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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世道也就这般了,若恨,只恨自己不够强吧。高山的风袭过,它从不在意被它掠起摔死的蚂蚁。天上的雨坠落,从不会被自己所淹死的花草而感到不适,为何?因为天经地义。

    也不知何时,少年再一次睁开了双眼,望着满天星光,苦笑连连,自从被夫止救后,他对这副身躯感到越来越惊奇,虽然本源上来说是自己的身体,但本质上说他对自己这副身体完全不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好像也就伤口愈合比凡俗造的那副躯体快上了些许吧。

    但问题是,自己死不掉!什么鬼,难道要尸首分离才能死得掉吗?不知这是幸运还是灾难?

    摸了摸背,连骨头都长好了,从残树上借力爬了起来,望向那满目苍夷的深坑,心中暗叹,正与魔的区别到底在哪呢?都说魔道残害无辜百姓,难道今日所发生的跟其有区别吗?摇了摇头,还是自己太弱了,这世道,要么苟活,要么长眠,可真的甘心如此吗?不,绝不!

    月光下的影子晃动着,它贴着泥土的芳华与盛开的花影擦肩而过,向着身前的凹影走去,那些荆棘也不过阴影,踩过去,可有恙?

    ……

    道鸣宗,一众弟子都纷纷向着宗门前的道场赶去,只因听说近几日宗门又招收了些许资质不错的新弟子,而且重中之重的是居然招收了野修,还是四个,要知道野修想进正统宗门的门槛可是很高的。

    第一:弱冠以上的岁数不要(除非对宗门有巨大贡献或百年难遇之才。)

    第二:境界必须跨过迷雾境,且所追求的方向不可与正道背道而驰。

    第三:实力要足够强大,根基要牢。(由外执长老亲测)

    第四:境界在圣者及以上的道友可无视第一条规止,入我宗门可享长老之位供奉。

    听说那第四条在早些年月存有很大的争议,毕竟是外门长老,不知根不知底的,万一是细作谁来负?,但自从那场关疆陨天之战后,反对和质疑的人都改变了观念。

    “你们说那四个野修一来,咱们的排名会不会往下掉啊!”一个弟子皱着眉头对另外两位说着。

    “唉,没办法的事啊,再说了,咱们排名都快垫底了,好像跟没有一样,有啥好担心的。”另一人无所谓,看得通透。

    不过他们的对话却让一旁两人的脸色已经变黑的不能再黑了,只因他俩一个倒一,一个倒二……

    许久,众人便看见一只仙鹤从天边正快速的向着宗门的道场飞来,原本还喧嚣的人群渐渐的平息了下去,毕竟师兄师姐的气势还是要有的。

    在仙鹤巨大的双翅之中,一众人正伸着脖子好奇的望向自己日后的宗门。而盘坐在鹤顶上的中年人只是一脸淡然,这种事情他都做了快十余年了。呵呵轻笑,似在感慨此番收获不错,又似乎在暗叹时阴的咄咄逼人。

    少年坐于末尾,并未像其余人那样好奇,毕竟也没什么好看的,现在他想的是如何快速提升修为,而这么做也仅只为了两个字——报仇。

    夫止于他说过,只要当他的境界达到一定的地步时,那关于四个黑袍人的身份就会出现在那份传承记忆中,过早知道只会害了他。

    至于是何种境界,夫止没有明说,但少年知道那是需仰望的深空。即使如此,他也坚信终有一日,深空会被自己踩于脚下。

    仙鹤还未落地,其背上的众人就感受到了无数种不同的审视感,使他们背后稍稍发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等仙鹤落了地后,也不知是谁说出了众多男弟子的心声:“连个师妹都没有,咦!散了散了。”此话说完,果真有些许人御剑离去,也不管其余人的唾弃之声。

