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额，砸到人了？
首高每年一度的开学季典礼，是初中部唯一可以和高中部的学姐学长们一起参与的校园活动，也是唯一可以和学生会的人接触的机会。
首高崇尚秩序，又推崇自由，这两个极端相反而又矛盾的观点，多年来根深蒂固在它的校训和教育理念里。而学生会，是一个可以建立秩序的存在。倘若你可以在学生会里树立自己的思想，并让首高的学生信服和追随，那么这将是你最好的敲门砖。你将优先被保送南大，甚至直达国内任何一所大学的鹊桥。
所以，今天是一个机会。
而顾宸，就是这样的人之一。上一个这样的学生出现，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秩序的诞生，是延绵千年的人类文明所进化出的产物的一种。
但是，物极必反使得它失去了光泽。
于是，人们开始厌恶。
但得承人，
它的尽头——
是自由。”
这是顾宸在任学生会会长时的发言，也是林姝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人。而在顾宸的任职期间，真正兼容和建立了这四字真言式的管理。
虽然不知道这建校的四字理念是谁提出的，但林姝很认同这四个字造成的语义冲突和固生产物。
整个学校被装饰的缤纷多彩，热闹非凡，不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像觅食的猎豹密切关注和搜寻着自己想要的猎物。
林姝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姚樱，听说今天的开学典礼顾宸学长会来，你真的不打算去了吗？”
姚樱鼻子里“哼”了一声，坚决地回道，“不去，脑袋被门夹了才去凑那种热闹。反正总有一天我会考进高中部，以最高傲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林姝笑笑，“很有道理。”
首高的开学典礼和周围的学校都不一样。它不是将学生们都聚集在礼堂里，一群老师挨个慷慨激昂的发言，然后学生代表直抒胸臆，展望未来。
首高的开学典礼很随意悠闲，学生们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在典礼上以自己的方式施展才华。
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因为这天会有很多老师掺杂在学生间。能让校方一眼就看中的人，必然会成为以后的培养重点，被送往各大高校。
甚至——南大。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首高典礼的初心稍有偏差。最喜欢的服饰成了最昂贵的礼服，最有才华的学生成了老师争夺的对象。
毕竟，门前有贵子，高迁在望。
听着姚樱的豪言壮语，林姝笑了笑。她很佩服姚樱的勇气，也知道姚樱总有一天会做到。而她没有姚樱那样的伟大抱负，她想考进高中部只因为那是父亲的期望。
作为全市也是全国最顶级的高中学府之一，那里是优秀与地位的象征，更是通向梦想的大门。
虽然——，她也没有什么梦想。她，一直都是很随性的。
姚樱说完了壮志豪言，再看了一眼那座在蓝天下威风凛凛的主楼，突然泄气似得弱弱问道：“姝儿，我会考进高中部的对吧？”
这个问题姚樱已经问了很多年。
从来到这座城市读书的第一天，当第一次见到在辩论会上咄咄逼人的顾宸开始，姚樱就一直把顾宸当成了超越的对象。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在心里种下了考进首高高中部的梦想。
林姝知道，姚樱并不是不自信，而是偶尔地她也会迷茫，需要一个人去肯定她而已。
“是，但凡姚樱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到的。就像四年级时说要去教训欺负我的同学，说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结果乱说一通让人家小男孩以为你要表白，那吓得马上回家上报政府，弄得你差点没被思想教育。”
姚樱起身去抓林姝，“你还说，要不是那小子跟你表白我怕你被影响，我能丢人吗？”
林姝站起忙闪开了身，“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国语不过关的问题？”
“呵！”，姚樱站在椅子上一手叉腰，“开玩笑！咱的语文可是正儿八经语文老师教的，好着呢。虽然比不上你文采出众，却也独领风骚......”
