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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街头霸王

    “咳咳,小朋友,小朋友?”

    在一处街角里,艾琳找到了传说中的‘东龙’,这是一群由女孩子组成的帮派,每个人的腰间都别着一个特瓦林的毛绒玩偶,这大概就是【东风之龙】的标志了。

    此时的她们正在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几个孩子围在一起,面前还摆着一排没有长熟的日落果,她们似乎是在模拟买东西,艾琳的话被完全忽视了,只见一个女孩走上前去问道:

    “哥们儿,你这日落果多钱一斤啊?”

    扮演水果店老板的女孩抬起头来,嘴里还叼着一根草,她上下打量了这个卖家,用两根手指把草夹了起来,随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两百摩拉一斤。”

    “What'sup.”

    扮演卖家的女孩听到价格后显得有些震惊:

    “你这日落果的果皮是金子做的还是果肉是金子做的?”

    扮演水果店老板的女孩听完也不乐意了:

    “你看现在哪还有日落果啊,这都是大棚的果,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扮演卖家的女孩笑而不语,许久才幽幽地说道:

    “给我挑一个。”

    “等一下!”

    女孩们的角色扮演还在继续,艾琳一直都没能插上话,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孩子们厉声大喝了一声,这一回,孩子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

    随后,只见艾琳快步走到她们面前,向孩子们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是西风骑士团的授勋骑士,艾琳,奉代理团长之命,前来调查水果商贩非法营销一事,请各位配合调查!”

    这正是艾琳的计划,既然孩子们在玩角色扮演游戏,那自己就加入她们好了,再加上自己的骑士身份,孩子们的代入感一定会更强。

    “非非非法营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扮演水果店老板的女孩顿时慌了,艾琳则会心一笑,继续说道:

    “我来问你,你有没有营业执照?是不是属于非法经营?把这种半生不熟的水果拿出来卖,是不是属于欺骗消费者!我,正义的使者,兼具智慧与美貌的雪花骑士,要惩罚你的罪恶!”

    说着说着,艾琳自己玩嗨了,反正对方是小孩子,不存在什么社死不社死的问题,正好可以放飞自我一下。

    “可恶的雪花骑士!不要小看我!”

    扮演老板的女孩憋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样小风的孩子哪里有办法用语言回击艾琳,但她又不肯示弱,于是女孩将手向前一指,同时跨步向迈进,嘴里念念有词:

    “退!退!退!”

    其它的女孩似乎也觉得这个动作有趣,陆陆续续地也加入了进来,也不管什么角色不角色了,就连那个扮演卖家的女孩都加入了,她们嘴里一面喊着退退退,一面发出接连不断地笑声。

    艾琳也装作一副奋战的样子,被她们连连击退。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攻击!”

    艾琳捂着胸口假装喘气,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但是,她又突然直起身子,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明白了,这一定是魔法!既然如此,就让我用魔法打败魔法!’”

    只见艾琳口中念念有词,同时凝聚元素力,十几个由冰凝聚成的手臂出现在艾琳的身后。

    “退!退!退!”

    艾琳学着女孩们的样子,控制所有的冰手一起指向她们,看到了真正的元素力,女孩们都激动地叫了起来,身体也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这样一来,攻和守的角色就呼唤了,但这还没完,艾琳又操控冰手开始挠女孩的痒痒,她们叫喊得就更欢了,但冰手一直没有停下的意思,女孩们很快就以为持续地大笑没有了力气。

    “我投降!我投降!雪花骑士,我们改日再战!”

    为首的那个扮演水果店老板的女孩率先求了饶,其他的女孩子也跟着求饶起来,艾琳这才把她们从冰手中解放出来,她们好不容易有了能够喘息的机会,便躺在地上又笑了起来。

    “那么,愿赌服输,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艾琳见时机已到,便将凯亚的计划告诉了她们,女孩们在听完之后也显得很激动:

    “嘻嘻,可以哦!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们!”

    艾琳高兴地点了点头,看来【东龙】算是被她搞定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男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哈哈哈,莉莉,你真是太弱了,竟然这么容易就败给了雪花骑士!”

