这里有个木质戒指，送你吧！”老实人故意把戒指上的缺口漏出来。指着上面说：“别说我卖你残次品，这个挖出来的时候就这样，便宜你了。”老实人先把东西塞到王水手里。等收到钱，回去继续摆弄整齐剩余的几件东西。
王水把项链戒指装进上衣内袋里，也顾不上上面带的土。
路过老大爷手擀面，路过寻梦空间，路过师兄楼，斜眼往大厅里面瞄瞄，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绕过永远不见开过的大门，从小门进去。
从路边草坪内侧的林荫小道匆匆走进去。魔法路灯并不太亮，偶尔一盏。想想曾经因为没有抢到上夜课的位置，来到这里借光，珍惜这里的幽静。不禁嘴角微微下压，一阵苦笑。灯光挺亮，照到书本上并不清晰，差点没把头按进书里。当时很不得把安路灯的人打一顿，你把灯安那么高干吗？有十几米高！你这得多节约？
往前走一段，绿化林中间掩映一幢白楼，修的很有异域风情，白色大理石为主材，有格调点像神殿。据说，里面住的都是其他门派的交换弟子，可比我们这种学徒有排面。
路边挺立着几棵罗汉松，再往前看到了茂密的凌霄花。沿着弧形的走廊，密密麻麻搭建了一个黑黢黢的私密空间。隐隐约约有人低语，顺着花香，把王水的心儿挠的只痒痒。不由加快了步伐。
到宿舍楼，猛然从门口出来一人。王水赶紧闪开。那人却不由分说，抓住王水就往外走。王水差点没有后翻过去，定眼一看。不禁问：“老杨，你拉我去干吗？”
“赶紧的，就等你了。路上说。”老杨拉着并不放手，速度也没有慢下来。
王水也加快跟上，毕竟一个宿舍的，如果不是有急事，老杨可是相当稳重。
跑了一阵，粗气大喘。王水顺带问：“到底啥事？”
“你不知道？”老杨反而疑惑了。接着说：“看来你是真不知道，看来班长那个老暖男只顾去通知女同学了！”
“今天班长他们说，毕业了，大家吃一个散伙饭。也算是相识一场。我们系里的法师、长老都来了。我仔细看了看，发现你没来，才急匆匆在宿舍等到现在，怕是他们已经开席了！”
王水停下脚步，喃喃道：“我吃过了，要不你自己过去吧！既然人家没有想起来我，那我去凑什么热闹？”
“你这人哪！咱能不能别这么任性？我等你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你这句话？你不凑他们的热闹，那我们宿舍的热闹，你凑不凑？龙灵的热闹凑不凑？”老杨恨水不成冰，咬牙切齿的说。
“关龙灵什么事？”王水争辩到。
“你觉得你瞒的了谁？也就你俩自己糊弄自己吧？”老杨毫不客气！
“为什么今天说出来？”王水跟着走起来。
“老弟，过了今晚就毕业了。以后可能就是天各一方了，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爱情不是等你一万年，而是只争朝夕呀！一旦错过了，你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你今天不去表白，不去试试最后的挽留机会，非得等到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手里还拉着一个小朋友时，你才能醒过来吗？”老杨平时的沉稳形象彻底没了。
“行，我去！”王水直截了当。
“这才像话，吃饭不是重点，重点是寻找机会。”老杨并不放心。
“记住了，杨师傅！”王水抢着说。
过白楼，过大门，又来到师兄楼门前。王水踌躇不前。老杨回头，生拉硬拽，拉进去，进到二楼房间才松手。
王水迅速锁定一个阴暗的角落，没啥人坐，也没人关注自己。
老杨看了直摇头，只能随他。
王水听到隔壁房间有几个嬉笑声音，像是班上那几个大嗓门，好像在做什么游戏，有人输了，大家在喊着给他贴纸条。热闹是他们的，王水托腮支在餐桌上如此想着。
又伸手揣进兜里，那几文钱，立马上王水明白，这里可不是自己能消费的地方。不由想到，今晚入手的请灵项链，还有上面的泥土。该死，泥土也没洗，衣服也没换，这么个模样，像是来参加最后的晚餐吗？
