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归家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参军？”
于城看着眼前有些消瘦的青年，一手扶着额头，表情颇有些无奈。
这个消瘦的青年，名叫于降，正是和于城一同被关进牢中的堂弟。
于城从宫中离开后，刚到家门，还没进屋，就被他挡在了家门口。
只见眼前青年一脸忿忿不平。
“哼！我爹娘养你这么多年，就当是喂了条白眼狼！”
“你不愿意给我爹娘报仇，我就自己想办法！”
“报仇？”
听完这些话，于城的脸色也不免有些阴沉。
“你可还记得你的仇人是谁？”
“这我能忘？自然是李善长那条老狗！”
啪！
于城的巴掌随着少年话语的结束狠狠印在了他的脸上。
“你……”
“随我进屋！”
于城没有理会于将那红的像是要杀人的目光，而是径直推开了屋门。
屋内是被人仔细打扫过的，想来于将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打我！”
“李善长是什么人？”
于城并没有急着回答于将的问题，反倒是自己问了一个问题。
“是…是杀父仇人！”
于城气急反笑。
盯着眼前愚蠢而又固执的堂弟，低声吼道，
“你只知道他是你的杀父仇人？”
“那你知道他在这大明有多大的权力吗？”
眼见于将说不出话，于城又开口道，
“不知道是吧，我来告诉你！”
“人家曾经当过丞相，被皇帝封为韩国公。”
“是大明的开国功臣，是当今皇帝眼中的红人！”
“更是淮西一派的主话事人，他手底下一个小兵动动手指都能碾死你！”
看着眼前脸色越发苍白的于将，于城的声音也在逐渐减小，
“你若是真去了军队，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毕竟手底下又多了一个炮灰！”
“现在，告诉我，你要怎么报仇！”
最后一句话讲完，于将的眼泪也划了下来，声音更是有些哽咽：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给我爹报仇，又有什么错？”
“他害死了我爹娘，难道…难道就不应该偿命吗？”
于城看着面前刚满十七岁的青年，轻叹了口气。
一个十一岁就进了大牢的少年，能活着出来都算不错了，还想要多高的要求呢？
随即上前，将他拥入怀中，
“你没有错，李善长确实要死，咱们的仇，一定要会报。”
“我和你一样恨他，他害我们在那该死的大牢里待了六年！”
“我向你保证，我一会让李善长血债血偿！”
……
盯着床上已经哭到睡着的堂弟，于城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就这样还去报仇呢，人家怕不是不用两句话都把你忽悠的找不着北。]
床上有些熟悉的面孔，又让于城想到自己的叔父的死因，眼中顿时又是一阵寒意。
“李善长，刘伯温没斗的过你，我来陪你玩玩……”
洪武九年，于城的叔父卷进了一场冤案，自己丢了性命，并且连累于城和于将进了大牢。
而这场冤案的源头便是大明朝堂上浙东派和淮西派之间的斗争。
刘伯温死后，以李善长为主的淮西派便开始对杨宪为主的浙东派开始疯狂打压。
但杨宪个人他们短时间内又奈何不了，怎么办呢？
聪明的李善长便盯上了言官。
这些人虽然官不算大，但权力并不小。
更重要的是，刘伯温曾担任过御史中丞，在御史台里留了不少亲信。
更巧的是，于城的叔父是其中之一。
这下问题解决了。
虽然杀不掉杨宪，但这些个七品芝麻官可是好搞得很。
于是乎，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
天色见晚。
于城也早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到床上，心中却在思考着另一个问题。
如果自己的猜想没错的话，那么今天对于将所说的全部内容，此刻都应该被朱元璋所知道了。
剩下的，就等着朱元璋的反应了。
于城从来没有怀疑过大明锦衣卫的情报收集能力，哪怕它刚刚成立。
事实也确实如此。
另一边，奉先殿内。
朱元璋此刻正拿着毛骧带来的密信，脸色有些怪异。
“这小子真是这么说的？”
朱元璋将手中的密信放下，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毛骧，出声询问道。
“回陛下，确实如此。”
“用不用属下将他再抓回来？”
“抓个屁，这小子就是说给咱听得！”
朱元璋一拍桌子。
