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反击
文建中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自顾自地坐在了沈言旁边。
其他座位都被占了，他只能坐在末尾。
但他面上波澜不惊，动作自然，好像没有任何意见——根据实际掌管的权力，他确实跟沈言是一个级别的。
财务李淑等人惊疑不定，纷纷看向张永年，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这次会议，他们应该没有邀请董事长才对。
而且，董事长对这些也不感兴趣，上次参会还是一年多前。
难道总经理临时改主意了？
张永年同样是一脸懵，但立即调整了过来，笑道：
“是我疏忽了，因为这次会议没打算讨论什么重大事件，外加董事长最近又很忙，才不小心忘了通知。”
“下次会注意的。”
说罢，他清了清嗓子，宣布会议开始。
不仅没等文建中回话，也没邀请他坐到主座，直接轻飘飘地将此事一笔带过。
沈言摸了摸下巴。
张总经理这权力确实大得很啊。
他偷眼看向旁边，文建中仍然一脸微笑，丝毫不以为意。
而其他人则面露忧色。
董事长常年不问政事，突然参会，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
张永年看出了大家的担忧，用眼神示意大家镇定，并用唇语说道：“无妨，按原计划行事。”
众人完全没看懂。
但出于对他的信任，纷纷放下心来。
随后，张永年直接发难。
“上午，各单位的领导们来我司视察，并给予了各部门高度评价，唯独……”
他话锋一转，看向沈言。
“沈经理，你负责的智慧工地项目出了差池，能解释一下吗？”
众人转过头来，十几道灼热的视线同时炙烤着他。
沈言暗中冷笑。
此时，项目又变成他带队做的了，与张云毫无关系。
他耸了耸肩，说道：“这个嘛，我怀疑是硬件出了问题。”
“不可能！”
硬件部门负责人蒋秋山直接炸毛，当即怒斥道。
他与沈言同属研发部，在软硬件总负责人唐达人手下做事。
不同的是，人家真有部门经理的头衔。
张永年也开口道：“关于这一点，我已经让工人去现场检查过了，所有的摄像头、传感器都没有问题，只可能是你的软件有问题。”
既然要拷打沈言，他自然做好了准备，各种理由信手拈来，封死了他的退路。
至于是真是假就没人知道了。
蒋秋山松了口气，将手心的冷汗抹去。
他与沈言关系尚可，但对方最近显然得罪了公司领导，死道友不死贫道，乱帮忙只会引火上身。
沈言哑口无言，也不打算辩解，当即撇了撇嘴作投降状。
见状，张永年微微一笑。
“原本呢，沈经理你惹得这么多领导不满意，是要开除的。”
“但是，念在小张拼命为你求情，以及你这两年来为公司做的贡献……我觉得，只要扣除全部奖金，外加解除部门负责人的职位，应该就差不多了。”
“你觉得呢？”
沈言面无表情。
扣除奖金，降职成原下属的下属，显然是在羞辱他。
而且他明明已经进入了离职流程，却突然说不用开除——大概是领导终于想起来，开除需要付赔偿金，主动辞职则便宜得多。
突然，文建中手上的笔转到了桌子上，发出了响亮的“啪嗒”声。
张永年有些不悦，因为这声音刚好打断了他的话。
不料，文建中竟顺势开口道：
“沈经理可是我们软件部的核心，三年来，大大小小的项目基本都要经过他的手，一次小小的失误罢了，至于吗？”
接着，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堆照片，起身分发给在场的所有人。
“诸位请看，这是我最近搜集到的一些东西。”
众人低头看向照片，眼神一凝。
这几张照片的地点相同，是某个建筑工地，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每一张上都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唐达人和张云。
照片为监控视角，左下角还带着时间。
“这是两周前的下午拍到的。当时是周五，唐经理和张云一起去了一趟工地。”
“根据几个工人的描述——姓名我就不透露了——你们两个看似在参观，实则是在研究如何让数据出错！”
沈言茅塞顿开。
两周前，数据确实出现过明显的误差，联系现场工人后，发现是设备离线了，重启完便恢复了正常。
也就是说，他们原本的打算可能是对硬件做手脚，让数据报错。
这样在领导视察的时候，就有充分的理由指责他了。
但这么做的效果却不太好，因为沈言相当谨慎，同事每天提交的代码都会仔细检查，数据有异常也会及时处理。
而且，硬件出问题会留下痕迹，逃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他们直接选择了更加简单粗暴的方法，故意将他与客户隔离，逼他离职。
