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二十二)——黑暗中来自远古的嗡鸣

    夜很深，黑暗很浓，我睁眼，看不见任何东西。疲倦在侵蚀我的身体，梦魅在招我入眠，而我的精神懈怠，无力抵抗。

    只是就在我将睡未睡之间，恶魔的低语清晰了。它由远及近，从模糊到清晰，仿佛自远古而来，又仿若鸣彻在我耳边。我心生恐惧想要快速睡去，却又因为恐惧而无法睡去。

    这低语终于降临，它在我身周隐显，我伸手去寻它，它却盘旋在我耳边，盘旋在我手尖，盘旋在我心间，但不论如何，我始终无法寻到它。我知道它就在我身边，我知道它随时会对我下手，可是，对此我毫无办法。

    我在恐惧中等来了临幸。它将口器变硬，无情地将之插入到我脖颈处最稚嫩的血管中。它似乎带着仁慈，为了不让我感觉痛，使用了某种特殊的神力。

    啊，不对，那不是仁慈，那是恶魔在享受凡人挣扎于恐惧却又无力反抗的绝望。我终于在恐惧中明了。

    我挥手，拍向脖颈，我是想自我了断。啪！很响亮的声音，是手拍在脖颈上的声音。滋！很响亮的声音，有东西裂开了，鲜红的血溅了我一手——那不是恶魔的血，是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