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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掏鸟窝,相魂兽

    碧云山脉东侧外围。

    皮鹿沟的三皮猴的身影出现在大山外的小道上。

    小道两侧的杂草已经有他们的人高。

    “吼!”

    山脉中时不时就有一阵阵神秘且空灵的吼叫声响起,在山间回荡。

    眼看着三人就要进去山脉,听到这一声巨吼,钱俊豪双腿一软,有些害怕的说道:

    “凡哥,我……我怕!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吧,那座山很危险的!好像不仅有野兽,还有……”

    张凡却劝道:“怕什么,我已经提前摸清了情况,那大蜂鸟的窝就在进山不到两百米的地方。根据我最近三天的观察,那大蜂鸟每天上午要外出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时间完全足够。”

    “如今天时地利都占,只要我们三个齐心协力,定能掏了那鸟窝!”

    张凡毕竟是个成年的灵魂,忽悠的话张口就来,动不动就是各种词语名句飙出,信服力不说极强吧,作用还是有的。

    大春则是一脸茫然的望着张凡,心中惊奇不已。

    他搞不懂为什么同样是七岁,差距这么大。

    明明是一起每天在他娘那里读书认字的,为什么凡哥说话不一样,好好听的样子。

    张凡转头见牛一春傻愣着,随即问道:“大春,发什么呆!要不我们投票决定吧,阿豪说不想去掏窝,我,是想去的,你呢,掏不掏?”

    牛一春憨憨的点头道:“俺也一样,掏!”

    “我……好吧,我也去!”钱俊豪见两个小伙伴都决定要去,最终友谊还是敌过了畏惧,答应了下来。

    三个七岁小娃娃悄悄咪咪的来到碧云山脉的入口。

    说是入口,其实也就是村中几个猎户经常走的小岔口。

    张凡走在前,手中握着一根粗细正好合适的木棍,半蹲着身躯一边走一边轻轻敲打前方的草丛。

    紧跟在他后面的是钱俊豪,手上拿着的是家中的镰刀。

    最夸张的就是大春了,从腰后取下一根五公分粗的狼牙棒,不过是空心木头的,所以没多重。

    好像是五岁那年,牛叔送给大春的玩具。

    “跟着我到前面那个石堆后面,那里距离鸟窝最近,又不至于被发现!”张凡指着前方百米不到的大石头说道。

    “好!”身后两个小弟赶忙点头,表示明白。凡哥说什么就怎么做,那就肯定不会错。

    ......

    三人蹲在大石头后面,分别从石头后方的左右两侧和上方探出半个头,静静的注视着三十米外的那颗大树上的鸟窝。

    鸟窝非常的大,外型倒是与普通鸟窝没多大的区别,直径约一米,目光能看到的鸟窝底部,全是干枯细长的枝条和茅草。

    “凡哥,那大鸟还在窝里哦,我小时候好像听我三叔说过,这个世界上除了普通的野兽之外,还有一种叫相魂兽的,你说的那个带着蜂尾针的鸟,会不会就是想魂兽?”

    “相魂兽?什么是相魂兽?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那种修士或者神啊仙啊之类的?”张凡一直没听过这个词,所以很是激动,连忙开口问道。

    钱俊豪却摇头道:“修士应该是有的吧!我三叔好像就是一名修士,不过常年不回村,还是四岁那年我见过一次。那次是爷爷病重,三叔和二姑赶回来看望的,最后不还是凡哥你娘出手治好的嘛!”

    张凡隐约记得那次,那人给他的印象确实很奇怪。于是又点头说道:“嗯,记得,阿豪你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修士吗?”

    钱俊豪却摇头说道:“凡哥,我也不知道,我小时候问过三叔,他说我还小别想这些,又说修士其实过得并没有我们快乐,反而凶险无比,还不如在村子中平平安安无拘无束的活着呢。”

    “嗯,你三叔也没说错,不过每个人的想法不同,际遇也不同嘛。不过,外面的世界还是很精彩的,不去闯一闯又怎么能体会到生命的丰富多彩呢!”

    张凡转头看向碧云山脉深处,眼中迸发出一阵阵希冀的光芒。

    上一世,在轮椅上渡过大半生,这一世,我一定要活得精彩,活得有意思。

    上一世,受尽路人异样的眼光,这一世,我一定要大放光彩,惊艳所有人。

    “凡哥,飞了,那大蜂鸟飞出去了!”大春低声惊呼,指着不远处的鸟窝,一边喊一边伸手推张凡。

    “我没飞,我看到了,小点声,这大鸟每天外出至少一个时辰的,我们再等等,等它彻底飞远了再爬上去。”张凡按着大春的手说道。

    ......