站起来寻找出口，只是发现老杨的眼神里有许多失望。王水管不了那么多。出来后左右观察，一个气质形象俱佳的学妹迎来问：“师兄，你找什么？”
“有洗手的地方吗？”王水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
“请跟我来！”学妹风吹杨柳一样前面带路。
“这里就是洗手间，请慢用！”学妹带到就回去了。
王水趁这会没人，赶紧掏出来俩带土玩意打开水龙头冲洗。揉搓，用指甲抠。奈何总有地方洗不掉，带有黄泥、黑泥。王水感叹道：“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我欲洁何曾洁？”
或许，厕所用的刷子可以用一用？反正洗干净了又没人知道！可是我知道啊！
或许，刷碗用的丝瓜刷也可以，先不说能不能借来，一看要刷泥巴，肯定也不愿意。
急死个人，怎么办？这么一直冲洗也冲不干净啊！
“能让我洗个手吗？我刚才也尿手上了！冲三遍就干净了！没必要一直冲！”冷不防一个声音出来。
王水扭头一看，没好气说：“你才尿手上了。再说，你不是水系的吗？施法不就能除去了？招手不就来水了？洗的不比这个干净？”
“有现成我为啥不用？施法不用力气？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成功率也不高。”尿手男开始和王水探讨学术问题。
“行吧，你洗吧，我去上厕所！待会见！”王水让开水龙头，进去找了个单间，随手关上。
刚才说到施法，我好歹是土系的，要不试试？
嗯，先设计思路和原理，再实验方法。
实验对象：带土项链和戒指各一个
实验操作人：土系学徒一员。
法力值：满。
实验原理：念去尘咒，带走项链上面的泥土，直至干净无尘。
实验步骤：先擦洗干净项链，特别是水渍，以防干扰项影响施法。然后将项链挂在侧门的衣钩上，提前熟悉手势和咒语。最后念咒，除去尘土。（法力值影响除尘效果）
想通以后，做好准备。起手势，集中注意力在面前项链上的泥土。开口并不出声念咒。
“砰砰，哥们儿，能快点吗？憋不住了！”
王水刚开始就有人敲门。这不能忍，坏我好事。立马怼回去：“我刚进来，拉肚子呢。你找隔壁吧！”
起手势，念咒。渐入佳境。面前的项链好似贴了面膜，美白不少。
“啪”的一声响起，“哕”紧跟一声。“谁他妈这么缺德？把厕所地面搞了一层泥巴？”一个倒霉鬼骂到。
王水不动声色断了咒语，摘下项链装进兜里，把裤子慢动作脱下再快动作穿上，扭头看到废纸篓里有纸，安心的按下按钮，听到“哗啦啦”的冲水声，大步沿着路边走出去。俨然一副“进厕所三步紧，出厕所仅三步”的模样。
再回到聚餐房间，大家都坐好了，基本以宿舍为单位，聊的欢实。
欢声笑语中，王水默默走向唯一的空位，六个稍显瘦弱的女孩中间勉强加一个位置。
“哎呦，我们桌上来了来了位大哥，可得帮我们弱女子端菜倒水呀！”说话的女孩，脸有点胖嘟嘟的，两眼透露着成熟。
其他女孩纷纷起哄。王水只能羞赧的点头，都是一个班级的，这点事不算事。
和这桌的女孩只是面熟，并不怎么交往过。仔细观察这里的布置。
总共班里有60个学徒，每桌六人，加上几位法师和一位长老，凑成11桌。刚好每个宿舍也是六人，大体都是一个宿舍一个圆桌。有几个平时喜欢上凑的，和长老一桌，正在说什么笑话，逗得满脸笑容，精气神十足。
王水宿舍那桌，有位法师参与其中。老杨露出抱歉眼神，可能他觉得王水是烂泥扶不上墙吧，没想到看错了。王水点头示意，坐下来不换了。虽然，旁边就是龙灵她们宿舍，虽然那位法师背靠位置刚好是龙灵。龙灵正安静倾听宿舍其他人的谈话，不时称赞，不时打趣。
默默扭回头，盘子里的水果、甜点都被抢完了，抓一把瓜子嗑起来。
“帮我们也剥一点嘛！别自己一人吃啊，我们大家看着你吃，这多不好。姐妹们，你们说是不？”胖脸女孩又发话了。
