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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还差点意思

    看着罗大人喝着皮蛋瘦肉粥,达摩这才轻轻开口,将昨夜清查焦灼财产的情况向他如实汇报。

    “大人,焦灼那边查封了的资产,奴婢已着人连夜清点了出来。”

    “念。”

    罗德曼一边嘴里嚼着咸菜,一边吩咐他别停。

    达摩将手里的湿毛巾递过去给了大人,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折页轻轻打开了读道:

    “据查:昨夜焦灼府上抄没的财产,共计一万三千四百七十二两。其中金银铜器若干,折合银两七千六百三十三两;玉石珠宝古玩若干,折合银两四千零四十一两;还有服饰布匹皮张不等,折合银两共一千七百九十八两……”

    罗德曼听了若有所思,筷子在咸菜碟上轻轻敲着边沿,皱起了眉头:

    “这么算下来,好像还差点意思……”

    达摩好似早就算过了这笔账,此时脱口而出道:

    “奴婢算过了,如果公主及笄大典紧着点手花,大概要两万七千两也就够了。如今府库里的存银还有不到两千一百两,加上昨夜抄没的焦灼资财,共计一万五千五百七十二两,还差着一万一千四百二十八两。”

    达摩如今的算术已经非常熟练,数字计算都十分准确。

    罗德曼听了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公主及笄大典乃是驸马最看重的活动。我看也别紧着花了,大概两万七千两和三万两也差不了多少。既要办,那就办得风风光光好了。至于钱的事,我来想办法。这不过才查抄了一个焦灼府,不是还有国舅、镇国公他们吗?”

    “啊?大、大人!”

    达摩听他竟还有意要把国舅府和镇国公府也一起抄没,不禁吓了一跳,急忙劝道:

    “大人,如今刚查抄了一个焦灼,府上已是议论纷纷、人心慌乱。如果再把国舅和镇国公也都端了,岂不要天下大乱了?更何况,国舅和镇国公都是前朝的国柱,势力也非焦灼可比,如果贸然行事,只怕会惹得他们狗急跳墙,届时驸马权衡之下,只怕会对我们不利!”

    罗德曼听他见识越来越好,欣慰的一笑:

    “达摩你长进不小啊,竟然也开始懂的政治了!不过谁跟你说我要查抄他们了?”

    达摩此时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啊?那大人的意思是……”

    罗德曼的脸上绽露出一种神秘的笑容:

    “我要让他们自己把钱送过来。”

    “啊?!”

    这下达摩可是彻底蒙圈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吞吞吐吐的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啊?”

    罗德曼笑而不语,很多事情不必解释,尤其面对下属,还是保持一份神秘感为好。

    于是只淡淡吩咐他道:

    “可不可能的,你日后便知。从即日起,你就只管大张旗鼓的去搜集国舅府的贪腐证据。记住,阵仗弄得越大越好,最好是弄得人尽皆知,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达摩见大人又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敢再继续追问,只默默点头应了声“是”,自去落实安排此事。

    就在达摩出去的路上,看到追禅拿着许多供状走进了院子。

    昨日他连夜审讯焦府人员,着实可是收获不少,这时也是过来要给罗大人汇报情况。

    “大人!”

    未见其面,先闻其语。

    追禅像阵风一样走了进来,怀里抱着审讯时做下的笔录,一头已经高声禀报了出来。

    “这焦灼的罪行可真是罄竹难书,昨夜他的那帮属下们全招了!”

    罗德曼却是毫不在乎的冲他摆摆手,头也没抬道:

    “别跟我说这些。你以为我是要给焦灼加罪才那样做吗?昨夜焦灼势大,如果不瓦解他们,一旦真动起手来,我们占不了多大便宜。”

    他似在教诲追禅,语气并不和善。

    追禅感觉自己触了霉头,无声地低下了脑袋。

    罗德曼却从不理会下人们这些小情绪,继续说道:

    “你该关心的是那十几个老兵。用完了人家,有没有把话说清楚?他们可是在没有得到马彪的首肯下,便私自出来帮我们。回去以后,恐怕一顿责罚是少不了的。”

    他低头将碗里剩下的那点粥扒拉干净,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嘴和手。

    “我们现在还左右不了那个马彪,但那几个老兵,待遇上必须给予适当的照顾。用了人家,就要有个说法,不能让人家寒了心。你懂我的意思吗?”

    追禅虽然读书不多,但对于社会上的事还是极有灵性的。

    他虽然不懂罗大人话语背后的深意,但只就人情世故而言,他却是一点就通,于是笑道:

    “这个请大人放心。昨天夜里奴婢就已经给他们都说了,从今往后,月例赏双份,每月酒肉各涨一倍。”

    罗德曼此时才抬起头,看了看地上的追禅,只见他脸上带着些许疲倦,显是一晚上没睡,放缓了语气道:

    “嗯,你处理的很好。得人心者得天下,这是我对你最大的期寄。你这个人——”

    他作势要下床说话,追禅急忙上来蹲下身,给罗大人穿好了鞋,扶着他站起。

    “善于和人打交道。”罗德曼走到盆架前洗了洗手,“这是你的长处。怎么把这个长处发挥的更好?”

    用毛巾擦干净手,回首望着追禅,似在等他回话。

    追禅想了想,他与人打交道的方式,一向都是秉承有福大家享的原则,讲究一个利益共沾,并且百试不爽。

    至于其他还有什么……他实在想不到,只能躬身请教道:

    “小人愚钝,还请大人示下。”

    罗德曼微笑着踱至他面前,停下脚步。

    “利益必不可少,这点你做的很对。但又不能完全以利相交,否则利尽则亡,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所以也要加之以理、加之以情、加之以义,最后再以利相辅,这样的关系会比较牢靠。哪怕日后遇上些许挫折,他们念着其他几个方面,也不会利尽而亡、倒戈相向。”

    他一板一眼说的严肃,追禅还是头一次听人把交情说的如此复杂。

    他低头琢磨了片刻,似又觉得有些道理,不然为什么那会儿人们就都追捧焦灼,一旦焦灼失势了,大家又都弃他如敝屣?

    心里虽然有点顿悟,但总还是不太明了,眉头也越皱越深。

    罗德曼见他沉思不语,拍了拍他的肩道:

    “好了,别再想了。你只把这些话记在心里,等日后与人打交道的时候想起,有意让自己去试试,自然就会明白了。正所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有些事情,单靠想是想不明白的。还得去做,实践出真知!”

    追禅见他又要说那些深奥难懂的词语了,急忙端起炕桌上的碗筷,“呃,大人,我先帮您把这个收了吧。”飞一般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