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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二十)——朋友

    (楔子)

    英剧《神探夏洛克》第三季第三集约翰发现他老婆曾竟是特工时,不解地问:“为什么我总是遇到怪物?”夏洛克回答他说:“是因为你喜欢怪物。”虽然约翰已经自战场退下来了,但他实际上仍怀念着战场上血液沸腾的感觉。不是他喜欢的人是危险的、神秘的,而是因为那人危险神秘他才会喜欢。

    这段文字首先提及于此,一是因为我常常问自己,为什么我碰不到热情似火,或像日漫中那样亚撒西的人。而原因实际上就是,不是我没有遇到那样的人,而是我早已在不自觉中淘汰了那样的朋友。我的性格早就决定了我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决定了最后留在我身边会是什么样的人。二是我也常常在想,当我和朋友相处时,我扮演的角色究竟是华生还是福尔摩斯。

    (友情之始)

    事情还是要从高中说起。大约我的发育比较迟缓,总是慢于同年的孩子,神经网络和大脑情绪体验区域都较晚完善。我听周围的人都说初中的经历要更让他们怀念一些,而对于我来说则是高中的情感要让我更触动一些。所以这个关于我目前最好的朋友的事还是要从高中说起。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定义我的——切记永远不要高估自己在别人心中的位置,但是我是把他定义为我最好的朋友的。我也不知道他会如何述说我们友情的开始,但是我会说大约是那一场乒乓球。

    那大约是高一上学期吧,时近冬月,天气刚刚转冷。至于那天那场乒乓球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原因开始的不得而知了,我现在只记得我们两个拿着球拍,或是自下午三两点就开始,冒着重庆特有的迷蒙细雨一直打到晚上八九点,还在微雨和昏黄的路灯灯光下,打了好久的乒乓球。对于那场乒乓球,在这里要借用陈奕迅《最佳损友》里面的歌词问一句,“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

    自此,我自觉我们的友情已埋下了一粒种子。再之后,种子发芽大约是某一次放假归来,我们下车后在车站偶然相遇,或是惊觉很有缘分,并一路同行,出车站,坐公交,一起进学校,回宿舍。或许就是从这时开始的吧,我们往后的时光便常常一起了。

    (他的手机)

    高中的时候,就是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我与他一个宿舍一个班,再加上吃饭一起,按时蹲坑一起,说一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在一起,委实不过分。

    而高中时期为了学习,大家都会把手机主动上交,不过也有些贪玩的不肯上交。其中为了留下自己手机玩而搞个功能机上交的,就有他。

    说到这个,是要说三个很有记忆的事。一个是有一段时间的中午,我借他的手机玩一个游戏。那个游戏就是最原始的塔防游戏,设立弓箭守城。我记得他会很自豪地夸那个游戏,说是明明只花几M的内存,却能有好几百关。那个游戏我玩了好久,那段时间每天中午他都把手机给我玩。这件事没什么意义,就是记忆深刻,拿出来说一说。

    第二件事就是和他用他的手机看日漫《妖精的尾巴》。那是我看的第一部长动漫,同时也是最后一部。我记得有个周六的晚上,因为我们的床位相近,所以我们就盖着被子头顶着头看了整整一宿的妖尾。那时可能是高二上学期十一月了吧,天气很冷,我们伸出被子拿手机的手不多久就会变冷,所以我们是四只手轮换着拿手机——就这样看了整整一夜的妖尾。妖尾是一部标准的少年热血动漫,主角是个吃货,牙口很好,他也常自诩牙口很好,什么都可以咬。

    第三件关于他手机的事,则是高考期间,休息的时候,他把手机让给我看了我人生中看的第一部番——《东京食尸鬼》。高考那两天,我看了食尸鬼第一部和第二部。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学着金木用拇指掰食指。

    (周末休息的时间)

    高中时候,我们学校的课程抓的应该是比较紧的。我们一周的休息时间是:周六晚上不上课,周天不上早自习以及周天下午不上课。后来读大学时我问其他地方的同学,发现他们是还有双休的。

    不过休息时间虽少,但该玩的还是得玩。很多人玩街机拳皇大约都是在小学初中时候玩的,而我们则是高中时候。两个高中生总是会在周六晚上准时出现在离学校有半个小时脚程的娱乐城内。我们的技术自然是一坨屎,能打通关就感觉开心得不得了,可以从娱乐城一路吹牛皮到学校。但两人对打,菜鸡互啄也能感知到莫名的激情。