“行啊，我闲着也没事，帮你们嗑瓜子也挺好！”王水不等别人响应。右手拿起一个，咔咔咬烂瓜子皮，把瓜子仁捏出来放到盘子里。又是一个，咔咔咬开瓜子皮，这次没有弄好，把瓜子仁含到嘴里面，却不自己吃，吐到手心里，仍然放进盘子里。接着用嘴剥瓜子皮，不妨有个坏的塞到嘴里面，一咬就碎，发苦，“呸呸呸”吐到地上，用手擦擦嘴角，接着嗑。
“行了行了，你自己吃吧，我们吃了上火，会起痘痘。”拦住的是一位面容白皙的女孩。王水大概有点印象，她在学徒一年级的时候，曾经和班长经常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占座上课。
“好吧！”王水把整个瓜子盘子挪到自己面前，先把之前嗑出来的仁吃完，接着消耗剩余的。
她们又开始聊些女孩子的话题，完全把王水当做透明。
差不多吃完了瓜子，各位穿着漂亮衣服的师妹开始上菜。王水很自觉的站起来接过各道菜，摆好。把碗筷分好。旁边的米饭各打一份传到她们面前。
“我们王水同学非常怜花惜玉呀，既帮助了师妹上菜，又帮助我们打菜打饭。今天能和你一桌，可算是我们姐妹的荣幸啊！”胖脸女孩刚好在王水对面，又调侃起来。
“应该的，应该的，马上就要毕业了，能有机会给在座的同学效劳，是我的荣幸才对。平时都没怎么接触，也不知道你们都喜欢吃什么菜，就随便摆了摆，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自己调换，或者你们说个位置，我来也行！”王水满脸诚意回复。
“那个拔丝苹果，帮我拿一下，她们都不喜欢，就我好吃这个！”娃娃脸女孩指了指她够不到的一道菜。
“好的，好的。”王水起座调换位置。
“那个水煮鱼片帮我拿一下！”
“那个毛血旺拿我这里！”
“那个拿这边。”
王水看向白皙女孩，女孩好像在猜脑筋急转弯一样，很着急。突然伸出手里的碗，“帮我把米饭打满，谢谢。”
“呃！好！”王水回头打米饭，丝毫不顾及那碗里的米饭才吃了几口，恶狠狠的拿勺子使劲压了压，又往上堆了个尖，用勺子拍打。只到再也堆不下才起身，轻轻放在白皙女孩面前，很礼貌的说：“请慢用！”
白皙女孩白了王水一眼问：“请问，你是在给我堆房子吗？”
王水笑出了鹅叫声。有还在吃饭的嘴里喷出米粒，给面前的菜加了一层佐料。等消停了，大伙儿毫不介意，接着吃，接着聊。
王水也随意吃了几嘴，尝尝鲜，毕竟没来这里吃过。就算一碗简单的鸡蛋羹，路边小摊和这种酒楼，吃的感觉也是不一样，虽然味道可能感觉差不多。
“啪啪啪”三声响起，吸引到注意力，班长站起来说：“过了今晚，大家就毕业了。至此良辰美景，让我们用杯中的美酒，感谢各位法师这四年来的悉心教导。来来来！满了这杯！”
大家都站起来，痛饮此杯。
班长杯口朝下，借着酒劲说：“我相信，有许多人要对即将离别的同学倾诉衷肠！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我也有倾诉的对象！啊哈，就这样吧！祝大家难忘今宵！”
王水回头看看兴致勃勃的龙灵，又郁郁扭头对付面前的饭菜。刚才还不觉得能吃，这会跟无底洞一样，夹到嘴里就能下咽。
“你还吃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老杨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玩的那么高兴，那么热闹。我去了不是打搅人家雅兴吗？”王水抱怨起来。
“老弟啊，你看看人家。啊！哪个不是拉着出去吐露心声的？”老杨指着一对对说悄悄话的说。
“万一，我是说万一，说出来了，连朋友都没得做怎么办？”王水考虑的周全。
“哪有那么多万一？你就不能跟班长学学？班上漂亮的女孩子都追求一半了，人家有不好意思？人家缺女性朋友？再说，过了今晚，你们要是没联系，你觉得这个朋友还能做下去？听我的，主动走过去，约她出门找个角落，好好说说你的相思之苦。听哥哥的劝吧！”老杨苦口婆心。
王水捏紧拳头，左手的项链都硌到手了。