唐达人额头冒汗，支支吾吾地解释说，因为小张没去过工地，便抽空带她去见识见识。
至于设备，大概是不小心碰到了。
“可你们那天的请假理由，一个是带女儿看病，一个是参加同学的婚礼，怎么会跑到工地上去看病、结婚了呢？”
文建中笑吟吟地问道，温和的声音如一柄尖刀。
沈言诧异地看着他。
今天的董事长说话清晰有条理，准备充分，与昨日那个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败家子简直判若两人。
“小张，你想去工地增长见识没问题，但不能通过陷害公司技术骨干的方式啊，这让我们公司未来怎么发展？”
文建中语重心长地责备道。
他没给二人辩解的机会，强行坐实了罪名。
张云花容失色。
说到底，她也才毕业了三个月不到。离开象牙塔后，猛然面对这么多人的注视以及咄咄逼人的董事长，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张永年突然抢过话头：“董事长言重了，现在人工智能这么发达，万一这些照片是伪造的呢？”
他打定主意，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并赶在文建中之前联系相关人员把监控删了，就能死无对证。
二人针锋相对，两道视线几乎让空气都产生了波动。
“张总这么说，倒也有道理，是我疏忽了。”
片刻后，文建中败下阵来。
其他人顿时松了口气。
刚刚的气氛过于剑拔弩张，仿佛空气都凝固了，有种窒息的感觉。
不过，文建中立马又掏出了一叠照片，再次分发给了众人。
这次的照片少了很多，每个人只分到一张。
但几乎所有人看清后，都瞳孔一缩。
照片上，张永年、唐达人、李淑以及其他高层领导正在一家影院里，与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漂亮女人相谈甚欢。
“据我所知，这个叫韩月的女人是幻梦影城的老板娘，同时兼职放高利贷，而你们一行人不止一次地去找过她。”
“张总，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文建中收起笑容，面带冷色地问道。
气氛瞬间紧张，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沈言心中“咯噔”了一下，眼里陡然涌上兴奋。
“终于撕破脸了！”
其他座位都被占了，他只能坐在末尾。
但他面上波澜不惊，动作自然，好像没有任何意见——根据实际掌管的权力，他确实跟沈言是一个级别的。
财务李淑等人惊疑不定，纷纷看向张永年，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这次会议，他们应该没有邀请董事长才对。
而且，董事长对这些也不感兴趣，上次参会还是一年多前。
难道总经理临时改主意了？
张永年同样是一脸懵，但立即调整了过来，笑道：
“是我疏忽了，因为这次会议没打算讨论什么重大事件，外加董事长最近又很忙，才不小心忘了通知。”
“下次会注意的。”
说罢，他清了清嗓子，宣布会议开始。
不仅没等文建中回话，也没邀请他坐到主座，直接轻飘飘地将此事一笔带过。
沈言摸了摸下巴。
张总经理这权力确实大得很啊。
他偷眼看向旁边，文建中仍然一脸微笑，丝毫不以为意。
而其他人则面露忧色。
董事长常年不问政事，突然参会，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
张永年看出了大家的担忧，用眼神示意大家镇定，并用唇语说道：“无妨，按原计划行事。”
众人完全没看懂。
但出于对他的信任，纷纷放下心来。
随后，张永年直接发难。
“上午，各单位的领导们来我司视察，并给予了各部门高度评价，唯独……”
他话锋一转，看向沈言。
“沈经理，你负责的智慧工地项目出了差池，能解释一下吗？”
众人转过头来，十几道灼热的视线同时炙烤着他。
沈言暗中冷笑。
此时，项目又变成他带队做的了，与张云毫无关系。
他耸了耸肩，说道：“这个嘛，我怀疑是硬件出了问题。”
“不可能！”
硬件部门负责人蒋秋山直接炸毛，当即怒斥道。
他与沈言同属研发部，在软硬件总负责人唐达人手下做事。
不同的是，人家真有部门经理的头衔。
张永年也开口道：“关于这一点，我已经让工人去现场检查过了，所有的摄像头、传感器都没有问题，只可能是你的软件有问题。”
既然要拷打沈言，他自然做好了准备，各种理由信手拈来，封死了他的退路。
至于是真是假就没人知道了。
蒋秋山松了口气，将手心的冷汗抹去。
他与沈言关系尚可，但对方最近显然得罪了公司领导，死道友不死贫道，乱帮忙只会引火上身。
沈言哑口无言，也不打算辩解，当即撇了撇嘴作投降状。
见状，张永年微微一笑。
“原本呢，沈经理你惹得这么多领导不满意，是要开除的。”
