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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苦难千年 第四十九节 韩家鼠辈

    孙仲芳忽的抬头,睁开猩红的眼睛,茫然四望。

    猛地甩了几下脑袋,他觉得自己神志有了些清醒,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

    一手握着簪子,一手握着一柄古朴的短剑。

    他惊慌的站起,握簪子的手抖个不停。

    这簪子,簪子,古怪,古怪,太古怪!

    刚才发生了什么?

    稍许,按下思绪万千的心情他缓缓坐下,将短剑放到桌上,看着簪子发起呆来。

    久久后,他拿簪子往指头上一刺,鲜血流淌出。自己知道疼,说明不是做梦,但此刻神志清醒的很。

    扎手指,扎掌心,血流了很多,自己要想的结果再没出现。

    孙仲芳又不是个虐待狂,见没反应于是看向短剑。

    剑刃不长,一尺有余。可以说是一柄短刃更贴切,很普通,剑鞘更显普通。

    他将一根发丝往剑刃吹。

    突然,他双眼瞪的大大。

    发丝悄然断成了两节,好锋利!

    上苍有眼,自己想要一把宝刃,没想到就赐予自己一柄,孙仲芳痴痴傻笑起来。

    之后,孙仲芳时不时用银簪扎手呀扎胳膊呀扎大腿呀,可得宝物的机会一次都没出现。这样古怪行为经常出现,那白皙的皮肤上布满血痂,让桂凤她们惊诧于自家男人是不是中邪了。

    见他时常垂头丧气一副萎靡样,出入赌坊成了常态女人们也不在啰嗦,阻拦。

    或许,那年杀了那么多人有后遗症吧!谁做出格的事,内心哪没压力哪不扭曲。杀条狗,见狗可怜兮兮看着自己,很多天都会食之无味。

    去赌坊妓楼玩玩,或许能缓解,如今家中不缺钱,更何况他还能从赌坊老赢钱回来。

    孙仲芳常光顾城中各大赌坊,但被列为不受欢迎者。因为他每次都要赢钱走,打又打不过,实在是个千人厌。

    日落日出,一晃三年。

    盛桓仁回总堂交任务,飞过霞云峰转弯时直觉感到有人隐匿身形飞遁。之所以能感觉到,是感觉到熟悉,是那种久违的藏于内心很久的熟悉。

    在半庭坊有谁会隐身飞行?

    那年他巧遇半庭坊执法长老,被其看中加入了半庭坊。如今已经是筑基后期,待此次任务完结后领取资源准备冲击筑基大圆满。

    他有些好奇,于是跟踪而去。

    在半庭坊学到很多技巧,洞察隐匿,更会隐蔽跟踪,自己没几年就成了金牌杀手,他相信对方根本察觉不到会有人跟踪。

    行千里后目标忽的消失,盛桓仁内心“咯噔”一下顿生警兆。

    他根本不疑惑,无数次游离于生死间对危险十分敏感,忙急往地面降落。

    身侧空气微微波动,这不是自然之风,威胁已经骤生,他降落同时往身上贴一张上品遁地符。

    遁地符是他的保命符,只要遁入地底,自有百种逃离办法。

    但一只美丽手破了遁地符护罩,这符罩就连结丹境修士都破不了的,可这美丽手毫无阻碍的伸过来。

    难道是元婴修士?

    盛桓仁惊恐,但看见眼前这人有些熟悉,刹那想到了一个人。他睚眦欲裂,自己这辈子和此女人就是犯冲命相克!

    即便怒火焚身,但根本没有了反抗能力。

    他脖颈已经被对方掐住了脖颈,全身灵力散去连力气都没有,如同无骨般,只得嘴里支支吾吾说道:“你,原来是你这恶女人!”

    他并没有看到对方那空洞的眼眶,只是瞬间就晕死了。

    “咯咯,嗄雑,这躯体好,逆天体质,忒好,待老吾蕴养千年后夺舍重修,机缘机缘!”

    韦廉昕机械将盛桓仁塞入右眼眶,嘴中发出如金属间摩擦的刺耳声。

    随后,她飞遁离开。

    飞行间,韦廉昕只觉身体抽搐了几下。

    “我刚才,刚才……”她内心有所思,之前应该发生了什么,就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从洞府中悄然离开,离开了栖霞山,离开了半庭坊,途中没有发生什么呀!

    没有头绪,她就不想了。

    前面是向郡,她不想去了。

    那里的无道,令人发指。城中虎嵬军无聊到白天骑马在热闹大街上疾驰,以冲撞行人及鞭打他们取乐。

    表面上盛世太平,一片祥和,实则处处有不平。律令看似多么阳光,实则背后不知有多么的黑暗。吏治腐败触目惊心,甚至一个小捕快往往就能令人破家。

    自己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

    正思虑间,就听到前方有欢喜笑声。

    “哈哈,五官精致、体态丰盈、肢体婀娜、风姿绰约,貌美如花天然无雕琢,我喜欢!”

