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十六)——一个人的吃饭

    忘了是在哪里看见的，说一个人吃那叫饲料，两个人吃才叫饭。现在对这句话有了越来越多的理解。

    一个住，最开始时是自由而安逸，可以脱光衣服在家里到处逛，甩着那东西从楼上到楼下。可以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吃甚至可以不做，甚至可以半夜十二点凌晨三两点起来煮东西吃。

    可是时间一久，就会觉得空荡荡的房间有些寂寥、让人空虚。一个人在饭厅吃饭，你会觉得那冰箱实在太吵，觉得调羹碰碗的声音太刺耳，自己咀嚼时牙齿相碰的声音很闹心。

    再久一点，你就会觉得心脏跳得太急，原来脑子是会瓮瓮的叫唤。一个人做饭时，最开始是新奇，会尝试做各种菜式、各种饭的煮法，会到处找菜谱、会看各种美食视频；然后是枯燥、厌烦，只想填饱肚子，最好稀里糊涂煮一锅，什么菜都放一点，拿个大瓷盆盛一碗，告诉自己吃完。就跟喂猪一般，所以叫一个人吃饭吃的是饲料。

    开始的时间，满心欢喜地做几个菜式，都是自己喜欢吃的，摆到饭桌上，一个一个的吃。后来，看着那一桌，索然无味、心神疲惫。再后来，只端着一盆，垫一张A4纸，放在鼠标垫上吃。

    然后越是理解，为什么人是社会生物。

    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一个事情，以前总是不理解，为什么请亲戚来家里做客时，我妈煮的饭总是不够。我们说她不该这样，应当多煮一点，就算之后几天吃冷饭也没有关系，可是她总是那样。现在知道稍微有一点理解了，因为她常年独处，而我也终于知道了一个人煮饭的第一要点是，能吃完。

    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要比一个人做饭一群人吃饭痛苦多了。不过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要比一个群人做饭一个人吃饭差一点。但一个人吃饭终归是件痛苦的事——那不是吃饭，那是受刑。而我天天受刑，还将受刑许多年——不知道是多少年。