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有些遗憾，注定得不到平复
韩旭回到府中，司马微已经在桌上等着他了。
看着满桌的好菜，和等的不耐烦的潘月英。韩旭心情没由来的变好了。
“孩儿韩旭，给阿母请安了。”
司马微闻言一脸欢喜的拉起行礼的韩旭，这可是韩旭第一次喊他阿母。
她拉着韩旭的手坐到桌前，一脸关心的向韩旭问道：
“我儿今日去学院一切可还适应？有没有人欺负你？”
韩旭笑着对司马微回道：
“阿母放心，那里挺好的，而且我今天还见到了司马昭表哥，和尉迟表弟。”
潘月英闻言冷哼一声，冲韩旭不屑说道：
“果然是臭味相投！那个司马昭一肚子花花肠子，尉迟郄虢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司马微听了女儿的话，神情顿时变的不悦。冲着潘月英指责道：
“都是你表弟，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旭儿不用理她，她眼里就没有好人。”
潘月英看着母亲一脸维护的表情，继续刺激道：
“若不是母亲看谁都是好人，又怎会次次被人利用。”
灵儿听着两人又要吵架，吓得大气不敢喘的盯着桌上的饭菜。
韩旭眼见事态有升级的趋势，刚忙打圆场向司马微问道：
“阿母，我养父今晚不回家吃了吗？”
司马微闻言顿时忘了嘴边的话，一脸惆怅的对韩旭说道：
“旭儿，以后晚饭我们不必等你养父。他整日不知忙到何时才会回家。”
韩旭有点头大的看着司马微和潘月英。
没有养父镇场面，家里的饭也吃的这么累。
吃过晚饭，韩旭就回到自己小院里。
换下学院校服，他就开始盘坐在床上感悟起灵气。
前几天进城之时，他就隐隐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灵气和腹中气海。
他要借着这个机会试试能不能调动这股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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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弟弟走后，韩立一直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明日地里的庄稼就要开始收了。
夫子已经给他们放了假。
这些日子，他有点害怕回到这个家里。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沉闷的一家人。
父亲变得比以前话更少了。
每日只是忙着地里的庄稼。
母亲和三丫也少了往日的笑容。
特别是母亲，
他已经有好几次看见，母亲偷偷躲到一边抹眼泪。
‘要是二狗这个机灵鬼在，一定有办法逗母亲开心。’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帮家里多做一些家务。
像挑水，割草，喂牛这些活，他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像往常一样，一到家，他就背上背篓和镰刀朝村外走去。
镰刀用力的挥舞在地头的野草上。
韩立看着眼前的一大垛割好的牡蒿。
“这些应该够用了。”
他把这些草堆在一起，用力的踩实。
然后拿起草绳把他们捆在一起。
背篓塞满了，就用绳子把捆好的草固定在背篓上面。
做完这一切，
韩立瘫坐在地头上喘着粗气。
此时已进入八月，天气开始转凉。
但是秋老虎仍烤的人炙热难耐。
远处地里，很多村里人已经开始往回赶了。
后过道的三大爷，正坐着牛车，往自己家的禾场运着割下来的稻谷。
“立哥儿，嫩家谷子还没收呢？”
韩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声的回道：
“明个儿就收，三大爷嫩自己往回运呢？俺秋生哥呢？”
“他还在地里收着呢，俺家地多。得提前收才行。”
韩旭看了眼天边的时辰，父亲也快回去了。
他得赶在父亲前面，把烧饭的柴火准备好。
用力背上背篓，那堆草的重量差点没把他往后拽倒。
稳住身形，韩立一步步朝家中走去。
来到院子牛棚边，
韩立费劲的摘下身后的背篓。
闻到味的老黄牛，立马爬了起来朝韩立‘哞哞’的叫着。
韩立顾不上搽汗，把捆着的牡蒿打散放进喂牛的食槽里。
屋里听到动静的三丫，
看着累的浑身是汗的韩立。
心疼的给哥哥擦着汗。
韩立咧着嘴，对着三丫没心没肺的笑着。
他来到灶房的水缸边。
舀了一大瓢凉水，吨，吨，吨的灌了下去。
看的旁边的三丫一个劲的嚷他