猛的站起来，来到龙灵身后，右手轻拍她的肩膀，等她回头，说：“能跟我出来一下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好！”龙灵毫不犹豫。随即起身跟上。
门口躺椅上，有同班的两个依偎在一起。王水走的再远些停下来，对并肩站在一起的龙灵说：“龙灵。”
“嗯！”轻声回应。
“非常感谢这四年的陪伴。每次法术实验，我们都在一起，配合十分默契。我也非常喜欢和你在一起，喜欢看你法术实验时的认真，喜欢你在成功时欢呼雀跃的模样。你知道吗？那次给你看《平凡的世界》，你哭的稀里哗啦的，可把我吓坏了。你一向那么爱笑、那么没心没肺的，就这么哭了。你还记得，我语无伦次的安慰吗？我都忘了说的啥，但是我记得那会儿我揪心的疼！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快乐下去，不要再哭泣了，要不然我心疼。”王水巴拉巴拉说一堆。
“我也喜欢和你一起做实验，因为很轻松、很愉快。也谢谢你四年来的陪伴。马上就要毕业了。请你给我留几句话。”龙灵说着，从小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硬壳笔记本，递过来一只笔。
王水傻傻接过来，翻开前几页，密密麻麻，都是同班同学写的祝福语和署名。“祝龙灵大美女越来越漂亮！”“祝我们家贤妻良母的小五赶紧找个如意郎君！”“祝前程似锦，再创辉煌！”
王水抬头看看身边漂亮的人儿，坚定信念，不似别人各种艺术字，王水工工整整写下早在心里琢磨良久的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好丑！”龙灵嘟嘟嘴！
“那是，和你相比，谁写的都不好看！”王水最喜欢和龙灵拌下去。
“那我去找别人写去了啊，还有几人没写！一个也不能少！”龙灵马上告别。
“行，去吧！”王水故作潇洒！
龙灵刚走，老杨立马过来。揶揄到：“我的妈呀，就这么放她走了？表白没有？”
王水失望的说：“差不多吧，可是人家掏出本子，让我写了句毕业留言就走了。我能怎么办？”
老杨分析到：“不拒绝就是接受，明天早晨她们不是要拿行李下楼吗？帮忙拿下去，然后趁势确定关系，怎么样？”
王水立马问道：“看门阿姨可是火眼金睛啊，我要是能上她们楼才怪！”
“阿姨都是过来人，会成人之美的！真不行你就说是龙灵她家人，帮忙来拿行李回家。”老杨不得不说，有点东西。
“怎么就是她家人了？”王水又问。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们要是成了一家人，不就是一家人了？我怎么就碰到你这么个呆子？”老杨真不想管这事，奈何就这么一个交好的朋友。
王水想着，要是真有这么一天多好，不由脸红。答应一声就离开师兄酒楼，这里再没有他想倾诉的人了！
重新进入校门。抬头望去，明月温润有光泽，隐隐有沟壑，竟慢慢绘成了龙灵的脸庞，那么的娇嫩，那么的多情。平时怎么就没发现呢？王水不忍错失，躺倒在草坪上，恨不得不眨眼的瞧，把这皎皎月光刻进脑海！
老实人抬头看是王水。有点丧气的说：“我确实没文化，问了很多人，都说是请灵项链，没什么用的东西。可我们弟兄好不容易发现一点宝贝，因此还把手弄伤了。不能就这么便宜卖了。不过，肯定得卖。你出个价！”
“四文钱卖不卖？”王水懒得再去墨迹，不想在这里再停留太久。
“不行！绝对不行！哎——你别走啊！”老实人一看王水要走，一步抢上去拉住胳膊。
“你既然再次回来买我这项链，说明这东西肯定是个宝贝！卖的太便宜，说明我太笨，在我们弟兄面前抬不起头！”
“你放我走。我看走眼了，你的项链确实是个宝贝，留着传给你儿子，肯定能做传家宝！”王水离开的心思更重。
“你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你说个价钱，我不同意，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嘛。一言不合，立马就走，这哪是做生意？”老实人急切告知王水怎么做生意。
