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镜鬼的日记
……
‘【……怀孕的事先被父亲发现了，他和母亲质问我是谁……我说了阿凌的身份，但没有透露阿凌是振华会的人。】’
‘【父亲大骂我糊涂，我没说什么，也知道父亲是关心我的，但他和母亲还是想试着给我再寻一门亲事，我反对了，但也无用。
所幸，我有身子的模样痕明显，寻常人家还真没有感与我相亲的。振华会那边也知道我的情况，付会长这段时候也常来看望我，还给我带来关于阿凌的情况——阿凌成为圣子，之前来见我是借着南巡的名义，回京后他便翦除了许多圣教与他不合者的羽翼……
照这个情况看，阿凌在京城，明面上应该没有多大的危险，但他清除那些党羽势必会得罪一些人，希望他能平安。】’
‘【……振华会的计划即将进入尾声，阿凌那边也传来消息，时机已到……只恨我在临盆之期，不便跟振华会的主力前往京城。】’
‘【……娃娃很可爱，我给她取名叫芷离，希望她长大后，不要像我一样感受离别之苦。】’
‘【……事情有些不对劲。
两个多月了，为什么京城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就好像王朝还是那个王朝，国教还是那个国教，一切都没有变化！
坐月子结束后我才发现，振华会原本的据点已经成了别人的宅院，原本的人呢？为什么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
‘【……我对不起芷离，但我必须去一趟京城，付会长和阿凌他们在半个月前传了一封血书回来，必然是出事了。
舟渡口的振华会成员准备去京城一探究竟，他们找到了我，请求我为他们提供之前关于京城的情报，我答应了。】’
‘【妈妈会带爸爸平安回来的，芷离，可怜的孩子，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
……
‘【一九二五，春三月，七日。
母亲不是抛弃了我，她只是去找我父亲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骗我？】’
‘【一九二五，三九。
母亲日记里的国教莫非是往生教？可这个教会好像在我出生那年就覆灭了，振华会……他们都说振华会是反贼，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一九二五，六二。
往生教，韩凌，这个人根本不存在，根据记载，当年的往生教圣教子根本不是他，阿凌……我父亲到底是谁？母亲是不是被人诓骗了？她到底去了哪里……】’
‘【一九二五，七十六。
振华会又开始作恶了……太奇怪了，明明在母亲日记里，这些人似乎才是好人？可是除灵宫都对振华会发出了通缉，这不可能是假的。】’
‘【一九二五，七十九。
附近好像有一个振华会的小窝点，要不，我混进去试试？】’
……
‘【一九二六，七十九。
真特么疯了！这个振华会居然有一年的闭门修习期，害我一年都没回来，还好日记还在，这可是母亲唯一给我留下的东西……我发现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老妈肯定是被人骗了。】’
‘【一九二六，七三一。
妈妈呀！今天差点被除灵宫的道士给斩了，还好我那句‘我是卧底’喊的快……那道士人还挺好，他不说我都没发现，修炼了振华会的功法后，我的性格好像确实变了。
我旁敲侧击了一部分关于往生教和振华会的渊源，那道士小心着呢，啥也没跟我说。
不过没关系，那种态度，说明除灵宫一定知道什么内幕，嘿嘿……】’
‘【一九二六，九十七。
呼呼~总算通过那个道士接触到除灵宫了，那个道士姓付，还挺巧。】’
‘【一九二六，十一。
……
……
这算什么真相！】’
‘【一九二八，一十三。
淮安分地的魔女，今天要嫁给京中总会的少会长了。
真是令人期待。】’
‘【一九二八，一十四。
应该过了一天吧？嘿嘿，趁这个少会长精疲力尽的时候，我割掉了他的脑袋……可是我已经离疯子不远了，真的，振华会……好好当你的往生教不好吗？为何要披着无辜者的皮囊！！！】’