“慢点，哥，你慢点喝。”
喝完水的韩立，又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
他笑着对三丫说道：
“丫儿，你把米淘出来放锅里。我去抱柴火生火。”
三丫心疼的对大哥说道：
“哥，你歇会。俺来煮饭就好。”
韩立一脸不在意的笑道：
“我不用歇，嫩哥力气大着呢。”
说完就大步朝院外柴火垛跑去。
等到韩川和老婆回到家的时候，饭菜已经盛好摆在桌上了。
韩川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简直一个模子的大儿子。
心里既有感动，又有愧疚。
从小他就没在韩立身边，等他当兵回来的时候，韩立已经记事了。
从小父爱的缺失，让这个孩子更不善表达。
自己粗犷的性格，让父子间总是隔了点什么。
后来有了二狗，父子二人变的更加疏离。
但是韩川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始终没怪过自己。
他只是和自己一样，不知道如何开口。
一家人吃过晚饭，累了一天的韩川和潘氏就回屋里睡了。
明天还有更多的活等着他们。
韩立静静的看着杨树上绑着的那张吊床。
他突然好想睡在那张吊床上。
以前二狗在的时候，
二狗和三丫总是抢着和父亲挤在那张床上。
自己从来表现的都是不在乎，
不管谁问，他都说不喜欢睡在吊床上。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多么渴望有一天，
能和弟弟妹妹，还有爸爸，一起挤在那张吊床上。
哪怕只有一晚，
一次就好。
他渴望自己的爸爸，
能够像对弟弟那样，
一把搂过自己，拽到那张吊床上。
他也无数次骂自己，
就不能勇敢一次吗？
每一次，心里总是安慰自己。
下一次，
下一次我一定冲上去。
下一次，
我要占最中间的位置。
可是很多时候，人生没有下一次。
至少弟弟走了之后，韩立就知道。
他再也没有下一次和弟弟挤着睡的机会了。
韩立进屋搬来自己的被褥，一个人静静躺在吊床上。
‘原来，吊床上躺着这么舒服啊！’
月光透过树梢洒在额头，
清风拂过耳边诉说着思念。
泪眼朦胧间，韩立已是沉沉睡去。
在梦中，他不再是那个一脸倔强的男孩。
他笑着拉着弟弟的手在田野间奔跑。
父亲在后面大笑着追赶。
母亲和三丫在田埂旁拍着手大笑。
突然。
前面奔跑的弟弟停了下来。
他一脸惊恐的对韩立说道：
“哥，你听听什么动静。”
气氛瞬间变的紧张，
韩立屏住呼吸用力的听着。
只听得远处传来阵阵的轰隆声，
紧接着就是嘈杂的脚步声。
二狗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恐，
他用尽全力对自己喊着：
“跑！哥，你快跑！”
等韩立回过神来，二狗已经跑的不见踪影。
他一脸焦急的去寻找父母和三丫的身影。
可是大家全都不见了。
睡梦中的韩立变的越来越紧张，
紧皱的眉头拧成了一股。
紧绷的身体猛然从吊床上坐了起来。
像溺水一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睁眼向四处望去，到处都是火光冲天。
一只只燃烧着的箭羽，呼啸着从头顶划过。
惨叫声，呼喝声，一阵阵从远处传来。
一时间，韩立分不清，到底是醒了还是在梦里。
他用力从吊床上滚到地下。
踉跄的朝三丫屋里跑去。
他一把拽起还在梦中的三丫，
想要大吼嗓子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韩立接着朝父母的堂屋跑去，
来到窗边用力的拍打着窗口。
此时的韩立感觉自己忘记了如何说话。
明明万分焦急，嗓子却只能发出语意不明的嘶吼。
过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韩川终于穿好衣服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只是看了一眼外面，
又转身走进屋里。
再出来时，手上已经拿着一个布包和一把把明晃晃的钢刀。
他一巴掌打在韩旭的脸上，
惊恐万分的韩立，挨了这一巴掌才缓过神来。
自己又能说话了。
韩川一脸严肃的盯着韩立，朝他说道：
“听好了。我只交代一边。拿着包袱，带上三丫。沿着池塘边爬到村外水渠里。顺着水渠往南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停，不要回头！一直朝南边的青杭山跑。”
韩立一把拉住要转身的父亲问道：
“你和俺妈呢？我们去哪里等你？”
韩川一脸不舍的看着韩立，用力叮嘱道：
“你妈我来照顾，记得青杭山竹林寺吧。我们就去那找你。别说了，快带着妹妹逃。”
