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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河岸对峙

    “快!所有人加快动作!羌人一刻就到!”作为西线正中间的前突位置,华雄内心非常焦急。本来胡轸就不待见他华雄。现在胡轸变成了抗羌主力,自然是把唯一不是姑臧人的华雄放在了阻击第一线。华雄可能巴结我,但要说胡轸他可一点不在乎。不过是为了对抗牛辅组建的同盟罢了,更何况我还有个弟弟也不怕徐家绝后。他胡轸自然是公事公办。更何况这也是我爹的本意就是为了历练我,他巴不得我被扔到最前线去真正感受一下什么叫战争。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所有人都跟疯了一样地加速构建防线。恨不得再在拒马前面挖条壕沟。虽然我本人并没有在意但华雄还是将地面坡度最高的一段防线给了我,只是为了尽可能减少我被选为首要冲击目标。要是我暴毙了他虽然什么事都不会有,但再想勾上徐荣这条船就是难上加难了。

    我也没再继续使用我的大斧子,而是换上了制式的反骑长枪和盾。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就绪,而羌人骑兵也已然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中。真的是黑压压的一片,我们只是站在原地固守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大地传来的剧烈震动。这就是骑兵集群冲锋的气势,无与伦比的压迫感!而骑兵集群冲锋的主要优势也就是这个,因为一般纪律松散的军队早就吓得自己把阵型弄散了。而主要阵型有一个地方散开了,那么骑兵就可以找到突破口了。一旦有了一个突破口,那么其他方向的人防御地再好也都是无济于事。但要是所有人都卡的死死的依旧不动,骑兵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强行硬撞地话,骑兵就要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因为一匹战马和一根长木棍的价值差距实在太大了。

    (这也正能看出亚历山大方阵的独特之处,老农自己把自己卡的死死的队形绝对紧密。只要对面偷不到屁股那么骑兵拿正面真的无可奈何,而那时候匈奴人的狼群游猎战术还没有流行起来。大家都是集群冲刺,那么碰到这么个就算都是老农组成也不会混乱的超厚盾墙就变成了骑兵的噩梦。)

    瞬息之间,羌人就从远处模糊的虚影转变成了一个个清晰的面孔。现在作为防御的一方除了呐喊给自己和周边的人壮壮胆以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呔!贼人受死!”眼看着那些穿着怪异的骑士夹紧马肚妄图跳起越过拒马,我能做的也只有握紧长枪抵住盾牌罢了。眼睛一闭一睁,一杆断枪,一具尸体,一匹死马横躺在地。但冲过来的战马可不止一匹,长枪只能挡住一次而不能护住一辈子。生死也就是在这一刻才见分晓,杂牌兵就算有勇气挡住第一波冲锋,但当拒马以及自己的反骑兵枪断了以后就开始不知所措原地装死甚至扭头逃跑。这时候后续的骑兵就可以从容地用马蹄踩死或者从背后收割这些傻子了。

    而训练过硬的部队就会以伍长为首,两翼向内折叠组成环形五人小方阵。若是已经减员人数不足就会找什长直接融成十人大方阵。但这就意味这士兵与伍长以及什长一直要非常熟悉,并且足够信任才行。这也是为什么农民军以及新建部队很难阻挡骑兵冲阵的原因,要么就是把农民兵完全卡死在自己位置上跑不掉。用人墙的厚度来强行换取骑兵减速,也就是亚历山大方阵。

    骑兵为了保持速度是不会傻了一样地不走两队之间的通道,而去冲击五人方阵组的。骑兵会被迫掠过这些小方块,去冲击后边的第二道防线。若是他们停下来了那步兵更是巴不得如此,你停了那我就可以第二道防线直接围上来反包你。虽然骑兵也不想冲击第二道,但他只有在撕裂所有防线后才能停下来而不用担心被步兵包围。

    当骑兵都冲过第一道防线以后,这些围起来的部队会再次展开并换上自己的常用武器来阻止后边跟上来的步兵。他们完全不用担心骑兵会扭头,因为骑兵原地扭头就意味着停下。没有哪个骑兵会这么傻地为了第一道防线就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但这次运气比较好,这是先头部队。羌人数倍于董卓,这些骑兵就是来试探他董卓深浅的。斜着穿入,再斜着穿出。就在最外围的几条防线上画个弧线,若是防线纹丝不动那么后边的战术规划就得按步骤来。但若是治军不严阵型直接散掉,那么就可以一股作气直接大军压上靠人数把董卓碾死。

    而这些操作对于打了半辈子硬仗的董军来说自然是烂熟于心,所有人都知道应该干什么按部就班地做甚至内心毫无波澜。再次展开后,反向架盾顺便处理没死透的羌人和伤得不重的战马。虽然有些战友可能运气不好直接被骑兵提前扎死或者踩死,但是这已经是最低的代价了。保证防线依旧完整才是让所有人都有机会活下去的前提,逃跑者不但自己被追上砍死也会拖累队伍里的其他人因为破口而导致遭受侧袭甚至背袭。