林姝早已笑的不行，姚樱继续在那里吹牛——
“其实当年我最讨厌语文了，可出于一定要大杀顾宸于辩论届的缘故只好忍痛苦学……”
林姝隐约看见姚樱身后的花坛边有个身影，身子斜了斜一看。额！！没看错的话貌似是顾宸学长。。
林姝忙跟姚樱招手示意她看后边，可惜姚樱并未读懂，继续在那里慷慨激昂，扬言要考进高中部，发誓要成为顾宸之后下一代的学生会会长。。
林姝扶了扶额，深感有心无力。
“......姝儿，等我考进高中部，我一定杀顾宸学长个措手不及，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林姝脑袋瓜子赶紧转了一圈，喊了一声，“顾宸学长好。”
“噗！！”姚樱吓得差点翻了下来，幸好被顾宸扶着。
姚樱的神情比看见了鬼还恐怖，很久才冒出一句话，“顾......，顾宸学长，幸会。”
“扑哧！！”林姝差点笑出了声，连忙低头遮盖住自己的神情。
顾宸将姚樱扶下来，而后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
姚樱和林姝站在那里，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顾宸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良久，而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用紧张，拿我作为目标只能说明我还不算太差”，带着点磁性和阳光气息的语气。
姚樱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接话道，“那当然，不是所有人都配做我姚樱的对手。”
林姝真是为姚樱捏了把汗。。姐姐，等你进了高中部学生会，那可必定是你的顶头上司啊。
顾宸只是淡淡一笑，“那么，我很荣幸。”
他又转头看了看林姝，“你叫林姝，对吗？”
“啊？？”林姝惊讶地看着顾宸，他怎么会认识自己？
“我看过你发表在校刊的文章，《夜》——，是我喜欢的文风，是有那么一次无意间知道那是你。”顾宸说着，像是在解释。
林姝微微愣了一下，因为传说中的高中部学生会会长——顾宸，可是个严厉缜密不可得罪的角色，是整个首高真正配得上一句“年少有为”的学子。
怎么会？是如此温和近人的感觉。
她曾在新生入学的开学典礼上远远见过他一次，和几位老师交谈的他面无惧色，谈吐稳雅，身形笔直地站在那里，让人望而止步不敢多看。
林姝有些了然的颔首一下，礼貌的语气说了声：“谢谢。”
顾宸像是还要说什么，转而却只是淡淡一笑。
“开学典礼要开始了，我先走了，你们作为即将中考的前辈，有兴趣的话也该去跟新人们传授下入学经验。”
林姝和姚樱点了点头，目送着这位会长大大离开。
等顾宸走远，姚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连抚着自己的胸口，“好险，像是上了一回战场”。
林姝一笑，谐谑道：“刚才不还是志气高昂的，这会儿腿软了？”
姚樱白了她一眼，“当然了，虽然我把他当对手，但他也是我从小认定的偶像加学神好吗？紧张都紧张死了。”
“可是我看你刚才表现挺不错的嘛”，林姝道。
姚樱一下子来了精神，“真的吗？真的吗？”
林姝点点头，“是。”
听见自己表现还行，姚樱一下开心了起来，“不过话说他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冷漠嘛，蛮亲民的。只是。。”
姚樱突然凑了过来，邪笑了一下，“他怎么这么关注你，不会是想追你吧？”
林姝扶额，“他都没见过我，你觉得这是个可能性事件？”
“是吗？”姚樱狐疑地追问着。
林姝瞪了姚樱一眼，算是警告。
姚樱夸张地身子向后一倾，双手抱着自己双肩：“呀，我好害怕哦，我好想看看你到时候是帮我这个发小，还是帮他呢？”
林姝无奈摇了摇头，便干脆起身离开。没得救了！
“喂，姝儿，等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拐角处，顾宸回头看了一眼她们。
那个女孩，他刚才是想跟她多说几句话的，可她拒人千里的气场让他无法接近。
他也是无意间看见了她写的那篇《夜》，是放在徐鑫锐桌子上的。