    听到莉莉这个名字,艾琳突然意识到这个为首的女孩好像是游戏中存在的npc,修女吉丽安娜和鲁道夫的女儿莉莉,想不到看着挺乖的一小女孩,居然还是个孩子王!

    不过,比起这个,艾琳更在意的是那个男孩,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大概就是另一个帮派的首领了。

    “来者何人?”

    艾琳没有解除表演状态,摆出一个非常浮夸地战斗姿势,厉声问道。

    艾琳的话音刚落,只见几个身影从一旁的矮墙上一跃而起,干净利落地降落在地上,还不忘在落地的瞬间摆了个造型,并按照一定的节奏,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

    “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

    “为了保护世界的和平!”

    “贯彻爱与真实的自由!”

    “可爱又迷人的正派角色!”

    “提米!”

    “芙罗拉!”

    “我们是穿行在蒙德的【北狼】”

    “白鸽!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我们!”

    “就是这样!喵!”

    眼前的景象把艾琳也吓到了,出现在她面前的三人正是花店老板芙罗拉、鸽之泪伤提米,以及迪奥娜!

    原来,这才是孩子们的交友圈吗,艾琳对芙罗拉和提米不是特别熟悉,但有时也会去花店,和芙罗拉也认识,至于提米,她只要打算出城就会在桥头看到提米,单论见面的次数,除了父母以外,提米应该是最多的。

    不仅如此,因为在担任骑士之后被琴团长送了一只信鸽,艾琳也经常会去桥头喂自己的鸽子,跟提米也逐渐有了交流。

    而且因为养鸽子的缘故,桥头的鸽子并不怕她,每次艾琳从桥头经过都不会惊飞它们,这进一步提升了提米对她的好感度。

    至于迪奥娜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是个孩子,但也是一同经历过战斗的战友了,后来艾琳也经常会光顾猫尾酒馆,也会经常和迪奥娜聊聊天。

    当然,主要是奔着奶茶去的,迪奥娜在学会了奶茶的制作后,自己研发出了独具特色的“猫猫奶茶”,味道完全不输天使的馈赠,而且独有一番风味。

    据说在那件事后,杜拉夫的饮酒也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虽然一天都不喝酒不太限制,但饮酒的酒量比以前减少了很多,迪奥娜跟她父亲说,只要他馋酒了,她就给做奶茶给他喝,杜拉夫的酒瘾比之前小了不少,可以说是效果显著了。

    不过,正是因为效果显著了,一旦迪奥娜又发现自己的父亲过量饮酒,哪怕只是比每天固定的量多出半杯,那一晚上杜拉夫可就要吃苦头了,迪奥娜也因此对毁灭蒙德酒业的执念更深了……

    总之,这些孩子平时看起来都很乖,很多时候他们的成熟甚至超出自己的想象,因此,艾琳也更无法相信原来他们就是【北狼】的首领!

    还没等艾琳反应过来,一队男生学着狼嚎的声音接连从矮墙上跳下来,秩序井然地站在了三人的身后,这大概就是【北狼】的全体人员了,不得不说,无论是规模还是气势,都超过了刚才的【东龙】。

    “唔……你们别太得意!雪花骑士,快教训他们!”

    因为被对方嘲笑,莉莉马上就坐不住了,她生气地鼓起腮帮,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对面,并试图向艾琳求助,但迪奥娜他们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反而笑得更得意了。

    “喵哈哈哈!雪花骑士!今天碰到我们算你倒霉!准备受死吧!”

    只听迪奥娜大笑一声,将尖锐的指甲露了出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诶诶诶,迪奥娜,你别乱来啊,你说就我们这关系,不能好好说话吗?”

    艾琳反倒有些慌了,她没想到迪奥娜会这样跟自己说话,看来现在的她处于小孩的状态,也很想加入这次游戏,现在很有可能说啥都没用。

    “哼,别跟我套近乎!现在的我可不是调酒师迪奥娜,我是【北狼】的首领!喵嗷!”

