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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又是一夜,少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衣袍上的那股味道也比上午的重了许多,这时候的少年也渐渐有点闻着难受了。

    随便找了个地方,开始生起火来,等火苗势头足够旺的时候,少年从夫止遗留下的空元戒内逮出一条鱼来,起先它还有点兴奋的乱挣扎着,不过一会儿它就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少年甩了甩手上的血液,掏出匕首将其处理干净后,直接架在了火上进行烤鱼时刻,然后又开始了发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总喜欢发呆和胡思乱想,好像这样就以为能够摆脱那些无法用词语来表达的东西,呵。

    过了没多久,他皱着眉头望向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那东西都跟了他快一整天了,怎么感觉就是甩不掉呢?

    仔细想了一会儿,从袍中摸出那早上的坚果,抽了抽眼角,将它扔在地上后就不再理会,而后一路小跑到火堆旁,给架着的鱼翻了个身。

    “差点就吃到灵凤姐特制的碳鱼了,好险好险……”

    说完欣慰的笑了一会,就又沉默了下去,那种突然涌上的心情他不能描述,只知道差点就要吸不上气来了。

    吐了一口沉重的回忆,就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火焰将鱼吞噬,呆呆的看着它疯狂的从鱼中那吸取养分,痴痴的看着那鱼一点一点的失去它的价值。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从记忆中抽开了身子,摸了把脸,将孤独与悲痛的结晶抹去,愣了愣神,又笑了几声,也不知笑什么,只觉得通体冰凉。

    ……

    又不知几日,一个人影骑在一头异兽上,手中把玩着一个肥硕的松鼠,显得自在,却略显惆怅,这绿林之中怎么说呢?感觉和平常的荒野之林没什么两样,除了晚上亮了点。

    少年这次总算把那臭烘烘的袍子洗了,好在他的通感之物为水灵,不然灰袍就要永久退场了。屁股下坐着的异兽是前不久通过灵魂奴役来的,而手上的松鼠都是那一直跟着自己的那只,反正闲来无事就逮过来玩了,但还别说,搓起来手感真的不错……

    这几日他的魂修进展几乎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这林中异兽太少,对进阶下一阶段的魂需量远远不够,这是本质上的大问题,所以他想着过几天就跑去别的地方看看。

    殊不知,这可能是他待在这林域中最舒服的一天了。

    万里长空之外,两道长虹正极速奔驰而来,且路过之地皆被后者轰出的法术所摧毁,看样子这俩不是一路子的。

    “魔头!将宝物留下,我可饶你不死。”

    “呸,我挖自己祖坟得来的宝物,怎可说放弃二字。”

    “那恐怕你今日就要陨落于此了。”

    “哈哈哈,你个正道小人,先追得上我再说这种大话吧!”说完速度又增快了许多,不过看他咳血的样子好像也撑不了多久。

    前者自知如此定是甩不开的人的,自己的优势在于逃跑的速度,那人不好对付,且自己已经负伤,只好一头扎进林子中,试图利用地形甩开他。

    那御剑飞行的后者见此,暗惊不妙,自己在速度上本就不占优势,若是进入森林那还了得,而且自己也追了那魔头一路了,灵气消耗的也差不多了,若是在林中被反杀……

    权衡利弊之后,果断放弃追击,至于那宝物什么的,看起来也不过一根棍子罢了,大不了告知宗门便是了。

    哼,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好受!

    他脸上表情狰狞,单手掐印念决,于胸前凝成一柄血剑,大喝一声指向下方逃窜之人,那血剑边嗖的一声便直取向那魔头。

    噗的一声咳出鲜血,他的脸色变得虚弱,最后不甘心的离去。

    林中那魔头一边夺路狂奔一边大骂那正道之人不是个东西,之前与他交手时,自己的血液撒在了他身上,结果现在却因为那些血液而被身后的血剑锁定了气息,如果自己不能在其消耗完能量之前脱困,那么就会因为耗干灵气而被其一剑穿过,以自己现在的伤势禁不住那一剑了,该死!

    想起事先原委,都是因为手中的棍子而引起的,但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又如何用?注入灵气也毫无反应,各种方法他在逃亡时都抱有希望的试过了,可这玩意儿就像一个真正的木棍一样,至于祖坟什么的,瞎编的……

    看着那血剑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不由悲呼:“难道今日我就要命陨于此了吗?”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那还留有一丝期翼的神识突然扫到前方有一个人,心中大喜过望,催动所剩不多的灵力向那人靠去,心中默念:日后的今日,我都会为道友烧香的,哈哈!

    少年原本还悠闲的躺在异兽背上,搓着手中的松鼠打发无聊时,猛地感应到一股强大的魂体正向自己急速靠近,但刚从感应到他的一瞬间,自己就突然被一人一把抓住拉到他身后,少年还未做出反应,就感到胸前被什么东西穿膛而过。

    太快了,快到仅仅一瞬间,快到根本没看清那人和那什么东西,少年的瞳孔已然骤缩,还未低头查看,那身后之人就先一步发出了哀嚎。

    少年被摔到了地上,他想动动身子,却感受不到身体,他的背脊已经被刺穿了,能感受到的一切,便是胸前的阵阵火辣,少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脖子还能微微扭动,边想看看那害自己这般的人是何人。

    不过好像不用少年扭头了,那人在死亡的恐惧之下,快速爬到少年身旁,一手抓起他的头颅运行夺舍之事。

    少年在一阵头晕目眩中理解了何为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意思。没力气笑了,他彻底晕死了过去,也不知道下一次醒来这副身体里的灵魂还是不是他自己的。

    对面的修为一定比自己高上许多,灵魂强度也肯定在自己之上,虽夫止遗留的传承记忆中有着对应夺舍之法,但此法建立在一个特别的基础上,至于是什么,他当时闲着无趣直接翻过了。

    他日因,今日果,自作自受罢了,不过少年并不在意,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