    “嗨,不思,她是大家闺秀型的美,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小家碧玉型的美。归我!”

    “哈哈,还大家闺秀,妖媚,不,妖娆,不,妖妖……”

    “嗨,不思,就是不要思淫,多正点的女修,归我归我!”

    韦廉昕眯了眯眼,见两个筑基中期男修踏空站立挡住了自己前行路。

    色眯眯的看着自己,她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

    “哈哈,这一颦一蹙,我喜欢。哎呦,我,心,扑腾,哈哈!”

    “嗨嗨,别和我抢,这一头红发,红艳艳,我,啊……”

    韦廉昕闪身前冲,手中小剑抖了几下那两男修从高空坠落。看着坠落的尸身,她撇了撇嘴,暗自感慨了一翻刺杀术非常了得。

    一路,韦廉昕有些郁闷,怎么有这么多色鬼。不是说修士要努力修行提升境界,修道要修心,这些修士怎么凡心这么重!

    她不知道自己魅力有多大,即便戴上斗笠面纱,但遮不住身姿。俗话说,蝶与蜂争舞花丛中,只因此花太鲜艳。

    不能飞行,走走世俗路,少招蜂引蝶。

    这一日,韦廉昕来到江西府城。

    这里,好像有一支韩族在此繁衍,不知过的怎么样了?

    韦廉昕走在街道上,暗自想着。

    “来升财”大门口。

    “孙爷,您走好。”周四对着孙仲芳点头哈腰道:“这坛十年香送您嘞,算扫您雅兴给您赔不是。哈哈,改天再来,我们欢迎欢迎!”

    “你们,你们,哈哈,好,这十年香,哈哈,孙爷我来开心,又不是赢你们的大子。何必,何必,呵呵,多谢多谢。”

    孙仲芳一手接过酒坛,一手扬起剑鞘在周四肩上敲了敲,笑着一步三摇的离去。

    不远处,韦廉昕看到孙仲芳手中的小剑,不由得眼睛一亮,和自己拿柄小剑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这里韩族中也有修者?

    放开神识,这人一点灵力都没有,就是个凡人。难道这物件是祖上传下来的?此人姓孙不姓韩,或是捡到的?

    不对呀,自己姓韦,也不姓韩呀,怎么如此想。

    尾随着七拐八拐,韦廉昕看到了“晚辰客栈”。

    晚上,桂凤躺在床上感慨道:“老孙,今天来了个女的住宿。啧啧,那皮肤好白好嫩,如羊脂玉。不不,就是水。唉,我这皮肤,人老珠黄喽。还有那身材,啧啧,还有那脸蛋,美的如画上仙女。我这一辈子,啧啧,看到这么美没白活。”

    孙仲芳问道:“是那个戴斗笠的?”

    “是呀,我给她打热水,看到她解下面纱。仙女般的美,啧啧,不遮面,定会被糟蹋了。但看她端庄优雅,那衣袍面料,都没见过,定是富贵人家小姐,估计也没人敢惹!”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孙仲芳就留心了。一身富贵又长的美,定要劫了。

    天亮,孙仲芳没去武馆赌坊,也没去遛街喝花酒。

    韦廉昕退了房,出城而去。

    孙仲芳尾随十多里,内心有些想不通这妮子弱不禁风怎么独自一人远行,还走的飞快?若不是练过武,还没这脚力!

    嗨,想这么多干嘛,这是天赐我孙仲芳,劫财又劫色!

    避风岭,通常路人很少,可以说是荒郊野岭了。

    孙仲芳小跑绕路拦在韦廉昕面前,晃着小剑高喊要声:“此路是爷开,留下买路财!”

    韦廉昕笑道:“倒小看了你!”

    孙仲芳一路尾随,她清清楚楚,之所以一路让其尾随就是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个人。

    说着,韦廉昕一招手。

    孙仲芳觉得全身动弹不了,好像有块巨石压住了自己,气都喘不匀,手中剑飞到了对方手中。

    他暗叫不好,这次踢到铁板上了。

    韦廉昕一手握住剑鞘,抬手握住剑柄,一拔。看着剑刃,稍输入灵力,就见剑尖出现一道三尺蓝芒。

    孙仲芳双眼猛睁,如拳头那般大,双腿不自主的打起颤来。

    “你姓啥?”

    “我,我,我孙仲芳。大姐,不不,仙姑,饶命啊!鼠辈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嗷嗷待哺的三岁小女。饶鼠辈一命,小的在家给仙姑供长生牌!早晚上香,祝您老长生不老。”

    “姓孙?姓韩?”

    “我姓孙,不不,我姓韩。我真的姓韩,我说若谎,不得好死。只求仙姑饶小的一命,小的上有八十……”

    “西河韩族,和你有啥关系?”

    “西河韩族,西河,没西,没听过……”忽的眼前一亮,孙仲芳忙改口道:“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