是因为当时心情太糟糕了么？那篇文章竟在一瞬间让自己心绪平静。落笔处只写了一个“姝”字，他想应该是个很安静很安静的女孩吧？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的冷情。
安静的底色是温柔，温柔的本质是冷漠。
顾宸笑着摇了摇头，这感觉，倒很像儿时很让人讨厌的一位故人。
才开学第一个月，林姝就借了很多参考书恶补数学。对于像数学这种变态的课程，尽管老师每次总是信誓旦旦地说万变不离其宗，可林姝就是觉得它万变不沾其宗。
无论她总结了多少规律，新题型总会带点惊喜给她。
坐在图书馆自习室看着那些参考书，林姝真的感觉自己要奔溃了。可以说，完全看不懂。
她起身去了借阅室，打算还是去看看其他资料吧。
书架上书很多，她一本一本地翻想找到一本解题思路清晰一点的。
林姝在那里看了很久，从第一排翻到最底下一排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数学真是我的天敌啊！！”
林姝站起来打算再去别处看看，可是由于起的太猛感觉整个人突然很晕。
本来想扶着书架，可手一落空扶在了一本书上。
“啊！”
“啊！”
只听“啊”的两声，那本书从书架这头被推下去掉到另一头。
林姝是因为扶空了，头撞到书架疼的叫了出来。可是这另一声？？
林姝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刚才那另一声惨叫，貌似是从另一头书架底下传来的。
额，砸到人了？
深吸一口气，林姝忙走过去想跟对面的人道歉。没关系，大不了被训一下呗。只是在看见被砸的人穿的校服时，她只觉头顶一冷。
书架旁边，一个穿着高中部制服的学长坐在地上。一只手揉着后脑勺，另一只手拿着被自己推下去的那本书。
林姝再次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完了，砸到人就算了，居然还是高中部的学长？这下死定了。
硬着头皮走上去，林姝声音有些低，一脸抱歉道：“那个，真的很抱歉学长，我不是故意的。”
对方抬起头，林姝只觉自己真想当场遁地。砸到高中部学长就算了，居然还是学生会会长——顾宸学长！！！
关于顾宸，林姝倒是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事。
高中部的顾宸学长，作为学生会的会长，做事严谨，成绩优异，为学校争得过不少荣誉。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喜欢和他一起工作。但是他为人不太喜欢跟别人太多来往，思想传统而严苛，日常活动中都十分严厉。
那么，自己这次凶多吉少了？？
再想想上次姚樱那么高调地挑衅。。额，她们两个在他这里不会已经判了死刑吧？
想到这里，林姝觉得整个天都暗了下来。
顾宸仰头打量着林姝，安静的外表，略带柔媚娇态的双眸。虽然脸上神情很自然，但抱着书的手指因为握的太紧已经开始泛白。
看来自己是吓到她了！
顾宸站了起来，看着林姝不小心笑出了声。
他靠在书架上，右腿随意曲在左腿前，修长的手指掩在嘴边，却依旧能看见弯起弧度的嘴角。上身微微弓着，勾勒出后背脊椎线条略微坚硬的轮廓。修整的眉也像是在微笑，向上翘着。
堪称风神俊朗的那张脸，因着这明朗的笑声不得不说真的很吸引人。阳光通过窗户射了进来，洒在顾宸的身上，让这个笑容看起来带着夏日和煦之风般的温暖。
林姝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暖，又生得好看的人。而这个笑，在以后的万千岁月里，都让林姝感到过温存。
每个人都曾年少过，而每一个年少的时节里，都也曾遇见一个年少的对方。
那个时候，我们轻狂，我们幻想，我们以为自己就是正道之阶，可以一直陪伴着彼此，走到地老天荒。
林姝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却不那么紧张了，至少看得出来他并没有生气。只是……
“顾宸学长，这是借阅室，您的分贝有点高？”
林姝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好几个同学被声音吸引正在看向这边。
顾宸顿了一下，又看了看那几位同学，突然失声笑的声音更大，“哈哈！！！”
分贝？这么委婉的说话方式纵使他再聪明也得反应一下，尤其林姝这么正儿八经地说出来。
原来，那么安静的她也有这么调皮的一面。
这次是林姝愣了，到底，他在笑什么？