韩立接过包袱背在身上，转身拉着三丫就朝院子下边的池塘钻去。
此时虽是夜晚，漫天的火光依旧把池塘边的地势照的透亮。
三丫的手冰凉，身体如筛糠一样不住的颤抖。
身后传来了破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兵器相交的清脆响声。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朝水渠的方向摸索着。
脚上的泥水让韩立和三丫好几次险些摔倒。
幸好他们一家就住在村边，离水渠的位置并不远。
等两人爬到水渠里的时候，
两人的手上和脸上已经划破不知多少口子。
水渠上面的小路上，不断有人举着火把跑过。
两人不敢站直身子，也不敢抬头去看。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往前跑着。
往前几百米，马上就要到水渠的拐角处。
韩立眼角瞥到水渠上面的土路口，站着五六匹高大的骏马。
上面几个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正在马上交谈着什么。
韩立怕被发现，赶忙一把摁倒跟在身后的三丫。
他用手捂住三丫的嘴巴，眼神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三丫恐惧的双眼睁的老大，不停的点着头。
两人趴在蒿草中间，韩立顺着草中缝隙朝路口看去。
那马匹上的五人，以中间之人为首。
旁边有两人举着火把，火光映射到中间首领的脸上。
那人脸上蒙着黑布，双眼如同猎鹰般四下环顾。
虽是骑在战马上，仍能看出此人身材修长。
左边的眉梢似有一道疤痕将眉毛从中斩断，
天庭正中有一颗大大的黑痣。
正在这时，一匹黄马戴着一黑衣人从村中方向跑来。
那马来到首领近前，尚未停稳，马上之人就大声的向首领汇报道：
“左首领，村中遇到习武之人反抗。数量不明。”
那黑衣首领眼中凶光一闪，对周围之人呵斥道：
“一个几百人的村落，这么久都拿不下。我看你们都不想要命了吧。”
“大人交代了，今天但凡放走一人。所有参与者，一个都别想活。”
“你们几个，去村子四周，把所有稻田点燃。遇到人，格杀勿论。”
“你随我去村里，我倒要看看。一个小小村子，能有何等强人。”
说话间，六匹马呼喝着朝不同方向散去。
韩立不敢再耽误，啦起身后的三丫，顺着水渠朝南狂奔而去。
看着满桌的好菜，和等的不耐烦的潘月英。韩旭心情没由来的变好了。
“孩儿韩旭，给阿母请安了。”
司马微闻言一脸欢喜的拉起行礼的韩旭，这可是韩旭第一次喊他阿母。
她拉着韩旭的手坐到桌前，一脸关心的向韩旭问道：
“我儿今日去学院一切可还适应？有没有人欺负你？”
韩旭笑着对司马微回道：
“阿母放心，那里挺好的，而且我今天还见到了司马昭表哥，和尉迟表弟。”
潘月英闻言冷哼一声，冲韩旭不屑说道：
“果然是臭味相投！那个司马昭一肚子花花肠子，尉迟郄虢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司马微听了女儿的话，神情顿时变的不悦。冲着潘月英指责道：
“都是你表弟，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旭儿不用理她，她眼里就没有好人。”
潘月英看着母亲一脸维护的表情，继续刺激道：
“若不是母亲看谁都是好人，又怎会次次被人利用。”
灵儿听着两人又要吵架，吓得大气不敢喘的盯着桌上的饭菜。
韩旭眼见事态有升级的趋势，刚忙打圆场向司马微问道：
“阿母，我养父今晚不回家吃了吗？”
司马微闻言顿时忘了嘴边的话，一脸惆怅的对韩旭说道：
“旭儿，以后晚饭我们不必等你养父。他整日不知忙到何时才会回家。”
韩旭有点头大的看着司马微和潘月英。
没有养父镇场面，家里的饭也吃的这么累。
吃过晚饭，韩旭就回到自己小院里。
换下学院校服，他就开始盘坐在床上感悟起灵气。
前几天进城之时，他就隐隐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灵气和腹中气海。
他要借着这个机会试试能不能调动这股灵气。
---------------------------------------------------------
自从弟弟走后，韩立一直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明日地里的庄稼就要开始收了。
夫子已经给他们放了假。
这些日子，他有点害怕回到这个家里。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沉闷的一家人。