“怎么说？”王水言语坚决。
“再加一文。我们弟兄四个，一人分一文，显得我这个知识分子没有存在感。只要我多拿一文，并且是我生意上谈判多来的一文，这是凭本事赚的，他们也没话说。”老实人甩了甩他那自信的头发。
“好，给你，你放我走。另外你得搭我一件不值钱的东西。这是我最后的倔强。不同意的话，咱们今天的买卖就别做了。”王水目光平静，语气平静。
“依你。这里有个木质戒指，送你吧！”老实人故意把戒指上的缺口漏出来。指着上面说：“别说我卖你残次品，这个挖出来的时候就这样，便宜你了。”老实人先把东西塞到王水手里。等收到钱，回去继续摆弄整齐剩余的几件东西。
王水把项链戒指装进上衣内袋里，也顾不上上面带的土。
路过老大爷手擀面，路过寻梦空间，路过师兄楼，斜眼往大厅里面瞄瞄，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绕过永远不见开过的大门，从小门进去。
从路边草坪内侧的林荫小道匆匆走进去。魔法路灯并不太亮，偶尔一盏。想想曾经因为没有抢到上夜课的位置，来到这里借光，珍惜这里的幽静。不禁嘴角微微下压，一阵苦笑。灯光挺亮，照到书本上并不清晰，差点没把头按进书里。当时很不得把安路灯的人打一顿，你把灯安那么高干吗？有十几米高！你这得多节约？
往前走一段，绿化林中间掩映一幢白楼，修的很有异域风情，白色大理石为主材，有格调点像神殿。据说，里面住的都是其他门派的交换弟子，可比我们这种学徒有排面。
路边挺立着几棵罗汉松，再往前看到了茂密的凌霄花。沿着弧形的走廊，密密麻麻搭建了一个黑黢黢的私密空间。隐隐约约有人低语，顺着花香，把王水的心儿挠的只痒痒。不由加快了步伐。
到宿舍楼，猛然从门口出来一人。王水赶紧闪开。那人却不由分说，抓住王水就往外走。王水差点没有后翻过去，定眼一看。不禁问：“老杨，你拉我去干吗？”
“赶紧的，就等你了。路上说。”老杨拉着并不放手，速度也没有慢下来。
王水也加快跟上，毕竟一个宿舍的，如果不是有急事，老杨可是相当稳重。
跑了一阵，粗气大喘。王水顺带问：“到底啥事？”
“你不知道？”老杨反而疑惑了。接着说：“看来你是真不知道，看来班长那个老暖男只顾去通知女同学了！”
“今天班长他们说，毕业了，大家吃一个散伙饭。也算是相识一场。我们系里的法师、长老都来了。我仔细看了看，发现你没来，才急匆匆在宿舍等到现在，怕是他们已经开席了！”
王水停下脚步，喃喃道：“我吃过了，要不你自己过去吧！既然人家没有想起来我，那我去凑什么热闹？”
“你这人哪！咱能不能别这么任性？我等你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你这句话？你不凑他们的热闹，那我们宿舍的热闹，你凑不凑？龙灵的热闹凑不凑？”老杨恨水不成冰，咬牙切齿的说。
“关龙灵什么事？”王水争辩到。
“你觉得你瞒的了谁？也就你俩自己糊弄自己吧？”老杨毫不客气！
“为什么今天说出来？”王水跟着走起来。
“老弟，过了今晚就毕业了。以后可能就是天各一方了，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爱情不是等你一万年，而是只争朝夕呀！一旦错过了，你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你今天不去表白，不去试试最后的挽留机会，非得等到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手里还拉着一个小朋友时，你才能醒过来吗？”老杨平时的沉稳形象彻底没了。
“行，我去！”王水直截了当。
“这才像话，吃饭不是重点，重点是寻找机会。”老杨并不放心。
“记住了，杨师傅！”王水抢着说。
