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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二十四)——来自远古的恶魔

    厄运小姐莎拉果然没敢再来挑事,锐雯和亚索便渡过了平安的一夜,又于第二天清晨时分坐上了去艾欧尼亚的船。他们两人只是过客,且又一心想着归家,根本没心思搭理船长和赏金的那点破事。所以他们走的干净利落,毫无迟疑。

    又半个月后,船靠岸,亚索终于牵着锐雯踏上了艾欧尼亚的土地。

    船是在莱肯靠岸的,而亚索和锐雯他们需要回到普雷西典,这中间还相隔很远。他们登陆的地方是艾欧尼亚芝云岛的正西面,他们要去到普雷西典,需要横穿当前登陆的岛,到去芝云尼亚坐船到巴鲁岛,然后穿过巴鲁岛,在拉瓦瑟坐船去普雷西典。所以就算他们已经踏上了艾欧尼亚的土地,可是要回家,还是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在莱肯的东面,有一个一个叫蛇刀庙的地方。蛇刀庙在芝云岛的西面,莱肯东面,其南面与北面距离海的距离是相等的,从古至今,这里都是一个相当邪性的地方。

    还在离这个地方有十几里,亚索就已经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这种气息,他曾在永恩身上闻过,在崴里的永恩身上。

    “这地方有问题。”亚索拉着锐雯站定,虚着眼沉声说道。

    锐雯点头,她也隐约感受到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来她的灵觉不如亚索敏锐,二来她不曾感受过这种气息,故对此没那么敏感。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亚索磨砂起下巴,想起艾瑞莉娅对永恩说的亚扎卡纳的描述,“这应该是一只暗裔。”

    “暗裔?”锐雯听说过暗裔的大名,但是对其具体情况不太了解。

    “暗裔是远古太阳神国恕瑞玛的堕落飞升者。”亚索解释道,“我曾在永恩身上感受过这种气息。但是永恩身上那只,气息远远弱于这只。”

    “永恩?就是你哥哥吗?”锐雯问道。

    “嗯。”

    说了几句之后,亚索牵着锐雯继续向着蛇刀庙走去。两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蛇刀庙外围的村落中。

    蛇刀庙外的村落看起来已经少有人居住了,大部分房屋都是空着的,有的空了好多年,有的是近些年才空的。亚索敲响一家似乎有人居住的房屋,等了半晌却无人反应。他皱了皱眉,又敲响了下一家,但依旧没有人开门。

    待再一次无人开门后,亚索一脚踹开门,看见……

    门内有一红眼睛、黑眼圈、长獠牙,长着长长的黑指甲的人,正对着他们扑过来。

    见此情形,两人都没有惊惧,亚索主动上前,近身一脚,将人踹下,再以剑压住,使其动弹不得。

    “好像已经没了人性。”锐雯近身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被亚索制住的人。

    亚索会意的点头,运起风息,将这人喉咙割破,想结束他的痛苦。然而这人却并没有死,亚索只得将他脑袋砍掉。

    “没有血。”锐雯指出异常之处。

    “这个样子,看着好像被恶魔控制了的傀儡。”亚索看着这人说着,他想起慎曾说过的远古僵尸,“有点像神话传说中的僵尸。”

    “僵尸?是什么……”锐雯问题刚问到一半,忽有风吹了起来。

    亚索连忙伸手制止了锐雯,向前一步,看向空中。

    这时黑云压空,残阳如血,疾风似魈,卷起地上尘土。天下地上,气息萧杀了起来。

    “风……”锐雯看着那不受亚索控制的风,默默地取出了自己的断刃。

    “有人!”亚索低沉地提醒道,轻轻拔出无鞘之刃。尽管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人在哪里,可是亚索就是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有人在靠近这里。

    就在这时,锐雯发现自远空黑云中串出一个黑影,好像是条状物,正旋转着向这边飞来。她看过去,只觉得那东西凶厉异常。

    这时锐雯忽然又感受到什么,她连忙低头向前看去。只见到亚索身上忽然燃起了熊熊黑炎。她向前一步,关切问道:“亚索?你怎么了?”

    亚索豁然回头,其双眼之间,已被黑光笼罩!

