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回归
长生先走一步，推开木门。好几个壮硕的汉子整齐的坐在椅子上，所有人皆穿黄黑色皮革护具，皮质面甲露出眼睛和鼻梁部分，面甲延伸到耳部，做飞云状，护住耳部，胸口上斜跨一条宽皮带连在腰间，皮带活扣上挂满了各式匕首，飞镖，粗绳，短刀和弩箭靠在椅子左侧。
这种武装到牙齿的人，哪是衙门里这些差人比得上的，那些军营里的兵爷，恐怕都没有这么多的武器。
坐在屋里的人，沉稳得可怕，即使是有人进来，都没有任何一人转头过来查看，甚至没有眼睛瞟向门口的。
“聂先生，他们？”
“他们只有坐在一楼的资格，上楼吧，我不是带你来看他们的，你只要记住一个他们中的一个名字：荆南。”
聂长征见长生看得出神，出言提醒道。
在聂先生的指引下，上了二楼。
二楼很空旷，整个屋子，只有一个巨大的圆桌，目测下来，少说有七尺，绕桌摆着九张太师椅。其余八张已经有人入座，并且入座的人，背后还有一人站着。
长生数着位置，唯一空缺的位置还比较靠里边，按照一般的座位主次来说，聂先生还是挺有地位的。
唯一戴着只遮上半边脸面具的响马阴笑着道：“账房，每次都是你最慢，大伙都等得焦急，你看车夫，早就不耐烦了。”
“车夫？他有胆子敢跟我说么？”聂先生理了理斗篷，毫不客气的呛了回去，对响马的话不屑一顾。
听到聂先生如此狂妄又带羞辱的话语，车夫的徒弟明显有些不服，拳头捏得咯吱响。
车夫伸手按住徒弟：“洞池，沉住气，不要受这老鬼挑唆，在座的，真能跟账房叫板的，只有木匠和裁缝而已，但是小辈里，你不一定输给谁。”
木匠背后的人传来轻蔑的哼声，离洞池寻声视去，与那人四目相对。
“响马，一把年纪了，早点退位吧，徒弟换了七八个，还没合适的？实在不行，你那一身本事，就教给这小子吧，给你留个念想。”聂先生把长生推到身前，极尽嘲讽意味。
响马正要发作，被裁缝的话语打断。
“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开始吧。”
聂先生刚坐下，坐在主人位的木匠就已经发话了。
平静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些沙哑，好似那种大病初愈的人，有些有气无力。说话的顿促感，却显得威严无比，让人不敢怠慢。听他说话的声音，长生推断他的年龄比聂先生只大不小。
“账房，站在你身后的就是你的徒弟么？”
“是！”
木匠冷哼一声：“藏了这么多年了，终于舍得拿出来了？”
“账房不敢！”聂先生回话看都没有看向木匠那边，话是服了软，可是语气却感觉不到一点低头的意思。
长生光听这话也能感受得到其中的针锋相对，将手放在聂先生的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聂先生会过意，抬手轻拍了两下长生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各自介绍一下吧，说不定过了今晚就见不着了。”
长生听着他们自我介绍，快速环视一圈。
中间主人位是木匠，他的左手边轮过来，依次是戏子，郎中，学生，车夫，响马，富翁，账房，裁缝。
每个代称身后的都是徒弟辈。长生还在发愣，聂先生用手肘推了推他，长生这才反应过来。
赶紧抱拳行了个礼：“各位前辈们好，在下傅长生。”说着还把面具给摘了下来。
面具后面又是皮筋又是丝线，将脸面牢牢遮住，长生费了半天力气才扯出来。“大家都戴着面具干嘛，怪不舒服的，路都看不清。”
长生的抱怨引起一群人哄笑。
“还以为来的会是个姓罗的，原来是个愣头青。可惜了，第一次见面也许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响马盗抽着烟杆，嘲笑着说道。
“大伯，你这可是烟草？好东西啊，我只听说过，第一次见到真家伙。这东西是怎么吃的，能不能教教我？”
长生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响马盗还没动，他身后的徒弟从腰间抽出烟竿抵住长生的胸口警告。
“再过来，小心你的头！”
看样子，浮屠内部，各位的关系，也挺紧张的。长生没讨到好，灰溜溜走回聂先生身后。
“傅长生！”
“啊？”
长生朝着声音的方向对视了过去，正是为首的木匠。
木匠看呆了，布满血丝的眼珠努力的鼓涨着，身体也不自然的向前倾，好似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木匠嘴角抽动着，仔细的审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此时的木匠，眼睛里散发出奇异的蓝光，搜索着自己的记忆过往。两道无形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慢慢向傅长生走去，直至逐渐与傅长生重合。
像！
不！
傅长生的眉眼，简直一模一样，就是那个人，那个永远自信又玩世不恭的人，那个给自己刻上十几年痛苦的人。
而他的鼻子和嘴，又是多么的像她。
长生听着木匠自言自语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不敢想，却又必须要去想的一件事浮出脑海。
木匠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身下太师椅的龙头扶手被他捏成了一团，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即使如此，也难掩他心中的激荡。
“账房，傅长生是？”
聂先生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木匠的猜想。
往事一点一滴从木匠的眼前闪过，看着傅长生，又是亲近，又是惋惜，既欣喜又痛苦，五味杂陈。木匠不自然的抬起了手，似乎想要去抚摸长生。
身边的戏子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轻咳了两声，将木匠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木匠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慢慢放了下来。
窗外传来一个略有些尖锐的声音：“各位主事，若无他事，请速速开始，不要让二掌柜等急了。”
明明在二楼，为什么听到的声音是在窗外传来的，难道有人用轻功跳了上来？
“既然所有人的徒弟都已经定好了，那我们就开始了。”
