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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不想吃蛋糕吗

    “别扯那些。你竟然抛弃我了,你说,咱俩交情还能继续吗?脚踏两只船会翻的。”继续咬着指甲,阿涴一直瞪着她。

    “别这样嘛!咱俩父女情,那是爱情,不相干的。”南宫瓘软了语气。

    阿涴穷追不舍:“亲情的小船,爱情的巨轮,不用想,你是要离开我了。

    咱俩的关系,就此打住。你去找你的爱情,我去找我的亲情,以后,你不要说,你是我女儿。

    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丢人,我竟然养出了一个白眼狼,为了所谓的爱情,竟然抛弃了她的爸爸……我们之间,完了。”

    “得了!”南宫瓘肃正了脸色,“跟你说一件正事。李律师那事,结了。前几天逮住他,交给警察处理了。

    咋们的事,除了任家那几人,应该没有人知道了。

    他们知道这事的轻重,换个身份,就相当于让你真正站在了与他们同等的位置,所以,他们是不会说出这事的。

    还有可能,老爷子病倒了,时日无多,任家打算办点喜事,冲冲晦气,让那老头的身体早日康复。

    实际呢,恐怕是早点结婚,也让老爷子好留遗书吧!你……知道他要结婚了吗?”

    面上的喜色骤然退去,阿涴低头轻道:“知道。任衍给我请柬了。”

    她瞪了瞪眼:“亲自送给你的?”

    阿涴点头。

    南宫瓘看着桌上的文件,有些不满怨味地道:“不知道任家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任衍本来是一个杀人犯,偏偏因为疯了逃过一劫。

    后来又是这场商业角逐,最后推出了助理做挡箭牌,一切又似乎风平浪静。

    现在任衍好了,还是没有被追究责任,怕是任家早就打点好了所有。也不知送出去多少钱,才能安然无恙。

    我想啊,或许,人家是有人在上面,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生活着。

    要是换了别人,怕是早就去吃免费的午餐了。还有任衍这人,真是嚣张得可以,要是我当时在场,肯定要给她几大脚,咋就这么欠踹呢?

    怕是说了不少风凉话吧?肯定是来向你炫耀了。

    这种人,真的该给她点颜色看看。亏得你不喜欢动手,脾气温和得要命,要她撞上的真是我这大神,没准儿因为行动不便,那婚就结不成了呢!”

    阿涴扶了扶额,有些惆怅:“总归是欠了任衡。他其实还是蛮在意任衍的。

    只要她没有过分到让我忍不了,我是不会出手对付她的。任家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

    她自顾不暇,只是想在我这里刷刷存在感,找点自信,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南宫瓘“啧啧”两声,一脸的鄙视:“你就是一孬种。任衡是任衡,她是她,怎么能混为一谈?

    再说,你可是任衡捧在心尖上的女人,要是他,肯定不会让你这么受委屈。

    她家咋样,还真与你没多大关系,除非你还是担心什么人。

    想在你身上刷存在感,找自信,我觉得她应该是认为活着太容易了。

    你就得硬气一点,不要这样怂。”

    阿涴捏了捏眉心,叹道:“我就是这么文静这么淑女,没办法,天生的!

    别说任衡了,走了的人,便让他安心地走吧!

    旁观者,始终还是只是旁观者,有些事,还是不能同局中人那样感同身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

    我这辈子,算是……过得不怎样。或许,我该学着祝福,学着释然,学着放手,才能找到自己。”

    南宫瓘也跟着叹了口气,些许无奈:“要是你早这么想就好了。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还不是什么都没等到。

    我觉着没戏就是没戏,那些什么蛊惑的话都别信。说出来都是骗人的,尤其是那位。

    你呢,就好好珍惜身边人,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有些坎,还不是得自己跨,跨不过去再来一次,跨过去了万事大吉,Ok?继续往前奔去,不带怕的。”

    阿涴撇嘴,“女儿的说教,完全是遗传了我,还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再过个三年五载的,你准说得我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心跳加速。都是给气的。”

    南宫瓘:“呵呵,爸爸越发优秀了哦!”

    阿涴道:“儿子你xue得对!”

    ……

    今天是九月初八,阿涴的生日。

    于嫃一大早就去买了石榴,放在冰箱里冻着。起来的时候,阿涴拿了几个,便出了门,告诉她,今天自己有事,晚上也不用等了,自己睡,她不过生日了。

    于嫃爽快地应了,倒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却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昨晚便和小瓘说她不过这生日了,想静静!

    她知道了自己的意思,也欣然答应。瞬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她在无目标地游走。

    开着车子跑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那个岔路口。

    面前大厦林立,富贵奢华。左边的公寓在光线的沐浴下也显得了无生趣,暗淡衰败。

    右边的别墅精致得像是砖瓦堆砌,都用尽了心意。

    拢了拢眼角发丝,阿涴看到旁边有一个孩子正从车前跑过。

    阿涴出声唤住了他:“小朋友!”

    他急得刹住了脚,回头愣愣地盯着她。她眨了眨眼,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问道:“小朋友,你知道过去那边,有没有人办婚礼吗?”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有些急了,再次问:“知道任家吗?就是特别有钱那个任家,房子都有好多的,你在这里游荡的话,应该清楚吧?”