过白楼，过大门，又来到师兄楼门前。王水踌躇不前。老杨回头，生拉硬拽，拉进去，进到二楼房间才松手。
王水迅速锁定一个阴暗的角落，没啥人坐，也没人关注自己。
老杨看了直摇头，只能随他。
王水听到隔壁房间有几个嬉笑声音，像是班上那几个大嗓门，好像在做什么游戏，有人输了，大家在喊着给他贴纸条。热闹是他们的，王水托腮支在餐桌上如此想着。
又伸手揣进兜里，那几文钱，立马上王水明白，这里可不是自己能消费的地方。不由想到，今晚入手的请灵项链，还有上面的泥土。该死，泥土也没洗，衣服也没换，这么个模样，像是来参加最后的晚餐吗？
站起来寻找出口，只是发现老杨的眼神里有许多失望。王水管不了那么多。出来后左右观察，一个气质形象俱佳的学妹迎来问：“师兄，你找什么？”
“有洗手的地方吗？”王水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
“请跟我来！”学妹风吹杨柳一样前面带路。
“这里就是洗手间，请慢用！”学妹带到就回去了。
王水趁这会没人，赶紧掏出来俩带土玩意打开水龙头冲洗。揉搓，用指甲抠。奈何总有地方洗不掉，带有黄泥、黑泥。王水感叹道：“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我欲洁何曾洁？”
或许，厕所用的刷子可以用一用？反正洗干净了又没人知道！可是我知道啊！
或许，刷碗用的丝瓜刷也可以，先不说能不能借来，一看要刷泥巴，肯定也不愿意。
急死个人，怎么办？这么一直冲洗也冲不干净啊！
“能让我洗个手吗？我刚才也尿手上了！冲三遍就干净了！没必要一直冲！”冷不防一个声音出来。
王水扭头一看，没好气说：“你才尿手上了。再说，你不是水系的吗？施法不就能除去了？招手不就来水了？洗的不比这个干净？”
“有现成我为啥不用？施法不用力气？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成功率也不高。”尿手男开始和王水探讨学术问题。
“行吧，你洗吧，我去上厕所！待会见！”王水让开水龙头，进去找了个单间，随手关上。
刚才说到施法，我好歹是土系的，要不试试？
嗯，先设计思路和原理，再实验方法。
实验对象：带土项链和戒指各一个
实验操作人：土系学徒一员。
法力值：满。
实验原理：念去尘咒，带走项链上面的泥土，直至干净无尘。
实验步骤：先擦洗干净项链，特别是水渍，以防干扰项影响施法。然后将项链挂在侧门的衣钩上，提前熟悉手势和咒语。最后念咒，除去尘土。（法力值影响除尘效果）
想通以后，做好准备。起手势，集中注意力在面前项链上的泥土。开口并不出声念咒。
“砰砰，哥们儿，能快点吗？憋不住了！”
王水刚开始就有人敲门。这不能忍，坏我好事。立马怼回去：“我刚进来，拉肚子呢。你找隔壁吧！”
起手势，念咒。渐入佳境。面前的项链好似贴了面膜，美白不少。
“啪”的一声响起，“哕”紧跟一声。“谁他妈这么缺德？把厕所地面搞了一层泥巴？”一个倒霉鬼骂到。
王水不动声色断了咒语，摘下项链装进兜里，把裤子慢动作脱下再快动作穿上，扭头看到废纸篓里有纸，安心的按下按钮，听到“哗啦啦”的冲水声，大步沿着路边走出去。俨然一副“进厕所三步紧，出厕所仅三步”的模样。
再回到聚餐房间，大家都坐好了，基本以宿舍为单位，聊的欢实。
欢声笑语中，王水默默走向唯一的空位，六个稍显瘦弱的女孩中间勉强加一个位置。
“哎呦，我们桌上来了来了位大哥，可得帮我们弱女子端菜倒水呀！”说话的女孩，脸有点胖嘟嘟的，两眼透露着成熟。
其他女孩纷纷起哄。王水只能羞赧的点头，都是一个班级的，这点事不算事。
和这桌的女孩只是面熟，并不怎么交往过。仔细观察这里的布置。
总共班里有60个学徒，每桌六人，加上几位法师和一位长老，凑成11桌。刚好每个宿舍也是六人，大体都是一个宿舍一个圆桌。有几个平时喜欢上凑的，和长老一桌，正在说什么笑话，逗得满脸笑容，精气神十足。