首高崇尚秩序，又推崇自由，这两个极端相反而又矛盾的观点，多年来根深蒂固在它的校训和教育理念里。而学生会，是一个可以建立秩序的存在。倘若你可以在学生会里树立自己的思想，并让首高的学生信服和追随，那么这将是你最好的敲门砖。你将优先被保送南大，甚至直达国内任何一所大学的鹊桥。
所以，今天是一个机会。
而顾宸，就是这样的人之一。上一个这样的学生出现，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秩序的诞生，是延绵千年的人类文明所进化出的产物的一种。
但是，物极必反使得它失去了光泽。
于是，人们开始厌恶。
但得承人，
它的尽头——
是自由。”
这是顾宸在任学生会会长时的发言，也是林姝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人。而在顾宸的任职期间，真正兼容和建立了这四字真言式的管理。
虽然不知道这建校的四字理念是谁提出的，但林姝很认同这四个字造成的语义冲突和固生产物。
整个学校被装饰的缤纷多彩，热闹非凡，不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像觅食的猎豹密切关注和搜寻着自己想要的猎物。
林姝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姚樱，听说今天的开学典礼顾宸学长会来，你真的不打算去了吗？”
姚樱鼻子里“哼”了一声，坚决地回道，“不去，脑袋被门夹了才去凑那种热闹。反正总有一天我会考进高中部，以最高傲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林姝笑笑，“很有道理。”
首高的开学典礼和周围的学校都不一样。它不是将学生们都聚集在礼堂里，一群老师挨个慷慨激昂的发言，然后学生代表直抒胸臆，展望未来。
首高的开学典礼很随意悠闲，学生们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在典礼上以自己的方式施展才华。
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因为这天会有很多老师掺杂在学生间。能让校方一眼就看中的人，必然会成为以后的培养重点，被送往各大高校。
甚至——南大。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首高典礼的初心稍有偏差。最喜欢的服饰成了最昂贵的礼服，最有才华的学生成了老师争夺的对象。
毕竟，门前有贵子，高迁在望。
听着姚樱的豪言壮语，林姝笑了笑。她很佩服姚樱的勇气，也知道姚樱总有一天会做到。而她没有姚樱那样的伟大抱负，她想考进高中部只因为那是父亲的期望。
作为全市也是全国最顶级的高中学府之一，那里是优秀与地位的象征，更是通向梦想的大门。
虽然——，她也没有什么梦想。她，一直都是很随性的。
姚樱说完了壮志豪言，再看了一眼那座在蓝天下威风凛凛的主楼，突然泄气似得弱弱问道：“姝儿，我会考进高中部的对吧？”
这个问题姚樱已经问了很多年。
从来到这座城市读书的第一天，当第一次见到在辩论会上咄咄逼人的顾宸开始，姚樱就一直把顾宸当成了超越的对象。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在心里种下了考进首高高中部的梦想。
林姝知道，姚樱并不是不自信，而是偶尔地她也会迷茫，需要一个人去肯定她而已。
“是，但凡姚樱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到的。就像四年级时说要去教训欺负我的同学，说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结果乱说一通让人家小男孩以为你要表白，那吓得马上回家上报政府，弄得你差点没被思想教育。”
姚樱起身去抓林姝，“你还说，要不是那小子跟你表白我怕你被影响，我能丢人吗？”
林姝站起忙闪开了身，“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国语不过关的问题？”
“呵！”，姚樱站在椅子上一手叉腰，“开玩笑！咱的语文可是正儿八经语文老师教的，好着呢。虽然比不上你文采出众，却也独领风骚......”