‘【一九二八，三十二。
尘埃落定了，振华会被彻底覆灭，没有一人幸免，我也该走了——沾染了那些人的修炼法门，没有人能变回正常人，真是狗日的。】’
‘【一九二八，三十三。
那句外语怎么说来着？法科还是华科，玛德，我万万没想到那一晚假戏真做，居然有了小宝宝？！
重点是，我亲手杀了孩子他爹？
完球咯，这孩子估计得像我一样苦命了……娘亲，您这名取得，当初您还不如叫我大傻呢……】’
‘【一九二八，十一。
除灵宫，吊着我的精神，我女儿，叫静若，除灵宫答应扶养她成人，足够了。
只恨，战争未停，家国不定。
娘，若您在天有灵，请保佑……国泰民安吧，这，也是您的心愿。
——兰芷离·绝笔。】’
……
……
轰——！！！
不过巴掌大的妆奁镜面涌现出无数以血液凝结成的鬼爪，顿时将这一整间讨论室挤满。
林清琊见这镜鬼似乎被彻底激怒，马上放开兰月，把其扔给慕容斌，“带她出去！”
“……喂！林——”
轰隆……
血爪不断地在室内冲击，墙灰被震的四散，墙壁被血爪抓出了一个又一个孔洞。
林清琊沾在血爪包围之中，手臂和要害均被从体内长出的骨头包裹。
他双手浮在半空，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出去。”
林清琊面无表情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慕容斌抱着兰月，咬了咬牙，将手上浮出来的数张符纸全部丢向漫天血爪：“你自己小心！”
说完，他在血爪意图涌出房间前，迅速将门带上，抱着兰月跑向中控室……
慕容斌临走前丢下的数张驱鬼符让林清琊的减轻更多。
驱鬼符集中使用，让那密集的血爪刹那间散去了一小半……
血色形成的帘幕逐渐凸出一个狰狞的人脸，朝着林清琊发出咆哮：
“去死！！去死！！！”
林清琊目光微闪，脚下用力蹬击地面跃起，在一个血爪打算从背后偷袭他之前躲过，随后手上的骨爪弹出，狠狠抓向那血脸——
“啊！”
血脸发出一声女性的惨叫，表情更加疯狂。
遍布房间的血色幕帘突兀地露出了空隙，将妆奁镜面完整露出。
下一刻，林清琊的感知里终于出现了波动——镜鬼的本体，终于回来了！
一个浑身鲜红的长发女人无声无息间出现在了林清琊的面前，同一时刻，房间里的血色无意间变得更加深重，四面墙壁嘉善天花板、地板，全部都是深红色的帘幕，原本的门已经看不见位置，出路呗彻底封死，房间里的桌椅还有角落的折叠床也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没有当初吴老四的庞大身躯，也没有多么令人发毛的长相，除了披头盖面的黑色长发和露出红袖的青紫色手臂外，也就那双手上的利爪看上去略有一些威力。
——但这只红衣镜鬼带给林清琊的压力，却丝毫不弱于吴老四。
这样的异常，真的只有寅级？
林清琊再一次怀疑公司对外界异常的评级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位八九不离十是兰月祖先的镜鬼显然是被林清琊之前的行动惹恼了，但她似乎也发现林清琊异于常人的地方，比如那一节节外突的骨头。
她头发后的双眼似乎一直在注视林清琊，似乎在评估他的威胁度。
丝丝——
两方身形未动，但四周的血幕张牙舞爪地朝林清琊缓慢逼近……
这个房间就好似一个牢笼，而林清琊就是其中的困兽。
林清琊也清楚的知道，如果不能抗过对方的第一波试探进攻，那后面的计划只能是枉然。
镜鬼带来的压力，让他下意识背后去摸了摸藏在腰带里的匕首，他一般有些紧张的时候都会握住它，因为曾经，这把武器是唯一能给他带来安慰的外物。
——现在也是。
突长的指骨并不好握刀，林清琊果断选择收拢了骨骼，以迅雷之势拔出了久违没有见光的匕首，整个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笔直地冲到了镜鬼身前！
短距离的正面突袭，一直都是他的强项。
至少目前，从未失手过，但……
这次例外。
