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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十三贼

    朱氏大宅内,月色被云彩遮住一半,夏时夜热,四周云彩微微泛着红光,肃杀当空意,血溅五宅空。

    早已经藏身在朱氏的黑衣人行动敏捷,约莫有二十之数,皆是腰配双刀,一长一短,袖口印着惹眼的金色骷髅。

    “锵!”

    拔刀出鞘,一片白光随着月色亮起,为首之人声音浑厚,“杀一人银百两!”

    “杀!”

    “杀!”

    童安夷眼神凶狠,好些个乱臣贼子!宗门势大,就如此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手往下压,伸出五指。

    五个天策府白衣持剑之人退回凉亭,将凉亭围住。

    其余人长剑出鞘,静静的等着童安夷发话。身在凉亭的云幸川微微点头,童安夷呵到:“魔宗余孽!安敢猖狂!”

    “诸位!”

    “在!”

    “与我镇压余孽!”

    童安夷话音刚落,拔地而起,一柄软剑自腰间抽出,直直往那为首黑衣人而去!要捉对厮杀!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花园中,两道人影依然一前一后踱步,脚步声细细碎碎,白衣男子走到一偏门柴房处停步,手指滑过一片竹叶,问道:“老管事年纪多大了?走了快有一刻钟,还是如此脚步,真让我汗颜。”

    朱阿南和煦笑笑:“老朽做老爷书童之时堪堪四岁,多逢老爷关照。如今还有些力气能帮着打理家事,已是幸事。对了,敢问先生姓名?”

    “在下白萧,莫不敢称先生。”白萧背对着朱家老管事,轻轻拱手。

    “白先生,老朽其实有些问题。”朱阿南深深的望了一眼偏门柴房,是自己这些年最为厌恶之地。

    白萧说道:“老管事但说无妨。”

    “白先生以为我家老爷如何?”

    “朱老太爷学究天人,通理之学,年轻时更是行遍天下,六国山河皆与足下。仰慕之。”白萧娓娓道来。

    寒风缓缓吹过两人,朱阿南挺直脊背,问道:“老爷此生无愧于人,纵然当年那妇人做下恶行,老爷从始至终也未曾伤她半分,只是将她囚禁此处,望她怜惜自己女儿,放下贪婪之心!”

    “老爷本来嘱咐我,等他归老,就暗中送这妇人去你漠北!你魔宗之人!竟连老爷归老也不让了!”

    一拳递出,四周空气震荡,本来佝偻驼背的老管事,此时面目冷漠,没来由的怒气迸发。

    白萧腾空而起,不偏不倚避开那突袭一拳,身形潇洒写意,落在柴门上,以扇遮面。

    魔宗下宗阴鸠宗,恶贼有十三,白衣覆面者,号千面郎君,嗜虐杀。

    十三贼排行第四,五品修为!

    白萧没有回答朱阿南,只是目光炯炯的望向柴房之内,朗声道:“阴鸠宗白萧,迎圣女回宗!”

    柴院阴暗处,一大一小两道黑影拖着月色缓缓走出,朱阿南死死盯着那面若桃花的妇人,心中大恨!老太爷一生治学,立书解经,温润如玉,待人君子。小少爷更是有青出于蓝之势,若不是这妇人!若不是这妇人!小少爷何至于英年短折!老太爷何至晚年难安!

    沈清平面目淡然,只是轻声与白萧说道:“这朱氏辈分最老的管事,早年随着朱顾庐游历,得了些机遇,如今修为不在你之下。莫要大意。”今日便要离开了,今日便再无朱氏了,低头望了望目光茫然的沈洛河,沈清平没来由有些异样的情绪,模样随他父亲,薄情寡恩的性子与自己半点不离,去做那阴鸠宗圣女,当真合适。

    难怪会是自己女儿。

    白萧当那生的一双桃花眼儿的妇人走出之时,眼神不再游离不定,折扇负后,神色莫名。

    昔年桃花随流水,顽石孤寂盼年春。

    当年一撇一笑就动人心魄的女子,已经变得如此清冷了。

    见沈清平目光望来,白萧抛去脑中思绪,扯了扯嘴角,轻声笑道:“朱氏一族死绝,当年圣女没能从那短命鬼身上取走的东西,也会一并带走。至于那个盛名在外的云少保,怕是也要随着朱氏化作孤魂了。”言语之间,丝毫不顾忌一旁气势惊人的朱阿南。

    沈洛河低着头,刚才那个自称魔宗之人的白萧,说出“短命鬼”三字时,沈清平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些。

    夜色孤寂,已至五更天。

    “咚咚咚!咚!咚!”

    “五更天时,月满则亏!”,打更人的声音远远传来,传至钟鼓馔玉楼宅之所,已被金戈之声遮去大概。

    朱阿南耳朵微动,便将四周声响纳入耳中,朝着远处看了一眼,担忧老爷安危,嗤笑一声:“阴鸠宗十三贼,不知要几个拿得下老朽,凭你一个藏头露尾,只敢借大少爷攀附进的府中的夜耗子,怕是不太够。”

    “朱景云?从蜀地至此,就早想着将他一身肥肉刀刀刮去。如今看来,当着你的面也不错。”白萧笑意阴沉,在不复翩翩公子之态。

    朱阿南抬脚一剁,深深的望了一眼一旁安静的母女,脚下片片青砖皲裂开来,年迈的身躯丝毫不见老态。

    “白衣覆面,是谓千面郎君?谓丧死耳!耳闻嗜虐杀,闻名不如见面,原来只呈口舌之利。今日入了朱氏宅中,教你阴鸠宗十三贼尽覆!云少保乃当朝三孤之一,你阴鸠宗好大的胆子!真当只有你阴鸠宗野狗横行,朝廷不会关门打狗!”

    四周寂静,沈清平脚步缓慢,退了几步,她在朱氏许多年,最为知晓眼前老人修为如何,朱氏一族仇家不多,但是朱老太爷走南闯北多年,自然有些有意无意,贪财掠宝之徒。

    所以这些年来,拜访朱氏的江湖好手不少,全都折在了这个默默操持朱氏内务的老人手里。

    至于今日之事,可以瞒过朱景云,可想来那个学究天人的老太爷,已经早早料到了。

    那又如何呢,看谁后手多而已。

    竹叶飘飘然落地,却被一股气力抬起,朱阿南四周青砖晃动,块块升起,悬浮四周。

    双掌推出,青砖便向柴门疾射而去,白萧以扇画圆,身前三尺青砖碎去,溅射四方草木,如雨打萍。

    一扇抵住一块最大青石,折扇一扣,青石知返,朝着来时方向而去,直奔朱阿南!身形如燕,白萧一跃而起,站在石板上,居高临下!

    两掌相对,四周草木紊乱。

    白萧倒飞回三丈,嘴角溢血,面色雪白,看着如泰山稳坐的白发老人,狞笑道:“怎么说也是个六品的大高手,怎的就做起了看家护院的老狗。”

    朱阿南不去理会被一掌击退的白萧,神情微凝,月色已经藏入云中,四道与黑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如鱼入渊,四周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