林姝早已笑的不行，姚樱继续在那里吹牛——
“其实当年我最讨厌语文了，可出于一定要大杀顾宸于辩论届的缘故只好忍痛苦学……”
林姝隐约看见姚樱身后的花坛边有个身影，身子斜了斜一看。额！！没看错的话貌似是顾宸学长。。
林姝忙跟姚樱招手示意她看后边，可惜姚樱并未读懂，继续在那里慷慨激昂，扬言要考进高中部，发誓要成为顾宸之后下一代的学生会会长。。
林姝扶了扶额，深感有心无力。
“......姝儿，等我考进高中部，我一定杀顾宸学长个措手不及，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林姝脑袋瓜子赶紧转了一圈，喊了一声，“顾宸学长好。”
“噗！！”姚樱吓得差点翻了下来，幸好被顾宸扶着。
姚樱的神情比看见了鬼还恐怖，很久才冒出一句话，“顾......，顾宸学长，幸会。”
“扑哧！！”林姝差点笑出了声，连忙低头遮盖住自己的神情。
顾宸将姚樱扶下来，而后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
姚樱和林姝站在那里，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顾宸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良久，而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用紧张，拿我作为目标只能说明我还不算太差”，带着点磁性和阳光气息的语气。
姚樱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接话道，“那当然，不是所有人都配做我姚樱的对手。”
林姝真是为姚樱捏了把汗。。姐姐，等你进了高中部学生会，那可必定是你的顶头上司啊。
顾宸只是淡淡一笑，“那么，我很荣幸。”
他又转头看了看林姝，“你叫林姝，对吗？”
“啊？？”林姝惊讶地看着顾宸，他怎么会认识自己？
“我看过你发表在校刊的文章，《夜》——，是我喜欢的文风，是有那么一次无意间知道那是你。”顾宸说着，像是在解释。
林姝微微愣了一下，因为传说中的高中部学生会会长——顾宸，可是个严厉缜密不可得罪的角色，是整个首高真正配得上一句“年少有为”的学子。
怎么会？是如此温和近人的感觉。
她曾在新生入学的开学典礼上远远见过他一次，和几位老师交谈的他面无惧色，谈吐稳雅，身形笔直地站在那里，让人望而止步不敢多看。
林姝有些了然的颔首一下，礼貌的语气说了声：“谢谢。”
顾宸像是还要说什么，转而却只是淡淡一笑。
“开学典礼要开始了，我先走了，你们作为即将中考的前辈，有兴趣的话也该去跟新人们传授下入学经验。”
林姝和姚樱点了点头，目送着这位会长大大离开。
等顾宸走远，姚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连抚着自己的胸口，“好险，像是上了一回战场”。
林姝一笑，谐谑道：“刚才不还是志气高昂的，这会儿腿软了？”
姚樱白了她一眼，“当然了，虽然我把他当对手，但他也是我从小认定的偶像加学神好吗？紧张都紧张死了。”
“可是我看你刚才表现挺不错的嘛”，林姝道。
姚樱一下子来了精神，“真的吗？真的吗？”
林姝点点头，“是。”
听见自己表现还行，姚樱一下开心了起来，“不过话说他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冷漠嘛，蛮亲民的。只是。。”
姚樱突然凑了过来，邪笑了一下，“他怎么这么关注你，不会是想追你吧？”
林姝扶额，“他都没见过我，你觉得这是个可能性事件？”
“是吗？”姚樱狐疑地追问着。
林姝瞪了姚樱一眼，算是警告。
姚樱夸张地身子向后一倾，双手抱着自己双肩：“呀，我好害怕哦，我好想看看你到时候是帮我这个发小，还是帮他呢？”
林姝无奈摇了摇头，便干脆起身离开。没得救了！
“喂，姝儿，等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拐角处，顾宸回头看了一眼她们。
那个女孩，他刚才是想跟她多说几句话的，可她拒人千里的气场让他无法接近。
他也是无意间看见了她写的那篇《夜》，是放在徐鑫锐桌子上的。
是因为当时心情太糟糕了么？那篇文章竟在一瞬间让自己心绪平静。落笔处只写了一个“姝”字，他想应该是个很安静很安静的女孩吧？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的冷情。