“哼！这小子就是对咱偏心感到不满。”
“臣有些不明白。”
看着眼前有些迷茫的锦衣卫指挥使，朱元璋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反而回问道，
“毛骧，你跟咱几年了？”
“回陛下，自检校到现在，已有十几个年头了。”
“是啊，都已经十几个年头了还是不明白咱的心思啊！”
“臣万万不敢揣度圣意！”
毛骧脸色一白，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那你还问个什么？滚下去！”
看着头都不敢抬的毛骧退出，朱元璋心中泛起了另一个心思，
这毛骧都为咱背了这么多黑锅，是不是也该换一个了！
没有细想，朱元璋拿着桌上的密信，去了坤宁宫。
“妹子！妹子！”
“你新收的那个义子对咱可是很不满意啊！”
坤宁宫中，刚见到在屋内歇息的马皇后，朱元璋便用那大嗓门嚷道，
“看看，这小子有了你这个靠山，连咱放进眼里了！”
说着，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了马皇后。
马皇后则是一脸疑惑的接过密信，同时挥手示意身边的丫鬟出去。
一会时间，马皇后便看完信上的全部内容。
随后掩嘴轻笑道，
“重八，本就是你偏袒李善长在先，我觉得，这事不怪于城。”
朱元璋老脸一红，他也知道这是是自己偏心在先，但自己可是皇帝啊！
皇帝哪有认错的道理？
“咱不管，咱就是没有错，等把他的官服安排好，看咱怎么给那小子找难堪！”
马皇后则是笑着摇摇头。
也没有再为于城说情。
她知道，朱元璋并没有真的生气，否则也不会像小孩一样拿着信纸来告状。
还是得让皇帝内心的小不满发泄出来，不然，堆积起来才是大祸。
“话说，我病好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出去？”
“在等两天。”
朱元璋思考片刻，
“等我把那些牢里的贪官杀干净以后，就公布出去，大赦天下！”
……
几天后的凌晨三点。
于城一脸懵逼的看着把自己叫起来的于将。
“干啥呀？”
“哥，早朝时间到了。”
于将一脸坏笑。
于城又转头看了看窗外，一丝光亮都没有。
此刻，于城只觉得天都塌了，
“这个言官，咱又不想当啦！”
于城看着眼前有些消瘦的青年，一手扶着额头，表情颇有些无奈。
这个消瘦的青年，名叫于降，正是和于城一同被关进牢中的堂弟。
于城从宫中离开后，刚到家门，还没进屋，就被他挡在了家门口。
只见眼前青年一脸忿忿不平。
“哼！我爹娘养你这么多年，就当是喂了条白眼狼！”
“你不愿意给我爹娘报仇，我就自己想办法！”
“报仇？”
听完这些话，于城的脸色也不免有些阴沉。
“你可还记得你的仇人是谁？”
“这我能忘？自然是李善长那条老狗！”
啪！
于城的巴掌随着少年话语的结束狠狠印在了他的脸上。
“你……”
“随我进屋！”
于城没有理会于将那红的像是要杀人的目光，而是径直推开了屋门。
屋内是被人仔细打扫过的，想来于将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打我！”
“李善长是什么人？”
于城并没有急着回答于将的问题，反倒是自己问了一个问题。
“是…是杀父仇人！”
于城气急反笑。
盯着眼前愚蠢而又固执的堂弟，低声吼道，
“你只知道他是你的杀父仇人？”
“那你知道他在这大明有多大的权力吗？”
眼见于将说不出话，于城又开口道，
“不知道是吧，我来告诉你！”
“人家曾经当过丞相，被皇帝封为韩国公。”
“是大明的开国功臣，是当今皇帝眼中的红人！”
“更是淮西一派的主话事人，他手底下一个小兵动动手指都能碾死你！”
看着眼前脸色越发苍白的于将，于城的声音也在逐渐减小，
“你若是真去了军队，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毕竟手底下又多了一个炮灰！”
“现在，告诉我，你要怎么报仇！”
最后一句话讲完，于将的眼泪也划了下来，声音更是有些哽咽：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给我爹报仇，又有什么错？”
“他害死了我爹娘，难道…难道就不应该偿命吗？”
于城看着面前刚满十七岁的青年，轻叹了口气。
一个十一岁就进了大牢的少年，能活着出来都算不错了，还想要多高的要求呢？
随即上前，将他拥入怀中，
“你没有错，李善长确实要死，咱们的仇，一定要会报。”
“我和你一样恨他，他害我们在那该死的大牢里待了六年！”