    “上~上!”张凡掐准时间,催促着两个小弟一起上前。

    按照之前计划约定好的,他与钱俊豪两人比较轻,爬树快,就从大树的两侧同时爬上去,留大春在下面守着。

    三皮猴的名头,在皮鹿沟那是响当当的,这其中虽然也有张凡这个两世为人的带头作用,但三人皮,那是真真的。

    因此爬树对于二人来说,那就是轻轻松松的事情,虽然鸟窝在距离地面二十多米高的树枝分叉处,但二人还是双手抓着树干,撅着小屁股像猴子一样轻轻松松的爬了上去。

    钱俊豪的速度稍微要比张凡慢点,还没爬上去,就听见张凡小声的惊呼道:“哇,不是鸟蛋,居然已经破壳啦,正好三只鸟诶!”

    跟着爬上来的钱俊豪视线超过鸟窝,将目光投进鸟窝中,也看到了鸟窝中跟寻常母鸡差不多大小的三只鸟。

    三只蜂鸟粉嫩肉嘟嘟的,羽毛并没有多少,看样子还只是刚出壳几天,不过尾部的那根蜂刺却已经长了出来,长半个手掌有余,钢针粗细,蜂尖泛着白色的精光。

    “哇~凡哥,这雏鸟好大啊!你看它们眼睛都还没睁开,身上肉嘟嘟的。”钱俊豪说着伸出一只手就想去抓。

    “小......心!”张凡明显感觉到那些个蜂针很危险,还没来得及说完,钱俊豪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其中一只雏鸟。

    “嗖~”

    就在他碰到雏鸟的瞬间,旁边的另外两只雏鸟被惊动,忽然身躯一转,两个尾巴同时刺向钱俊豪的手臂和脑袋。

    钱俊豪也看清了动作,脸色都还没来得及变,就被接连刺中。

    “呲!”

    “呲!”

    雏鸟的速度虽然不是特别快,但钱俊豪的大脑反应再到身体做出动作却根本来不及,对面的张凡看得真真切切,蜂针分别刺入了钱俊豪的手腕处和嘴角的脸颊。

    “啊!!!”钱俊豪吃痛,吓得竟然要松开双手。

    张凡见状,也不管抓不抓得住树干,连忙伸手抓住钱俊豪的手。

    “要摔了,大春,看着点!”张凡虽然也很慌张,但连忙大声向下方喊道。

    好在这山脉外围的树不算大,他们两人合抱正好还有点空间,不至于让钱俊豪直接从这二十米高的半空掉下去。

    “嗖~唰~”

    张凡双手抓住钱俊豪,两人同时往下掉,就靠双脚来控制下落的速度。

    可随着下落的速度加快,下方的树干变粗,二人已经合抱不了,已经不得不松手的时候,张凡还很惊讶的发现,钱俊豪抓着他的手居然慢慢没了力气。

    张凡虽然看不见钱俊豪的状态,但这种情况下,他猜想阿豪应该是神经中毒没意识了。

    “大春,快接住阿豪!”张凡见此刻高度已经只剩下五六米,不得不松手了。

    不单单手没那么长,因为极速下滑,他喵的裤裆都被划破,再强撑下去就要出大事了啊!

    再想抓住阿豪也已经不现实了,只期望下面的大春皮糙肉厚,能接住阿豪。

    前后事情发生的太快,大春在关键时刻倒也没有掉链子,一把扔掉手中的大棒,冲到钱俊豪的落点下方。

    “嘭!!!”

    钱俊豪结结实实的砸在牛一春的身上,全身瘫软的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牛一春被砸得满脸通红,好在身下都是草丛,没什么凸起的石块之类的,不过依旧憋着气久久没发出声响。

    “嗖~嗖~”

    张凡极速滑下来,冲到二人面前说道:“大春,阿豪,你们没事吧!”

    “呼~凡哥,快把阿豪扶开,俺胸口痛!”大春一张大脸已经变得扭曲,很是痛苦的说道。

    将钱俊豪从大春身上挪开,张凡见他还有呼吸,不过嘴唇微微发绿,被刺的手腕和嘴角都已经肿起来,基本确定他是中毒,连忙说道:“大春,你还能不能起来,阿豪恐怕被蛰了,那蜂针有毒,得赶紧送他回去!你要是起不来,我把他送回去再叫人过来接你。”

    牛一春听闻中毒,一个翻身爬起来,说道:“俺没多大事,走,赶紧送到你娘白婶那里去!”

    ......

    院子屋前。

    “啪~啪~啪!”

    院子内麻绳抽打的声音格外的响。

    “啊~爹,别打了!呜呜~俺知道错了,下次不敢咯!”