    他的眼睛一亮,终于使劲点了点头。

    阿涴松了口气,“是这样的,姐姐呢,想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有报酬的。

    姐姐可以给你钱,然后只需要你把这个信封交给任家的新郎就好了,能办到吗?”

    很明显,他在听到钱字的时候,眸光又亮了。观他的穿着,并没有什么出格的,都是一般价位的衬衫牛仔。

    既然这样,那就好说了。隔了几秒,她才见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阿涴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又从包里拿出信封,递给他,叮嘱:“信封给任家的那个新郎,钱的话,就是你的酬劳,一定不要弄掉哦!好好办事,辛苦你了!谢谢你啊小朋友!”

    他终于在她期盼的眼神里开了口,爽快地说:“知道了姐姐。

    我会把事情办妥的。你真好,不是骗子!刚才还以为你是骗子呢,所以不敢和你搭话。”

    她蹲着摸了摸他的头,“很好!小孩子就要这样,避免被人骗了。快去吧,小心些。真的很谢谢你!”

    他憨憨地笑了:“不用谢,姐姐,你是给钱的。那我走了,再见!”

    摆了摆手,看着他向之前她去过的那个路口跑去,没了影子,她才上车,去了Heaven酒吧。

    进了他们常去的那个包间,久违的熟悉感一下子让她分心扰神。

    站了好一会儿,她才走到沙发上坐下。

    叫了些酒,服务员很快送了过来,又迅速退了出去。

    阿涴提起一瓶,往窗边走去。

    高楼上窥景,还是有些让人腿软。她坐向了地上,靠在墙边,望着远处的风景。

    此时不过下午两点。

    清晰的景物映照眼底。

    这里的位置,靠近郊区,却又繁华得如同市中心。远处的山清水秀,缆车绳索,都生动得像是昨天刚刚见到。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楼下不远处正在修建的建筑楼。

    高高支起的钢筋尖尖的朝天竖起,五六楼的地方正有人在施工,顶着滚烫烫的烈日。

    他们的衣服是统一发放的工服,在钢筋混凝土的洗涤下已经没有没有了原本的鲜艳模样。

    有人在塔吊里操纵着机器的运行。有人在楼房间穿梭,不知在忙活着什么。

    阿涴就在想,这样的天气,肯定很热。些许同情又泛滥,她忍不住开了瓶子喝了一口酒,又继续盯着看。

    作为一个普通人,普通工人,就得做这样的工作,虽然辛苦,工资却不怎么高。

    在社会的各个岗位,又有多少人这样?数不清了。身在其位谋其职,再怎么辛苦,还是要把自己的本分做好。

    阳台上的盆景郁郁葱葱生机勃勃,鲜艳夺目。在这番光景下,还能有如此长势,还是不容易。

    她又喝了一口,便放下杯子,闭目休息。或许是由于没睡午觉的缘故,眼睛有些发沉。

    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床,她起身走了过去。

    这里的房间都带了这个。

    很多人玩到兴处就会直接在这里睡觉。

    这种人性化的服务,更是为Heaven酒吧的生意添了不少商机。

    躺下后,一切沉入了黑暗。

    再是睁眼时,是被刺耳的开门声惊醒。

    “吱呀!”

    她睡觉很浅。

    猛然翻身坐在边上,她瞧着一道身影进了门,又把门关上。

    手间有些慌乱,思绪有些朦胧,她正在思考来人的身份。

    这个酒吧的门是智能系统设定的,住进来的人一般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重置密码。

    她刚才已经设了密码,想要进来,要么就是用的备用钥匙,要么就是知道她的密码。

    前者的可能性不太大,因为没有人会无事偷偷进顾客的房间,且是没有经过客人同意的情况下。

    那么,就是后者了。

    能打开,说明认识她。而能来这间房的人,只能是……仿佛一盆冷水从她头上浇过,立刻让她醒了神。

    呆坐在上面不动。

    她不知道现在这样的场景,该说什么,又不该说什么。

    他们已经是陌路的关系。

    如果开口说话,未免显得太过生硬,如果不说,也更是觉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

    数不清的窘迫感袭来,她轻轻缩了缩脚,掩饰自己。

    不等她再有所动作,灯被打开。明亮的灯光瞬时布满了整个房间。

    还来不及做什么,她就已曝露在光亮之下。

    视线相撞,他没有惊奇地望着她,而是一股冷静的森然。

    静默了好久,在她以为自己的身体都快要僵掉的时候,他出声了。语气中是一抹沉静和悠然,在这原本宽阔的房间中反而越发清晰。

    “坐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不想吃蛋糕吗?”

    她低头扫去,才发现他手中提着一大个生日蛋糕盒子,在这种宁静的夜里似乎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奶香味道。

    她动了动身体,才缓缓移着身体向他走去。

    他坐在了沙发上,开始拆盒子。

    她走到他对面坐下,一直盯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有时候,就这样静静地看一个人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几个月没见,他好像变了一些。原本瘦削的下巴几乎能看到骨头,没有丝毫赘肉。

    修长的手指在纸箱间灵活穿梭,像是一根绕不完的丝线,一直在她身上打着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