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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渣男

    站在一座看似刚刚修缮好的一座房子的屋顶上,竹篱笆的屋顶上落着厚厚的一层枯草,徐君器微微低了低身子,将自己很好的隐藏了起来,离房子不远的地方就是田庄的人聚集的打谷场。

    看着慢慢散去的人群,徐君器目光落到了当时场地里说话的中年男子身上,口中喃喃:“这就是村长?”

    田罗甩着膀子回到了自家院中,刚进门,一嗓子吼了起来:“给我倒杯水。”

    “哎。”屋内穿来怯生生的声音,妇人穿着粗布衣衫,端着一瓢水,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了出来。

    “磨磨叽叽磨磨叽叽!”田罗很是不悦的斜了一眼,大嗓门显示出他现在极坏的心情。

    妇人不敢多说,急忙加快了步伐,递上了水瓢。

    连续喝了两大口,田罗将空了的水瓢朝妇人身上一甩就道:“真是糟心,都什么破事!”

    妇人不敢反抗,慌乱的接过水瓢,低着头又回了屋子。

    “上哪儿啊?”田罗见状不高兴了,立刻阴着脸喝道。

    妇人忙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田罗低着头,低喃:“将瓢给送回去。”

    “送什么送!”田罗上前一把拧住妇人的胳膊,怒目而视:“我叫你送!”说着,另一只手还不停的到处掐妇人的胳膊,很快,露出的皮肤上呈现出了不正常的红紫色。

    妇人忍着眼泪和疼痛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别看田罗是个男的,个头却不高,而且偏瘦,若是遇到个壮硕的妇女,只怕都不够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田罗外表弱小,可打起人来却不含糊,不管是打媳妇,还是在外面和别人打架,那都是下手狠毒的。

    见妇人任由自己大骂,田罗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一扭身坐到了院子里的藤椅上,这把椅子是村子的老篾匠编的,本来是送给村长的,可田罗越看越喜欢,后来便送了村长一个人情,这才换来了这把藤椅,田罗喜欢这把独一无二的椅子,所以一天到晚放到院子里,生怕别人看不到似得,只要一空就坐上去。

    妇人低眉顺目的站到一边,手中紧紧地抓着水瓢,她知道,此时的自己千万不能反抗,也不能出半点问题,只要等田罗气消了,就不会再打自己了。

    “你说这都是什么人?好端端来我们田庄闹事,真是糟心!”田罗忿忿不平,狭小的眼睛泛着精明的光芒。

    妇人低低的摇了摇头,她虽然没有在场,但是她倒是听说了,好像村里那个黄寡妇不肯改嫁小叔,被拉去沉塘了,但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杀出一个很能打的外人,将人给救走了。

    本来这事和田罗也没啥关系,可是这些天,村里发生不少事,不仅差点出了人命,而且还闹到了庐州府衙去了,村长田富有带着几个人去府衙处理事情去了,于是,这个平日里最会巴结村长的田罗,变成了代村长。

    田罗呢,平日里不务正业,家里的农务都是他媳妇一人承担,村里不少人看了直叹气,却不敢说什么,因为这个田罗有个很大的特点,就是不讲道理,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找人出气,老人打,小孩也打,打得过的打,打不过也打,吃了亏了就暗地里使绊子,比如捉了蛇扔别人家屋里,或是将别人家的孩子绑着放到野外一天一宿,几次一闹,谁还敢跟他斗?

    说来奇怪,田罗谁都看不上,却很卖村长田富有的面子,原因不光是因为他是村长,更重要的是田罗的好哥们就是田富有的亲弟弟田福生,田福生虽然也油头,却比田罗好太多了,起码人家干活养家啊,谁也搞不清为什么这两个人关系那么铁,这次府衙的事情也是田福生出事了,所以村长亲自去了,而田罗便乘机成了代村长。

    当了代村长后,田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将黄寡妇给沉塘,说起黄寡妇,有几分姿色的,主要是能干,家里家外都能干的很,一个女人养活一大家子不说,还任劳任怨,村里提及黄寡妇那都是竖大拇指的,可是偏偏命薄,她男人年前上山被狼给叼走了,要说这大冬天遇到狼,也是稀罕的,要不说人命薄呢。

    黄寡妇的男人有一个弟弟,因为家里穷苦,加上刚回迁回来,所以一直没娶到老婆,如今倒是好了,根据村里的规矩,这男人死了,女人就要改嫁给自己的小叔,当然一家娶媳妇也必须先长后幼,所以,当黄寡妇男人死后,她小叔就立马要闹着洞房,黄寡妇倒也算是烈女,死活不肯。

    黄寡妇的小叔见自己搞不定了,便找到村长,希望村长出面给摆平了,就是拖,也要将黄寡妇拖进房间把事给办了,村子毕竟是村长,虽然说这是村规,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硬是要把一个女人拉进房间,这事村长做不出来,自古村规中说,如果不受村规就要沉塘,但是也没见真的把谁沉塘的,所以这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如今,村长刚离开村子去了庐州府,黄寡妇的小叔就找到了代村长田罗,两杯小酒一喝,尽了兴,田罗便拍了胸脯保证搞定,可最终那黄寡妇以死相逼,就是不肯入洞房,面子挂不住了,田罗一发狠,直接差人拖了去沉塘,这便上演了徐君器河坝救人的一幕。

    “一问三不知,老子要你有什么用,连个屁也没给老子生出来!”田罗越想越是生气,对着自己的媳妇上来就是一顿掐啊打的,若不是现在村里没有合适的女人当媳妇,他早就儿孙满堂了。

    妇人低着头,眼泪从眼角滑落,一个女人,吃点苦倒不算什么,丈夫这德行便是没救了,不仅成日里被打来骂去,而且自己也没生出个一儿半女来,这是作为女人最大的屈辱,每每想到,妇人都忍不住心酸不已。

    田罗见妇人流泪,火越烧越大,伸手抡起藤椅,照着妇人的头就砸了过去。

    意料之内的声音没有想起,却想起了一声不屑的冷哼:“就这天天打女人的本事,也能当村长?”

    田罗瞪大了眼睛,看着将自己手腕紧紧抓住的徐君器,脸色通红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了,甚至被抓紧的手腕开始慢慢疼痛起来,越来越疼,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