“但是，念在小张拼命为你求情，以及你这两年来为公司做的贡献……我觉得，只要扣除全部奖金，外加解除部门负责人的职位，应该就差不多了。”
“你觉得呢？”
沈言面无表情。
扣除奖金，降职成原下属的下属，显然是在羞辱他。
而且他明明已经进入了离职流程，却突然说不用开除——大概是领导终于想起来，开除需要付赔偿金，主动辞职则便宜得多。
突然，文建中手上的笔转到了桌子上，发出了响亮的“啪嗒”声。
张永年有些不悦，因为这声音刚好打断了他的话。
不料，文建中竟顺势开口道：
“沈经理可是我们软件部的核心，三年来，大大小小的项目基本都要经过他的手，一次小小的失误罢了，至于吗？”
接着，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堆照片，起身分发给在场的所有人。
“诸位请看，这是我最近搜集到的一些东西。”
众人低头看向照片，眼神一凝。
这几张照片的地点相同，是某个建筑工地，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每一张上都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唐达人和张云。
照片为监控视角，左下角还带着时间。
“这是两周前的下午拍到的。当时是周五，唐经理和张云一起去了一趟工地。”
“根据几个工人的描述——姓名我就不透露了——你们两个看似在参观，实则是在研究如何让数据出错！”
沈言茅塞顿开。
两周前，数据确实出现过明显的误差，联系现场工人后，发现是设备离线了，重启完便恢复了正常。
也就是说，他们原本的打算可能是对硬件做手脚，让数据报错。
这样在领导视察的时候，就有充分的理由指责他了。
但这么做的效果却不太好，因为沈言相当谨慎，同事每天提交的代码都会仔细检查，数据有异常也会及时处理。
而且，硬件出问题会留下痕迹，逃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他们直接选择了更加简单粗暴的方法，故意将他与客户隔离，逼他离职。
唐达人额头冒汗，支支吾吾地解释说，因为小张没去过工地，便抽空带她去见识见识。
至于设备，大概是不小心碰到了。
“可你们那天的请假理由，一个是带女儿看病，一个是参加同学的婚礼，怎么会跑到工地上去看病、结婚了呢？”
文建中笑吟吟地问道，温和的声音如一柄尖刀。
沈言诧异地看着他。
今天的董事长说话清晰有条理，准备充分，与昨日那个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败家子简直判若两人。
“小张，你想去工地增长见识没问题，但不能通过陷害公司技术骨干的方式啊，这让我们公司未来怎么发展？”
文建中语重心长地责备道。
他没给二人辩解的机会，强行坐实了罪名。
张云花容失色。
说到底，她也才毕业了三个月不到。离开象牙塔后，猛然面对这么多人的注视以及咄咄逼人的董事长，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张永年突然抢过话头：“董事长言重了，现在人工智能这么发达，万一这些照片是伪造的呢？”
他打定主意，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并赶在文建中之前联系相关人员把监控删了，就能死无对证。
二人针锋相对，两道视线几乎让空气都产生了波动。
“张总这么说，倒也有道理，是我疏忽了。”
片刻后，文建中败下阵来。
其他人顿时松了口气。
刚刚的气氛过于剑拔弩张，仿佛空气都凝固了，有种窒息的感觉。
不过，文建中立马又掏出了一叠照片，再次分发给了众人。
这次的照片少了很多，每个人只分到一张。
但几乎所有人看清后，都瞳孔一缩。
照片上，张永年、唐达人、李淑以及其他高层领导正在一家影院里，与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漂亮女人相谈甚欢。
“据我所知，这个叫韩月的女人是幻梦影城的老板娘，同时兼职放高利贷，而你们一行人不止一次地去找过她。”
“张总，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文建中收起笑容，面带冷色地问道。
气氛瞬间紧张，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沈言心中“咯噔”了一下，眼里陡然涌上兴奋。
“终于撕破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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