    记得那时他的二阶堂红丸玩得很赖皮。二阶堂红丸因为操作连招简单,他上手比我快,在很长一段时间都用这个人物打的我火起。后来我们甚至还在教室的多媒体电脑上安装了电脑版拳皇97,休息时间也会到讲台上搓几局。

    有时候我们也会体验流浪生活,趁着放假的时候,压着马路从小县城的城北走到城南,从城南走到娱乐城再到广场,也不想回去学校宿舍,就躺在广场长椅上,看着人群由密而稀而无,切换着躺椅,找几个没有蚊子不冷的地方浅睡一会。我们靠在椅子上一起睡,不时呼喊对方名字问睡着了没。早上时候随着天明而起,在公共洗手间洗把脸,晃荡回学校。

    后来大学我学会玩游戏了,我们再见时多是网吧通宵,再后来大学毕业了,再见时……啊,就只见过一次面了,那是住的酒店。

    对我来说,后来睡酒店,或是通宵玩游戏,都不如两人浪迹街头来的更安逸惬意。

    (吃饭篇)

    吃饭也值得提出来写一段吗?是的,其实也就几句话,但对于我来说还是值得写一段。

    众所周知,我吃饭很慢、很慢。我吃的少,吃的慢,挑食,很多时候我与人一起吃饭,但最后只剩我一个走。而只有他,等了我好多好多时间。他吃饭很快,我吃饭很慢,他吃完后就看着我吃,我差不多要花他三倍的时间才能吃好,要是碰见饭菜辣的时候,恐怕还得花更多时间——总是说重庆人很能吃辣,如我就不行。

    我吃饭嚼得慢,咽得少,胃口不好,还爱想事情,所以吃的慢。他总是会在吃完后看着我说,专心吃饭,莫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大学篇)

    我们成绩不是最好那一批,但说起来也还可以,因为最终还是让我们都读上了一本大学,且都在重庆。我有很多高中同学,有很多初中同学,但我只去过他的学校,只去找他玩过。要知道我是深度宅男,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的人,大约只有他的邀约,才能让我不至于找借口推辞掉。

    我只邀请过一个同学来我家里玩,也就是他。大学时候,我们放寒、暑假时会尽量约着一起回家,然后是会照例去他家玩几天,然后来我家玩几天,或是换过来。总而言之,我唯一记得的同学的家长就是他爸妈,我爸妈唯一认识的同学,就是他。

    我们一起在雨后上山找过野生菌子,往深沟里摸过螃蟹,调戏过误入房间的麻雀,经历过满地图找4G网的狼狈。我的朋友很少,于是与朋友相关的记忆也少,而不多的记忆中大多都有他。

    (游戏篇)

    高中时候我们一起玩拳皇,大学时候我们一起玩LOL,大学后半程以及工作后,更多时候会一起玩手游吃鸡。

    玩lol的记忆不是太好,因为我们都玩的丑,一起开黑便是输多赢少,时不时就会心生不爽。不过我大约是窝里横的人,对于其他不熟的人我是不会与之多言,就算被坑了我也只是闷闷的不说话;只有他坑了,我会有很多话说,指责他出装不对,补刀不好,天赋符文不会带等等。或许是如此,他便不喜欢和我玩,不过也或许是他有了新的朋友,惯以与他们一起玩。

    不过玩拳皇和吃鸡的记忆就很好。玩拳皇时自不必说,玩吃鸡时两人收集东西时相互交流、为对方带需要的枪和装备,转移时的战术应对和安排。我很喜欢两人商讨进圈路线,寻找防守、进攻位置时的战术交流;也喜欢在对方说一句“我这边好像有人”之后,另一人拿着把破枪就冲过去的感觉。喜欢在他开车翻车后调侃他今日份翻车以及翻车的一万种方法,也喜欢在输了之后被嘲讽和自嘲枪法太马。

    但不管怎么说,人生相遇不易,一起游戏的时候切记且行且珍惜。

    (完结篇)

    很多时候朋友都会渐行渐远,曾经以为会相持一生,但分别之后去了不同的学校、不同的公司,有了新的朋友新的伙伴,在时间和空间的隔阂下,似乎一切都会变淡。我不知道是我个人的心理毛病,还是可以把此说法推而广之。但如今似乎他已经走远,或是在我自我封闭后,也把他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