    迪奥娜神气地仰起自己的脸,发出了一声像极了猫叫的狼嚎声,她身后的同伴也跟着嚎叫起来,还别说,叫的人一多,还真像一群小狼崽。

    艾琳感觉很为难,小孩子下手没有轻重,其他孩子倒好说,迪奥娜拥有神之眼,要是他真的想认真打,自己又必须在保证所有孩子不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制服所有人,想想就很麻烦,所以,艾琳其实是不想跟他们打闹的,但既然答应了凯亚,就必须得陪这帮孩子玩高兴了才行。

    突然,艾琳的脑中浮现出一个想法,小孩做事的主观性很强,只要找到一个能引起他们共鸣,吸引他们注意力的其他东西,它们就会忘掉之前那些想要小打小闹的念头。

    “再等一下!”

    突然,艾琳突然伸出手挡住了迪奥娜前进的步伐。

    “在这之前,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艾琳故意将这句话拖得很长,同时伸出一根手指随着她的声音一点一点向前滑动,仿佛这是她声音的延续,孩子们的注意力也被她吸引了过去,最终都被击中在了她的身上。

    “咳咳。”

    艾琳轻咳了两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能有些羞耻,她的脸颊已经有些红了,不过,只要能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这也没什么,何况在孩子面前,一个人的社牛属性会呈几何倍数提高。

    于是,在短暂的心理建设后,艾琳打定了主意,张开嘴轻声唱道:

    “爱你孤身走暗巷……”

    在经历了空气的突然安静之后,面前的孩子们爆发出了惊人的声响,异口同声地高声唱道:

    “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站在一旁的【东龙】见状也不甘示弱,迎着那巨大的声浪开口唱道:

    “爱你破烂的衣裳!却敢堵命运的枪!爱你和我那么像!缺口都一样!”

    就这样,起初只是因为唱了一句歌词,这场以艾琳为中心展开的战斗转变为了【东龙】和【北狼】的歌唱掰头。

    但这还没完,在艾琳前后两个方向又走来两队小孩,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西鹰】和【南狮】。

    果不其然,在队伍的最后,艾琳看到了眯着眼睛微笑的凯亚。

    不过凯亚的身影很快被孩子们淹没了,两队小孩走上前去,至此,以四风守护命名的四个孩子团体集结完毕,他们分别站在一个方向,形成四军对垒的局势,同时高声唱着:

    “去吗!去啊!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每个孩子都憋红了脸,用尽全身力气去唱歌,谁都不愿意示弱,那声音大得估计半个蒙德都能听到。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蒙德的市民们苦笑着摇了摇头,同时将门窗关紧,生怕自己的耳朵会被吵聋。

    终于,歌曲被唱到了最高潮,所有的孩子们都把全身的力量集在了喉咙里,这是他们最后的对决,胜负即将揭晓。

    虽然不想也可以知道,没有那个孩子会成人自己是声音唱得小的那一个,更不会有孩子承认谁的声音最大,但这种注定分不出胜负的游戏,却是孩子才能拥有的特权。

    艾琳无奈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苦笑着看向远处的凯亚,冲他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再赶忙缩手把耳朵继续堵住,那速度快得甚至看不到残影。

    艾琳自嘲地想,当时对战公子的时候要是能发挥出这样的速度,是不是就没冷刃什么事了……唉,越想越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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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看来今天肯定要下雨了,这批刚长成的水果,可能保不住了……”

    天色将晚,墨色的乌云被胡乱地涂抹在天空中,雷光一惊一乍地在云层中辗转,嘈杂的雷声不时传入耳畔。

    晨曦酒庄的主人,迪卢克·莱艮芬德透过窗户凝视着昏沉的天空,一言不发,女仆张爱德琳低着头站在他的身后,神色显得有些低沉。

    “我倒是不怎么在乎这次的损失,只是可惜了这些花和果,他们历经四季沉淀了自己的风味,也没人可以品尝了。”

    迪卢克话音刚落,细密的雨点便从空中坠落,被一点一点浸湿的地面呈现出凌乱的色差,毫无美感可言。

    “已经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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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孩子们,要来了哟。”

    “好!”