王水宿舍那桌，有位法师参与其中。老杨露出抱歉眼神，可能他觉得王水是烂泥扶不上墙吧，没想到看错了。王水点头示意，坐下来不换了。虽然，旁边就是龙灵她们宿舍，虽然那位法师背靠位置刚好是龙灵。龙灵正安静倾听宿舍其他人的谈话，不时称赞，不时打趣。
默默扭回头，盘子里的水果、甜点都被抢完了，抓一把瓜子嗑起来。
“帮我们也剥一点嘛！别自己一人吃啊，我们大家看着你吃，这多不好。姐妹们，你们说是不？”胖脸女孩又发话了。
“行啊，我闲着也没事，帮你们嗑瓜子也挺好！”王水不等别人响应。右手拿起一个，咔咔咬烂瓜子皮，把瓜子仁捏出来放到盘子里。又是一个，咔咔咬开瓜子皮，这次没有弄好，把瓜子仁含到嘴里面，却不自己吃，吐到手心里，仍然放进盘子里。接着用嘴剥瓜子皮，不妨有个坏的塞到嘴里面，一咬就碎，发苦，“呸呸呸”吐到地上，用手擦擦嘴角，接着嗑。
“行了行了，你自己吃吧，我们吃了上火，会起痘痘。”拦住的是一位面容白皙的女孩。王水大概有点印象，她在学徒一年级的时候，曾经和班长经常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占座上课。
“好吧！”王水把整个瓜子盘子挪到自己面前，先把之前嗑出来的仁吃完，接着消耗剩余的。
她们又开始聊些女孩子的话题，完全把王水当做透明。
差不多吃完了瓜子，各位穿着漂亮衣服的师妹开始上菜。王水很自觉的站起来接过各道菜，摆好。把碗筷分好。旁边的米饭各打一份传到她们面前。
“我们王水同学非常怜花惜玉呀，既帮助了师妹上菜，又帮助我们打菜打饭。今天能和你一桌，可算是我们姐妹的荣幸啊！”胖脸女孩刚好在王水对面，又调侃起来。
“应该的，应该的，马上就要毕业了，能有机会给在座的同学效劳，是我的荣幸才对。平时都没怎么接触，也不知道你们都喜欢吃什么菜，就随便摆了摆，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自己调换，或者你们说个位置，我来也行！”王水满脸诚意回复。
“那个拔丝苹果，帮我拿一下，她们都不喜欢，就我好吃这个！”娃娃脸女孩指了指她够不到的一道菜。
“好的，好的。”王水起座调换位置。
“那个水煮鱼片帮我拿一下！”
“那个毛血旺拿我这里！”
“那个拿这边。”
王水看向白皙女孩，女孩好像在猜脑筋急转弯一样，很着急。突然伸出手里的碗，“帮我把米饭打满，谢谢。”
“呃！好！”王水回头打米饭，丝毫不顾及那碗里的米饭才吃了几口，恶狠狠的拿勺子使劲压了压，又往上堆了个尖，用勺子拍打。只到再也堆不下才起身，轻轻放在白皙女孩面前，很礼貌的说：“请慢用！”
白皙女孩白了王水一眼问：“请问，你是在给我堆房子吗？”
王水笑出了鹅叫声。有还在吃饭的嘴里喷出米粒，给面前的菜加了一层佐料。等消停了，大伙儿毫不介意，接着吃，接着聊。
王水也随意吃了几嘴，尝尝鲜，毕竟没来这里吃过。就算一碗简单的鸡蛋羹，路边小摊和这种酒楼，吃的感觉也是不一样，虽然味道可能感觉差不多。
“啪啪啪”三声响起，吸引到注意力，班长站起来说：“过了今晚，大家就毕业了。至此良辰美景，让我们用杯中的美酒，感谢各位法师这四年来的悉心教导。来来来！满了这杯！”
大家都站起来，痛饮此杯。
班长杯口朝下，借着酒劲说：“我相信，有许多人要对即将离别的同学倾诉衷肠！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我也有倾诉的对象！啊哈，就这样吧！祝大家难忘今宵！”
王水回头看看兴致勃勃的龙灵，又郁郁扭头对付面前的饭菜。刚才还不觉得能吃，这会跟无底洞一样，夹到嘴里就能下咽。
“你还吃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老杨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玩的那么高兴，那么热闹。我去了不是打搅人家雅兴吗？”王水抱怨起来。