    但其实还是众人眼神不太好,新收的弟子中确实有位女子的,只不过长得太俊俏了,那方面又平平无奇,也不难怪他们认不出来。

    至于剩下的众人,只是为了看看新招的弟子资质有多好,比自己当年差多少,高多少,看看哪些可以做投资或拉拢的。

    道场正中央则立着一通明的柱子,想必那就是测应资质的了。少年因是通过了测试的野修,所以刚下地就被人引走了,而其中就包括了那俊俏女子,她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的外表,一副事不关己的心态,跟着负责接引的长老走了。

    至于其余两位野修,则是一个瞩目四望,另一个虽然保持着镇定,但眼睛没过多久就开始东瞄西撇的,显然这才是那种内心要强的野修状态吧,毕竟这么大的宗门,他想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真正的踏在它的土地上。

    四人的表情尽被一侧的长老尽收眼底,但见的多了也没什么称赞和鄙夷之类的神色了。因为五年前就有一位东张西望的野修被自己含蓄暗讽过,可五年后,他依然是个做杂事的外门长老,但那野修都拜到内门六相之一的门下了……唉,看来还是自己的道心不够稳重坚定啊!

    那长老将四人带到一处大堂内就自顾自的离开了,等到门口时才飘出一句话:“这是第一课。”

    少年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而后将目光投放到这无人的大堂内,这个大堂内较为拥挤,正门的位置放置了许多器架,上面各样的武器一应俱全,想来是想让人自投喜好。

    左侧则是一排排高大的柜子,有许多被贴上编号的小柜子组成,想来是腰围肩宽,那当是摆放的衣物了。

    右侧是较委婉的了,因为它只是一个只有七尺高半丈宽的书架,应为基本的功法。

    从始至终那两人的声音都一直回荡在大堂内,甚为烦躁,至少少年是这样认为的。面无表情的摸了把脸,径直朝着前方走去。

    随手抄起了一把剑,缓缓的抽出剑刃,那出鞘之声使得少年格外的怀念,雪白的剑身透着一股森寒之意。少年望着其上映着自己的眼眸,不知何感想。慢慢的将手放于刃口轻抚,手指却立即被划开一道口子,看着滴落的血珠,轻笑几下后哗的一声将整把剑抽了出来,对着一旁雪亮的大刀斩去,铛的一声,一指长的剑尖定在了房梁之上,而那个大刀的刃口则留下了一个钝口。

    心满意足的将剑刃收回鞘中后,移步至左侧挑选起服饰,不过刚走过去就犯了难,那堆编号他不知道啥意思?怎么搞?

    少年皱着眉来到一个柜前,拉开一看是衣物不假,但总不能一件一件试着穿吧……

    吃了没文化的亏,灵凤姐曾跟他说过,学习和知识文化很重要,他当初对第二种没太在意,现在则是被其单杀了。

    叹了口气,刚好见到挑完衣物的那俊俏女子,便上前询问了一番。一问不知道,问后才发现原来这人没有表面那么冷淡,而且还好心的教于自己测量之法,并指了指一旁事先备好的量具。

    嗯……这人情欠的好。

    莫约半炷香的功夫,少年踏出大堂,手中抱着衣物和一两本功法,剑则被挂在了腰上,此刻他疑惑的四处张望,却始终没看见那负责接引的长老。

    “第一课吗?”少年喃喃自语,这大堂位处偏僻地带,少有人影,问路什么的不太现实。

    “莫非是让我等凭着记忆回到道场吗?”可总感觉不可能,于是也就将这想法散去,毕竟浮生境的修者,怎么可能连路都不记得。

    转身向着这座大堂周围绕去,发现其建立崖上,没有其余的路径,只有来时的那条路。少年回首那来时之路依旧,但山间的风使他驻足,再次回首,云海无涯,深不见底。

    ……

    在无尽白云之间,两个人影对坐而下,以浮云为棋子,以阳辉为棋盘。

    “你说当初宗主怎么想的?竟想出这种方法?”

    “会飞的鸟自然有更广阔的天空,不会飞的鱼只能在水中遨游。有时间去教鱼怎么长出翅膀,还不如直接教幼鸟如何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