镜鬼不愧是被雅晴认定为准寅级的异常，反应里根本不是正常人可比拟的，在匕首近身那一刻，一身红衣上涌出血色丝线，精准无误地缠住了匕首的刀刃。
林清琊冲上前的劲力带起一阵风，吹散了盖住镜鬼脸部的头发，露出了一部分脸部轮廓。
与兰月十分相似的面容让林清琊微微一愣……
可这一愣，却令他本来预备进行的下一步动作失去了机会，镜鬼甚至不再试探性的用血丝发起攻击，而是直接伸出了青紫色的鬼爪。
情急之下，林清琊看着对方，眯起眼睛，忽而没头没尾道：
“付志成。”
场面静止了一瞬。
林清琊抓住镜鬼停滞的机会，立即抽刀，忍住浑身疼痛将背部骨骼变化覆盖到体表防止对方从背后偷袭，一把抓住了妆奁，举起匕首，作势就要将镜子毁坏——
“住手！”
镜鬼嘶吼一声，随即扑在了林清琊背后。
下一秒，镜鬼和林清琊双双消失在原地……一同消失的，还有满屋子的血幕。
……
总控室。
慕容斌将兰月交由陈佳琪照看，自己则是着急的开始联系特处组的领导和同事：
“是！那位林清琊同志引诱来了那只镜鬼的本体，现在那个房间的监控被屏蔽了，我们无法得知里面的景象……好，如果有新情况我一定马上汇报。”
“老骆，我现在急需一部分资料，内容主要是关于末代王朝、往生教还有振华会的……
我没说不给你时间，你找到了发给我就好。”
慕容斌打了两通电话，呼出一口气，看向旁边，“怎么样，这姑娘没事吧？”
“……那要看组长你说的没事指什么程度。”陈佳琪有点像在翻白眼，手上还在帮兰月往伤口上抹药，“死是死不了，但是这么大力道掐下去，要是窒息久了人可能都会废掉，就算没废，这淤青段时间内也消解不下去……组长你也太相信那个林清琊了吧？”
慕容斌看着昏迷不醒的兰月，苦笑一声：“没办法，下下策了……我本来也就是抱一点期望，没想到真的成功把那个鬼东西逼出来了。”
警局的人大部分已经被撤离，对于镜鬼这类鬼怪，普通的物理手段还真没什么用，而且还容易误伤自己人……
他正担忧林清琊和镜鬼的情况如何时，陈佳琪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组长，你快看监控！”
慕容斌心里突了一下，猛地转头，惊愕的发现原本兰月那间房间的监控影响重新恢复了正常，但……
房间里没有人！
匆匆交代了陈佳琪一句，慕容斌直奔那房间而去。
碰——
房门被他大力推开，里面的景象正常到让他心寒：
桌椅完好，就跟没动过一样，连那张折叠床都好好摆在原处。
只有桌子上打开的妆奁镜面里一片血红，附近的地面上还掉了一把匕首……
“前后不到两分钟而已……”慕容斌喃喃自语，“他失败了？”
……
黑，白，与灰。
主色调为这三色的世界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镜鬼。
然而现在，这个世界里多出了一个不速之客。
林清琊被拽进来的时候也感觉有些突然，但却一点也不慌，内心还有些病态的兴奋——
“这就是你的领域吗？”
他浑身现在覆盖满了骨骼，很痛，但不影响他咧嘴发笑。
林清琊现在被镜鬼踩在地上，对方应该是想揪掉他的脑袋，但由于他提前彻底放飞自我把‘畸变骨’的能力发展到极致，镜鬼只能慢慢把他的外骨骼掰开掰断……
“很奇妙的地方。”骨骼被掰断时的感觉虽然不好，但比生长出来的时候好太多了，林清琊甚至还有闲心看看四周，“这里就是镜中界？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
咔哒……
咔哒……
脖子和头部覆盖的外骨骼逐渐被一层层扒开，镜鬼如愿以偿地握住了林清琊的脑袋和脖子。
但这也让林清琊感觉好呼吸了很多。
“喂。”感受到脖颈处开始撕裂，林清琊却还好奇道，“你是不是也叫兰月？”
镜鬼突然看向他。
然而，当她看见林清琊额头那泛起诡光的六边图案时，她突然感受到了恐惧。
只是，镜鬼没能来得及杀死林清琊或是撒手逃走。
她只是恍惚了一下，意识就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直到一声声呼唤将她吵醒：
“兰月……兰月，醒醒。”
“兰月？”