    锐雯吓了一惊,断刃上已有绿色能量闪烁,一有不对,她就将出手。

    远空的那条状物速度很快,在亚索锐雯对峙之时,便听得“噗”的一声,就插在了他们前面。锐雯瞥了一眼,发现那是一把剑,一把感觉上有些诡异的剑。

    而就在这把剑插下的时候,亚索忽然抱着头跪了下去。

    “亚索……”锐雯上前去,想要扶亚索,“怎么回事!”

    然而亚索却怒喝一声:“别过来!”制止了想要过来扶他的锐雯。

    因为在亚索的眼中,此时看见的世界,和锐雯看见的世界,完全不同!

    在那把黑漆漆的长剑在远空刚刚出现的时候,亚索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忽然轻了一下,好像有东西在蛊惑着他。而等长剑插在他面前时,他眼前一晃,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岩浆之地。

    四周是分不出高低远近的黑暗,脚下踩着的是还在喷洒岩浆的大地。闻着满鼻的硫磺味,亚索发现在他前面不远处,也有一把剑插在岩浆之中。

    “过来……”空气中忽然有充满蛊惑的声音在向亚索召唤,“过来,我们本是一体!”

    这声音充斥在这片天地间,但亚索分明能知道,那是那把剑在召唤他!

    “你是谁?你是什么?!”亚索不敢妄动,沉声问道。

    “我是黑暗,我是力量,我是你内心的欲望,我是……”那声音答道,“我是,恶魔!!”

    “你不是恶魔!你是暗裔!!”亚索断声否定道。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那声音狂笑了起来,“我是暗裔,也是恶魔!

    “我是,暗裔恶魔!!”

    “暗裔恶魔?”亚索对暗裔的了解极其有限,完全不知道有一个叫作恶魔的暗裔。

    “我,一直在等你。亚索!”那声音说道,“我们本是一体,我们是黑暗的化身。”

    “可我完全没有听说过你!”亚索还是很冷静。

    “没有?你问问你自己,你问问你的内心。”那声音说道,“你看看你身上,那自你灵魂深处烧出来的恶魔之炎。你没有听说过我,因为你就是我!亚索……”

    “不!”亚索心里有些不确定了。

    他本来就不太不明白,为什么辛吉德只是激发了他的身体潜能,却让他多了一种掌握火焰的能力。而且这看起来就可怖黑暗的火焰,他却能收放自如。他以为这是辛吉德做的……

    亚索想起辛吉德死前恐惧而又自豪欣慰的眼神;想起艾瑞莉娅说暗裔名字前都有一个亚字;他甚至想起了,他与生俱来的剑道天赋!

    “不!”亚索心里开始动摇了!

    虽然他玩忽职守,自大虚荣,偏执己见,冷峻残酷;害死自己的师傅,杀了无数的同门师兄弟,亲手杀死自己的哥哥;但他始终认为,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为国为民、为了艾欧尼亚能万死不辞的大侠。

    “不!不……”亚索不敢置信,他不敢相信自己是远古暗裔的载体,他不相信他是黑暗的。他是光明的,他是正义的!

    然而就算亚索想要百般否定,但他的脚却在他否定时悄然迈向了岩浆中的那把剑。

    待他回过神来,他站了在岩浆之中,身体不受控制的伸手,一把握住了那把剑的剑柄,眼看就要拔出来了!

    但就在这时,亚索眼中精光一闪,他厉声说道:“既然你我本是一体,那你就试试来自我灵魂深处的恶魔之炎!”

    “轰”的一声轻响,亚索身上忽然燃起了黑色火焰。那火焰熊熊烧起,瞬间卷向了那把插在岩浆之中的剑。

    “啊……不!!”忽听得面前的剑里响起了那个声音的惨叫,再之后,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亚索猛然弹飞,远远的摔在岩浆地面上。

    亚索迅速站起身来,看向远处插在岩浆中的那把剑。

    那把剑剑身忽有幽幽黑雾冒出,在剑身前凝成一个看不见面貌的实体。

    这人很有礼貌的对亚索行了一个远古恕瑞玛宫廷礼仪,自我介绍道:“我叫恶魔,乃黑暗力量凝成的暗裔。”这声音,正是之前的那个声音。他说完,伸手拔出岩浆中的剑,好整以暇的看着亚索。