    第一道防线往往是最恐怖的,因为敌人骑兵人数最多。在撑过骑兵冲锋后还得阻挡后边的步兵,非常地累并且很难存活。自己得拖到敌人骑兵冲过第二道防线,然后第二道防线的人冲过来补充同时换防才行。第二道防线一来就可以进入循环阶段了,轮换抗线同时缓慢后撤把敌人步兵的战线拉长破坏他们的进攻阵型最终做到分割反击。但要是第二道防线不向自己靠拢,那么第一道防线想要单纯靠自己缓慢后撤到第二道防线简直难如登天。

    而现在恐怖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敌人也没有步兵跟上来。我们这个第一层防线可以难得地放松一下了,如果说统帅下达了一定要将骑兵堵在第一线的命令那大部分士兵都会选择集体逃跑。因为士兵都知道那是个傻子将军,跟着这种玩意必死无疑。

    华校尉正在焦急地统计战损同时搜集还能作战的战马,方便跟上边要人补充编制。而我则没那么多烦心事,只是想着今天的战果。说实话以前的战斗都是我们打别人,我们占据主动权我可以选择自己上不上去。这还是第一次只能站在最前面被逼着等死,看来父亲说的还是没错。只有真正地面对生死才能知道统军不是在朝廷里玩心计,一支号令自如久经沙场的精锐部队究竟有多么重要。要是我只设置一道防线来硬怼骑兵地话,就算能顶住可能私下里也已经被无数士兵千刀万剐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父亲给我的小飞斧有多么好用,五人合围后弓箭肯定没有使用空间了。但是我的小飞斧并没有这个限制。骑兵飞掠过去都是背身,很容易就命中了。把身上带的所有飞斧都扔了出去反而弄了不少意外收获。就这样在略微的沾沾自喜之中,传令兵终于带来了打扫战场的消息。而这个时候敌人的大军也已经到达了不远处,虽然看着很模糊但是谁都知道那只是普通箭矢的极限距离罢了。

    在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下打扫战场本身就是一件毛骨悚然的事,但士兵们显然并不在乎这个。因为这早就不是董卓第一次被包围了,他们在乎的只有今天晚上该吃什么。但显然所有人都在猜测羊肉来源没了是不是该吃天水运来的补给的时候,却发现锅里只有各种各样乱起八糟炖在一起的鱼。军队里抓鱼可没心情给你分类,每个伍多重的鱼就是多重种类大小谁在乎能吃就行。而这地方又是黄河上游全是小鱼,但董卓可不在乎可不可持续。为了活命同时减少军用粮草补给的消耗,鱼苗都不给你放过全捞起来。

    这鱼汤吃地跟开奖一样,一口下去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鱼。有些倒霉的鱼胆没处理干净,一不小心咬破了只能就着苦味硬皱着眉头往下灌。吃完以后,所有人的期望就再一次转变成不要自己去巡夜。

    就这样反反复复,数日过去了。虽然我们战力一直在减员,但也还能接受。羌人还多次尝试步骑混合突破,但显然这些牧民之间没什么契合度。很容易就找到缺口打他们一个反包围。而董卓也在全力保证第一线的兵力,不断从内侧抽调人手补充进来。这些人虽然原本不是一个编制,但战法和经历都一模一样。该怎么做该听谁的,自然是一清二楚。

    董卓不急,他在等牛辅那边动手。他有的是心情和这帮羌人来回闹着玩,但羌人现在反而陷入尴尬。冲也不敢,不冲也不能白白撤走。就只能妄图利用人数把我们的精力耗光。但显然牛辅和董卓的所有家当也不是吃素的,在完全熟悉羌人战法的情况下牛辅不断传来据点和部落拔除的报告。而李儒则同时在地图上不断画叉。最终牛辅传来了他们已经拔掉了所有可能存在钉子的地方以后,董卓觉得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而那些积攒起来的鱼也已经臭到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随着命令的不断下达。每个校尉都分到了一部分臭鱼,一车车地运到阵前堆在一起真的是臭到视线模糊。隔一长段距离一个臭鱼堆,还有剩下的全都被运到徐荣处投入渭水下游。直接逼得羌人短时间无法靠近渭水的下游部分,同时也因为臭鱼堆让敌人和我们互相退出了视线之外。羌人以为董卓要使以前常用的那些下作手段开始死守了,但其实不然。

    而这时候段煨部早就全力运转将木板拼接在一起开始抢运大型补给和器械。至于小的粮草以及其他的,也早就乘着对峙时期慢慢按分量分发给所有的士兵背负了。临时大坝早已筑成下游水流非常稳定,士兵只要随便抱块板子用脚蹬水都可以安全度过。现在要做的只是保持秩序,而董军并没有溃败没有争抢的必要。撤退自然也是井然有序,下游因为臭鱼敌人没发现徐荣撤走了。而最后一波走的是上游的董越,上游没臭鱼敌人自然发现了董越的异动。急忙命令部队越过臭鱼堆向河边冲刺,妄图留下董越所部制造一点战果。但显然在部队已经度过四分之三,同时对岸弓箭阵地已经架设完毕的情况下他们没那个资格,当董越带着自己的部队安全上岸以后这一仗就已经结束了。他们不敢追,临时大坝所蓄的水能要了所有人的命。而东岸安排的部队也已经被牛辅屠戮殆尽,他们只能看着董卓慢慢悠悠地向着扶风郡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