‘【……怀孕的事先被父亲发现了，他和母亲质问我是谁……我说了阿凌的身份，但没有透露阿凌是振华会的人。】’
‘【父亲大骂我糊涂，我没说什么，也知道父亲是关心我的，但他和母亲还是想试着给我再寻一门亲事，我反对了，但也无用。
所幸，我有身子的模样痕明显，寻常人家还真没有感与我相亲的。振华会那边也知道我的情况，付会长这段时候也常来看望我，还给我带来关于阿凌的情况——阿凌成为圣子，之前来见我是借着南巡的名义，回京后他便翦除了许多圣教与他不合者的羽翼……
照这个情况看，阿凌在京城，明面上应该没有多大的危险，但他清除那些党羽势必会得罪一些人，希望他能平安。】’
‘【……振华会的计划即将进入尾声，阿凌那边也传来消息，时机已到……只恨我在临盆之期，不便跟振华会的主力前往京城。】’
‘【……娃娃很可爱，我给她取名叫芷离，希望她长大后，不要像我一样感受离别之苦。】’
‘【……事情有些不对劲。
两个多月了，为什么京城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就好像王朝还是那个王朝，国教还是那个国教，一切都没有变化！
坐月子结束后我才发现，振华会原本的据点已经成了别人的宅院，原本的人呢？为什么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
‘【……我对不起芷离，但我必须去一趟京城，付会长和阿凌他们在半个月前传了一封血书回来，必然是出事了。
舟渡口的振华会成员准备去京城一探究竟，他们找到了我，请求我为他们提供之前关于京城的情报，我答应了。】’
‘【妈妈会带爸爸平安回来的，芷离，可怜的孩子，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
……
‘【一九二五，春三月，七日。
母亲不是抛弃了我，她只是去找我父亲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骗我？】’
‘【一九二五，三九。
母亲日记里的国教莫非是往生教？可这个教会好像在我出生那年就覆灭了，振华会……他们都说振华会是反贼，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一九二五，六二。
往生教，韩凌，这个人根本不存在，根据记载，当年的往生教圣教子根本不是他，阿凌……我父亲到底是谁？母亲是不是被人诓骗了？她到底去了哪里……】’
‘【一九二五，七十六。
振华会又开始作恶了……太奇怪了，明明在母亲日记里，这些人似乎才是好人？可是除灵宫都对振华会发出了通缉，这不可能是假的。】’
‘【一九二五，七十九。
附近好像有一个振华会的小窝点，要不，我混进去试试？】’
……
‘【一九二六，七十九。
真特么疯了！这个振华会居然有一年的闭门修习期，害我一年都没回来，还好日记还在，这可是母亲唯一给我留下的东西……我发现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老妈肯定是被人骗了。】’
‘【一九二六，七三一。
妈妈呀！今天差点被除灵宫的道士给斩了，还好我那句‘我是卧底’喊的快……那道士人还挺好，他不说我都没发现，修炼了振华会的功法后，我的性格好像确实变了。
我旁敲侧击了一部分关于往生教和振华会的渊源，那道士小心着呢，啥也没跟我说。
不过没关系，那种态度，说明除灵宫一定知道什么内幕，嘿嘿……】’
‘【一九二六，九十七。
呼呼~总算通过那个道士接触到除灵宫了，那个道士姓付，还挺巧。】’
‘【一九二六，十一。
……
……
这算什么真相！】’
‘【一九二八，一十三。
淮安分地的魔女，今天要嫁给京中总会的少会长了。
真是令人期待。】’
‘【一九二八，一十四。
应该过了一天吧？嘿嘿，趁这个少会长精疲力尽的时候，我割掉了他的脑袋……可是我已经离疯子不远了，真的，振华会……好好当你的往生教不好吗？为何要披着无辜者的皮囊！！！】’
‘【一九二八，三十二。
尘埃落定了，振华会被彻底覆灭，没有一人幸免，我也该走了——沾染了那些人的修炼法门，没有人能变回正常人，真是狗日的。】’
