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境界
许时看着何志雨悬在半空的手，愣了半晌才赶紧握上了何志雨伸出来的手，一只手还嫌不够，得两只手一起握着用力晃了好几下才过瘾。
“何署，见到你我就放心了。”
何志雨浑没有想到许时会如此热情，很快回过神来，亲切的拍了拍许时的胳膊，做了个手势，接着介绍道：“袁青，金陵执法队的副队长，这位是曹峰，金陵执法队的骨干，也是吴队的，”
他顿了顿：“左膀、右臂。”
袁青，也就是三人中的那位女同志表现的很冷淡，对许时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许时嘴角一抽，心想这位倒是够直接的，便也收起脸上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虚伪的笑容，问道：“好吧，何署、袁队，你们谁能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几人分别落座后，公万迟便称有事，先行离开。
何志雨看着许时，道：“事情……有些复杂，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没有时间把事情一一向你解释清楚，不如由你来问，你想知道什么？”
许时也不含糊，径直道：“三个问题，第一，你们来这里干什么？第二，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第三，为什么找我？”
何志雨沉默了半晌，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笑出声来，解释道：“你的这三个问题，其实可以算一个问题。”
“意思是我可以再问两个问题吗？”许时立马接嘴道。
何志雨神情古怪地看着许时：“我可从来没说过只允许你问三个问题。”
“……”
“收起你的那些小聪明。”袁青眉头微皱，训斥道。
何志雨压了压手，接着道：“吴队和我们来到木里厝，来到兆南，是为了追捕一个名叫阴蓝教的组织，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们自然要找部主这样的地头蛇帮忙了，至于你，倒算是意外之喜，”
“我们发现，阴蓝教的人，似乎对你很有兴趣？”
许时眼神闪烁，避而不答，继续问道：“那兆南巡察署之事，几位可知晓？”
何志雨摊了摊手，道：“一次小考验，有香扶郡主之助，若你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也不用谈加入我们了。”
许时皮笑肉不笑，道：“何署是不是弄错什么了，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加入你们，而且今时也不同往日，就算我要，郡主想必也不会答应的。”
这话似乎正中何志雨下怀，他微微一笑，道：“这就刚好说到另一件事了，圣祭大猎在即，听说香扶郡主正为随从人选一事发愁，不知我们三人，可能有此殊荣？”
许时这才明白，这何志雨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怪你能当上一地巡察署副署长，而吴山还是一个执法队的队长啊，虽然权力是大，但这级别终究还是差了一级了。
论行政级别，木里厝与金陵是同级。
“巡察署一事我可以不计较，许时也可以不计较，何署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里是兆南，不是你们外面，就不用兜圈子了。”香扶亦是不悦，黛眉不展，心思都写在脸上。
许时一听这话，顿感无语，看来这小蛮女不仅不谙人情，还特别好面子，大包大揽的就一起不计较了。
“密银林，救吴山。”
香扶一怔，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就看向了许时，似乎在说“这是你的事情，该你说话了”。
充面子的话都让香扶说完了，好人她也做完了，现在遇到要拿主意的事情，她倒是又想起许时了。
许时也不客气，直接就应承了下来，气的香扶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腰。
何志雨也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里倒是多了几分真诚：“好，有香扶郡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也让二位了解一下我们在做什么，我们的敌人是谁，熟悉彼此，也熟悉一下我们即将要面对的危险。”
