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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最累是爹,最苦是娘

    一个个黑色字体连成一句句修行口诀,一一烙印在李如初的脑海之中。

    真空未至,真神难出。

    唯我真空,可容真神。

    炁息于命门,如子在胎,不饮不食,绵绵长存。

    ...

    上至顶门泥丸宫,下至脚板涌泉穴,九窍八门都补合,休教一点有漏泄。

    时间缓缓流逝,老人已然看出眼前女子已经步入正途,他再次开口说道:“每个人与生俱来都会有本命灵气,在你丹田内的那一缕洁白絮状雾气就是你的本命灵气,修道者的修行根本也在于本命灵气,若是此气被夺,则意味着以前的努力都为他人做了嫁衣,日后你要做的,就是温养这股本命灵气,使其壮大,日后筑基,结丹,炼婴,化神都要用到这股本命灵气。”

    李如初微微翘起嘴角:“懂了,就像养祖宗一样,得好吃好喝招待着。”

    “是这个理儿。”对于李如初的这个理解,老人哑然失笑。

    李如初熟读功法以后,开始运转功法,丹田处那一缕本名灵气游出丹田,在体内经脉各处游走。

    一圈之后,李如初体内的那股本命灵气突然发出了一阵吸引力。

    老人轻咦一声。对于李如初能够这么快感受到体内的本命灵气,老人本就诧异,若是不提前知道眼前女子是第一次修行,老人还会以为她已经是一个修士了。

    可更让他吃惊的是,李如初竟然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理解了功法所言,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就开始修行,甚至已经展开了吞天法门。

    只见四周空间开始扭曲,被李如初体内的那股引力给拉扯得变形,就连之前反复出现的旋涡也变了形。

    极魔之地内,空间犹如一张黑布,而黑布的中央放了一个很重的物品,使得黑布中央往下沉了一大截,黑布上的一切都朝着中央处滑去。

    随着一缕缕灵气被李如初吞噬,李如初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圆形印记,灵气入体,被本命灵气吞噬同化,眉心处的印记也逐渐从空的状态到满的状态。

    数个时辰后,李如初睁开双眼,眉心处的印记已然化作了一个月牙。

    不是李如初不想继续修行,而是她体内的本命灵气已经不在吞噬,好像一个人吃饭吃饱了一样。

    看来这吞天魔功也有缺陷,李如初如此作想。

    等本命灵气将吞噬的那些灵气‘消化’以后才能继续吧。

    李如初扛着油纸伞起身,再次深深一拜:“有劳前辈替晚辈护法。”

    老人点了点头,继而大手一挥,李如初只觉得眼前场景突然模糊,再就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祭坛上。

    李如初抬头看了看四周墙壁,一个个黑袍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

    李如初视若无睹,她来到最外围的围墙最下端开辟出了一个较小洞府。

    洞府内,李如初盘膝面壁,黑色墙壁上刻有一个人的名字,刘燕青。

    李如初刻完这三个字后喃喃道:“苦难是花开的伏笔,冬天总要为春作序,刘燕青,一帆风顺太无趣了,我祝你乘风破浪吧。”

    ...

    通天河渡船上,刘燕青躺在甲板上,胸口剧烈起伏,气喘吁吁。

    一天一万拳,方可感受寂静之妙,可现在的刘燕青一整晚只是递出了第三拳,第三拳后,他觉得体内各处都有一股强烈的刺痛感。

    血气之力消耗严重的他就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动了。

    当天边出现第一抹清白时,刘燕青的肚子传来一阵咕咕的声响,练武之人最是消耗体力,哪怕昨晚吃得再饱,也扛不住刘燕青这般消耗。

    只是刘燕青不知道是,在后面的渡船上,有个人始终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聂族兵的分身整晚未睡,时不时的就将目光投向蓄力中的刘燕青。

    本尊已经离开了龙头小镇去执行玉简中发布的新任务,而他的任务就是监视刘燕青的一举一动,最好是跟在他的身边,直至找到李如初为止。

    聂族兵分身眼神阴沉,自言自语道:“我的好娘子,你可真是命好啊,这么多人都在帮助你,不但帮你疗伤,还帮你驱除了体内的隐患...你究竟去了哪里?”

    聂族兵分身自说自话,说了很多,无人听见,最后的最后,他抬头望月,泪流满面说:“可千万千万,别死在我前头啊。”

    还有一人同样关注刘燕青习武,那个人就是刘燕青的娘亲刘婉君。

    刘燕青一整晚未回房歇息,作为娘亲的刘婉君又怎会不知?

    一整晚的时间,刘婉君辗转反侧,忧心忡忡。

    十五年前,她风华正茂。

    十五年前,他冠绝当代。

    一个是前朝遗族的三小姐,一个是武冠军中的少将军。

    在家人极力反对的情况下,刘婉君还是毅然决然的决定跟他在一起。

    也正是十五年前,新皇登基大宝,钦天监主簿崔教化夜观天象。

    一颗极为明亮的流星划过天际,崔教化惊恐至极,他近乎疯癫的跑到养心殿的龙榻前禀报,那颗流星来自天枢星北方,是地劫星相,而它消失的方向正对锦南洲南部。

    也就是说,谁家能‘得’那颗星辰,谁家降临的子嗣就有可能是祸及一洲的灾星。

    而崔教化演算的对象正是刘家的刘婉君。

    那一年春季,刘婉君刚好有了身孕。

    那一年,南岳过鼓动周边邻国对大梁发动了一场大战。

    军中威望极高的裴文敬自然是要领兵参战。

    胜了数场战役后,裴文敬所带领的三万龙骑军遭遇埋伏,在极短时间内死伤过半,至于行事一向隐秘的龙骑军是如何被对方猜中行踪的,此事蹊跷得很。

    最后三万龙骑军只有寥寥三百人归来,他们都说是裴文敬叛出的大梁,是他泄露了龙骑军的行踪导致龙骑军几乎全灭。

    也有人说,裴文敬为了掩护残余龙骑军战死在那场战役中。

    他本可以逃生,可他选择战死。

    策划了这一场阴谋的大梁皇帝假装极为震怒,诛了裴家九族,更下了一道圣旨,打掉刘婉君腹中胎儿,否则刘家与裴家同罪。

    在满朝文武的口诛笔伐下,是刘良云第一个站出来护住刘婉君,让她逃出了泰安城,在逃到龙头镇的路上也遭遇了数波追杀,若不是冯世才以死相护,刘婉君早就是个死人了。

    没想到这一逃就是十五年。

    可之后的岁月为何一直平静,刘婉君不得而知,可仔细想想,刘家为此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彻夜难眠的刘婉君一想到开始习武的刘燕青会重蹈他爹的覆辙,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