‘【一九二八，三十三。
那句外语怎么说来着？法科还是华科，玛德，我万万没想到那一晚假戏真做，居然有了小宝宝？！
重点是，我亲手杀了孩子他爹？
完球咯，这孩子估计得像我一样苦命了……娘亲，您这名取得，当初您还不如叫我大傻呢……】’
‘【一九二八，十一。
除灵宫，吊着我的精神，我女儿，叫静若，除灵宫答应扶养她成人，足够了。
只恨，战争未停，家国不定。
娘，若您在天有灵，请保佑……国泰民安吧，这，也是您的心愿。
——兰芷离·绝笔。】’
……
……
轰——！！！
不过巴掌大的妆奁镜面涌现出无数以血液凝结成的鬼爪，顿时将这一整间讨论室挤满。
林清琊见这镜鬼似乎被彻底激怒，马上放开兰月，把其扔给慕容斌，“带她出去！”
“……喂！林——”
轰隆……
血爪不断地在室内冲击，墙灰被震的四散，墙壁被血爪抓出了一个又一个孔洞。
林清琊沾在血爪包围之中，手臂和要害均被从体内长出的骨头包裹。
他双手浮在半空，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出去。”
林清琊面无表情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慕容斌抱着兰月，咬了咬牙，将手上浮出来的数张符纸全部丢向漫天血爪：“你自己小心！”
说完，他在血爪意图涌出房间前，迅速将门带上，抱着兰月跑向中控室……
慕容斌临走前丢下的数张驱鬼符让林清琊的减轻更多。
驱鬼符集中使用，让那密集的血爪刹那间散去了一小半……
血色形成的帘幕逐渐凸出一个狰狞的人脸，朝着林清琊发出咆哮：
“去死！！去死！！！”
林清琊目光微闪，脚下用力蹬击地面跃起，在一个血爪打算从背后偷袭他之前躲过，随后手上的骨爪弹出，狠狠抓向那血脸——
“啊！”
血脸发出一声女性的惨叫，表情更加疯狂。
遍布房间的血色幕帘突兀地露出了空隙，将妆奁镜面完整露出。
下一刻，林清琊的感知里终于出现了波动——镜鬼的本体，终于回来了！
一个浑身鲜红的长发女人无声无息间出现在了林清琊的面前，同一时刻，房间里的血色无意间变得更加深重，四面墙壁嘉善天花板、地板，全部都是深红色的帘幕，原本的门已经看不见位置，出路呗彻底封死，房间里的桌椅还有角落的折叠床也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没有当初吴老四的庞大身躯，也没有多么令人发毛的长相，除了披头盖面的黑色长发和露出红袖的青紫色手臂外，也就那双手上的利爪看上去略有一些威力。
——但这只红衣镜鬼带给林清琊的压力，却丝毫不弱于吴老四。
这样的异常，真的只有寅级？
林清琊再一次怀疑公司对外界异常的评级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位八九不离十是兰月祖先的镜鬼显然是被林清琊之前的行动惹恼了，但她似乎也发现林清琊异于常人的地方，比如那一节节外突的骨头。
她头发后的双眼似乎一直在注视林清琊，似乎在评估他的威胁度。
丝丝——
两方身形未动，但四周的血幕张牙舞爪地朝林清琊缓慢逼近……
这个房间就好似一个牢笼，而林清琊就是其中的困兽。
林清琊也清楚的知道，如果不能抗过对方的第一波试探进攻，那后面的计划只能是枉然。
镜鬼带来的压力，让他下意识背后去摸了摸藏在腰带里的匕首，他一般有些紧张的时候都会握住它，因为曾经，这把武器是唯一能给他带来安慰的外物。
——现在也是。
突长的指骨并不好握刀，林清琊果断选择收拢了骨骼，以迅雷之势拔出了久违没有见光的匕首，整个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笔直地冲到了镜鬼身前！
短距离的正面突袭，一直都是他的强项。
至少目前，从未失手过，但……
这次例外。
镜鬼不愧是被雅晴认定为准寅级的异常，反应里根本不是正常人可比拟的，在匕首近身那一刻，一身红衣上涌出血色丝线，精准无误地缠住了匕首的刀刃。
林清琊冲上前的劲力带起一阵风，吹散了盖住镜鬼脸部的头发，露出了一部分脸部轮廓。