这次不用许时说话，香扶抢先答应了下来。
几人也没有走远，而是回到了香扶的别院。
何志雨环视一周，见院中除了充满厝西风情的装饰外，还立有一个练武用的木桩人，微微点头，正色道：“再自我介绍一下，何志雨，金陵执法队前副队长，初入百脉。”
袁青无奈地摇摇头，似乎对这种环节不很感冒：“袁青，金陵执法队副队长，十方境，后期。”
一直沉默的曹峰也开了口，中气十足：“曹峰，十方境，后期”
道一、十方、百脉、千军、万象。
武者的五个境界，短短十个字，却凝缩了无数代江湖人的心血与骨气，无数人智慧的结晶，也是无数段快意恩仇的过往。
道一者，一道初乘，修出一口真气，便算是踏入了这个境界，也算是踏入了武道的大门，只是这个境界的武者空有真气在身却难以运用，所以寻常说起的时候便也忽略了这个境界。
十方者，四肢、五脏、头颅也，这十个地方构成了人体最大的一圈循环，气入四肢，真气便可如臂使指，一拳破石，速比猎豹，可以说入了此境界，才算是真正的武者。
百脉者，气游百脉，洞察入微，“十方”这一圈最大的循环远不足以穷尽人体之妙，人躯脉络如河，古武者自然便想到利用这人体脉河，以真气为河水，奔腾往复，经久不衰。
千军者，久不现于人世，但九州武道传承源远流长，对于此境的描述倒是详实，总结起来不外乎八字：气入千窍，势若千军！
只可惜属于武者的时代早已过去，现如今，是炼气士或说是仙师的天下！
养气、通玄、返虚、罡煞。
炼气一道，虽说出现迄今不过半甲子，寻常人也不知这些“仙师”们的存在，但其发展势头之蓬勃，已是有破竹之势。
这些炼气士最初是依照武者那一道去修行，谨小慎微，但后来，东天都、北神阙、西琉璃与南冥境四大仙门横空出世，众人才惊觉仙道手段之神通广大，远不是世俗武道可比。
武者再强，亦是凡俗之辈，仙凡之别，宛如云泥！
论力道，炼气士掌御五行，可借天地之力，轰定天下；论速度，炼气士御风驰雷，可缩地成寸，一日千里。
再好的身手，也挡不住炼气士随口叫下的一道闪电，快不过刚刚祭炼完成的一把飞剑。
一辈子的勤学苦练，比不过别人长辈赐下的一粒丹药、偶然得到的一株灵草。
悲哀，但也是现实。
这些事，何志雨、袁青乃至于香扶这些武道中人自然知晓，就连许时也是略有耳闻，但此刻却是没有去感时伤怀。
何志雨面容严肃，将目光投向香扶与许时二人：“该你们了。”
许时看了香扶一眼，总觉得有些别扭，有一种开学时被老师叫起来当着众陌生同学的面做自我介绍的感觉。
似是能看透许时的心思，何志雨一改此前的温和官相，冷冷道：“是不是觉得多此一举？”
“你还是不明白我们的敌人是谁，我们要面对的又是什么。”
“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是超乎你想象的邪恶！是突破认知的不法！用丧心病狂形容，毫不为过！”
“说这些，你可能还是没有什么概念。”
突然，何志雨话锋一转：“我听说，你是从一线调去坐办公室的？”
许时点了点头。
何志雨笑了，笑容有些瘆人，缓缓道:“八一二惨案、龙井子血案、汉安路事件、龟门岭事件。”
许时整个人不由得为之一振。
这几桩案子，都是被定性为“社会影响极其恶劣”但至今仍悬而未破的特大案件，如那汉安路事件，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汉安路这条金陵最繁华的地皮被整个儿掀翻，屋楼倾倒，伤亡过万！
何志雨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时，接着道：“如果这些还不能让你明白的话，那我再说一件事，金陵学院五·七事件，你应该有些体会吧？”
听到这里，许时脸上的沉着冷静终于崩塌，双目中血丝浮现，呼吸都变得有些重，但仍有理智尚存：“何署的意思……”
何止是有些体会，是刻骨铭心，锥心刺骨！
“何署……”袁青也没想到何志雨会说这些，想出口劝阻。
她倒不是担心刺激到了许时，而是这些内容属于机密，许时和香扶没有权限获知。
何志雨却不管不顾，手指敲着桌子，道：“我们现在要对付的，就是五·七事件背后的家伙！”
许时只觉得脑子一下炸开了，本以为尘封下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让他有一种窒息之感。
“放心，是从犯，不是主谋，我们不会拉着你去送死的。”何志雨又道，听不出是解释还是讥讽。
半晌，许时才开口道：“许时，十方有七，原金陵巡察署行动一队代理队长，对所谓的仙师有些研究。”
何志雨眼神微微一亮，这个许时，着实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惊喜，但说出的话仍是冷冰冰的：“十方有七，以你的实力，很难全身而退。”
“我不怕死。”许时斩钉截铁地说道。
何志雨深深地看了许时一眼，吩咐道：“袁青，这三天，他就交给你了。”