安静的底色是温柔，温柔的本质是冷漠。
顾宸笑着摇了摇头，这感觉，倒很像儿时很让人讨厌的一位故人。
才开学第一个月，林姝就借了很多参考书恶补数学。对于像数学这种变态的课程，尽管老师每次总是信誓旦旦地说万变不离其宗，可林姝就是觉得它万变不沾其宗。
无论她总结了多少规律，新题型总会带点惊喜给她。
坐在图书馆自习室看着那些参考书，林姝真的感觉自己要奔溃了。可以说，完全看不懂。
她起身去了借阅室，打算还是去看看其他资料吧。
书架上书很多，她一本一本地翻想找到一本解题思路清晰一点的。
林姝在那里看了很久，从第一排翻到最底下一排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数学真是我的天敌啊！！”
林姝站起来打算再去别处看看，可是由于起的太猛感觉整个人突然很晕。
本来想扶着书架，可手一落空扶在了一本书上。
“啊！”
“啊！”
只听“啊”的两声，那本书从书架这头被推下去掉到另一头。
林姝是因为扶空了，头撞到书架疼的叫了出来。可是这另一声？？
林姝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刚才那另一声惨叫，貌似是从另一头书架底下传来的。
额，砸到人了？
深吸一口气，林姝忙走过去想跟对面的人道歉。没关系，大不了被训一下呗。只是在看见被砸的人穿的校服时，她只觉头顶一冷。
书架旁边，一个穿着高中部制服的学长坐在地上。一只手揉着后脑勺，另一只手拿着被自己推下去的那本书。
林姝再次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完了，砸到人就算了，居然还是高中部的学长？这下死定了。
硬着头皮走上去，林姝声音有些低，一脸抱歉道：“那个，真的很抱歉学长，我不是故意的。”
对方抬起头，林姝只觉自己真想当场遁地。砸到高中部学长就算了，居然还是学生会会长——顾宸学长！！！
关于顾宸，林姝倒是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事。
高中部的顾宸学长，作为学生会的会长，做事严谨，成绩优异，为学校争得过不少荣誉。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喜欢和他一起工作。但是他为人不太喜欢跟别人太多来往，思想传统而严苛，日常活动中都十分严厉。
那么，自己这次凶多吉少了？？
再想想上次姚樱那么高调地挑衅。。额，她们两个在他这里不会已经判了死刑吧？
想到这里，林姝觉得整个天都暗了下来。
顾宸仰头打量着林姝，安静的外表，略带柔媚娇态的双眸。虽然脸上神情很自然，但抱着书的手指因为握的太紧已经开始泛白。
看来自己是吓到她了！
顾宸站了起来，看着林姝不小心笑出了声。
他靠在书架上，右腿随意曲在左腿前，修长的手指掩在嘴边，却依旧能看见弯起弧度的嘴角。上身微微弓着，勾勒出后背脊椎线条略微坚硬的轮廓。修整的眉也像是在微笑，向上翘着。
堪称风神俊朗的那张脸，因着这明朗的笑声不得不说真的很吸引人。阳光通过窗户射了进来，洒在顾宸的身上，让这个笑容看起来带着夏日和煦之风般的温暖。
林姝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暖，又生得好看的人。而这个笑，在以后的万千岁月里，都让林姝感到过温存。
每个人都曾年少过，而每一个年少的时节里，都也曾遇见一个年少的对方。
那个时候，我们轻狂，我们幻想，我们以为自己就是正道之阶，可以一直陪伴着彼此，走到地老天荒。
林姝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却不那么紧张了，至少看得出来他并没有生气。只是……
“顾宸学长，这是借阅室，您的分贝有点高？”
林姝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好几个同学被声音吸引正在看向这边。
顾宸顿了一下，又看了看那几位同学，突然失声笑的声音更大，“哈哈！！！”
分贝？这么委婉的说话方式纵使他再聪明也得反应一下，尤其林姝这么正儿八经地说出来。
原来，那么安静的她也有这么调皮的一面。
这次是林姝愣了，到底，他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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