“老弟啊，你看看人家。啊！哪个不是拉着出去吐露心声的？”老杨指着一对对说悄悄话的说。
“万一，我是说万一，说出来了，连朋友都没得做怎么办？”王水考虑的周全。
“哪有那么多万一？你就不能跟班长学学？班上漂亮的女孩子都追求一半了，人家有不好意思？人家缺女性朋友？再说，过了今晚，你们要是没联系，你觉得这个朋友还能做下去？听我的，主动走过去，约她出门找个角落，好好说说你的相思之苦。听哥哥的劝吧！”老杨苦口婆心。
王水捏紧拳头，左手的项链都硌到手了。
猛的站起来，来到龙灵身后，右手轻拍她的肩膀，等她回头，说：“能跟我出来一下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好！”龙灵毫不犹豫。随即起身跟上。
门口躺椅上，有同班的两个依偎在一起。王水走的再远些停下来，对并肩站在一起的龙灵说：“龙灵。”
“嗯！”轻声回应。
“非常感谢这四年的陪伴。每次法术实验，我们都在一起，配合十分默契。我也非常喜欢和你在一起，喜欢看你法术实验时的认真，喜欢你在成功时欢呼雀跃的模样。你知道吗？那次给你看《平凡的世界》，你哭的稀里哗啦的，可把我吓坏了。你一向那么爱笑、那么没心没肺的，就这么哭了。你还记得，我语无伦次的安慰吗？我都忘了说的啥，但是我记得那会儿我揪心的疼！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快乐下去，不要再哭泣了，要不然我心疼。”王水巴拉巴拉说一堆。
“我也喜欢和你一起做实验，因为很轻松、很愉快。也谢谢你四年来的陪伴。马上就要毕业了。请你给我留几句话。”龙灵说着，从小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硬壳笔记本，递过来一只笔。
王水傻傻接过来，翻开前几页，密密麻麻，都是同班同学写的祝福语和署名。“祝龙灵大美女越来越漂亮！”“祝我们家贤妻良母的小五赶紧找个如意郎君！”“祝前程似锦，再创辉煌！”
王水抬头看看身边漂亮的人儿，坚定信念，不似别人各种艺术字，王水工工整整写下早在心里琢磨良久的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好丑！”龙灵嘟嘟嘴！
“那是，和你相比，谁写的都不好看！”王水最喜欢和龙灵拌下去。
“那我去找别人写去了啊，还有几人没写！一个也不能少！”龙灵马上告别。
“行，去吧！”王水故作潇洒！
龙灵刚走，老杨立马过来。揶揄到：“我的妈呀，就这么放她走了？表白没有？”
王水失望的说：“差不多吧，可是人家掏出本子，让我写了句毕业留言就走了。我能怎么办？”
老杨分析到：“不拒绝就是接受，明天早晨她们不是要拿行李下楼吗？帮忙拿下去，然后趁势确定关系，怎么样？”
王水立马问道：“看门阿姨可是火眼金睛啊，我要是能上她们楼才怪！”
“阿姨都是过来人，会成人之美的！真不行你就说是龙灵她家人，帮忙来拿行李回家。”老杨不得不说，有点东西。
“怎么就是她家人了？”王水又问。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们要是成了一家人，不就是一家人了？我怎么就碰到你这么个呆子？”老杨真不想管这事，奈何就这么一个交好的朋友。
王水想着，要是真有这么一天多好，不由脸红。答应一声就离开师兄酒楼，这里再没有他想倾诉的人了！
重新进入校门。抬头望去，明月温润有光泽，隐隐有沟壑，竟慢慢绘成了龙灵的脸庞，那么的娇嫩，那么的多情。平时怎么就没发现呢？王水不忍错失，躺倒在草坪上，恨不得不眨眼的瞧，把这皎皎月光刻进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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