与兰月十分相似的面容让林清琊微微一愣……
可这一愣，却令他本来预备进行的下一步动作失去了机会，镜鬼甚至不再试探性的用血丝发起攻击，而是直接伸出了青紫色的鬼爪。
情急之下，林清琊看着对方，眯起眼睛，忽而没头没尾道：
“付志成。”
场面静止了一瞬。
林清琊抓住镜鬼停滞的机会，立即抽刀，忍住浑身疼痛将背部骨骼变化覆盖到体表防止对方从背后偷袭，一把抓住了妆奁，举起匕首，作势就要将镜子毁坏——
“住手！”
镜鬼嘶吼一声，随即扑在了林清琊背后。
下一秒，镜鬼和林清琊双双消失在原地……一同消失的，还有满屋子的血幕。
……
总控室。
慕容斌将兰月交由陈佳琪照看，自己则是着急的开始联系特处组的领导和同事：
“是！那位林清琊同志引诱来了那只镜鬼的本体，现在那个房间的监控被屏蔽了，我们无法得知里面的景象……好，如果有新情况我一定马上汇报。”
“老骆，我现在急需一部分资料，内容主要是关于末代王朝、往生教还有振华会的……
我没说不给你时间，你找到了发给我就好。”
慕容斌打了两通电话，呼出一口气，看向旁边，“怎么样，这姑娘没事吧？”
“……那要看组长你说的没事指什么程度。”陈佳琪有点像在翻白眼，手上还在帮兰月往伤口上抹药，“死是死不了，但是这么大力道掐下去，要是窒息久了人可能都会废掉，就算没废，这淤青段时间内也消解不下去……组长你也太相信那个林清琊了吧？”
慕容斌看着昏迷不醒的兰月，苦笑一声：“没办法，下下策了……我本来也就是抱一点期望，没想到真的成功把那个鬼东西逼出来了。”
警局的人大部分已经被撤离，对于镜鬼这类鬼怪，普通的物理手段还真没什么用，而且还容易误伤自己人……
他正担忧林清琊和镜鬼的情况如何时，陈佳琪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组长，你快看监控！”
慕容斌心里突了一下，猛地转头，惊愕的发现原本兰月那间房间的监控影响重新恢复了正常，但……
房间里没有人！
匆匆交代了陈佳琪一句，慕容斌直奔那房间而去。
碰——
房门被他大力推开，里面的景象正常到让他心寒：
桌椅完好，就跟没动过一样，连那张折叠床都好好摆在原处。
只有桌子上打开的妆奁镜面里一片血红，附近的地面上还掉了一把匕首……
“前后不到两分钟而已……”慕容斌喃喃自语，“他失败了？”
……
黑，白，与灰。
主色调为这三色的世界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镜鬼。
然而现在，这个世界里多出了一个不速之客。
林清琊被拽进来的时候也感觉有些突然，但却一点也不慌，内心还有些病态的兴奋——
“这就是你的领域吗？”
他浑身现在覆盖满了骨骼，很痛，但不影响他咧嘴发笑。
林清琊现在被镜鬼踩在地上，对方应该是想揪掉他的脑袋，但由于他提前彻底放飞自我把‘畸变骨’的能力发展到极致，镜鬼只能慢慢把他的外骨骼掰开掰断……
“很奇妙的地方。”骨骼被掰断时的感觉虽然不好，但比生长出来的时候好太多了，林清琊甚至还有闲心看看四周，“这里就是镜中界？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
咔哒……
咔哒……
脖子和头部覆盖的外骨骼逐渐被一层层扒开，镜鬼如愿以偿地握住了林清琊的脑袋和脖子。
但这也让林清琊感觉好呼吸了很多。
“喂。”感受到脖颈处开始撕裂，林清琊却还好奇道，“你是不是也叫兰月？”
镜鬼突然看向他。
然而，当她看见林清琊额头那泛起诡光的六边图案时，她突然感受到了恐惧。
只是，镜鬼没能来得及杀死林清琊或是撒手逃走。
她只是恍惚了一下，意识就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直到一声声呼唤将她吵醒：
“兰月……兰月，醒醒。”
“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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