父亲变得比以前话更少了。
每日只是忙着地里的庄稼。
母亲和三丫也少了往日的笑容。
特别是母亲，
他已经有好几次看见，母亲偷偷躲到一边抹眼泪。
‘要是二狗这个机灵鬼在，一定有办法逗母亲开心。’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帮家里多做一些家务。
像挑水，割草，喂牛这些活，他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像往常一样，一到家，他就背上背篓和镰刀朝村外走去。
镰刀用力的挥舞在地头的野草上。
韩立看着眼前的一大垛割好的牡蒿。
“这些应该够用了。”
他把这些草堆在一起，用力的踩实。
然后拿起草绳把他们捆在一起。
背篓塞满了，就用绳子把捆好的草固定在背篓上面。
做完这一切，
韩立瘫坐在地头上喘着粗气。
此时已进入八月，天气开始转凉。
但是秋老虎仍烤的人炙热难耐。
远处地里，很多村里人已经开始往回赶了。
后过道的三大爷，正坐着牛车，往自己家的禾场运着割下来的稻谷。
“立哥儿，嫩家谷子还没收呢？”
韩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声的回道：
“明个儿就收，三大爷嫩自己往回运呢？俺秋生哥呢？”
“他还在地里收着呢，俺家地多。得提前收才行。”
韩旭看了眼天边的时辰，父亲也快回去了。
他得赶在父亲前面，把烧饭的柴火准备好。
用力背上背篓，那堆草的重量差点没把他往后拽倒。
稳住身形，韩立一步步朝家中走去。
来到院子牛棚边，
韩立费劲的摘下身后的背篓。
闻到味的老黄牛，立马爬了起来朝韩立‘哞哞’的叫着。
韩立顾不上搽汗，把捆着的牡蒿打散放进喂牛的食槽里。
屋里听到动静的三丫，
看着累的浑身是汗的韩立。
心疼的给哥哥擦着汗。
韩立咧着嘴，对着三丫没心没肺的笑着。
他来到灶房的水缸边。
舀了一大瓢凉水，吨，吨，吨的灌了下去。
看的旁边的三丫一个劲的嚷他
“慢点，哥，你慢点喝。”
喝完水的韩立，又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
他笑着对三丫说道：
“丫儿，你把米淘出来放锅里。我去抱柴火生火。”
三丫心疼的对大哥说道：
“哥，你歇会。俺来煮饭就好。”
韩立一脸不在意的笑道：
“我不用歇，嫩哥力气大着呢。”
说完就大步朝院外柴火垛跑去。
等到韩川和老婆回到家的时候，饭菜已经盛好摆在桌上了。
韩川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简直一个模子的大儿子。
心里既有感动，又有愧疚。
从小他就没在韩立身边，等他当兵回来的时候，韩立已经记事了。
从小父爱的缺失，让这个孩子更不善表达。
自己粗犷的性格，让父子间总是隔了点什么。
后来有了二狗，父子二人变的更加疏离。
但是韩川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始终没怪过自己。
他只是和自己一样，不知道如何开口。
一家人吃过晚饭，累了一天的韩川和潘氏就回屋里睡了。
明天还有更多的活等着他们。
韩立静静的看着杨树上绑着的那张吊床。
他突然好想睡在那张吊床上。
以前二狗在的时候，
二狗和三丫总是抢着和父亲挤在那张床上。
自己从来表现的都是不在乎，
不管谁问，他都说不喜欢睡在吊床上。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多么渴望有一天，
能和弟弟妹妹，还有爸爸，一起挤在那张吊床上。
哪怕只有一晚，
一次就好。
他渴望自己的爸爸，
能够像对弟弟那样，
一把搂过自己，拽到那张吊床上。
他也无数次骂自己，
就不能勇敢一次吗？
每一次，心里总是安慰自己。
下一次，
下一次我一定冲上去。
下一次，
我要占最中间的位置。
可是很多时候，人生没有下一次。
至少弟弟走了之后，韩立就知道。
他再也没有下一次和弟弟挤着睡的机会了。
韩立进屋搬来自己的被褥，一个人静静躺在吊床上。
‘原来，吊床上躺着这么舒服啊！’
月光透过树梢洒在额头，
清风拂过耳边诉说着思念。
泪眼朦胧间，韩立已是沉沉睡去。
在梦中，他不再是那个一脸倔强的男孩。
他笑着拉着弟弟的手在田野间奔跑。
父亲在后面大笑着追赶。
母亲和三丫在田埂旁拍着手大笑。
突然。
前面奔跑的弟弟停了下来。
他一脸惊恐的对韩立说道：
“哥，你听听什么动静。”
气氛瞬间变的紧张，
韩立屏住呼吸用力的听着。
只听得远处传来阵阵的轰隆声，
紧接着就是嘈杂的脚步声。
二狗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恐，