    “啊~娘,俺痛~你让爹别打我了呀。”

    跟张凡一同跪在屋前的牛一春,在他爹牛怀山的一鞭一鞭亲切的关怀下,痛苦的哭着哀嚎个不停。

    想要站起来跑,却又不敢。要是跑开,后面被逮住挨打会更惨。

    郑玉娇双手插在胸前,身上系着围兜冷声说道:“小崽子你还知道痛!看你还敢不敢跑去那山脉之中,老牛,狠狠的抽他!”

    而一旁的张凡则没有人收拾,只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屋前,微微低着头,静静等待屋里娘亲救治钱俊豪的结果。

    不多时,一个拄着紫檀木棍的白发老头,三步作两步的急匆匆赶来,人还没见到,就大声的呼喊道:“小豪他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还被抬回来了!”

    “小豪啊,你可千万不要出事,我钱家现在就你这一根独苗了啊!”

    “你们这三个皮厚又跑去哪撒野了!”

    “......”

    老村长钱荣标匆匆的赶来,踏进院子后却又开始步履阑珊,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凡和正在挨打的牛一春,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钱家独苗啊,三个臭小子不听话啊之类的。

    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说得张凡耳朵嗡嗡作响。

    旁边站着的郑玉娇和牛怀山夫妇也皱着眉头,但却又不好开口。

    从张凡二人口中了解到,确实是这两个小家伙带钱俊豪去山里的。

    理亏啊,所以就只能听着。

    “行了~别嚷嚷了!”

    就在这时,离张凡家不远处的另外一户邻居家中,传出一道沉闷的声音,老村长这才停下来没再继续说。

    “嘎吱~”

    那栋破旧的茅草屋内走出一断腿的老头,老头的右腿膝盖以下的部位都没有,脸色看着有些萎靡不振,脸上布满坑坑洼洼的皱纹,眼神极其冷漠。

    这老头是除了大春家外,距离张凡家最近的一户,一直都只有一人住,倒是很少跟他们两家人来往。

    只见他一边拄着拐杖走出来,一边说道:“老钱,你少说两句吧,不过是被一只相魂兽的幼崽咬了而已,听两个小家伙描述,还是最低级的一星钦原鸟的幼鸟,毒性并不强,安静的在这等会儿便是。”

    “那就好~那就好!姬老兄,这三个小子现在是越来越皮了,连那山脉都敢闯啊,真的是无法无天了!”钱荣标听闻后长舒一口气,随即又将话题转移到三个小娃身上。

    “孩童就是这般,长大了自然是对外面的世界好奇的,迟早也要面对,早点见识见识也好!”姬姓老者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张凡,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多时,钱俊豪醒来,踉踉跄跄的跟着老村长回家,大春像个竹鼠般被他爹提着也回家了,看样子他爹娘的气还没消,估计回去少不了还是会挨打。

    ……

    同样的,当晚张凡也挨了重生后的第一次打。

    白星语在张凡的认知里,一直是个温柔且慈爱的娘亲,本来以为打在他身上不会很痛的。

    可结果却让他非常的意外,娘的鞭子打在他身上仿佛每一击都直击心魂,又恰巧没让他晕厥过去。

    他小屁股都差点被打开花,痛得直龇牙。

    ......

    时值半夜,张凡趴在自己的床榻上静静仰着头望向窗外的点点繁星。

    天空没有一点云朵遮挡,这个世界的星空非常的亮,非常的漂亮。

    不过这么美丽的星空他早就看腻了,他是在思考白天的所见所闻所经历的事情。

    “相魂兽,一星的相魂兽是最低级的,可是连幼鸟的速度都那么快,那更高级的相魂兽又会是怎样恐怖的存在呢?”

    “这个世界叫相神界,是不是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有神?有相神?”

    “姬爷爷好像知道得很多哦,得想个法子去找他打听打听,老头子肯定喜欢酒,我去年酿的果酒应该差不多也能喝了吧!”

    “嗯,等伤好一点了就去找姬爷爷!”

    张凡非常小声的喃喃自语道。

    没过几秒,房门被推开,白星语见他趴在床上撑着手看向窗外,脸色稍微有些缓和的说道:“小凡,还没睡啊,是不是怪娘亲打你?娘打你是因为你不听话乱跑。既然没睡就把裤子脱了,娘给你涂点药!”

    “哦~我不怪娘,是我不对,不但害的阿豪受伤,还让大春也挨了打,其实是我要去掏那鸟窝的!”张凡主动承认道。

    “算了,你牛叔和村长他们也都知道,只是碍于娘的缘故没有训斥你!行了,擦完药早点睡,最近几天好好在家待着,别到处跑了。”白星语露出满意的笑容,点头说道。

    儿子犯错挨了打,如今却也主动承认了错误,品行倒是端正。

    这般想着,对于儿子闯入相魂兽山脉的事,白星语的气基本已经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