“何署，见到你我就放心了。”
何志雨浑没有想到许时会如此热情，很快回过神来，亲切的拍了拍许时的胳膊，做了个手势，接着介绍道：“袁青，金陵执法队的副队长，这位是曹峰，金陵执法队的骨干，也是吴队的，”
他顿了顿：“左膀、右臂。”
袁青，也就是三人中的那位女同志表现的很冷淡，对许时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许时嘴角一抽，心想这位倒是够直接的，便也收起脸上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虚伪的笑容，问道：“好吧，何署、袁队，你们谁能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几人分别落座后，公万迟便称有事，先行离开。
何志雨看着许时，道：“事情……有些复杂，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没有时间把事情一一向你解释清楚，不如由你来问，你想知道什么？”
许时也不含糊，径直道：“三个问题，第一，你们来这里干什么？第二，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第三，为什么找我？”
何志雨沉默了半晌，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笑出声来，解释道：“你的这三个问题，其实可以算一个问题。”
“意思是我可以再问两个问题吗？”许时立马接嘴道。
何志雨神情古怪地看着许时：“我可从来没说过只允许你问三个问题。”
“……”
“收起你的那些小聪明。”袁青眉头微皱，训斥道。
何志雨压了压手，接着道：“吴队和我们来到木里厝，来到兆南，是为了追捕一个名叫阴蓝教的组织，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们自然要找部主这样的地头蛇帮忙了，至于你，倒算是意外之喜，”
“我们发现，阴蓝教的人，似乎对你很有兴趣？”
许时眼神闪烁，避而不答，继续问道：“那兆南巡察署之事，几位可知晓？”
何志雨摊了摊手，道：“一次小考验，有香扶郡主之助，若你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也不用谈加入我们了。”
许时皮笑肉不笑，道：“何署是不是弄错什么了，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加入你们，而且今时也不同往日，就算我要，郡主想必也不会答应的。”
这话似乎正中何志雨下怀，他微微一笑，道：“这就刚好说到另一件事了，圣祭大猎在即，听说香扶郡主正为随从人选一事发愁，不知我们三人，可能有此殊荣？”
许时这才明白，这何志雨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怪你能当上一地巡察署副署长，而吴山还是一个执法队的队长啊，虽然权力是大，但这级别终究还是差了一级了。
论行政级别，木里厝与金陵是同级。
“巡察署一事我可以不计较，许时也可以不计较，何署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里是兆南，不是你们外面，就不用兜圈子了。”香扶亦是不悦，黛眉不展，心思都写在脸上。
许时一听这话，顿感无语，看来这小蛮女不仅不谙人情，还特别好面子，大包大揽的就一起不计较了。
“密银林，救吴山。”
香扶一怔，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就看向了许时，似乎在说“这是你的事情，该你说话了”。
充面子的话都让香扶说完了，好人她也做完了，现在遇到要拿主意的事情，她倒是又想起许时了。
许时也不客气，直接就应承了下来，气的香扶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腰。
何志雨也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里倒是多了几分真诚：“好，有香扶郡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也让二位了解一下我们在做什么，我们的敌人是谁，熟悉彼此，也熟悉一下我们即将要面对的危险。”
这次不用许时说话，香扶抢先答应了下来。
几人也没有走远，而是回到了香扶的别院。
何志雨环视一周，见院中除了充满厝西风情的装饰外，还立有一个练武用的木桩人，微微点头，正色道：“再自我介绍一下，何志雨，金陵执法队前副队长，初入百脉。”