他用尽全力对自己喊着：
“跑！哥，你快跑！”
等韩立回过神来，二狗已经跑的不见踪影。
他一脸焦急的去寻找父母和三丫的身影。
可是大家全都不见了。
睡梦中的韩立变的越来越紧张，
紧皱的眉头拧成了一股。
紧绷的身体猛然从吊床上坐了起来。
像溺水一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睁眼向四处望去，到处都是火光冲天。
一只只燃烧着的箭羽，呼啸着从头顶划过。
惨叫声，呼喝声，一阵阵从远处传来。
一时间，韩立分不清，到底是醒了还是在梦里。
他用力从吊床上滚到地下。
踉跄的朝三丫屋里跑去。
他一把拽起还在梦中的三丫，
想要大吼嗓子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韩立接着朝父母的堂屋跑去，
来到窗边用力的拍打着窗口。
此时的韩立感觉自己忘记了如何说话。
明明万分焦急，嗓子却只能发出语意不明的嘶吼。
过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韩川终于穿好衣服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只是看了一眼外面，
又转身走进屋里。
再出来时，手上已经拿着一个布包和一把把明晃晃的钢刀。
他一巴掌打在韩旭的脸上，
惊恐万分的韩立，挨了这一巴掌才缓过神来。
自己又能说话了。
韩川一脸严肃的盯着韩立，朝他说道：
“听好了。我只交代一边。拿着包袱，带上三丫。沿着池塘边爬到村外水渠里。顺着水渠往南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停，不要回头！一直朝南边的青杭山跑。”
韩立一把拉住要转身的父亲问道：
“你和俺妈呢？我们去哪里等你？”
韩川一脸不舍的看着韩立，用力叮嘱道：
“你妈我来照顾，记得青杭山竹林寺吧。我们就去那找你。别说了，快带着妹妹逃。”
韩立接过包袱背在身上，转身拉着三丫就朝院子下边的池塘钻去。
此时虽是夜晚，漫天的火光依旧把池塘边的地势照的透亮。
三丫的手冰凉，身体如筛糠一样不住的颤抖。
身后传来了破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兵器相交的清脆响声。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朝水渠的方向摸索着。
脚上的泥水让韩立和三丫好几次险些摔倒。
幸好他们一家就住在村边，离水渠的位置并不远。
等两人爬到水渠里的时候，
两人的手上和脸上已经划破不知多少口子。
水渠上面的小路上，不断有人举着火把跑过。
两人不敢站直身子，也不敢抬头去看。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往前跑着。
往前几百米，马上就要到水渠的拐角处。
韩立眼角瞥到水渠上面的土路口，站着五六匹高大的骏马。
上面几个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正在马上交谈着什么。
韩立怕被发现，赶忙一把摁倒跟在身后的三丫。
他用手捂住三丫的嘴巴，眼神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三丫恐惧的双眼睁的老大，不停的点着头。
两人趴在蒿草中间，韩立顺着草中缝隙朝路口看去。
那马匹上的五人，以中间之人为首。
旁边有两人举着火把，火光映射到中间首领的脸上。
那人脸上蒙着黑布，双眼如同猎鹰般四下环顾。
虽是骑在战马上，仍能看出此人身材修长。
左边的眉梢似有一道疤痕将眉毛从中斩断，
天庭正中有一颗大大的黑痣。
正在这时，一匹黄马戴着一黑衣人从村中方向跑来。
那马来到首领近前，尚未停稳，马上之人就大声的向首领汇报道：
“左首领，村中遇到习武之人反抗。数量不明。”
那黑衣首领眼中凶光一闪，对周围之人呵斥道：
“一个几百人的村落，这么久都拿不下。我看你们都不想要命了吧。”
“大人交代了，今天但凡放走一人。所有参与者，一个都别想活。”
“你们几个，去村子四周，把所有稻田点燃。遇到人，格杀勿论。”
“你随我去村里，我倒要看看。一个小小村子，能有何等强人。”
说话间，六匹马呼喝着朝不同方向散去。
韩立不敢再耽误，啦起身后的三丫，顺着水渠朝南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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