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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选择

    邹宁喜笑颜开的答应了。

    赏宝会至今已有三百多年历史,每一届邹家都会参加,为的就是从古董古玩里寻找治愈家族短寿的线索,同时搜罗鉴宝高手。

    要不是家族经过数次动荡,人才凋零,什么古玩世家,压根不会看在眼里。

    九如堂赵家,不过是邹家两百多年前扶持起来的附庸罢了。

    可惜,近三十年来,短寿症越来越严重,说起来活不过四十,实际已有数位叔伯连三十五都没活过。

    这样的趋势吓坏了族人,个个惶惶不可终日,研究邪术,如夺人寿元,改命换命,转化僵尸等屡禁不绝。

    这些邪术以前也有人研究,却从未如此猖獗,以至于邹宁的父亲,这位家主疲于奔命,对引发的麻烦无可奈何。

    邹父谨守族规,不敢随意害人性命,以免煞气缠身,同时铺路搭桥积累功德,希望多活几年。

    这个做法有益无害,他是百年来第一个活过四十岁的邹家人。

    大部分族人认同他的做法,只有少部分偏激的各种作孽求生。

    对于这些人来说,命都没了,族规又有什么用?

    也因此,各地不少惨案的罪魁祸首实际上就是邹家人。

    如此一来,邹父也越发低调,唯恐事发之后成为众矢之的。

    哪怕早就把那些偏激的族人出了族,责任也很难跑掉。

    一个恶魔出自邹家,大家或许只会远离,甚至还有几分惧怕,要是两个三个甚至十个几十个都出自邹家呢?不被灭门才怪。

    为了应付这种情况,邹父不得不把最小最宠爱的小儿子邹宁也派了出来,寻找机缘。

    万一打小运气不错的小儿子撞了大运,把短命症的问题解决了呢?

    对,邹家认为短寿不是缺德不是命,而是一种当前医术无法解决的绝症。

    或许只有坚持这一点,家族才有继续承袭下去的信念,而不是绝望崩溃。

    “中秋过后,咱们就出发前往南海!”

    邹宁意气风发。

    裴瑾瑜微笑点头:“静之打算找几个人组队,一共组几支队?”

    邹宁笑容一敛:“计划是三支,每支五人。”

    看来不太容易?

    不该吧,仅仅这一届参赛的鉴宝师都有几十人,更何况三年一次呢。

    莫非去过罗刹鬼市了?难道参赛还有苛刻的要求?

    似明白她的疑惑,邹宁解释道:“罗刹鬼市要求参赛者最多只能参赛三次。”

    有意思,赏宝会的鉴宝大赛三年一次,限定年龄十七至二十五,而罗刹鬼市一年一次,不许超过三次。

    这中间该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好,那就说定了,有事让人传信。”裴瑾瑜按下心思,微笑着答应。

    “明日的赏宝环节两位不知准备的什么?”

    发觉赵明程沉默居多,她换了个话题。

    “这个要问阿程,我跟他来的。”

    赵明程嘴角抽了抽,这话也就骗骗外人。

    “瓷器。”

    瓷器种类多了。

    见他不便透露,裴瑾瑜点点头。

    “天晚了,家母该回家休息了,瑾瑜就此别过。”

    邹宁摸摸腰间的小丹炉——也不知什么时候挂上的——口中笑道:“明儿赏宝的时候再聊,替我和翠微夫人带个好。”

    赵明程依旧沉着脸:“再会。”

    裴瑾瑜点点头,起身出了门。

    等她人走出好一会,耳边还能听到门内邹宁二人的对话声。

    邹宁:“明程,你觉得她可靠吗?”

    赵明程:“……”

    邹宁:“我觉得她实力是够得,就不知在灵活机变上如何。

    “这一回咱们面对的是元一那个孙子,不好对付啊。”

    “其实可不可靠不重要,只要能帮我赢了比赛即可。”

    赵明程:什么话都让你说了,还问我意见做什么。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邹宁意识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不好意思道:“我爹让我多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呢?”

    赵明程沉吟道:“咱们的目的是赢得比赛,拿到罗刹鬼的奖励,也就是实现愿望的许诺,其他的不需要多管。”

    “可不可靠的,咱们不是翠微夫人和聚宝斋,管不了,也无需在意。”

    邹宁眼珠一转:“嗯嗯,你说的对。”

    沉默片刻,他抚摸着腰间的丹炉,喃喃道:“希望运气大神再一次眷顾我,让我完成任务。”

    赵明程不忍的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放心,我会帮你的。”

    “你当然要帮我!”

    邹宁大喊,一脸理所当然。

    赵明程脸上的笑意有些僵,心里有些凉,原来对方还是把他把赵家当奴仆么?

    “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好友呢!”

    邹宁没有停顿,又说了一句。

    闻言,赵明程嘴角微微翘起,眼里心底的冷意冰雪般消融。

    “对,好友!”

    裴瑾瑜回到厅里,发现不少人已经离开,裴二叔及两个堂兄都不见了,只有默默坐在角落里的裴母,想来是在等她。

    她快步走过去:“母亲,咱们回吧?”

    裴母抬起头,玳瑁老花镜后的眼里全是冷凝:“回去我有话和你说。”

    裴瑾瑜一愣,随即道:“是。”

    这表情不对啊,从没有过,哪怕摊牌时,对方也是优雅从容的。

    没有多话,二人很快回到家里。

    “母亲?”坐在下首,裴瑾瑜看着上首贵妃榻上握着羊脂玉手把件低头沉思的裴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要学会养气!你性子太急!”裴母低斥道。

    裴瑾瑜更加确定裴母情绪不对。

    淡定,可以说沉淀在裴母骨髓里,但她现在隐隐激动,情绪波动极大。

    是什么事或者什么人造成的呢?

    “刚才我和你二叔聊了几句。他说铜镜是你父亲交代务必送到你手上的。转几道手如何转手何时何地转手都是你父亲交代的。”

    说不通啊,裴父不是死了十几年吗?

    裴瑾瑜一脸茫然,感情裴父是位未卜先知的神棍?

    “你父亲……”

    裴母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评价丈夫。

    “……他不是个简单的人。”

    “……”

    裴母凑到裴瑾瑜耳边用轻的几乎听不到都声音道:“我怀疑他一直偷偷盯着咱们!”

    一阵风吹过,矮几上的书哗哗作响,吓得母女俩同时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