袁青无奈地摇摇头，似乎对这种环节不很感冒：“袁青，金陵执法队副队长，十方境，后期。”
一直沉默的曹峰也开了口，中气十足：“曹峰，十方境，后期”
道一、十方、百脉、千军、万象。
武者的五个境界，短短十个字，却凝缩了无数代江湖人的心血与骨气，无数人智慧的结晶，也是无数段快意恩仇的过往。
道一者，一道初乘，修出一口真气，便算是踏入了这个境界，也算是踏入了武道的大门，只是这个境界的武者空有真气在身却难以运用，所以寻常说起的时候便也忽略了这个境界。
十方者，四肢、五脏、头颅也，这十个地方构成了人体最大的一圈循环，气入四肢，真气便可如臂使指，一拳破石，速比猎豹，可以说入了此境界，才算是真正的武者。
百脉者，气游百脉，洞察入微，“十方”这一圈最大的循环远不足以穷尽人体之妙，人躯脉络如河，古武者自然便想到利用这人体脉河，以真气为河水，奔腾往复，经久不衰。
千军者，久不现于人世，但九州武道传承源远流长，对于此境的描述倒是详实，总结起来不外乎八字：气入千窍，势若千军！
只可惜属于武者的时代早已过去，现如今，是炼气士或说是仙师的天下！
养气、通玄、返虚、罡煞。
炼气一道，虽说出现迄今不过半甲子，寻常人也不知这些“仙师”们的存在，但其发展势头之蓬勃，已是有破竹之势。
这些炼气士最初是依照武者那一道去修行，谨小慎微，但后来，东天都、北神阙、西琉璃与南冥境四大仙门横空出世，众人才惊觉仙道手段之神通广大，远不是世俗武道可比。
武者再强，亦是凡俗之辈，仙凡之别，宛如云泥！
论力道，炼气士掌御五行，可借天地之力，轰定天下；论速度，炼气士御风驰雷，可缩地成寸，一日千里。
再好的身手，也挡不住炼气士随口叫下的一道闪电，快不过刚刚祭炼完成的一把飞剑。
一辈子的勤学苦练，比不过别人长辈赐下的一粒丹药、偶然得到的一株灵草。
悲哀，但也是现实。
这些事，何志雨、袁青乃至于香扶这些武道中人自然知晓，就连许时也是略有耳闻，但此刻却是没有去感时伤怀。
何志雨面容严肃，将目光投向香扶与许时二人：“该你们了。”
许时看了香扶一眼，总觉得有些别扭，有一种开学时被老师叫起来当着众陌生同学的面做自我介绍的感觉。
似是能看透许时的心思，何志雨一改此前的温和官相，冷冷道：“是不是觉得多此一举？”
“你还是不明白我们的敌人是谁，我们要面对的又是什么。”
“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是超乎你想象的邪恶！是突破认知的不法！用丧心病狂形容，毫不为过！”
“说这些，你可能还是没有什么概念。”
突然，何志雨话锋一转：“我听说，你是从一线调去坐办公室的？”
许时点了点头。
何志雨笑了，笑容有些瘆人，缓缓道:“八一二惨案、龙井子血案、汉安路事件、龟门岭事件。”
许时整个人不由得为之一振。
这几桩案子，都是被定性为“社会影响极其恶劣”但至今仍悬而未破的特大案件，如那汉安路事件，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汉安路这条金陵最繁华的地皮被整个儿掀翻，屋楼倾倒，伤亡过万！
何志雨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时，接着道：“如果这些还不能让你明白的话，那我再说一件事，金陵学院五·七事件，你应该有些体会吧？”
听到这里，许时脸上的沉着冷静终于崩塌，双目中血丝浮现，呼吸都变得有些重，但仍有理智尚存：“何署的意思……”
何止是有些体会，是刻骨铭心，锥心刺骨！
“何署……”袁青也没想到何志雨会说这些，想出口劝阻。
她倒不是担心刺激到了许时，而是这些内容属于机密，许时和香扶没有权限获知。
何志雨却不管不顾，手指敲着桌子，道：“我们现在要对付的，就是五·七事件背后的家伙！”
许时只觉得脑子一下炸开了，本以为尘封下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让他有一种窒息之感。
“放心，是从犯，不是主谋，我们不会拉着你去送死的。”何志雨又道，听不出是解释还是讥讽。
半晌，许时才开口道：“许时，十方有七，原金陵巡察署行动一队代理队长，对所谓的仙师有些研究。”
何志雨眼神微微一亮，这个许时，着实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惊喜，但说出的话仍是冷冰冰的：“十方有七，以你的实力，很难全身而退。”
“我不怕死。”许时斩钉截铁地说道。
何志雨深深地看了许时一眼，吩咐道：“袁青，这三天，他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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