    晨曦酒庄的郊外,凯亚让孩子们按照同样的间距,环绕了酒庄整整一周因为距离的缘故,酒庄内的人们发现不了。

    在凯亚一声令下,孩子们便放开歌喉,按照一定的旋律齐声歌唱。

    随后,艾琳和凯亚一同释放冰元素力,元素力顺着歌声向四周扩散,触碰到这些元素力的雨滴被凝结,凝结的冰滴竟一点一点勾勒出了声音的轮廓。

    那是无法用常规语言描述的美,没有任何以为艺术家可以雕刻出那样灵动的线条,凌乱却富有章法,因为构建这冰雕的艺术家,正是自然本身,这就是歌声的形状。

    源源不断涌出的元素力借助音浪向更远处蔓延,越来越多的孩童们的声音在空中凝结成转瞬即逝的艺术品,随着歌声越发嘹亮,凝结的乐谱在酒庄的上空婉转盘旋,整篇天空变成了定格音乐的汪洋。

    乐曲接近尾声,这件艺术品也迎来了守卫的工作,越来越多的雨水被冻结,控制这庞然巨物的力量就要再加强几分。

    艾琳的头上有汗珠滚落,凯亚也没好到哪里去,额头已经被完全浸湿了,但艾琳知道自己不能放手,如果这些冰落在了地上,晨曦酒庄将会被瞬间碾碎,自己和凯亚的努力也将毁于一旦,这座规模惊人的冰雕只有浮在天上的时候才能被称作艺术品。那尊伟大而短暂的作品也迎来了

    正当艾琳咬牙切齿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喧嚣的雨声终于停止,而孩子们的歌声也在这时停止,天空中那座伟大而短暂的作品也迎来了它的竣工以及生命的终点。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盘旋在高空中的,竟然是东风之龙特瓦林,只不过,构成他身体的零件是寒冰、骤雨和孩子们的歌声。而孩子们唱的那首歌,正是青色诗人唤醒巨龙时弹奏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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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这样一来,这批水果就能用来酿酒了。”

    注视着眼前的奇观,爱德琳只是微微一笑,她或许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又什么都知道。

    “哼,越来越花哨了。”

    迪卢克对于女仆长故意避开话题的行为并不反感,但还是补上了一句:

    “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搭个挡雨的棚子……算了,爱德琳,明天多准备三瓶苹果鲜花酒,其他人都不能动。”

    迪卢克刚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对女仆长说道:

    “还是准备四瓶吧,那一瓶单独留着。”

    “老爷,这是……”

    “风之花。”

    说罢,迪卢克背过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是,老爷。”

    爱德琳对着迪卢克的背影躬身行礼,脸上的笑意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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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亚,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艾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拽着酸痛的膀子走到凯亚身旁,这还是她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

    那座巨龙的冰雕完成了它的使命化作冰尘消散,盛夏将至的绿野竟在一夜间竟飘起了初雪。

    “艾琳小姐,你会在某个瞬间想回到童年吗?”

    盛夏的飞雪吸引了孩子们全部的注意力,他们在雪中嘻笑,打闹,飞奔,大叫,孩子们脚步所及的地方,便是的童话。

    凯亚的问题让艾琳愣了一下,她思索了片刻,模棱两可地答道:

    “应该每个人都会这样想过吧……”

    凯亚听完便笑出了声,他抬头看了看天,伸出手将一片雪花捧在手心,看着它一点一点融化。

    如果使用冰元素力,这片雪花大概会没事,但凯亚并没有那么做。

    “我怀念以前的日子,怀念以前的迪卢克,怀念我们共同的‘父亲’,也怀念曾经的自己……”

    雪花在凯亚的手心里化成了水,水珠又顺着他的指尖滑落,最终停留在指甲尖的位置,摇摇晃晃地,却迟迟没有滴落。

    “不过,怀念并不代表着要回去,路是自己走的,既然走出了那一步,就意味着拥有不愿回头的理由,即便要忍受再多的痛苦,甚至粉身碎骨,也绝无怨言。”

    凯亚青蓝色的的左眼中映出星空的倒影,艾琳这才发现那只眼睛和自己的右眼有多像。

    “背负了某种使命的人,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艾琳轻声叹了口气,看着凯亚的眼神有些复杂,凯亚仍旧抬头看天,但嘴角却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一下的话,是只有凯亚自己才能听到的自言自语

    “兄长,记得那天晚上,天上也是下着这样的雨……或许你并不愿意接受我的祝福,那至少,用你的眼睛,收下这漫天飘零的雪花吧,这正是送给你的风之花。”

    “总之,风花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