“我向你保证，我一会让李善长血债血偿！”
……
盯着床上已经哭到睡着的堂弟，于城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就这样还去报仇呢，人家怕不是不用两句话都把你忽悠的找不着北。]
床上有些熟悉的面孔，又让于城想到自己的叔父的死因，眼中顿时又是一阵寒意。
“李善长，刘伯温没斗的过你，我来陪你玩玩……”
洪武九年，于城的叔父卷进了一场冤案，自己丢了性命，并且连累于城和于将进了大牢。
而这场冤案的源头便是大明朝堂上浙东派和淮西派之间的斗争。
刘伯温死后，以李善长为主的淮西派便开始对杨宪为主的浙东派开始疯狂打压。
但杨宪个人他们短时间内又奈何不了，怎么办呢？
聪明的李善长便盯上了言官。
这些人虽然官不算大，但权力并不小。
更重要的是，刘伯温曾担任过御史中丞，在御史台里留了不少亲信。
更巧的是，于城的叔父是其中之一。
这下问题解决了。
虽然杀不掉杨宪，但这些个七品芝麻官可是好搞得很。
于是乎，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
天色见晚。
于城也早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到床上，心中却在思考着另一个问题。
如果自己的猜想没错的话，那么今天对于将所说的全部内容，此刻都应该被朱元璋所知道了。
剩下的，就等着朱元璋的反应了。
于城从来没有怀疑过大明锦衣卫的情报收集能力，哪怕它刚刚成立。
事实也确实如此。
另一边，奉先殿内。
朱元璋此刻正拿着毛骧带来的密信，脸色有些怪异。
“这小子真是这么说的？”
朱元璋将手中的密信放下，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毛骧，出声询问道。
“回陛下，确实如此。”
“用不用属下将他再抓回来？”
“抓个屁，这小子就是说给咱听得！”
朱元璋一拍桌子。
“哼！这小子就是对咱偏心感到不满。”
“臣有些不明白。”
看着眼前有些迷茫的锦衣卫指挥使，朱元璋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反而回问道，
“毛骧，你跟咱几年了？”
“回陛下，自检校到现在，已有十几个年头了。”
“是啊，都已经十几个年头了还是不明白咱的心思啊！”
“臣万万不敢揣度圣意！”
毛骧脸色一白，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那你还问个什么？滚下去！”
看着头都不敢抬的毛骧退出，朱元璋心中泛起了另一个心思，
这毛骧都为咱背了这么多黑锅，是不是也该换一个了！
没有细想，朱元璋拿着桌上的密信，去了坤宁宫。
“妹子！妹子！”
“你新收的那个义子对咱可是很不满意啊！”
坤宁宫中，刚见到在屋内歇息的马皇后，朱元璋便用那大嗓门嚷道，
“看看，这小子有了你这个靠山，连咱放进眼里了！”
说着，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了马皇后。
马皇后则是一脸疑惑的接过密信，同时挥手示意身边的丫鬟出去。
一会时间，马皇后便看完信上的全部内容。
随后掩嘴轻笑道，
“重八，本就是你偏袒李善长在先，我觉得，这事不怪于城。”
朱元璋老脸一红，他也知道这是是自己偏心在先，但自己可是皇帝啊！
皇帝哪有认错的道理？
“咱不管，咱就是没有错，等把他的官服安排好，看咱怎么给那小子找难堪！”
马皇后则是笑着摇摇头。
也没有再为于城说情。
她知道，朱元璋并没有真的生气，否则也不会像小孩一样拿着信纸来告状。
还是得让皇帝内心的小不满发泄出来，不然，堆积起来才是大祸。
“话说，我病好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出去？”
“在等两天。”
朱元璋思考片刻，
“等我把那些牢里的贪官杀干净以后，就公布出去，大赦天下！”
……
几天后的凌晨三点。
于城一脸懵逼的看着把自己叫起来的于将。
“干啥呀？”
“哥，早朝时间到了。”
于将一脸坏笑。
于城又转头看了看窗外，一丝光亮都没有。
此刻，于城只觉得天都塌了，
“这个言官，咱又不想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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