“开始了？开始什么？”还没等长生想明白窗外的事，裁缝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一头雾水。
这种武装到牙齿的人，哪是衙门里这些差人比得上的，那些军营里的兵爷，恐怕都没有这么多的武器。
坐在屋里的人，沉稳得可怕，即使是有人进来，都没有任何一人转头过来查看，甚至没有眼睛瞟向门口的。
“聂先生，他们？”
“他们只有坐在一楼的资格，上楼吧，我不是带你来看他们的，你只要记住一个他们中的一个名字：荆南。”
聂长征见长生看得出神，出言提醒道。
在聂先生的指引下，上了二楼。
二楼很空旷，整个屋子，只有一个巨大的圆桌，目测下来，少说有七尺，绕桌摆着九张太师椅。其余八张已经有人入座，并且入座的人，背后还有一人站着。
长生数着位置，唯一空缺的位置还比较靠里边，按照一般的座位主次来说，聂先生还是挺有地位的。
唯一戴着只遮上半边脸面具的响马阴笑着道：“账房，每次都是你最慢，大伙都等得焦急，你看车夫，早就不耐烦了。”
“车夫？他有胆子敢跟我说么？”聂先生理了理斗篷，毫不客气的呛了回去，对响马的话不屑一顾。
听到聂先生如此狂妄又带羞辱的话语，车夫的徒弟明显有些不服，拳头捏得咯吱响。
车夫伸手按住徒弟：“洞池，沉住气，不要受这老鬼挑唆，在座的，真能跟账房叫板的，只有木匠和裁缝而已，但是小辈里，你不一定输给谁。”
木匠背后的人传来轻蔑的哼声，离洞池寻声视去，与那人四目相对。
“响马，一把年纪了，早点退位吧，徒弟换了七八个，还没合适的？实在不行，你那一身本事，就教给这小子吧，给你留个念想。”聂先生把长生推到身前，极尽嘲讽意味。
响马正要发作，被裁缝的话语打断。
“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开始吧。”
聂先生刚坐下，坐在主人位的木匠就已经发话了。
平静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些沙哑，好似那种大病初愈的人，有些有气无力。说话的顿促感，却显得威严无比，让人不敢怠慢。听他说话的声音，长生推断他的年龄比聂先生只大不小。
“账房，站在你身后的就是你的徒弟么？”
“是！”
木匠冷哼一声：“藏了这么多年了，终于舍得拿出来了？”
“账房不敢！”聂先生回话看都没有看向木匠那边，话是服了软，可是语气却感觉不到一点低头的意思。
长生光听这话也能感受得到其中的针锋相对，将手放在聂先生的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聂先生会过意，抬手轻拍了两下长生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各自介绍一下吧，说不定过了今晚就见不着了。”
长生听着他们自我介绍，快速环视一圈。
中间主人位是木匠，他的左手边轮过来，依次是戏子，郎中，学生，车夫，响马，富翁，账房，裁缝。
每个代称身后的都是徒弟辈。长生还在发愣，聂先生用手肘推了推他，长生这才反应过来。
赶紧抱拳行了个礼：“各位前辈们好，在下傅长生。”说着还把面具给摘了下来。
面具后面又是皮筋又是丝线，将脸面牢牢遮住，长生费了半天力气才扯出来。“大家都戴着面具干嘛，怪不舒服的，路都看不清。”
长生的抱怨引起一群人哄笑。
“还以为来的会是个姓罗的，原来是个愣头青。可惜了，第一次见面也许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响马盗抽着烟杆，嘲笑着说道。
“大伯，你这可是烟草？好东西啊，我只听说过，第一次见到真家伙。这东西是怎么吃的，能不能教教我？”
长生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响马盗还没动，他身后的徒弟从腰间抽出烟竿抵住长生的胸口警告。
“再过来，小心你的头！”
看样子，浮屠内部，各位的关系，也挺紧张的。长生没讨到好，灰溜溜走回聂先生身后。
“傅长生！”
“啊？”
长生朝着声音的方向对视了过去，正是为首的木匠。
木匠看呆了，布满血丝的眼珠努力的鼓涨着，身体也不自然的向前倾，好似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木匠嘴角抽动着，仔细的审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此时的木匠，眼睛里散发出奇异的蓝光，搜索着自己的记忆过往。两道无形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慢慢向傅长生走去，直至逐渐与傅长生重合。
像！
不！
傅长生的眉眼，简直一模一样，就是那个人，那个永远自信又玩世不恭的人，那个给自己刻上十几年痛苦的人。
而他的鼻子和嘴，又是多么的像她。
长生听着木匠自言自语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不敢想，却又必须要去想的一件事浮出脑海。
木匠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身下太师椅的龙头扶手被他捏成了一团，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即使如此，也难掩他心中的激荡。
“账房，傅长生是？”
聂先生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木匠的猜想。
往事一点一滴从木匠的眼前闪过，看着傅长生，又是亲近，又是惋惜，既欣喜又痛苦，五味杂陈。木匠不自然的抬起了手，似乎想要去抚摸长生。
身边的戏子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轻咳了两声，将木匠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木匠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慢慢放了下来。
窗外传来一个略有些尖锐的声音：“各位主事，若无他事，请速速开始，不要让二掌柜等急了。”
明明在二楼，为什么听到的声音是在窗外传来的，难道有人用轻功跳了上来？
“既然所有人的徒弟都已经定好了，那我们就开始了。”
“开始了？开始什么？”还没等长生想明白窗外的事，裁缝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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