    亚索虚着眼看着恶魔,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伸出右手,在虚空中一握,无鞘之刃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最后再提醒你一次,我是黑暗力量的化身,只要你能掌握我,我们就会无比的强大。你如果足够黑暗,我们可以轻易地征服世界。”恶魔说道,“否则,你会死在这里。你在这里死了,你也就死了,而你的肉体便会被我占据。你的一切,将由我继承。”

    亚索不答,他仰头深吸一口气,再低头重重吐出,霎时间,黑色狂风卷起烈焰,他身形一展,已然出现在了恶魔面前。

    “哈撒!”斩钢闪出手,一道暗黑的火焰剑气直指恶魔的脑袋。

    恶魔不慌不忙,举剑反撩,后发先至,附着在剑身上的黑色剑气锋利无匹,如划过水面一般的划过了亚索的身子,将他自右腰斜上至左胸划成两半。

    亚索轻跳后退,举剑,身体凝实。又一击直刺,依旧直指恶魔头颅,没再以斩钢闪起手。

    斩钢闪的威力叫普通剑招要大很多,但是其出手动作却较普通剑招慢一些。方才亚索以斩钢闪起手,被恶魔后发先至,此次再出手,便更追求速度更快一些。

    恶魔竖直举剑,剑身呈垂直状态粘住亚索的剑,往边上一拨,再向前一点,便是一击穿心攻击!

    亚索后退,退出恶魔长剑的范围,再次举剑,身体恢复。

    长剑横举,身姿前掠,踏前斩起手!

    恶魔举剑前架,又黏上亚索的剑,将准备身形往下,竖着切开亚索。

    然而还在前掠之中的亚索忽然目光一凝,踏前斩衔接斩钢闪,黑色剑气呈环形切开!

    这边恶魔刚刚下滑到一半,便被剑气斩中,脑袋顿时少了上面一半!然而他却一点也不在乎,继续下滑向前,以半截脑袋的状态举着剑来到亚索身后,成功将亚索切成两半。

    亚索举剑轻喝,身上燃起熊熊黑炎,两半身子重新合拢。恶魔转身,黑雾凝成的身子也慢慢拔高,恢复形貌。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手三招,亚索三局两败,已死两次。不过好在此处实质上乃是一处精神世界,只要意志不灭,身体便能永存。

    而亚索,是一个百折不挠的男人!

    有男人念喝着艾欧尼亚的远古语言,使剑气呼啸,风息裹挟着黑炎形成的风卷破虚空;有恶魔怒吼着恕瑞玛的不灭荣光,一念剑生剑灭,岩浆喷发出剑气铺散整片空间。

    不知道战了多久,两人的身体已经很淡了,看着像是,仿佛只需要有一阵风吹来,他们就会散去。但他们不会,因为他们都是意志如铁一般的存在。

    然而尽管意志不灭就不会死,可是每一次被切成碎片带来的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亚索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多少次了,他现在只知道,他不能放弃。

    “霍儿~”一道风墙挡住恶魔斩来的黑色剑气,亚索抬剑,一道风卷出手,向恶魔卷去,他藏在风卷身后一起向恶魔而去。

    恶魔低喃着听不懂的话语,一剑竖劈,将风卷劈开,升腾起黑雾,向前一剑架住亚索的剑。亚索踩着风,顺着恶魔架剑方向的力飘过,长剑向前一划,切开恶魔半个肩膀。

    混沌不知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日,如亚索这般的人都已经感觉疲惫不堪了,再也斩不出那接天避日的风卷了;如恶魔这样的远古存在,也已经双股战战,再也吼不出那令天地色变的剑气了。

    终于,亚索踩着风变换身形,一瞬间出剑千百次,叫恶魔无法全部防守,剑气充盈,再轰然炸开。

    恶魔也随之炸开,再也愈合不了了。

    亚索走过去,沐浴在恶魔炸开的黑雾之下,握住了恶魔留存下来的剑。

    瞬间,世界烟消云散。

    破旧的院子中,亚索睁开眼,疲惫的双眼四下扫了一圈,看见了还站在身后的锐雯。他松了一口气,转身投入锐雯的怀里,呢喃了一声“雯雯”之后,便沉睡而去。

    只是在他睡去那一刻,他似乎听见了有恶魔在低吟:“你以为你赢了吗?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